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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約的地方在鏡湖,是一處清幽的圓湖,景色頗為精致,終于再見到了他,陳詩語卻只能靜靜凝視。但羽千古注意的非是一個心死之人,而是御留香拉著陳詩語的手。如此女子,如此高傲,她的身軀豈能讓這個殺人狂玷污。

眼見羽千古的神色,御留香頗為得意,說道︰「你又不愛她,又來煩擾她作甚麼?」羽千古冷冷說道︰「你又該如何?」御留香思索一番,說道︰「我可不同,我愛死這只母的了,我娶她再合適不過。」羽千古不再言。陳詩語卻說道︰「該結束的早已結束,我並不需你的憐惜。」羽千古不理,盯著御留香說道︰「你刀不在手,但今日你必死。」御留香哈哈大笑道︰「這話我都听膩了,今日你們也必死,敢跟我搶女人,定是活的不舒服。」遇田不孤盯著御留香已久,此人的深淺他瞧不出來,但他身上的戾氣卻盛于他們。以前可從未听過此人名號,雖說與縱橫派有關,但對于縱橫派也未曾听說過此人,能夠把持天罪之刃,此人的身份定是不簡單,正是如此,千古蒼雪能邀他前來足見對此人的重視。

竟然答應了,遇田不孤便無所畏懼,不孤刀再次出鞘。彎虹再現,勢入長空劃流星,竟是那般柔美。這是遇田不孤最得意的招式,亦是一擊必殺的招式。御留香擋在陳詩語身前,咦了一聲,有所贊許。當的一聲,御留香罡氣再現,食指輕彈,竟將這一擊之力卸開。然而身後的一劍著實令御留香猝不及防,雖與羽千古有過交手,知其身手不在自己之下,但能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移形換位,背後施冷箭,確實大出他的意料。而這一切或許早在羽千古的算計之中,遇田不孤一動手,御留香便要搶先一步護住陳詩語安危,再接遇田不孤一刀,再防備羽千古的偷襲,雖是最簡單的,確實最致命的。御留香似是來了興趣,豁然大笑,怪聲說道︰「刀劍合擊,好人,好劍,啊,我打不過你,吾走了。」

人影閃動中,羽千古愕然不解,她不知道御留香是如何躲過這一劍的,她甚至都不記得她這一劍究竟發生了甚麼。一旁的遇田不孤亦是氣血翻騰,這個御留香著實驚世駭俗,他這一招「百式留神 」乃他畢生心血,自大成之日起,御留香是唯一一個從他刀下逃月兌之人,且似乎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凝重的二人亦是久久不語,許久遇田不孤才問道︰「不追嗎?」羽千古搖搖頭,說道︰「她會回來的。」

的確,羽千古是了解陳詩語的,她竟然來找他,她一定有話說。果然,過了不到小半個時辰,陳詩語那縴瘦的身影徐徐而至,並不見御留香跟來。沒有過多的凝視,陳詩語問道︰「欒竹欒醫聖是你殺的?」羽千古應道︰「是。」陳詩語說道︰「你該知道這樣的代價。」言語中除了責備,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擔憂。

那幽怨的眼神,那憔悴的女子已經與曾經高傲萬千的神韻天差地別。羽千古卻是沒由來的一痛,這是甚麼感覺?是****嗎?是摯友之情嗎?一定不是,感情對于她來說從來都不允許的,殺戮的世界中唯有殺戮與被殺。而她需要感情嗎?她能有感情嗎?每每回想至此,他腦中便閃現出鏡子里那個不男不女的妖怪身體,她究竟是男是女?她不知道。偏偏她竟喜歡男子的瀟灑,又喜歡女子的柔美,所以她才在閑暇之余讀起了書,這一讀便是三十多年,習慣便也秉承而下。身為女裝的時候,她的柔美足以迷倒萬千,身為男裝的時候,他的瀟灑足以折服群英,這樣的氣韻皆是堅持而來。然而這一切看似正常的人生卻是如此的黯淡,他們的存在玷污這個世間的美好,也玷污了他曾經幼小的心靈。

羽千古說道︰「嫁給他,非你本意。」陳詩語沉聲問道︰「與你何干?」羽千古冷聲說道︰「與你何干的背後,是你能否存在的必要。」陳詩語冷哼兩聲,說道︰「你該明白的。」盡管如此決然,但羽千古的眼神中已有了昔日都不曾見過的感情色彩, 她是欣慰的,否則她又如何會來?羽千古應道︰「明白並不等于接受,這對你並不公平。」陳詩語冷笑道︰「殺手也需要公平嗎?」羽千古說道︰「這是情感的給予。」陳詩語不願再提,她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雖然期盼,但這一切太過遙遠,也是她最後的決定。

