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他們認識她。♀顧非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面前的女生也不過十四歲的樣子，為什麼那群在他眼里向來凶神惡煞的人會怕成這個樣子？這個女生到底……
「她在哪里？」
無視一旁的顧非，莫憶走到跪在地上嚎叫的光頭大漢的面前，站定。
光頭大漢見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立馬憤怒地抬起頭。卻在看見莫憶面容的一剎那瞳孔猛然皺縮︰「是，是你……」這張面孔他恐怕再過十年都不會忘記，當初那個僅憑一人之力干掉他們六個兄弟的女孩。即使過了十年，容貌稍微有些不同，但是幾人依然一眼就認出來了。莫憶也是如此，這個光頭大漢，正是當年那群人販子的兩個主管之一揚言，另外一個主管王虎早已在那個時候便被莫憶劃開喉嚨身亡。
起初揚言還以為那些事情都是與莫憶一起逃出去的那個稍許年長些的小女孩干的，可是直到後來派出去的幾名兄弟全都狼狽折返揚言才意識到自己的判斷錯誤了。只是之後才繼續派人出去，卻全都無功而返。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女孩後來還勾搭上了穆家的公子。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而顯然同樣的，莫憶也沒有忘記他。就在剛才听到男人說的話時，莫憶就已經想到了當初那伙人。只是還不確定，巷子內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然而似乎是有意識的，莫憶的異能就像是被傳送無線電波般被傳送了出去，小巷內的場景竟是在腦海里顯示的一清二楚。
是他。
興許是那時在小黑屋里的記憶太過深刻，光頭大漢的影像一傳入腦海，莫憶便馬上分辨出了這個人，正是揚言！
「我……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本能的向後退，揚言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女生是絕對不可以輕視的對象。
「我問你，上次和我一起逃出來的那個女孩，後來又被你們抓回去的，她在哪里？」莫憶彎下腰，與揚言平時。在莫憶的右手，握著一塊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玻璃碎片，銳利的碎片正抵在揚言的脖頸處。
揚言絲毫不懷疑，只要莫憶的手指哪怕輕輕用力，他的脖頸就馬上會被劃出一道血痕。就像她眼楮都不眨地割掉他的鼻子那般。
「我的耐心很有限，告訴我，她在哪里。」
莫憶雙眸微眯，語氣中已經多了些不耐煩，指尖用了幾分力道。揚言只覺得脖間傳來一陣，滴滴血珠立馬滲了出來。
實際上在從穆家大宅中出來的時候，莫憶已經試圖打探過消息了，卻不知道什麼緣故，原來那群一直在豐城活躍的人販子竟是一時之間難覓去蹤。而在頭一回穆澤離與那群人的對話之中，莫憶也隱隱推測得出，那應該不是一個無組織的團體，大概是黑道上的。任何黑幫，無論大小，更何況是在豐城這座小城市里，按理說應該不難尋。
但是那個時候莫憶畢竟能力有限，只能知道是豐城某個大幫派的其中一個小分支。♀至于更多的信息，則無從得知了。
揚言已經被嚇得雙腿發軟，就連臉上的傷也無從去關注了。眼見莫憶眼中冷芒盡顯就要再逼近，連忙開口︰「誒，你說的是那個女孩是不是，我知道我知道！你……你你先冷靜一下，我告訴你！……」
「說。」莫憶心頭一動，手中的力道松了幾分。
「我說，我說……」揚言好歹也在道上混了這麼久，稱不上老謀深算也倒是會些算計的。悄悄向退在牆角的幾人丟去一個眼神。有個機靈的下手瞬間明白了揚言是什麼意思，抄起手中碟棍大吼一聲就向莫憶腦上砸去。
「小心！」
被卸了力道倚靠著牆坐下的顧非看見這一幕，當即緊張地叫了出來。
然而莫憶卻依然在那里紋絲不動，雙眸古井無波，一瞬不瞬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揚言。揚言不由得猛然有一種被人捏住心髒的壓迫感，只覺得被那雙眸子盯著，再盯久一點，他就會被拖入地獄。忽然，莫憶笑了，笑容明媚如魘，唇角詭異地向上揚起。頭也不回的伸出手，動作悠閑卻不失力道。看似縴細的手臂，竟是硬生生地擋下了這根足足有一個成年男子手臂粗細碟棍。
