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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準反而不在乎這些,目的對于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當此時刻誰在他的管轄之內阻止他行事,他便要誰的命。雖知縱橫門有所準備,寇準仍舊不敢停歇,他的策略很簡單,調集朝廷一切力量加入這場朝武大戰,勝負由天定。如此荒唐的決定,如此怪誕的人,這一眾之中也只有王繼顯能領略這些。突然在前開路的王繼顯喝聲住馬,靜靜看向前方石嶺。石嶺的頂端,修長的身段,巨大的利刃在火熱的火光下綻放著五光十色的印耀,正是縱橫門奔月,一旁的則是御留香與奔月在百戰論道請來的二百零三位高手。百戰論道排名之人除了每隔十年的百戰論道武會很少聚集,奔月以百戰論道之誼請來這些人幫忙已是天大的面子。百戰論道的高手氣勢雖大,但與朝廷作對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寇準策馬前行,朗聲說道︰「阻擋本官去路,殺無赦!」奔月細細審視這個中年人,略顯臃腫的身子卻是曾經轄領數千萬百姓之人。

見奔月不作答,王繼顯甚為不悅,這些亂匪武道竟敢對寇相無禮,在他高貴自潔的心中,這是人前失禮,亦是對官家的侮辱,這樣的人只有殺了才能消除他對人間至善至美,純潔心靈的污垢。一旁的御留香自被奔月尋回便未曾說過一句話,整個人都陰沉沉的,渾身殺氣。此次聚集如此之多的百戰論道高手,正是為了對付寇準前來而準備的。甚麼王侯將相在他眼里都是人,是人便一樣,不過是人與人的距離。龐大的天罪之刃散發著冰冷的寒氣,在火光的照耀下,紅芒詭異閃耀,預示著不凡。寇準一眼便認出了這把劍,這可是東門追查多年的頭等大事,卻不想在此見到。

王繼顯雖高傲,卻非莽夫,當前該去西郊大營掌領軍權,此時不宜硬拼。當下擋在寇準身前,搖手示意撤退,寇準冷聲哼笑,下令撤退。他這一退,奔月自不會放過,寇準曾貴為一朝宰相,殺是殺不得的,怕的非是朝廷,而是史書記載武道殺了宋朝如此一位名相,這並非上策。竟失了朝廷的顏面,讓朝廷逐漸醒悟,同時也將給縱橫派留下罵名。武林對于朝廷來說都是黑暗的,倘若天下百姓知道,失了民心,再有有心人從中挑撥,腐蝕武道的精神,縱橫派將難以立足。

寇準一退,連馬匹都棄了,下令鑽入大山中,一眾屬下皆不解,卻也只能強壓心頭疑惑。跟在身後的奔月並不急于開戰,只是在後面不停的追,至少不到萬不得已,開戰並非上策。御內班與黑暗的實力都不可輕忽,逍遙,雙尊便是最好的前鑒。深山中灌木叢生,王繼顯親自背著寇準疾奔,他明白這位宰相的心思。盡管他如今的正式官職只是知州,但在王繼顯心里,寇準永遠是他尊敬的宰相。疾奔不足數里,前處便是山崖,王繼顯只得停了下來。林中樹木茂密,眼見御內班仍舊行立有行,隊形整齊。黑暗上下羅門卻因地勢,人員參差不齊,寇準冷目視之,說道︰「竟多是飽讀詩書的高杰,效命朝廷,坐立無形何所能之?」黑暗上羅門門主與下羅門門主皆感臉面無光,這位宰相注重體面向來是嚴謹的。如此時刻,仍舊注意身份,做到人行立言,這樣的好官並不多,能夠在其驅下效命,該是人生有幸。

奔月一路隨行離得並不遠,眼見寇準無路可逃便在十數丈外停了下來。御留香的天罪之刃太大,在這茂密的林中極為不便,一怒之下揮劍大砍,頃刻間便被他砍倒了數十顆大樹。寇準瞧得直搖頭,向奔月說道︰「你覺得我無路可逃?」奔月仍不作答,寇準冷笑數聲便不作答。解下腰間佩劍將周身樹木削掉,月兌下外衣鋪墊,就此一趟,竟然呼呼大睡。黑暗上羅門與下羅門門主皆駭然,他們雖受這位寇宰相掌領近一年,見到的多是文書,此次卻是第一次見到人。當此時刻他竟然還有心情睡覺,當真是令人詫異萬分,耳听得呼吸漸及均勻,這位寇宰相竟然真的睡著了。

