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昭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除了自己的爹爹和娘親之外,他竟然還看到了祝二爺、祝之尚,祝二夫人和祝月華,甚至還有祝夫人和另外一個不知姓名的人物。♀
還沒有等賀文昭徹底反應過來,賀夫人已經幾步就走到了他們面前,然後一巴掌扇在了李姨娘的臉上,用力到直接讓李姨娘身子一個不穩狼狽的跌倒在地。
「賤|婢!誰允許你個狐媚子勾引少爺的?」賀夫人慌不擇路,張嘴就是這麼一句,卻忘記了並不是祝家來的人都不知道李姨娘的身份。
祝月華沒有料到賀夫人這麼舍得,驚訝到微張了嘴隨後便馬上又緊閉了嘴,這個是李姨娘,府里上下都十分清楚,何必要以「賤|婢」稱呼于她?賀夫人倒是不擔心下人們寒心,再說不是還有她這個清楚李姨娘身份的人在麼?
李姨娘捂著很快就紅腫起來的臉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賀夫人,隨即很快垂下頭去了,又干脆直接跪在地方沖著賀夫人不停磕頭,求著饒,「請夫人恕罪,請老爺恕罪……」
賀居章看自己的兒子還愣在那里毫無動作,拉回了自己的妻子再轉而就沖那磕頭求饒的李姨娘說,「這兒是祠堂,豈容得你放肆?還不快滾下去自己去領罰!」
被點名的李姨娘慌慌張張的站起來就走了,賀文昭則被自己父親的這話提醒了一聲才從驚愕錯亂中回過神,連忙跪直身子,低垂著頭對著眾人,儼然是知錯的模樣,可都到了這個時候才記起來做戲,莫不是把人當成了傻子?
在來祠堂之前,賀居章信誓旦旦的和祝二爺說賀文昭是在罰跪誠心悔過,可等到祝二爺到了這兒,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副畫面,不只是看不出來半分的誠心悔過,更有甚者還是滋潤得很,自在得很。
這一回,祝二爺不怒反笑,明明該是讓人氣憤的事情,卻從他臉上看不到怒意而唯有冷意。他是笑著的,看向賀文昭的眼神反教賀文昭生生打了個冷顫。「賢婿原來便是如這般在祠堂好好的反省悔過的,真是教人大開眼界,不能不說聲佩服。」
說畢又看向了賀居章,再道,「我本是信了親家公的話,相信文昭真的是在悔過,哪怕前幾日在玉仙坊看到那些、听到那些,都可以還有可商量的余地,但現在,我卻實在沒有辦法再忍半分,我祝謹衡的女兒,別人不疼惜那就只好接回家讓我這個做父親的繼續疼了。」
賀居章見祝二爺態度堅決又見祝月華雖臉上有所哀思但更有哀莫大于心死之感,大約是在這事情上幫不上什麼忙,但也陪著笑臉,「親家公有什麼事情再慢慢商量,千萬不要沖動。」
祝二爺並不搭理,只是在這個時候主動與賀居章介紹起來那一位不知名的大人。「這一位是現在正在官府里做差事的葉大人,葉大人此次前來,便是與你我兩家做個見證,將文昭與月華和離的事情給辦妥當了。」
被稱作葉大人的這位,順著祝二爺的話往前站了站,拱拱手等于是與賀居章幾人見禮,態度不冷不熱。
听到祝二爺連和離都這樣直白的說出來,是真的不打算再給他們什麼機會和希望了,甚至連官府的人都找過來,怕是來的時候就已鐵了心,更不說還撞見那個場景,現在看著這是要將理、義都佔全了,將什麼都推給他們賀家。賀夫人覺得一顆心好似浸在了苦水里邊,哭意從心底泛上舌尖,真不是滋味。
「親家公這是……」賀居章嘆氣,再嘆氣,「不能再給孩子一個機會嗎?月華確實是個好孩子,我和夫人都十分喜歡她的。」
祝之尚看不得賀居章這麼厚顏無恥說出這種話,哪怕並不合適,亦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與大哥來將妹妹接回去的那一日,可是撞見過賀夫人如何的‘疼愛’我妹妹的,那欲強灌的湯水,卻不知喝下去是要傻了還是痴了,那倒確實是十分的疼愛!」
賀居章和賀夫人同時臉色一白,祝二爺看一眼祝之尚,呵斥,」尚兒,不得放肆!「卻順著祝之尚的話嘆氣,臉上轉眼滿是悵然,繼續說,「前幾日,本以為文昭定然是在家中思過準備尋個好時間將月華帶回賀府的,卻偶爾得知其流連風流之地的消息,我自是完全的不相信,便與我兒一並前往那地方一窺究竟。以為定然不會見到文昭,卻偏偏瞧見其醉夢溫柔鄉的*模樣,好不倜儻。」
「當時我雖到岔了心神,說出要女兒與文昭和離之話,但到底有所沖動,今日才會主動來賀府尋文昭的。親家公說,文昭是在這里悔過,我便也信了,看到的,仍舊是令人寒心的場景。此時此刻,我若是再這般一味盲目的相信,怕是同樣無法改變什麼,倒不如就這般的好聚好散,總好過有一日大家都覺得難堪。」
祝二爺的一番話,將祝家說得寬容大度,對賀文昭更是一再的容忍,而賀文昭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他們失望,他們完全是被逼得沒有了法子,才會走到現在的這一步,那麼這其中的責任,自然都在賀家身上。
