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人民醫院。♀三樓250號病房。
因為受傷所以請了半個月假。吊著一只腿和一只手的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冬冬,我說你眼楮長哪里啊?這麼大的臭水溝居然都看不見!摔成這個樣子真是丟我們事務所的臉!」某個金發少年坐在床頭削著隻果,一臉鄙夷。
額頭青筋暴跳而起︰「哪個魂淡說我掉進臭水溝了啊?!明明是被人砸的啊!要我說幾遍啊!」
他側頭躲開我口水的攻擊,用手挖了挖鼻孔,掃我一眼︰「是麼?真是丟我們事務所的臉!」
我強忍怒氣︰「你特麼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癢麼?!還有,不要用你那挖過鼻孔的手抓隻果啊臥槽!」
「冬冬小姐,別生氣了。」玄閔老爺子來到床邊坐下,拿出了一個保溫瓶。打開蓋子,一陣濃香四溢,病房里瞬間充滿了濃湯的香味,讓人垂涎欲滴。
「還是玄叔最貼心!最好了!」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坐直身子眨著星星眼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玄閔老爺子總算是走出了心里陰影,恢復了正常,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冬冬小姐,這是我熬了三個小時的湯。」玄閔老爺子對我綻開一個慈祥的笑容。
我迫不及待地點點頭︰「好好好!玄叔最棒!玄叔賽高!」可惜吊著一只手不能動,不然我早就撲上去狼吞虎咽了。
玄閔老爺子體貼地盛好一碗濃湯,吹了吹,然後用湯匙舀了一匙,輕輕地伸手︰「來,小心燙。」
「嗚嗚……玄叔阿姨洗鐵路……」我感動得熱淚盈眶,趕緊張大嘴︰「啊……」
玄叔溫柔地看著我,就仿佛我去世多年的祖父一樣……他的手伸到了我面前。然後,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湊過來︰「啊唔!」一口喝完了湯。
我的身體一寸寸石化……
「怎麼樣?好喝麼?」玄閔微笑著問。
洛陽眉頭緊皺︰「……這特麼什麼湯啊?」
「豬腸蛇膽羊腎牛鞭湯。♀」
「噗……」他轉身就吐了。
「不好喝麼?」玄閔老爺子不悅地皺眉,隨即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很好喝啊……就是沒什麼味道,像空氣一樣……」
我悚然一驚,瞬間尖叫起來︰「臥槽!玄叔你別把碗對著鼻孔灌啊!嘴里當然喝不到啊白痴!!你到底有沒有恢復正常啊!」
「別喊了,老子耳膜都要破了!」洛陽不滿地揉著耳朵,突然閃電般伸手,將一個隻果塞進了我的嘴里,成功堵住了我的尖叫。
「唔唔唔……」我拼命掙扎著,可是于事無補。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開了,一個修長的身影優雅地走了進來。
「唔唔唔!」我雙眼大放光彩,立刻掙扎得更厲害。
「怎麼回事?」萬年不變冰山面癱臉的黑心老板走到床邊,幽深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冷冷盯著我。
「哦,我在喂冬冬吃隻果。」洛陽趕緊放開了手,裝作沒事人一樣。
我立刻把嘴里的隻果□□,再也忍不住,瞬間吐了︰「嘔……」
吐完了,我虛弱地拿起白色的帕子擦了把嘴角,猛地抬頭,破口大罵︰「你特麼居然拿你挖過鼻屎的手踫過的隻果給我吃……你個魂淡王八蛋臭皮蛋給老娘滾蛋!!」
罵完了我才發現,面前被我噴了一臉口水的人不是洛陽,而是……老板大人……
保持著拿著老板衣角擦嘴動作的我瞬間石化……
什麼時候換的位置啊!這是要死的節奏啊!洛陽你個殺千刀的老娘發誓能活下來絕對將你碎尸萬段!!