御留香的呼吸漸重,卻在竭力忍受。奔月瞧著他的身影,曾幾何時在他面前卻只有殺戮。御留香冷冷瞧著遠處的人,沒有了火把的照耀,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突然御留香也望往地上一躺,口中念道︰「爾時,須菩提聞說是經,深解義趣,涕淚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說如是甚深經典,我往昔來,所得慧眼,未曾得聞如是之經。世尊,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信心清淨,即生實相,當知是人、、、、、」他念的乃是金剛金中的一段經文,且念的純熟,卻是念一句咒罵一句,似是深痛惡絕,聲音洪亮,自是故意的。御內班及黑暗對這位寇宰相極為敬重,其雖做如此怪誕行徑,但御留香大吵大鬧,讓人如何歇息?一眾皆不滿御留香。

倒是奔月,眼見寇準尚有如此閑情,看來雙使所料不差,這位寇宰相必是有備而來。當下除了對峙,保持警惕,他也沒有甚麼別的法子。見證了雙使的行事能力,奔月都開始對這二人信服了。

遠在數十里的東面山間小路上,數道人影飛馳,身形狂縱。黑夜中只有微弱的月光散漫著大地,此人乃是當今皇帝趙恆御前六大侍衛之一的刀祖,尚不過四十有六,武功在六大護衛之中是最老練,也是年紀最大,最受太宗皇帝器重,從東門提拔起來的。此次他奉皇帝之命暗中協助並監視寇準,寇準卻讓他在暗中隨行。不想寇準人未到,朝武大戰便先打了起來,寇準看清形勢,便讓他帶著聖旨前去東郊大營搬兵。對于寇準,刀祖與其余御前侍衛不一樣,其對于皇室的安危是絕對的忠心。有了皇帝對寇準的疑慮,再加上他與王繼顯俱是寇準點名要的人,且隨行令事,這一點令他很不滿。習慣了皇帝的號令,刀祖很不喜歡別人指揮他做事,且寇準對他的語氣並不好,對王繼顯卻格外友善。偏偏寇準交代的事,他做不好出了事還得擔待,更令他反感。只不過見識到了朝武大戰的龐大,刀祖深知其中利弊,也只能傾力而為了。

寇準南來向皇帝要了兩道調動軍隊的聖旨和樞密院調令,正是為了危急時刻所用,趙恆疑慮再三終究是給了,當前恐怕唯有寇準有如此膽魄和軍事能力。卻又擔憂寇準行事固執牽動國體,是以讓二大護衛暗中監視。刀祖不敢停歇,深處皇宮,甚少出京城,今日一見,南方安定繁榮之地竟然會發生十數萬人的朝武大戰,如此情景讓他想起了當年隨太宗皇帝北伐,數十萬人的大戰,卻是慘敗的結局,若非他在一旁拼死護佑,今日皇帝之尊恐怕非是趙恆了。這一點太宗皇帝感激在心里,卻對人止口不提,並曾囑咐趙恆對刀祖全族優待,引來朝中不少猜疑。

突然前方有篝火印耀,一人靜靜坐立,一股不知名的香味竄入心脾,似乎是女子身上的氣息。刀祖有大事在身亦不願多事,當下側身右繞而行。豁然間,冷光閃耀,一道人影閃動,三名御內班弟子頹然倒地。刀祖驚嘆高手,腰間的天佑刀未及出竅,直覺心口一冷,體內氣息狂散,血流****,身體再也無力站起,仰面倒地。刀祖雙目圓睜,震驚無比,這一劍並不會讓他立刻死去,但他再也無法站起來。最令他不願相信的卻是,竟然有人能一招擊殺他,如此神速,如此厲招,如此精準的殺人手法,這個人究竟還是不是人?百戰論道他都可以排到五十名之內,若非刻意隱瞞三十名內也不難,但今日竟然有人能一招擊殺他,且完全沒有反抗能力,這是姬沄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刀祖拼命的呼吸著,只是沉浸在震驚的事實中。終于他看到了他的臉,是一個看似四十歲的俊俏美男子,鬢發緊束,一身白衣如雪,雖是男子裝扮,隱約間卻有女子的優柔內蘊。出手的人正是羽千古,連刀祖在內一共八個人他只用了四招,或者說四劍,殺人對于他來說並沒甚麼不同。御內班弟子都死了,他卻留下了刀祖,且將他拖到篝火旁烤火,卻不再乎刀祖的血跡沾染他的白衣。他只是盯著刀祖,瞧著他的苟延殘喘,他這一劍很準,刀祖除了神思,他甚至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究竟是對于殺人的麻木,還是內心的寂寞讓他能夠以此排遣,羽千古自己也不知道。無聲無息的殺人他已有些厭倦了,他並不喜歡赤果果的殺戮,相反則希望被殺的人可以看看他,知道他,卻又不違反上令,不與他們交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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