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明月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莫說穆家家主,便是西泠國主過來,他千里明月也照打不誤。
穆凌冷笑︰「既然如此,那本家主就不免要向千里教主討教一番了。」
千里明月這才將視線重新調放在穆凌身上,鳳眸微眯,薄唇勾成一抹輕蔑的弧度︰「就你?」
那話里赤果果的諷刺讓穆凌臉色倏然漲紅,他接過一旁下屬遞過來的長劍,猛然上前︰「既然如此,穆某就不客氣了。」
長劍如虹,瞬間撕裂整個夜空,凌厲的罡氣直直往千里明月襲來,這一劍,端的是不死不休。
紅衣墨發,縴長的身影如躍動的雄鷹,狂放,傲視萬物,銀鞭如游龍,對上長劍,似乎能听到清越的龍吟聲。
銀鞭堅韌輕軟,在空中翻滾成銀色混旋銀花,所以以柔克剛大抵也可以如此用,銀鞭迅速纏住長劍,千里明月單手用力,長劍自穆凌手手中月兌開,叮的一聲沒入不遠處的牆壁中。
穆凌自認已經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可面對千里明月,他竟然一招都抵不過,黑眸一深,穆凌抓住夏越的手便要飛身離開。
豈料,人剛起身,另一道更快的紅影已經立于夏越另一邊,修長的手抓住夏越的胳膊,隔著衣服,夏越依舊能感覺到千里明月身體的冰寒。
「放手。」夏越皺眉。
千里明月倏地放開手,而後眉頭皺的死緊,復又覺著有些奇怪,他手再次抓住夏越的胳膊,還喃喃自語道︰「竟然不想殺人?」
除了娘親,千里明月觸過任何女子,不,或者說曾踫到過他哪怕一片衣角,那些女子也只會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
世人皆知青衣教教主千里明月喜好殺人越貨,尤其是女子,然,也只有跟千里明月最親近的副教主才明白真正原因。
夏越哪里管得了千里明月話中的意思,她重重甩開千里明月,冷聲說道︰「我不喜歡被陌生人踫到。」
穆凌心中一喜,老大只甩開千里教主,卻被他握著手,那是不是意味著在老大心中他的位置是不一樣的?
還不待他多想,穆凌只覺手心一股鑽心帝痛,他疑惑抬頭,卻見夏越揚了揚手指,上面的血色觸目驚心。
穆凌苦笑,看著自己已經一片狼藉的手心︰「老大就這麼厭惡我?」
「穆凌,從你殺了師傅開始,你就該知道我們的立場只能敵對。」將她養大的師傅在夏越心中一直如父親一般。
「哈哈哈…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為何要殺他?老大,你偏頗但過厲害,我——」穆凌慘笑,他一直藏在心中的事差點月兌口而出。
話還完,穆凌只覺眼前又一陣厲風襲來,他只能暫且往後退去,就在他推開的瞬間,千里月的銀鞭已經纏住夏越,飛躍離開,只留下千里月特有的冷酷至極的聲音。
「等她交出東西,若本教主心情好,會暫且饒她一命。」
穆凌腳下一點,便要追上去,似乎知道穆凌的動作,千里明月並頭,卻是隨手一揮,嗆人的煙霧讓穆凌眸子不適地眯了眯,再睜開時,早已沒了夏越跟千里明月的蹤跡。
「都給我追。」穆凌滿目陰辣,他冷聲吩咐一旁的黑衣人。
這邊,千里明月在前,夏越被束縛住雙手在後,望著前方修長的身影,夏越說道︰「是不是雲上飄跟你說東西在我這?」
能偷得千里明月的東西,還能讓千里明月追蹤這麼久的,除了雲上飄根本不做他人想,夏越抽了抽嘴角,雲上飄定然是想讓千里明月插手她跟穆凌的事,這雲上飄到底是想救她還是害她?
