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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靈被一種無言的悲戚籠罩,內心一陣震蕩,她模索的走到雪仙子身邊,握起雪仙子的手,臉頰溫暖堅毅的展露微笑。♀

「雪仙子姐姐,即便身處最寒冷的地獄,但只要努力仰望天堂,也依然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楓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是因為她感覺到雪仙子的心在哭泣,而她听到了這悲涼之聲。

雪仙子怔怔的看著楓靈,一時間無法作答,眼神迷蒙,過往如一把刀,一刀一刀在撕裂傷口,許久回過神看向楓靈。

「你叫什麼名字?」

「姐姐,我叫楓靈,楓葉的楓,靈巧的靈。」

雪仙子微微點頭,扭頭看向慕冷塵。

「你想用雪之心救她也不是不可以,只需你能漠孤心帶來與我見上一面。」有些話,一定要問個明白。

「仙子說話算話?」

「絕無虛言。」

「在下能否將小徒先交托于仙子照顧?」

「我與你徒兒一見如故,有何不可。」

「多謝。」

慕冷塵拱手作揖,拂了拂袖不再耽擱往庭院外走去。楓靈布滿傷痕睜不開的雙眸一直目不轉楮盯著遠去的方向,風中仿佛依稀飄散著師父熟悉的味道,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時間等到師父回來,真希望最後的旅程是倒在師父的懷里,可如何說得出口呢。♀

雪仙子嘴角溫柔的笑,不說話牽起楓靈的手往一個方向走去,楓靈只好跟隨著模索前行,黑暗中隨雪仙子到了雪暝宮後山,山間里咕咚咕咚仙泉叮嚀,氤氤氳氳飄蕩著溫熱的水汽,水汽里是絲絲清雅的香氣,那濕潤的空氣拂面,臉上的傷口仿佛得到撫平一樣,令人說不出的舒緩和寧靜。

「楓靈姑娘,這是煥顏池,對肌膚有喚醒恢復效果,經過它洗禮的肌膚不管傷得多重都能恢復往日容顏,你這一身傷痕浸入水中沉睡些時日應該能恢復,至于體內之毒,等你師父履行了他的諾言,我自會將雪之心相送。」

「雪仙子姐姐,我只是一個過路人,竟得你如此相待,你讓我心里何安?」

「無需介懷,你可知你體內有股至柔至美之力,此力對煥顏池可說有滋養效果,所以我們只算互助互利而已,不過此池水藥力很是強大,你即便沉睡心智卻是脆弱,很易走火入魔,不知你可敢嘗試?」

「我願意。」如果死去……請容許我自私的美麗的死去吧,至少你想起我的時候是我最美的時刻……忽然楓靈想到了什麼,又說道「不知能否求姐姐賜些煥顏池水給我帶走?」

「你需要就要吧。去吧,浸入水中,天地沉澱在心里,感受煥顏池點點滴滴滋養肌膚。」

楓靈依言退去外衣,一步一步走入池中,池水慢慢浸過身上然後坐在池里,閉上雙眸俯下臉龐,池水緩緩的漫過流動著輕撫那猙獰的傷口,那麼溫柔那麼細膩……

且說慕冷塵自一個人出來後,少了楓靈的牽絆,浮空掠影踏雪輕功穿梭在冰海雪原里,短短幾日已搜尋了不少地方,卻仍未見漠孤心的蹤影,他思付著漠孤心既然守在這冰海雪原之地,自然是不會離去,只是冰海雪原之大,找尋起來仍是茫茫無果。

慕冷塵擔心楓靈的傷勢,披星戴月不曾停歇一路找尋,皇天不負有心人,冰冷的空氣里隱隱傳來悠悠笛聲,那笛聲牽引著慕冷塵越發清晰,果真在一處冰崖上找到了漠孤心,月光下,漠孤心手握瀟夢笛吹奏的正是有名的《鷓鴣飛》,然雖清麗動人灑月兌自由,卻又帶著淒涼婉轉眷戀凡塵之勢,仿佛緬懷故人,緬懷過往。

一曲終罷,漠孤心嘴角微揚,自嘲笑了笑,「冷塵,我們又見面了。」

「嗯。」

「你果然心細如塵,看什麼都通透,瞞不過你這雙眼楮啊。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無法見她。」

「既已承諾過雪仙子要將你帶去她那,我自不會食言。」

「可我實在不能見她……」漠孤心抬頭望著遠方,幽幽嘆息,「你知道麼,她的心便是你要找的雪之心……」

「……」

「我之所以告訴你雪暝宮所在,只是想借你告訴她我是何其殘忍不顧她生死,想徹徹底底讓她死心,如果她不曾遇見我……我不曾遇見她……該多好……」

「沒想到雪之心吸取天地精華已靈智開啟修煉幻化成人。」

「是的,記得我無意闖入雪暝宮時,她不懂情,我不懂愛,乍然相逢下卻被對方深深吸引,然她那顆水晶一般凜冽寒霜的心竟在我們彼此的每一次深愛下一點一點融化,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越來越差,她說她願意為我融化她的心,哪怕是死她也無怨無悔,可我卻不能……我無法想象沒有她的世界會是怎樣……如果……這輩子只能這麼遠遠的看著她守著她,那我也認了。于是,我傷害她,可她總還對我抱著希望……」

「我曾經在古書里看過雪之心的藥效真正來源于蘊含的天地至寒之氣,若能將蘊含在雪仙子心里那份至寒之氣提取出來又不傷害她的心,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個我也有所聞,可談何容易……這些年我踏遍仙凡之界,卻找不到去除她心里至寒之法,只好放棄了,想著就在這冰海雪原守著她吧。」

「不是可以在她最傷心之時灌入離魂神水,再通過施法就能將她心里的至寒之氣提取麼,只是萬一她承受不住離魂神水強烈的藥性,身體將會化成水,連三魂七魄都會被侵蝕殆盡。其實,你一直知道這個辦法,只是你不願意嘗試而已。」

「我怎麼敢……這是要她命的事……我寧可不愛她,也不要她有生命危險。」

「我慕冷塵從未求過任何人,此次卻不得不求你。」

「冷塵,你從未對一件事或一個人如此上心過,你確定那人只是你的徒弟麼?」

「嗯。」

「即便注入了天地至寒之氣,若被寒氣反噬,會從此冰封凍結無法再蘇醒,你也敢于嘗試?」

「橫豎是死,為何不試。」

漠孤心的心被猛蟄了一下,幽深的眼眸看向慕冷塵由最初的迷茫慢慢焦距綻放出光亮,仿佛困擾多年的問題這一刻得到了解惑,以其畏畏縮縮,不如轟轟烈烈,如果不能與愛人相親相愛,哪怕有享不盡的年華,壽命又有何意義?

「冷塵,你總是讓我敬佩。走,我們即刻啟程,我與你去見她。」

慕冷塵點點頭,然後兩人一路商討具體提取天地至寒之氣的方法一路日夜兼程趕往雪暝宮。對于進出雪暝宮無數次的漠孤心而言,什麼隕星蝕月都是浮雲,他拿出一塊寒玉令符打入一道法訣,對著天空一劃,星星點點璀璨的光點落下,所落之處雪暝宮便奇跡般點點驚現,最後一座巍峨的水晶宮就這麼呈現在兩人面前。漠孤心默默的站在雪暝宮門前,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有些怯弱舉步難行,那放逐在她的心門之外的愛今後將何去何從……

「嗯?」慕冷塵望著止步的漠孤心,輕問了一聲。

漠孤心整理思緒,將寒玉靈符貼上契合進門上的紋路里,一道精芒迸出,門轟轟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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