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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銅獅大吼,魯禹在銅獅里氣的跳腳。怒道︰「我這獅子能吼能跑,哪里不像獅子?」他為了這一尊機關獸耗費了三十年,最不愛听的就是別人說他這銅獅不像獅子。銅獅上的另一人楊宗也道︰「你要騎真獅子是麼?你把婚禮延後,我去給你抓。」張少英無奈,想起逍遙城的恩惠,便騎了上去。這尊龐然大物實在太重了,道路上的許多石板被踩裂了。張少英先前不知道銅獅是如何上山來的,這時但見銅獅生龍活虎,伸展自如,自是欽佩有加。到了飛燕閣不遠處的另一所大院子前,媒婆遞了迎書,鑼鼓齊鳴中,柳燕由一婦人背著在楚雲及另三女的陪伴下送了出來。一眾但見張少英騎在銅獅上,無不驚呼。一路鑼鼓同鳴,逍遙城許多人都換上了紅袍,甚是喜慶,好不熱鬧。張少英騎在銅獅上甚覺尷尬,人家迎親用的花檐,自己卻用轎子,人家騎的是馬,自己騎得卻是銅獅。瘦馬一眾圍在一旁倒是頗為好奇,不時伸手去模。

紅毯鋪地,引贊啟了口,張少英牽新娘過了火盆,進了喜堂。陳坦秋,楚雲以高堂受拜,三拜之後,敬了茶,即送入了洞房。但見漫天人影飛舞,這樣入洞房當是千古頭一遭。逍遙城一眾雖然瘋癲,卻從沒見過不造樓梯的房子,甚是喜歡,人人均說回了逍遙城一定要造一所比這還大的。跨了馬鞍,進了洞房,逍遙城諸眾四處瞧瞧,又對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甚是羨慕,已有人商量回去把自家房子的牆面拆了。逍遙城這一眾甚是吵鬧,媒婆一路來已被這群瘋人嚇得不輕,說了許多吉利的話兒,撒了許多金錠。媒婆險些口吐唾沫兒,因為她撒的是真的金錠,這媒婆是數百里外請來的,能說會道,把一眾逍遙城的人哄得甚是高興。一些好事之徒便撿了七八個金錠塞在她懷中,每個金錠一百兩,這位媒婆腦門一沖,暈了過去。歡呼中,引贊開宴,請吃宴席,張少英出來謝酒。這次參加婚宴的人有幾百人,逍遙城都把屋內的宴席沾滿了,在飛燕閣外的大部分都是玄天派的客人。這些人卻都不是原來的客人,玄天派發出的二十三個名額,都被他們高價買了下來,為的便是來見陳坦秋,與屋內相比,屋外的宴席倒是冷清了許多。張少英一路應承下來,逍遙城出奇的沒有為難他,反而勸他少喝些酒。

張少英忽然發覺逍遙城有陰謀,很大很大的陰謀。陳坦秋不願冷清外面這些客人,當下出去應承。五大門派與陳坦秋走得最近,知道此事無可挽回,少林,劍湖,北斗三派卻想與陳坦秋敘談一番。陳坦秋說了一些客套的話,便在少林方丈面前坐了下來。許多人圍了過來,有人勸陳坦秋收回成命。諸人都知道,只要他回心轉意,江湖上沒有人不願意回來的。陳坦秋知道這些人並非全是為了武林盟,而是為了今年朝廷還沒有賞賜下來的賞錢。陳坦秋斬釘截鐵道︰「乾坤已定,只盼諸位不忘教義,今後造福江湖。如果諸位擔心賞錢,可以再造一座武林正宮,再選一位盟主,相信朝廷一會接納。」這些人不由面面相覷,陳坦秋素來剛正不阿,處事決斷,這話自然是說到他們心里去了。再創武林盟雖然簡單,可是再也找不出陳坦秋這樣的一位品德高尚之人,江湖同道也未必認可。朝廷一直意欲一統江湖,極力滲透武林盟,除了陳坦秋誰也不能保證武林盟能不被朝廷控制。

也古風問道︰「不知盟主今後有何打算?我等又該有何打算?」陳坦秋道︰「不管不問,不貪不求,何為江湖,便為江湖,諸位若是能做到這一點,貴派必能源遠長流。」汾陽善昭嘆道︰「施主開天頓悟,老衲甚有收皈之意,奈何!奈何!」陳坦秋笑道︰「在下六根未盡,不敢擅入,大師若是強求必寧去不從。」這喜慶大事自不能說傷道死的,陳坦秋便將寧死改成了寧去。成風道︰「卻不知盟主今後有何打算?」陳坦秋道︰「逍遙城。」諸人皆是一驚,大是不解,紛紛問為何。陳坦秋道︰「武林盟一散,江湖大亂,在下若不找一處安靜之地躲躲清靜,必定煩勞甚多啊。」汾陽善昭笑道︰「施主真乃神人也。」陳坦秋笑道︰「那就請大師給在下也造一尊金身放在大雄寶殿之上,豈不快哉。」汾陽善昭笑道︰「施主此言甚是。」也古風擔憂道︰「盟主這一散,目光短淺之人必定要找逍遙城的麻煩,這一來江湖大亂啊。」成宗道︰「盟主此去,諸多人一定會說三道四,人言可畏啊,盟主這一世英名豈不毀了?」陳坦秋道︰「在下一向視英名為糞土,倒是如今視金錢如命啊。」也古風笑道︰「盟主一心為公,如今也該私心一回了。」陳坦秋笑道︰「這是義不容辭的,吞個十之有二,想必朝廷不會怪罪。」諸人皆笑,對陳坦秋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行要行的正,坐要坐的穩,大丈夫敢作敢為,陳坦秋不愧為一代豪杰。只是這一眾之中,卻只有汾陽善昭才明白陳坦秋的用意。這時張少英前來敬酒,見到陳坦秋在自是大喜。這些他一個也不認識,有陳坦秋在自是再好不過了。