陳詩語問道︰「你想怎樣?」羽千古說道︰「讓御留香幫我,等一切結束,你便能知道這一切都不過如此。」陳詩語問道︰「我能相信你嗎?」羽千古即道︰「能。」陳詩語說道︰「我若是不信呢?」羽千古說道︰「人生將不會再有遺憾,這是你我都能擁有的決定。」本是決然的陳詩語心動了,在羽千古的口中他感受到了這一股無奈和決然的氣息,這與其平日的儒雅萬千大有不同。凝視良久,她知道,她若開口,御留香一定會答應,但她能這麼做嗎?至少她的頭腦還是很清晰的,御留香與這幫殺手處在一起,對縱橫門的影響將頗大。但如今的她還能顧忌這些嗎?她的人生早已毀滅了,她還能在乎甚麼?她不知道,她為甚麼還活著?或許這便是羽千古說的,為的是不願帶著遺憾離開,她還不清楚羽千古這個人。

于是,陳詩語回去叫了御留香,喊得竟然是夫君。這下御留香可高興的又崩又跳,直接就答應了,抱著陳詩語一路狂奔。凝視著這個男人,陳詩語倒是第一次真正注視。他的瘋狂,真的只是如此嗎?一定不是,這個男人與羽千古一樣都有著難以捉模的迷。幾人見面也沒說甚麼話,隨著羽千古去了鏡湖西邊,一處兩山之間的斷谷。斷谷深處別有洞天,陽光充裕,只建了一座茅屋,這是羽千古唯一屬于自己的地方。瞧著茅屋內的整齊有序的擺設,足見羽千古的細膩與優雅,整個布局充滿了光明的氣息,完全不似一個殺手居住的地方。

一回到屋中,羽千古先換了一套白色長裙,是消失已久前唐高腰裙,那潔白的胸脯凸起展現的是女人最真實的一幕,開門出來的那一剎那,她整個人的氣息完全變了。羽千古本就瘦,還有那看似不老的容顏,成熟的氣韻,那股優柔之美,著實風靡萬千。陳詩語一時都看得痴了,卻是如此的揪心,這一切便似一場夢,幸好御留香早已告知了一切,否則她又如何接受?

羽千古沒有理會諸人的目光,說道︰「如果你們想嘗嘗我的廚藝,那就去河里抓幾條魚上來。」女子聲調亦是清脆若裊裊,透入心脾,看來她不僅陰陽同體,連聲音都能男女轉換自如。遇田不孤沒有猶豫,很快在河中抓了三條魚。廚房是在茅屋外面的,比較窄。但一切用具應有盡有,顯是許久沒有回來過了,帆布上已布滿灰塵。這一刻羽千古仿佛一個農家婦人,燒火劈柴亦是輕車熟路。這越來越引起遇田不孤的興趣了,在爾虞我詐的血腥中這一切都太難得了。于是遇田不孤也開始幫忙,倒是陳詩語,她絕望嗎?她痛苦嗎?她該傷心嗎?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情感並沒有定論,竟不是朋友也不是愛人,只是兩個互相有興趣的人罷了。然而,真的只是如此嗎?有了絕望她才看清自己的感情,然而一切都將無法挽回,如果退出,如果就此嫁給御留香,她的遺憾又有誰來彌補?如果遺憾能夠彌補,那她一定不會放棄。

但眾人沒想到羽千古的廚藝確實相當的好,三條魚唯一的感覺就是鮮美嬌女敕。御留香是不客氣的,一邊贊嘆一邊大吃,三條魚自然不夠吃。于是御留香,遇田不孤再度下河,很快幾十條魚都扔了上來,羽千古笑而搖頭,那股笑容竟是如此嬌艷無絕,令人心神蕩漾。河岸上,羽千古開始凝視著陳詩語,那平淡的目光直透入陳詩語內心深處,羽千古說道︰「我的人生是不配擁有感情的,只有殺戮,你我的相遇就當成摯友之交吧?」

一句話,陳詩語解月兌了,卻又是如此的失望。但能有一個定義,她還是欣慰的,所謂摯友,便是生死不棄的那股神韻,這一刻,陳詩語嘴角終于有了一絲笑容。這一絲笑容正好被御留香瞧見了,駭人的目光直射羽千古。羽千古倒不在意,卻道︰「如果你還想吃魚的話,最好閉嘴,她已是你的人了。」一句話,御留香滿意了,陳詩語卻心痛了。這里並不是羽千古的長久之處,魚便是最好的東西。三個人在一塊兒幫忙,很快眾人都飽餐一頓,在御留香的精心呵護下,陳詩語也吃了一些,似靦腆,似決然的她並沒有拒絕,眼神亦有了一絲色彩。羽千古是了解她的,竟然有了結果,那她便能做出決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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