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名︰【24】確認歸期
接下來的一個月，蘇紫在m市與h港之間來回奔波，二月初是春節，蘇紫早早跟尤毅說了，在尤氏待到春節前，春節後，她便回歸m市，著手娛樂公司事務的籌備。舒愨鵡
本來，這間公司如果由蘇豪或是凌蕭出面，基本沒蘇紫什麼事，但蘇紫執意事事親力親為，蘇豪和凌蕭也尊重她的意願，絕不干預此公司半點事。
元旦過後回到h港，尤毅開始隔三差五地帶她一起出去吃飯，當然，不是私人性質的，而是以助理的身份陪尤毅出席各種交際的場合，表面上，是工作，但實在，則是給她混個面熟、拓寬人脈。
在各位親朋好友面前，蘇紫這個「女朋友」是當得越來純熟越來越自然，以至于有一次和尤毅一起去吃飯，見到一個投資人，好奇地問起凌蕭是她什麼人，她居然比尤毅還早一些回答，「哦，我是凌蕭女朋友。」
雖然，就算她什麼都不說，尤毅也會這樣介紹她，但這話出自她自己嘴里，而且，還是在凌蕭不在場的時候，多少還是讓她心驚。
當天晚上，忙完手頭的事，蘇紫的心里仍像是壓了塊大石般郁悶難解，于是提了幾罐啤酒，一個人上天台喝酒解悶。
天台現在蓋了一間完全透明的玻璃房子，外牆四周，開滿五顏六色的矮牽牛花，室內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蘇紫靠牆坐在軟軟的地毯上，喝著酒，試著梳理一下這幾個月來自己跟凌蕭的感情變化。
她以前總認為凌蕭對她除了討厭和厭惡之外是一丁點感情都沒有，但這幾個月的友好相處，讓她顛覆了這個想法。
凌蕭對她，是有感情的，而且，是很深厚的感情，但這種感情，愛情的成份幾乎為零，親情和習慣各佔了百分之五十。
而她，也反省現時對他的感情，同樣發現，現在的自己，對他已經沒有了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當然，她仍舊非常在意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老爸，凌蕭就是她最在意最重要的人。
但這種在意，跟凌蕭對她的感情一樣，是親情和習慣，各佔了百分之五十。
會主動配合他演戲，是因為在意他，亦因為他很重要。所以，希望他毫無後顧之憂地對做他想做的事，亦希望他能牢牢地在凌氏當家的位置上坐穩並把凌氏發揚光大。
至于自己會這麼主動順口地把凌蕭女朋友的稱謂冠到自己頭上，完全是因為這陣子入戲太深所致，而非自己所擔心的那樣對他重燃愛火。
想通這些之後，蘇紫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仰頭喝了半罐酒，整個人從身到心都全然放松了下來。
其實，也難怪她如此緊張。
過去的她，曾經在凌蕭身上浪費太多的感情，那份近乎于盲目的、只知付出不求回報的瘋狂，現在回想都還覺後怕。
對她來說，她對凌蕭曾經的那份愛情，就像一張布滿利刺及倒鉤的網。鑽進去之後，只有被刺割得遍體鱗傷的份。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掙月兌那張網，並花了六年時間治好身心的傷創。現在的她，自然不想再重蹈覆轍又一頭熱地鑽進那張網內！
蘇紫心頭那塊大石搬走之後，頓時覺得無比愜意，拿起手機挑一首她非常喜歡的歌曲按下播放鍵。
熟悉的旋律響起，在寂靜的空間來顯得格外空靈，一如天後那飄渺月兌塵的嗓音。
蘇紫又開了一罐酒，淺呷了一口，淡而微澀的麥芽味夾雜著冰涼的泡沫在舌尖下漾開，蘇紫微微閉上眼，頭靠在牆上，手指隨著節奏輕輕敲打在罐身上，嘴里隨著天後的歌聲細聲哼唱起來。
……啦啦啦慰藉自己
開心的東西要專心記起
啦啦啦愛護自己
是地上拾到的真理
寫這高貴情書
用自言自語作我的天書
自己都不愛怎麼相愛怎麼可給愛人好處
這千斤重情書
在夜闌盡處如門前大樹
沒有他倚靠
&
nbsp;歸家也不必撇雨
……
做什麼也好別為著得到贊賞
你要強壯到底再去替對方設想
……
歌喝到一半，蘇紫完全沉醉在這樂韻之中，自己，仿是化身成蝶，在美麗的花叢中輕吟淺唱。
「叮咚」
清脆的信息提示音在歌聲中顯得非常突兀卻清晰，蘇紫模到手機遞到眼前，嘴里還在哼著，「啦啦啦慰藉自己
