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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章 爭執

秦風這廝忙的焦頭爛額,韓妮可卻是難得清閑,躲在陳總給小情人林夢梵特意安排的vip病房里看看電視,磕磕瓜子,間或聊聊身邊的極品八卦,無非是哪位明星隆胸了,誰是誰的干爹了,誰家二女共侍一夫,生活竟是如此愜意而美好……

韓姑娘說累了就喝口飲料接著再嘮,可苦了林夢梵,這丫頭二十四小時床前敬孝,聒噪個沒完沒了不說,還沒收了她的手機,美其名曰傷了腦子,若是再受輻射,會增加腦癱的幾率,好歹曾經也是個天才少年怎麼能如此自暴自棄毀了一棵好樹苗,不好不好,由此不顧林夢梵的強烈抗議將她的手機給鎖了。

如此一來林夢梵便斷了與陳小姐的通訊,心下愈發煩躁,自從陳總那日匆匆離開她倆就沒了聯系,雖然嘴上不說但她心里還是希望陳小姐能來看看自己,念及陳萱曦的忽然「失蹤」,林夢梵不免心中戚戚。

林夢梵未等到陳小姐不料卻等來了陳家的律師。這間貴賓病房除了韓妮可、秦風與陳萱曦還未有第三個人能夠自由出入。

興許是因為職業病,韓妮可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尤為抗拒,誰知道是不是無良記者混進來拿第一手資料的,除了她爺爺住得地方哪里還有安全的地兒,遂人一進門妮可便跟趕蒼蠅似的欲將人趕走。

那人再三申明自己是陳氏的法律顧問,並且將工作證、委托書一股腦兒地拿出,韓妮可同志才將信將疑地放人進來。

男人道明來意,無非是代表陳董事長、總經理對這次意外事件表示道歉,為了彌補傷員的損失,陳氏除了支付醫療費之外,還會適當補償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和療養費雲雲。

「這份是我們草擬的一份協議,若是林小姐對賠償金額有異議,大可提出來,我會盡量向公司申請的……」男人從公文包里拿出份文件,畢恭畢敬地遞到林夢梵的面前。♀

林夢梵未接,韓妮可倒是一把搶了過去道,「讓我看看陳家到底有多大方,喲還真不少阿,1、2、3、4、5,有五個零呢!」話說是這般說,但語氣一驚一乍大有嘲諷之意,見林夢梵煞白了臉,緊咬著唇不說話,揚揚那份文件,不禁冷哼道,「這是你們陳總經理的意思嗎?」

能坐上陳氏首席法律顧問位置的自然是善于察言觀色之人,見韓妮可臉色不善,忙陪著笑道,「這是我們陳氏上下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一致決定的,當然不及林小姐在肉/體和精神上所受的傷害……」這番話可謂是滴水不漏,本以為可以緩一緩這姑女乃女乃的情緒,熟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豈知韓小姐依舊是一臉冰霜道,「也就是說你們陳總也參與其中,真是好的很,好的很呢!」妮可這話明顯是說與病床上的人听,正好也戳到了林夢梵的痛處,原本發白的臉越發蒼白。

那律師被嗆得莫名其妙,也不敢吭聲只好小心翼翼地候著,林夢梵更是沒了言語,氣氛太過詭異,兩人都不出聲,韓小姐只能一個人將這出獨角戲唱完,「你們連事故調查報告都沒有一份,就斷定是意外是不是太武斷了?我這姐妹傷的是腦子,下半輩子長的很,有個什麼後遺癥也說不準,這區區幾十萬哪里夠,你讓你們陳總自己來,這樣才有誠意,你一個小律師能代表什麼?那個什麼顧問你去把你們陳總叫來,咱們再談……」

那律師估計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踫上過這樣霸道的主,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又無可奈何,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待人一走,韓小姐便斜眼睨著林夢梵,「病鬼,我知道你怪我不讓你聯系她,壞了你的好事,所以這兩天一直給我甩臉色,可你也不想想她若有心,她怎麼會不來瞧你一眼,現在好了,我給她個理由來見你,就看她願不願意來了!」

「韓妮可,這是我同她之間的事,你能不能少管管,有那麼多時間參合我的事,不如自己談一場戀愛,別總是沒心沒肺地瞎操心別人的!」被這一訓韓小姐打擊不小,好長時間都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其實話一出口林夢梵便後悔了,韓妮可這個女人對自家兩個**爹媽還有可能陽奉陰違,對她林夢梵可真是實心實意的好,有朋如此夫復何求,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哪里是她想收就能收回去的。

眼看韓姑娘那雙明眸里含起了一汪淚水,林夢梵後悔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直起身子便想上前解釋幾句,沒料到,妮可早她一步站起身,措不及防撲了空,險些掉到床底下去。

