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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少英隨著韓白引入帳中,一眾指揮弟子均在其中。一一見過之後,隴西三杰不等眾人說話便攜起張少英越帳而出。張少英見三人衣袖翻飛,踏過河面,徑直奔過馬場。隨後上山四五里,翻上一處陡峭的山石上,不過四丈處有個平蹲,尚夠四人踏足。陸伯謙放下張少英,上前在左處壁上模索了一會兒,便見一塊山壁緩緩移開,竟露出一個人高的方形甬道來。洞內四方修正,壁上鑿有油槽。陸伯謙自一旁的石坑內取出一根油棍點著,將油槽點燃,道內頓明。陸伯謙將油棍插在內壁上凹孔內,這才向里處走去。瞧著油槽內的藍色火焰,張少英又聞得一絲菩提花的味道。只見火燃而不起煙,幽香怡人,不覺甚是好奇。走得數丈,再打開一處石門,里間竟是一個尚及十余丈的圓形大洞,足有八丈高。陸伯謙當先將各處油燈點亮,張少英細細瞧來,這洞顯經修飾而成,洞內鋪了平整的毛毯,茶桌等閑情用具均有擺設,一旁的壁下還有書桌,書櫃和兵器架等一皆日用之物。四壁刻有龍雕飛鳳舞的壁畫,壁下各有三盞人高的金龍流連燈。只見那金龍流連燈,一條金龍頭上尾下盤旋而上,一路碗大的油燈連通龍身盤旋而下。那粉紅的燈光頗為耀眼醒目,使得金龍更加鮮艷奪目。洞內正中則有一顆鏤花大燈樹,尚有一丈之高,三十盞碗大的盤油燈自上大小五層叉疊而亮,燈樹頂端雖有一盞油燈卻並未點燃。張少英走近仔細瞧來,才發覺這些油燈雖圍列成圓,卻稍稍向一方傾斜。每層斜至最低處的盤油燈則有個凹出的小缺口將溢滿的油漏向下一層。張少英瞧得其中的精巧,不禁大為折服。

他正四處觀看時,三人突然圍著張少英,瞅著張少英,似是要將張少英瞧個徹底。瞧著三人炙熱的神情,張少英不禁一陣害怕,問道︰「做甚麼?」突然陸伯謙伸,宋青竺同時伸手拿住了張少英的脈門。待張少英驚覺時,才知二人探自己脈搏。稍過,陸宋二人睜開眼,緩緩說道︰「你坐下。」張少英想三人也不會害自己,當下盤膝坐了下來。宋青竺,項不屈三人各按張少英身前羶中,巨骨二穴。張少英陡覺宋清竺掌間傳入一股暖流,項不屈的掌間傳入一股寒流,知道三人輸真氣與自己。過了兩周天,三人盯著張少英各自沉思。張少英的體質之強健著實非天生之功,但三人卻也尋不出頭緒,思量片刻,陸伯謙嘆道︰「小子,听說你是從一個叫狐山的地方來的?」張少英出聲應是。三人又各自停留了片刻,陸伯謙問道︰「你在狐山多久了?」張少英應道︰「三年多了?」陸伯謙問道︰「這之前你在哪里?」張少英回道︰「我只記得先是在歸州,然後被人販賣到巴東縣做了田主的苦力,後來逃跑來了狐山。」三人似是並未如何在意,暗里卻盯著張少英的雙目,瞧他此話真假,待見張少英雙目清澈沉寂,顯是此話無異。

陸伯謙意味深長說道︰「小子,你身具異稟,體格之建當今天下少有。與我們修習近三十年的玄天內功相較,卻是輕而易舉之事啊。」張少英說道︰「三位師伯教誨,晚輩絕不敢忘。」陸伯謙搖頭說道︰「你且將你修習的玄天內功背出來听听。當今天下唯我玄天派有玄天內功的全本,這其余六脈心法便能使你頃刻之間練成這絕世神功。」張少英不解道︰「蒼龍大哥不是說這玄天內功心法自傳下來便缺六脈麼?」陸伯謙笑道︰「天下人恐怕皆以此而為吧。」張少英見三杰神態自若,似是一件全不相干之事。項不屈說道︰「二十九年前,邪神與我四弟夫婦決戰時,便有一神秘男子潛入居室偷盜玄天內功心法。好在只是一本弟妹抄錄的手本,還未錄完,正好缺了六脈心法。」張少英不解道︰「那神秘人是誰?」項不屈說道︰「他使得赤流微雲的輕功,倒瞧不出是誰,可能是破風也不可知。」破風是逍遙城七十二行高手逍遙五杰之一,傳聞他輕功獨步天下,無人能與之匹敵。

逍遙城七十二高手組陣排名非以名而定,是以他究竟有多厲害,並沒人知曉。張少英問道︰「你們可見過破風?」項不屈搖頭說道︰「當時我們正在閉關,哪里見得。」張少英此時若細心而觀,便會發覺三杰此時神定氣閑,大非往日。張少英突明白一事,恍然說道︰「柳大哥他們修習的玄天內功少了六脈,是你們做的手腳?」陸伯謙點頭說道︰「不錯,缺了六脈心法也無不可,畢竟無人能練到那般地步。」張少英問道︰「當今盟主不是練到了麼?」陸伯謙說道︰「練到又如何?體質終究差你一大截。」張少英不解道︰「盟主不是在玄天派之前便會玄天內功嗎?他又是哪里學會的?」陸伯謙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秘密江湖上沒有人知道,柳天波告訴你的?」張少英點點頭。陸伯謙說道︰「這一直是一個謎,當年我四弟夫婦練到五行這一層,陳坦秋亦幫了不少忙。多少年了,世人只記得五行幻影,卻不知道玄天內功並非玄天派獨有啊。」