心里暗暗的給祝二爺豎起大拇指稱贊一聲夠無恥,祝月華面上唯有恍惚的神色,好似給賀文昭打擊得有些回不過神來。在祝二爺的話音落下之時,眼里更是頃刻涌上了淚再生生的逼回去。祝之尚和葉大人,皆注意著祝月華,也就沒有錯過這片刻的變化。
賀居章和賀夫人,還有賀文昭臉上的表情皆因為祝二爺的一番話都變得很精彩,偏偏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反駁半個字,唯有啞口無言、沉默以對。可是讓他們變了臉色的話,沒有就此停歇,而是在繼續,這次開口的,換成了祝二夫人。
「這兩年,月華每次回府從來都不與我哭訴半分,從未說過自己在賀家受了任何的委屈,我做娘親的,見文昭陪月華來祝府時都是待月華極好,便一直都以為女兒在賀家是過得極好的。」
「旁的且不提,月華嫁入賀家之前,文昭曾應下若非四十無子則不納妾之言,卻在半年後便……月華兩年都未曾有孕,不是不能夠理解,可滿城都在傳……若是是那般,李姨娘有孕又當如何解釋,親家不曾好好想過麼?強扭的瓜不甜,強求的姻緣也是一樣,既然兩年過去了還是這般不和,倒不如就此讓我女兒歸去,好不耽誤了文昭的好姻緣。」
這架勢,明擺著是要一一細數他們的過錯,就算明知道是這樣,賀居章幾人依舊是沒有辦法給出任何的回應。祝二夫人說著說著就流了淚,祝月華緊抿著唇,並不說話,只是掏出一條帕子來替祝二夫人擦淚,也不看賀文昭一眼。
那個葉大人原是站在一邊,此時適時出來道,「既然這婚事再難維持下去,倒不如各種退一步,給對方一個重新尋找好姻緣的機會,他日再相遇,亦可笑顏以對。賀大人和賀夫人以為呢?」這算實實在在的是在替祝家施壓于賀家了。
賀居章臉色再不能更難看,聲音好似蒼老了許多,嘆氣點頭有些無奈的說道,「現在是昭兒對不起月華,便如親家所言……就這麼辦吧。」繼而轉頭對自己的妻子道,「既然是如此,你且去將弟妹請來祠堂,好為此事做個見證。」賀夫人亦是抹淚,應聲而去。
賀齊氏很快就陪著賀夫人一起過來了祠堂,一同來的還有賀青玉和賀文澤、賀青蜜。賀家的人在京城的並不多,現在這般算是盡量多兩個人來做這個見證的意思。
葉大人在這期間要來了紙墨,在征得了賀居章和祝二爺的同意後,依著兩方的意思在一旁替賀文昭擬起了放妻書。賀齊氏幾人到的時候,那放妻書還未擬好,他們就待在一旁誰都不曾說話。賀文昭早就沒有跪著了,這個時候站在賀居章的身後,卻是看也不看祝月華一眼。
很快葉大人就將東西寫好了,分別先讓賀居章和祝二爺都看過,確定沒有問題了,便首先由賀文昭和祝月華兩人畫押,再是其他的人一一都簽下自己的名字以示同意這一次的和離。
其實,在去尋賀齊氏時,賀夫人曾想過可否聲稱堅持不同意和離以躲過去,但她很清楚,那不是合適的法子更會換來祝家在其他方面的壓迫,逼得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賀齊氏倒是似看透了賀夫人的想法,直接勸她打消了沖動,與她說了一番話,這才讓她徹底歇了這般心思,可心里痛苦得不得了。
和離的協議簽好了,一共三份,賀家留一份,祝家留一份,還有一份則是由葉大人帶回官府去備案以示祝月華與賀文昭從此再無夫妻名分。祝月華的嫁妝,自然也是要帶走的。
到了這個時候,祝夫人也終于出面了。
「月華當初出嫁的時候,嫁妝單子沒有存在二弟妹那兒,而是存在老夫人那里的,現在老夫人將那單子交給了我。既然已經簽好放妻書了,就干脆趁著今日,將這嫁妝也清點了都抬回去祝家,省得他日還得再跑這一趟。,再煩累了賀大人和賀夫人。」
賀夫人一听,覺得心口都在滴血,那麼多的嫁妝,都要抬回去她再也花不著、模不著那一丁點了,真是舍不得,多教人舍不得!
「不得不請問賀夫人一句,月華的嫁妝……都放在哪兒了?」賀夫人正想要說那嫁妝就在她的小庫房里頭,有些東西,還被她給換過了。這般想著,又覺得這事情要讓別個知道了也太丟人了一些,頓時有些吞吞吐吐、說不出什麼話來。
悶了那許久的祝月華,在這個時候,弱弱的、溫柔的發聲了。她說,「伯母,那嫁妝,我曾經動過一些……都曾怪動過哪些,我也都記下來,這是那記的單子。」
祝月華低著頭從袖中掏出那東西遞給了祝夫人,又用更低的聲音,說道,「嫁妝,當初,賀夫人說怕我太過操心,便好心的替我保管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都還全鎖在賀夫人的小庫房里邊的……」
听起來軟軟的話,卻毫無疑問的,似利刃一般,扎在了賀夫人的心上,叫她不知道一張老臉要往哪里擱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祝家的人一定都是插刀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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