前方的身影頓了頓,良久,這才冷冷說道︰「找到東西,本教主自然會去殺了他。」
嘆了口氣,夏越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東西不在我這里,要不你先放我回去,我找到雲上飄,定然會讓他將東西還給你。」
前面的腳步終于停下,千里明月轉身,目帶審視地看向夏越,試圖分辨她話中的真假,夏越清亮的眸子里淨是坦然,她美眸含笑︰「我承認剛剛急于離開是說了謊話,可如今我已經落在你手中,定然不會自己找死。」
言下之意,她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說實話,千里明月不會讓她活。
似乎挺滿意夏越的識相,千里明月目無表情地點頭︰「帶路。」
他豈能讓這女子一人回去。
夏越點頭,而後若有所指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希望等會兒不要氣沖突才是。」
一個時辰左右,兩人停在一處華麗莊嚴的殿門前。♀
門口的護衛見到夏越時,有些詫異︰「不知夏姑娘這麼晚了,來天炎殿所為何事?」
沒錯,夏越領著千里明月此刻所站的便是東炎法師的居所,天炎殿,無塵算計她的事夏越怎會忘記,既然要利用她,那麼無塵就該知道有朝一日她一定會討回來的。
無塵對上千里明月,想來都是一出好戲。
對上護衛探尋的目光,夏越依舊優雅,她問︰「無塵可在?」
雖到過無塵的吩咐,這護衛也知道夏越曾在天炎殿住過一段時間,想來這位夏姑娘跟法師還是有淵源的,護衛稍微一思索,便說道︰「請夏姑娘稍等。」
而難護衛剛離開,千里明月突然往左方看了一眼,夏越也若有所覺地斂眉,這稍微的異樣並另一名守門護衛發現。
很快,那進去通報的護衛小跑著出來,那護衛說道︰「法師在小書房,兩位請。」
除了王宮,夏越對天炎殿算是最熟悉的,她輕車熟路地領著千里明月來到無塵的其中一個小書房。
剛站定,房間內傳出無塵的聲音來︰「請進。」
夏越推門而入,千里明月皺眉,卻也跟了進去。
書房內,無塵就如一直過一般,同樣的白衣,同樣的位置,同一個姿勢,便是那書頁亦是同一種顏色。
三人初見,確切說千里明月跟無塵初見,無塵無波的眸子動了動,他問︰「千里教主何時來我東炎?」
「找東西。」千里明月似乎從不喜歡多說。
「何物?」無塵放下書,看起來頗有興趣。
「血皿。」
無塵起身,踱步來到兩人面前,視線先落于夏越身上,眼光意味不明,而後干脆對著千里明月說道︰「本尊沒見過。」
無塵如此一說,明顯所指夏越是在說謊,夏越依舊不慌,她勾唇,突然笑道︰「無塵,要不你讓千里教主去主樓三樓密室看看去?」
她住在天炎殿那麼些日子也不是白白浪費的,天炎殿內有一處禁地,三年來,無塵不準任何人踏入三樓一步,結合皇宮里得到的消息,三樓藏著什麼人她很清楚。
果然,夏越話落,無塵面上一閃而過的是猙獰,他聲音低啞︰「你還知道什麼?」
而無塵這明顯的變化卻讓千里明月心生誤會,他以為血皿真的藏在天炎殿,千里明月轉身離開,目標當然是天炎殿主樓三層。
那里是他心中聖地,那里豈能讓旁人進去,無塵想也不想,身手打算攔住千里明月,而無塵這一阻攔更是加深了千里明月的肯定。
拿了他的血皿竟然還如此橫行,簡直是在找死。
白衣清逸,紅衣靈動,兩人大打出手。
夏越望著半空中飛動的兩道身影,一時唏噓不已,這才是高手對決,罡氣如鋒利的刀鋒,撲面而來,夏越身體緩慢移動,而更千里明月打斗的時候,無塵的余光並開過夏越,在她打算跳窗離開時,無塵掌風越過夏越,拍向跟夏越對面的書架上, 嚓聲響,一排短小的利劍自書架處齊齊朝夏越飛來。
夏越眸子一凜,便要往旁邊一側,她剛走一步,腳下漢白玉地板生生裂出一道縫隙來,夏越來不及呼喚,整個人已經落入底下。