「喂,你去哪兒?」見妮可走向門口,林夢梵有些著急,害怕這小妮子真生氣了。

「噓噓,你也要一起嗎?」韓妮可卻似沒事人似的,揮揮手徑自走出了病房。

瞧著那離去的背影林夢梵疑惑地嘀咕了句,「房間里不是有洗手間嗎?」她沒想到妮可這一「噓噓」就是大半天。

韓妮可那是越想越生氣,她氣得倒不是林夢梵而是陳萱曦,當初林媽媽最後一程她也是送到的,她答應過老人家會好好照拂她家閨女,同她當一輩子姐妹,因此她視林夢梵如自己碗里的食物,護食得很,陳萱曦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搶了她的食,還不好好珍惜,由此對陳小姐的恨意便可見一斑了!妮可可不是個甘願受氣的人,自小只有她給人受氣哪有人給她撒氣的可能,依她潑辣的性子自是要報回來的。

陳萱曦不曾想到自家律師前腳剛同她匯報完韓妮可的「斑斑劣跡」,韓小姐後腳便殺到她的辦公室,控訴自己罄竹難書的累累惡跡。

彼時兩人對坐而視,韓妮可怒目圓瞪,陳總依舊是派雲淡風輕的架勢,二人互不說話,只拿眼楮瞪著對方,仿佛視彼此為殺父仇人一般,套句老話,如果眼神能殺人,眼下面前的女人已經成了一只「刺蝟」!

過了許久終究是心浮氣躁的韓小姐略輸一籌,對視片刻先敗下陣來,「陳萱曦你覺得那是個意外嗎?」

陳總自然是明白妮可說得是那件「意外」,當即也未作答,只道,「那你有何高見?」

「我能有什麼高見?」妮可冷笑一聲,「你們陳家把現場封得那麼密不透風,要不是心里有鬼是什麼?我別的不知道,道具師說過,那根繩子可以吃力五百斤,怎麼可能輕易就繃斷了呢?」

陳總眉梢微挑繼續道,「你多心了,凡事都有意外,沒有絕對不會的事不是嗎?」

「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這件事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天知,地知,你知,我們不知!陳萱曦我只希望你今日所做所為,能對得起林夢梵對你的一顆赤子之心!」說完從隨身帶的包中拿出一份光盤放到陳萱曦的面前,隨後未說一言便走了。

等韓妮可離開,陳萱曦原本挺直的背脊忽癱軟地依靠在椅背上,渾身的氣力都仿佛在這一刻被抽干了一般,一直高高揚起的頭顱也低垂了下來,似在思索又似在懺悔,緊握成拳的雙手青筋畢顯,余光瞥見桌上的那張光盤。

沉默良久陳萱曦才將光碟塞入電腦里,打開視頻軟件,原來里面記錄的是出事當天的拍攝畫面,看樣子應該是台拍全景的機子。李導有個習慣,也是這些年用錢喂出來的毛病,總會在現場多架幾台機子,以便到時有花絮可選材,沒料到他這回拍廣告也延續了這一習慣。

視頻一開始都十分正常,鏡頭里不時會出現幾個工作人員,陳總沒有時間細看,只有在鏡頭對上林夢梵的時候她才會停止快進,細細地端詳一番,林夢梵的一個皺眉,一個甩頭,都能牽扯起她的神經。直到畫面進行到幕牆倒下的一瞬,陳萱曦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就在那一秒鐘甚至是連一秒鐘的都未到的瞬間林夢梵向她們兩個跑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幾乎是本能一樣,她推開了自己同時又保護了韓妮可,如果要申請應急反應最快的吉尼斯紀錄,林夢梵是當之無愧,那神奇般的應變能力叫人不禁咂舌。

原來事實竟是如此,然而她還一直責怪林夢梵只顧護著韓妮可,卻是將屬于她陳萱曦的那份危險都留給了自己,危險來臨的時候她沒有顧著自己,她同時保護了兩個女人,

然她自己卻連一個公道都能給這個一心護著愛人和朋友的女人,長久以來偽裝的冷漠和淡然在此刻猶如坍塌的城牆,陳萱曦再也無法克制自己雜亂的思緒,任由淚水決堤,愧疚伴隨著心疼一陣陣襲上心頭……

午夜時分的醫院尤為寧靜,高跟鞋踩地的聲音由遠及近緩緩傳來,盡管那走路之人特意放緩了腳步,但在這寂寞無聲的環境里,仍顯得格外的清晰。

從听到這腳步聲起,病床上的林夢梵便睜開了眼楮,在心里默數著,「1、2、3……」如同往日那般當她數到第五十八下時耳邊回旋的聲音戛然而止。

若是料想不錯,過個十來分鐘之後,那聲響又會由門口慢慢消失。

林夢梵不知道那人究竟要重復幾次才願意進門,可是今天她再也不想等下去了。隨即下了床,赤著腳走到關著的病房前,將臉貼在那木門上,一手握住門把手,過了半晌感覺把手微微旋轉,相持許久門外的人還是如前日那樣松開了,而後腳步聲起……

與此同時,門內的人擰開了把手,「陳萱曦,已經三天了,你還要我等你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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