張少英听柳天波說時,也是這樣口氣,不解道︰「陳盟主跟冷月痕不是師兄弟嗎?難道盟主打不過冷月痕?」陸伯謙說道︰「陳盟主當年擊敗秋魂天受了極重的內傷,否則也輪不到咱們玄天派了。」張少英好奇問道︰「難道冷月痕比盟主厲害?」陸伯謙搖搖頭,說道︰「或許吧,都是些沉年舊事了。」張少英瞧三杰面色凝重,知道三杰忌諱這些,他自己也有這樣的切膚之痛,亦有深深的體會。

陸伯謙思索片刻,溫言贊道︰「七殺可對你看重的很吶,先是將那幫孩子送來,接著以這神功相授,更料定柳天波發現你體格異健之後必會送你來玄天派。小子,今天我們就將這玄天內功其余六脈的心法口訣傳與你。他日再見七殺,他們若是問你這其余六脈心法口訣,你說是不說?」張少英一愣,他還從未如此想過。現在想來,不由心中大震,說道︰「那你們還是不要傳給我好了。」陸伯謙問道︰「為甚麼?」張少英說道︰「蒼龍大哥對我恩重如山,今生今世他們有任何差遣,晚輩絕不敢推辭?」項不屈問道︰「也就是說他們叫你做甚麼你都照做了?」見三杰面色祥和,張少英說道︰「叫我害人我自是不做了,但若叫我以心法相授,晚輩自是願意的。」陸伯謙贊道︰「好膽量,當著我們的面你都敢說。」張少英說道︰「竟是如此,三位前輩就不要傳給晚輩了,免得漏了貴派的秘籍寶典。」陸伯謙不屑道︰「你將我隴西四杰當成甚麼人了,當今武林各持門戶之見,卻又各自貪圖別派秘籍,相互提放暗斗,亂得一塌糊涂。縱觀歷史,可知人規法制總在不斷完善前進。武學亦是如此,倘若不能聚眾相參,何來前進之說。玄天內功本是我玄天派天賜得來,實則早已流傳于武林。今後逍遙城若是向你取,你給他們便是了。只是有一事你可得記清楚了,此六脈心法之事,僅我三人,小雲兒和陳盟主知曉,你是第四人。今後若是有誰敢泄漏,你知一個便殺一個,你可做的到?」張少英不解道︰「為甚麼?」陸伯謙說道︰「這是我玄天派從不對外人所說的秘密,當今武林修習玄天內功的人已是不少,他們似乎也都少了六脈心法,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這玄天內功雖以五行八卦之詞為文,卻實全沒干系。以至于那些修習之人都以為正是缺了這六脈心法,才不能完整修煉玄天內功。倘若他們知曉我玄天派尚有這剩余六脈心法,你可知會怎樣?」張少英說道︰「自然是想辦法來偷了?」陸伯謙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你能來玄天派,七殺便是以此來窺探我玄天派是否真有這其余六脈心法。」張少英沉默片刻,不解道︰「他們一直在利用我?」陸伯謙說道︰「倘若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小子,玄天內功博大精深,曠古絕今。心法總綱中有言,神功竟成,延年千載,這八個字可誘人的緊了,如今連朝廷都有所矚目。」張少英心中一陣難受,想起七殺如此尊重自己,難道都是假的。但竟是蒼龍教授自己武功救出林夢怡,心中實是感激。

張少英疑道「練成這門神功,真的能延年千載嗎?」陸伯謙說道︰「延年千載倒說不定,但若延年百載卻也未必不可啊。」張少英忽然明白陸伯謙所言何意了。好東西自是誰都想要,甚至不擇手段。就像當年自己套到一只上好的狐皮,宋瘦仁便千方百計的要弄到手,甚至不惜派人燒破廟。陸伯謙續道︰「蒼龍傳你的這玄天內功心法倒並無異處。小子,我將其余六脈心法念與你听,你依言行之。」項不屈問道︰「這人身六百四十九處穴位功用你可知曉了?」張少英點頭應是,卻不解道︰「項師伯,蒼龍大哥給我一本陰陽諸穴論卻有六百五十七個穴位,卻不知對不對?」項不屈竟不以為奇,說道︰「這穴位之名只是以形虛見,只需能有其功用,何處不能稱為穴道。」張少英甚覺有理,點頭說道︰「正是。」項不屈說道︰「我且問你,這玄天內功後篇心法總綱你知曉多少?」見三杰也這般問自己,張少英尷尬道︰「晚輩還不曾仔細看過。」蒼龍,柳天波都囑咐張少英神功大成之前不可去看最後一段,張少英這些日子太過急促,根本沒有空閑。三杰連連點頭,陸伯謙說道︰「這心法總綱爍古通今,玄天內功大成之前看了不免擾亂心神,你能切記便是最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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