在夏越落下的剎那,書房門外躍進來一個黑紫身影,夏越翻了個白眼︰這才全到齊了。
「夏越!」這是龍淺略顯驚慌的叫聲。
無塵趁著龍淺所有注意都在夏越身上時,他勾唇,生生受了千里明月拍過來的一掌,白影重重撞向夏越剛剛落下的地方。
又一聲輕微的 嚓聲,白影消失在漢白玉地上。
龍淺快速上前,此刻地板早已恢復原樣,無論他如何查探,地板一點縫隙都,千里明月這會兒也知道著了無塵的道,他走到之前發出冷箭的書架前,卻發現書架同樣完好。
「一次性的機關。」
不可重復使用。
龍淺冷峻的面上罕見的被殺氣侵襲,他冷喝一聲︰「給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這個她當然是夏越。
龍一龍二點頭稱是。
在落入陷阱之時,夏越只覺鼻尖一陣怪味,她苦笑一聲,看來她還是高看了自己,只盼這一回自己還有命。
再次醒來,夏越只覺頭像是被重錘砸過,鈍痛中還帶著恍惚,她低低口申口今一聲,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你總算是醒了。」
當模糊中辨別出這聲音的主人,夏越猛然清醒,當看清眼前的人時,夏越眯著眼問︰「夏之怡,你為何會在這里?」
夏之怡慘白的臉上那幾道傷痕依舊清晰可見,昏黃的燈光下,看起來猶如鬼魅。
「哈哈哈,我在這里當然是為了等你。」
這話夏越當然不信,她轉頭看向周圍,這是一處封閉的空間,周圍一片空曠,唯一的擺設便是房間四角拖出的長長手腕粗碟鏈,以及不遠處的一張冒著寒氣的床。
而她跟夏之怡分別被其中兩條鐵鏈扣住手腕。
夏越收起打量的目光,冷聲問夏之怡︰「無塵到底要做什麼?」
「法師想讓我成為你。」
「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字面上的意思,我即將成為夏家二小姐,我也會成為王上的座上賓,哈哈哈,將來還會母儀天下。」想到將要到來的美好景象,夏之怡瘋狂大笑。
「那麼,我呢?」夏越听出夏之怡話中的古怪之處,她問。
狂笑聲猛然停止,夏之怡譏嘲道︰「你?這世上便沒了你。」
夏之怡惡意的話還,她只覺哅口一疼,一道黑影擋住了她的視線,頭上傳來無塵毫無情緒的聲音︰「本尊說過,她一日是夏越,你便不能傷害她。」
而後目光轉向夏越,無塵神情有些復雜,良久,又歸于平靜,無塵說道︰「你該知道你本就已經不存在任何地方。」
夏越嘲笑道︰「將我弄來這異世,如今又找借口為自己推月兌,無塵,如今我才現在真正的小人是你這樣的。」
被如此嘲笑,無塵無言,看的一旁的夏之怡嫉妒憤恨。
「若是罵我你能好受些,那本尊隨你罵,一個時辰後,我會為雅兒更換命數。」無塵說道。
夏越很聰明,只從無塵的只字片語中已經猜出大概︰「你要將我的命數更換在那雅兒身上?」
無塵答,轉身離開。
室內只剩下兩人,夏之怡似乎忘了剛才帝痛,她笑道︰「夏越,你也有今日?」
夏越垂下眉目,並聲,夏之怡似乎也覺出了無聊,不再言語。
沒多久,無塵抱著一個女子進來,女子顏色蒼白,嘴角緊抿,若是仔細看去,還能看到女子身上散發的白霧。
將女子放在床上,無塵輕柔說道︰「雅兒,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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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咱自己都覺著好肥啊,我得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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