而更令這名下手冷汗不已的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將鐵棍收回了。那根鐵棍，被莫憶死死地抓住。他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將鐵棍從莫憶的手中抽回半分。一瞬間，的恐懼籠罩了揚言的全身。
揚言哆嗦著雙唇開口︰「我說！我這就告訴你！呢個女孩，她在你逃出去之後就被賣了！」
莫憶身體一怔，扣住鐵棍的五指用力收攏，渾身的殺氣毫無掩飾地散出。揚言的眼中布滿了驚恐︰「你不是說過的嗎！我告訴你那個女孩在哪里你就放過我的！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你答應過我的啊！」
「抱歉。」
揚言瞳孔猛然皺縮，只覺得嗓子突然一啞，溫熱的液體在頃刻間自頸間流了下來，濕潤了大半個身子。
「我可沒有答應過你那種事情。」
從口袋里抽出一張潔白的紙巾，擦干了手上的血跡。就連月光也都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少女神情淡漠地看著面前的男子雙眸迅速渙散，隨後無力地垂下頭，倒在了地上。
男子的身下，血液依然不住地向外涌出，不過片刻便形成了一個血泊。
「大，大，大哥……」
與光頭大漢在一起的幾個人見揚言掛了，紛紛露出了無措的神情。他們不過也是一幫烏合之眾，原先揚言一直帶著他們，他們才能有了如今的成就，而現主心骨都沒了，群龍無首，大難臨頭各自飛，一幫人終是在各種驚慌壓力之下一擁朝外面跑了。
早就被忽視了的顧惜得以解放，急忙沖到顧非的懷中尋求慰藉，嚎啕大哭了起來。見妹妹完好無損地回到自己這里，顧非心中懸著的一顆石頭才瞬間下落，她不過才七歲而已。一邊哄著被嚇壞了的妹妹，一邊眼神復雜地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因為被人割斷了脖子上的大動脈，在這之前又被人割去了鼻子，揚言的死狀可以說是相當的淒慘。胃里一陣翻騰，顧非別過頭去，不再多看地上的尸體一眼。
只是前一刻還在威脅他，甚至想要……僅僅過了幾分鐘的時間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具尸體。
轉過身來，看著坐在地上別過頭閉上眼楮的顧非。目光觸及顧非無力垂下的一只胳膊，莫憶的柳眉擰了擰，走進顧非。
听到腳步聲，顧非警覺地睜開了眼楮。卻見莫憶蹲子，一只手扣住顧非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抓住顧非的胳膊︰「會很痛，你忍耐一下。」
「嗯。」顧非聞言點了點頭，咬緊牙關。
「 嚓——」
一聲脆響，原本月兌臼的胳膊又被接了回來。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那種疼痛還是令顧非不由得悶哼出聲。
「哥哥，你怎麼了？」懷中的顧惜听見顧非吃疼的悶哼，立馬緊張地探出腦袋詢問。因為先前的一系列事情，顧非的臉色不太好。雙唇更是蒼白毫無血色。先前因為太驚慌的關系，對于莫憶剛才做出來的事情顧惜事實上並沒有太多印象。還以為是因為莫憶對顧非做了什麼事情，立馬掙扎著從顧非的懷中跑了出來。一雙清澈的眼中滿是擔憂和憤怒，幼小的粉拳敲打著莫憶的腿，「你這個壞女人，對哥哥做了什麼！」
「沒事，小惜，小惜……」顧非見狀大驚，連忙將顧惜拉回自己的懷中，站起身子，看著莫憶，抱歉之中帶著幾分戒備道，「對不起，她只是個小孩子。」
「我知道。」莫憶抿了抿唇，淡淡地回道。看了顧非許久，說出了一句令顧非愕然不已的話。直到很多年以後，顧非回想起那個夜晚，那句話，都會情不自禁地勾起笑容。
「願不願意跟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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