開心的東西要專心記起……」，睜開眼楮點開信息。
凌蕭︰妞，在干嘛？
蘇紫手指飛動，按下兩個字發了回去。
「喝酒！」
很快，凌蕭又復了回來。
「和誰？」
蘇紫呼了一口氣，把音樂按停。
「自己，在天台！」
自從元旦之後，凌蕭偶爾會在很晚的時候發三幾條信息過來，電話，倒是像以前一樣，不怎麼打。
蘇紫的回復發出去之後，電話幾乎是立即響了起來。
「妞，為什麼又喝酒？是踫什麼難事了？」
凌蕭擔憂的嗓音傳來，背景音，照舊很嘈雜。
「沒有，就是有點累，喝罐啤酒解解壓。」
蘇紫自然不會跟凌蕭說實話，對他，她其實還是很小心的。
無論對他怎麼好，她都不會突破原本設定的防線。
比如，不會過份去關心他的生活，亦不會過份去窺探他的**。
同樣，她亦拒絕他過份關心她的生活，亦抗拒他過份打探她的內心**。
「真的沒事？」凌蕭似乎並不相信。
「嗯，真的沒事。我如果有事，尤哥和鋒哥自然會第一時間跟你匯報，不是嗎？」
她的行蹤在凌蕭那里是接近透明的，除了無法窺探到她內心思想之外，其他的事，凌蕭隨便問一下便可一目了然。
「尤哥說你打算過幾天把工作交接完了就回來，是真的？」
這事，蘇紫沒跟凌蕭提過，不知是潛意識想給他個驚喜，還是其他原因，反正，她就是忘了跟他說。
「嗯，春節前我會把這邊的工作交接好，春節後，就不用再兩邊跑了。」
既然他知道了，蘇紫也沒必要再隱瞞。
那邊沉默了一下，隔了一會才問。
「需要找人把海濤花園那間公寓清潔一下嗎？」
這個問題，蘇紫自己都沒想過。
「不用吧，春節期間我肯定會留下來陪陪我爸，之後的事，回去之後再說。」
她已經六年不曾跟老爸一起過春節了，自然想要好好陪陪他。
「嗯，我媽前兩天還擔心你春節會留在h港，這下，她肯定開心壞了！」
其實，是凌蕭自己開心壞了才對，不過，蘇紫看不到電話那邊的男人眯起眼偷笑的模樣，卻能听見他那邊有人在叫「老大」，蘇紫也沒什麼要緊的事非要在這時說不可，于是對他說道。
「我決定了回去的航班會通知你來接機，趕緊去忙你的事吧！」
「嗯，你也別再喝了，快下去睡覺！」
末了，凌蕭又凶巴巴地叨嘮了幾句，直到蘇紫答應馬上去睡覺，他才掛了電話。
這邊，蘇紫安安心心地掛了電話去睡覺。
那邊，凌蕭卻在掛了電話之後帶著高勇和十幾個得力下屬從夜總會的後門走到內部人員的秘密車庫，十幾個人分別坐上三輛經過改裝的悍馬，駛出車庫，風一般拐出馬路朝m市郊外方向駛去。
兩三個小時之後，三輛黑色的悍馬駛進一片渺無人煙的廢舊村落里。
在村子那些僅能通過一輛車的窄小巷子里拐了好一會，三輛車子突然從地面消失，原來，車子經由某個隱秘的升降台進入一個隱秘的地下室。
車子在地下室停好，這個地下室儼然是個地下停車場，在車子後，井然有序地停著幾十輛貨櫃車。
凌蕭和高勇先下了車，立即，不知從哪里冒出幾個人朝兩人迎了上來。
「老大，勇哥。」
這幾個人，為首的叫方樂林，是這個秘密倉庫的負責人，大家都叫他方主管。
高勇轉頭吩咐一起來那十幾個人整齊地持械列隊守著，然後，和凌蕭一齊隨那方樂林他進拐進了左邊的走廊。
十幾米的走廊盡頭，是一道閘門，方樂林先行一步，舉起右手，將食指按在指紋鑒別儀上。
閘門緩緩打開，眼前這個，便是凌氏數個貯存洋酒、洋煙的倉庫之一。
等幾個人先後進了倉庫，閘門緩緩關上。
倉庫分左右兩個區域，兩個區域均整整齊齊疊放著一箱箱的洋酒和洋煙，貨物從地台疊至倉庫頂有近十米的高度。
凌蕭一進去，便和高勇在左右兩個區域來回踱了一遍。
然後，在一旁的驗貨區的沙發上坐下，手下給他遞上煙，他擺擺手，示意高勇和方樂林坐下。
「這些，全是今天下午剛收進來的貨？」
凌蕭瞥一眼身後幾十棟疊得整整齊齊的貨物，問。
「沒錯，全是下午才送過來的。」方樂林親自給凌蕭倒了杯茶，雙手遞到他面前。
凌蕭接過去，呷了一口，看著他，「嗯，然後呢？」
「我們先是按平時的方法抽驗，發現這些貨有點不太對。但單從外觀包裝及口感判斷，又找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方樂林說著，自己搬了張椅子，在凌蕭和高勇對面坐下。
「所有抽驗的貨都出現同樣的問題？」