陳坦秋笑道︰「他們都不是真心來祝賀,你不必客氣,一杯皆敬便是。」媒婆給張少英講了不少婚禮禁忌,張少英自然知道如此甚是無禮。他本就不擅長跟這些陌生人言談,當下朗聲而敬。一眾人不怒反喜,均舉杯附和。能被陳坦秋親自贊揚或是小懲,那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倒是楚雲一路前來,張弛有度,從容大方,言談甚歡。張少英恭敬的叫了聲女乃女乃,楚雲示意他去里屋招呼。樓下一片沸沸揚揚,不時傳來逍遙城諸眾劃拳吆喝,嬉笑追逐之聲,張少英吵得有些煩悶。酒席散後,逍遙城一眾便催促媒婆開新房,飲交杯酒。媒婆進門前念道︰「新郎二進門,新娘羞見人,蓮花照新人,多福多子,開。」這媒婆每到一處,都是不一樣的口調,手中撒的都是金錠,走廊到房中滿地都是金錠,桂圓,荔枝等四果。但想起那一堆金錠,媒婆自是使出渾身解數,請的兩個丫頭倒是累的不行了。那一堆的金錠,讓二女女端著著實有些累。進入房中,眾人便唆使張少英去揭蓋頭。張少英取過喜秤掀了蓋頭,但見新娘粉黛嫣然,含羞如放,紅唇榴齒,美艷群芳。逍遙城一眾皆驚呼起來,張少英一時也瞧得痴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開心,好不快活。這時媒婆念道︰「合巹生百合,交杯得恩愛,新人交手了。」

一眾均起哄,張少英扶起柳燕,兩人接過酒杯,肘挽肘,交換相飲。兩人各退一步,柳燕盈盈一揖,欠身喚了一聲郎君,張少英一揖喚了一聲娘子。這一番禮讓羨煞旁人,已有女人嘀咕道︰「回去了我要你再娶我一次。」男人道︰「咱們已經成親了,還娶甚麼?」女人道︰「那我把你休了,你再來娶我。」男人道︰「我又沒犯事,你憑甚麼休我。」女人道︰「那你出去亂搞,我再把你休了。」男人道︰「我對你一片真心,絕不亂搞。」女人道︰「那好,我去找個男人跟他睡一覺,你再把我休了,然後娶我。」男人恨恨道︰「這窗外一定很高吧?」女人不解道︰「是很高。」男人道︰「你去把窗戶打開。」女人不解道︰「打開做甚麼?」男人感概萬千,呤道︰「君欲乘風西去。」

飲了交杯酒,便是鬧洞房了。于是諸人便商量該文鬧還是武鬧,兩方各執一詞。張少英突然道︰「各位該文鬧才是。」左子手道︰「你且一言。」張少英道︰「江湖上凡是提起諸位,只想到諸位的武功,卻從沒想到諸位的文采,小弟倒也想一見。」靈女笑道︰「你怕是早就想好的吧?這二樓之中便是最佳的去處。」眾人正覺得平常的鬧洞房無法襯托逍遙城的高大,听張少英如此一說,無不贊嘆。媒婆急道︰「這新娘子入了洞房豈能再出來,多不吉利呀。」逍遙道︰「這飛燕閣今晚只有這一對新人,另三位美女都會移居別處。飛燕閣今夜萬紫千紅,何處不是洞房。」眾人一听均覺得有理。右子老道︰「有我們這諸多人的祝福,任它妖邪萬千也難侵分毫。」這句話說得從容大氣,張弛有度,教人難以反駁。媒婆道︰「那我先下去備上紅毯。」她話一說完,便有十數人先躍下樓去布置了。諸人都躍下二樓來,左子手道︰「既然文斗,即不缺文雅,這琴棋書畫該一一才是。」一眾商量道︰「這第一關該吉利才是。」靈女道︰「你們還記得那首溫柔鄉麼?」一眾人想起煙婁施的曲調無不贊嘆,喜道︰「這首曲子咱們沒有問她要詞,此番人才濟濟便填上一首如何?」諸眾自是紛紛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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