此刻,我的內心猶如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的草地一般風中凌亂……
「說完了?」清清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似乎連空氣都被凍結了。
我愣愣地點頭。
靳殺忽然伸出修長的手,摘掉我眼鏡,撩起我額前凌亂的劉海,光潔的額頭瞬間暴露在空氣中。然後,他猛地湊了過來……和我頭對頭,臉對臉,鼻尖對鼻尖……
我瞬間瞪大了眼楮,瞳孔驟然緊縮。呼吸在一剎那一窒。
他俊美無鑄的五官近在咫尺,完美得無懈可擊。深邃的眸子里仿佛能吸人魂魄漩渦一般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心髒在這一刻突然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看著他的眼楮,我感覺大腦漸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神志開始有些不清楚……
額頭上那道火焰般的紋路散發出了淡淡的紅光,帶著炙人的溫度。
「你……干什麼?」我無意識地問。
「給你灌輸力量,你太弱,才會傷成這樣。」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然後……我便陷入了黑暗的世界……
「冬冬,醒醒!」有人在耳邊呼喚。
「蚊子走開!」毫不猶豫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不行,我來!」有人擠開了‘蚊子’。
「董冬冬!快起來!再不起來本姑娘貼你一臉!」
「媽的!蒼蠅滾!」毫不留情用沒折的腳踹了出去。
世界終于清靜了。良久。我爬起來,睡眼惺忪地抬頭,只見床邊左邊趴著一只捂著臉委屈看著我的赫連奇川,右邊躺著一只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李西河。瞬間驚醒。
「喂!你們倆在這干什麼呢?!」「冬冬,你終于醒了!」赫連奇川關切地湊了過來,一把握住我。「沒事吧?」
「我去!你抓我骨折的腿干嘛啊喂!」我痛得齜牙咧嘴。
「啊……不好意思!」他連忙放開了手。
這時候,床下傳來一個聲音。「終于知道醒了,哼!本姑娘就是聰明!」李西河艱難地捂著月復部蹲著,一只手扒在床邊。
我被她嚇了一跳︰「我醒了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啊喂!還有你沒事吧?!為什麼臉色蒼白啊!」
「沒什麼,只是懷孕了……」一說,她立刻轉身干嘔起來。
「懷孕?!」我大驚失色。
她嘔了半天什麼都沒嘔出來,一擦嘴角,不屑地冷哼一聲,「靠……昨晚死老頭子又拿剩飯糊弄我……」
「臥槽!明明是你肚子痛啊!還是去廁所吧你!」
「那我去去就回,等我一下!這是我給你的護身符,好好帶著啊。」
她走之前塞了個平安符到我病服的口袋里。我莫名其妙地模了模頭,感覺很不對勁……對了!老板呢?洛陽呢?還有玄閔老爺子呢?!
「赫連奇川,你和李西河來的時候這房間里有沒有人?」我轉頭問旁邊的白痴天使。
赫連奇川模了模下巴,做出一副深沉思考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抬頭,綻開一個天使般的微笑︰「不知道。」
我特麼真想一巴掌扇過去,但是還是忍住了。
「冬冬,李同學比我先一步到,我來到的時候房間里就只有她。」他解釋道。那……李西河有沒有踫到老板他們?!李西河可是驅魔師啊!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他們見面的啊!萬一……
不行!想到這我就再也坐不住,拄著拐杖吊著手臂,執意要求赫連奇川扶我出門。
「快!去女廁所!」我催促著赫連奇川。
「哦,好!」
「笨蛋!走反了!」我急得恨不得拿拐杖敲死他。
「……」
醫院走廊很安靜,偶爾會有病人和護士從旁邊經過,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充斥在空氣里,讓人格外不舒服。走到轉角的地方。突然,前方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女兒啊……爸比知道自己已經……唉……」
「老爸,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沒關系……我已經有心里準備了……」
「老爸!你要相信自己!相信醫生啊!」
「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可惜我還有個未了的心願……」
「臭老頭!別給臉不要臉!有毛心願做完手術再說!」
「爸比我怕等不到了……嗚嗚……」
「臥槽!不就是□□出血麼?!又不是艾滋病!」
「女兒……你表醬紫嘛……爸比好傷心……嗚嗚……」
「尼瑪!再惡心信不信我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啊!」
對話到這里戛然而止,我和赫連奇川正好走過了轉角。只見衣著暴露性感無比,豎著高高長馬尾的少女手舉日本武士刀,對準了坐在輪椅上可憐兮兮望著她的中年壯漢。
這場景格外的詭異。在我和赫連奇川走過來的一瞬間,他們同時回頭……
視線相交,目光踫撞。
四個人都保持著姿勢石化在了原地……
一瞬間我的內心猶如狂風暴雨呼嘯而過。
很顯然,工藤父女也已經發現了我。
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完全無法思考。現在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尼瑪!今天到底是什麼鬼日子啊!
這時候,工藤楓紫突然動了!真的動了!她緩緩放下了舉刀的手……
不行不行!冷靜冷靜!董冬冬冷靜啊!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慌張,趕緊發揮你的潛能啊!
對了!醒來之前老板不是說給輸了力量給我嗎?這麼說,我身上應該有比普通人更大的力量才對……深呼吸深呼吸……感受身體里血脈的流動……
丹田里一陣熱流猛地往外涌……
我眼前一亮,就是現在——
「動感光波!」
一道巨大的黃色光波猛地從我手臂上射出,夾著閃電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力直沖工藤父女……
個p啊!媽蛋!電視里都特麼是騙人的啊臥槽!!!
于是,保持著雙手交叉發出以為能發出動感光波姿勢的我徹底石化在原地,內心接近崩潰的邊緣。
現在到底怎麼辦?!不能慌!不能慌!蛋定!蛋定!我用盡最後的理智提醒自己。
現在先分析一下局勢,現在我們身處的是走廊的轉角,右邊是三樓的窗戶,跳出去非死即終生殘廢,左邊是牆壁,除非老娘會鐵頭功和穿牆術,否則死狀淒慘。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前後的走廊。
前面是工藤兩父女,往前走絕對是找死,後面返回的話需要轉角,幸運的話也許能逃月兌,可是轉角的地方指不定就撞上一個人摔一跤被工藤追上然後絞殺,還有因為我拖著這瘸腿根本跑不快,所以結果還是會被追上然後五馬分尸……
最後總結︰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
臥槽!難道我董冬冬的生命真的要終結在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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