前不久，幾船的貨物中參雜了近一成的高仿貨品，為此，凌蕭特意去了泰國一趟，跟供貨商接洽之後並暗中調查了一番之後，證實是供貨商那邊出了問題。
這一次，該不會是同樣的問題吧？如果是，真要好好考慮換一個供貨商了。
「這批貨中，酒三種，各五千件，煙五種，各五千件，各個貨品的抽驗結果全部一致。」
方樂林任這個倉庫主管已經有四五年，這種棘手的情況，還是頭一次遇到。
凌蕭皺皺眉，這麼看來，這次比上次更加惡劣？
「化學檢驗師的結果呢？」
「部分已經有了檢驗結果，一部分還在檢驗中。」方樂林回答完凌蕭的問題，轉頭朝站著其中一個人說道，「去化驗室把已出的檢驗結果拿來。」
那人應了聲走到倉庫另一邊，推開某間房間的門，很快，手里拿了一大疊的資料出來。
「老大，這是三種酒和兩種煙的檢驗結果。」
凌蕭接過去，把兩種煙的檢驗結果報告轉遞給高勇，自己，則翻開幾種酒的檢驗報告。
一聲不吭地把一大疊報告看完之後，凌蕭跟高勇交換了手上的資料，把兩種煙的報告也看完了。
「勇，你怎麼看？」
高勇揚揚手中的資料，「從這幾份報告來看，這些貨品，似乎是真品。」
凌蕭點點頭，「嗯，你說對了一半，貨是真品，但被人動了手腳！」凌蕭說得十分肯定。
高勇和方樂林愣了一下，「全部動了手腳？」
這麼多不同品種不同產地的貨物，既是真貨，又全部動了手腳，那動手的人，該是何方高人啊？
「嗯。」
凌蕭將五種貨品的報告翻開平攤在桌面，指著上面的一排數據。
「這個雜質含量，比起以往的檢驗報告都要高，而且，你們看看，這幾種產品這一項的數
據對比平時的數據，是不是增加了相同的含量？」
高勇不可思議地看著凌蕭，片刻，才回過神，「老大，你的腦子是電腦嗎？居然連這麼微不足道的數據值都能記住？」
凌蕭沒說什麼，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開，點開某個絕密文件，輸入密碼後，一條條點開，凌氏現有的所有洋酒和洋煙的成份數據便完整地出現在屏幕上。
凌蕭把桌子上五份報告對應貨物的數據調了出來，跟報告的數據一對比，如凌蕭所說，五個品種雜質含量均比原來的平均值增加了相同的含量。
高勇和方樂林已經無瑕去感慨凌蕭的超強記憶力和分析力，只覺得凌蕭現在所指出的問題，已經嚴重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我懷疑，這些被化驗師列為雜質，但檢驗不出是何等物質的東西，應該是同一種物質。而這些產品，全部經由同一個精密組織加工過……當然，我希望我的判斷是錯的，希望這些，只是單純的雜質……」
凌蕭神色凝重，顯然，他百分之九十九確定，這些所謂的雜質，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方樂林也沒想到事情變得這麼復雜，臉色都變了。
凌蕭看他一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這事與你無關，不用太擔心。」
轉而對高勇說，「勇，這一批貨暫時封存，通知c部，近段時間外面所需貨源，全部由他們供應。」
高勇立即起身走一邊電話通知c部主管，這邊，凌蕭跟著方樂林進了化驗室，吩咐化驗師把所有抽驗的樣品分別密封包裝好，連同余下三個貨物的抽驗樣品一起放進密碼箱里鎖好。
「阿林，這段時間你們要嚴密戒備，除了要注意外面的風聲之外，內部也要嚴密防守，在我沒有親口通知你解封之前，絕不能讓這幾批貨流出市面，知道嗎？」
凌蕭跟高勇站在倉庫大堆的貨物面前，神情嚴肅地吩咐方樂林。
「老大，我明白！」
連夜，凌蕭和高勇帶著一箱樣品離開倉庫，黑沉沉的夜色之中，三輛黑色悍馬緩緩出現在地平線上，大半小時後，三輛黑色悍馬飛速駛入開往m市的高速路上。
車上，凌蕭和高勇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凌蕭打開筆記本電腦不知在看什麼，而高勇，則一直不停地打著電話。在打了n個電話之後，高勇終于踫了踫凌蕭的手臂。
「老大，化驗師我已經聯系好，不過，要價很高。」
凌蕭頭也沒抬，「嗯，讓他按規矩行事，價格不是問題，但口風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