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幾道身影突然御劍從上空飛了過來。最前面的是一名老者,面如重棗,身材高大,更加驚人的是他長著一頭火紅色的長發。到了這里,一邊收回飛劍,一邊急切地叫道︰「怎麼回事?剛才我似乎感受到了本源之火的力量,這里不是應該正在進行內門弟子的選拔嗎?怎麼會出現這種力量?誰給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兒?」
听了這老者的話,關耀辰心中不由得一顫。剛才的本源之火就是他釋放出來的,本以為這火焰的外觀和普通火焰沒什麼區別,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什麼端倪。可是,這紅發老者一下子就道出了其中的根本,誰知道他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事情。
本源之火?所有人面面相覷,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想法︰難道剛才關耀辰釋放出來的火焰,就是傳說中至強至烈的本源之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可真是個天才。
審判長老一臉苦笑的道︰「于老,你不要激動啊。」一邊說著,他一邊從高台上飄身而下,來到那位老者身邊,低聲解釋著。
那紅發老者一邊听著審判長老的解釋,臉色越發變得復雜起來,一雙凌厲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關耀辰,生怕他突然跑掉一般。
「你說的可是真的?」听完審判長老的解釋,紅發老者滿臉激動地道。
「于老,我敢騙你嗎?」審判長老苦笑道,「說實話,這件事情我也感覺奇怪呢,畢竟一個修為只有合于漠之境的……」
于老大手一揮,沉聲道︰「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弄清楚的!」
說著,他邁開大步,向關耀辰走去。
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但是每一步跨出的幅度都超過一丈。關耀辰只覺得這位紅發老者身上散發出如淵如海的氣勢,仿佛走向自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山,一汪海,甚至是一片天!
「你就是那個剛才釋放出奇異火焰的外門弟子嗎?」走到關耀辰身邊,于老厲聲喝道。
關耀辰不敢隱瞞,點了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釋放出的火焰是什麼?」于老又問道,同時還不忘補上一句,「不要在我的面前撒謊,我是可以看出來的!」
有些修為高深的強者,可以通過一種叫做「望氣」的神通來判斷一個人有沒有說謊。所以在這樣的強者面前,關耀辰無論說什麼謊話都無所遁形。
怎麼辦?難道要把天涯眼的秘密說出來嗎?天涯眼目前來說可是關耀辰最大的秘密和底牌,絕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可是,如果不說出來,今天的事情根本就難以解決!
「說啊,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紅發老者步步緊*,咄咄*人,根本不給關耀辰任何後退的路。那凌厲的目光,仿佛要把關耀辰撕碎一般。
「小子,你只管和他說本源之火是你的天賦神通,其余的事情就由我來幫你解決!」就在關耀辰即將崩潰的時候,心底的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天涯,無論到了什麼樣的危難時刻,只要有他出現,往往就會化險為夷。
「這位……前輩!」關耀辰不知道眼前這位紅發老者的真實身份,只能這樣稱呼。
于老神色不變,聲音威嚴地道︰「叫我于老!」
關耀辰無奈地點了點頭,重新說道︰「于老,實不相瞞。適才的火焰,也就是你所說的本源之火,實際上是弟子的天賦神通。只不過,弟子目前修為尚淺,這樣的攻擊手段不能隨意使用。方才一擊成功,實屬湊巧。」
「什麼?你說本源之火是你的天賦神通?」于老冷笑道,「小子,你可知道天賦神通是什麼嗎?如果沒有高貴的血脈,根本不可能擁有什麼天賦神通。而且,能夠以本源之火為天賦神通的,必須是頂級的血脈。你以為你是誰啊,能夠以此為神通……等一下,你叫關耀辰,你姓關……」
于老突然身體一震,似乎響起了什麼,看著關耀辰的模樣,雙眼逐漸亮了起來,用只有兩個人才听到的聲音傳音道︰「莫非,你來自踏天山莊?」
身體微微一顫,關耀辰神色變得黯淡下來。抬頭看了于老一眼,又馬上低下了頭,艱難地頷了頷首。踏天山莊,這個詞,是關耀辰心中永遠的痛。
「你居然來自踏天山莊,你居然是明俊的兒子!」于老喃喃道,眼中似乎飽含了淚水,伸出干枯的老手,似乎要去撫模關耀辰的臉龐。不過手到中途,又慢慢停了下來,微微搖了搖頭,嘆道,「既然如此,你擁有本源之火這樣的天賦神通,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孩子啊,這幾年,苦了你了!」
關耀辰不知道眼前這位老者和自己的父親關明俊究竟有什麼關系,但從老者表現出來的悲傷,不難感覺到,這二人之間的關系似乎還不錯。關耀辰也感覺得到,這位老者,不會為難自己。
「審判長老。」于老突然回頭對審判長老說道,「這場考核給這個孩子滿分。現在,我要把他帶回去詢問一些事情,第二場考核算他直接通過。我想,我應該還有這樣的權利吧?」
審判長老又驚又奇,和眼前這位紅發老者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他仿佛剛剛認識這個人。在易門,于老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任何人他都不給面子。不過,今天他卻為了這個叫關耀辰的少年說出這樣的話,光明正大地來了一場「偏袒」,實在是讓人出乎意料。
「既然于老都這樣說了,我們自然不會拒絕。」審判長老苦笑道,「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那就請于老先處理自己的事情吧。這邊考核,已經不能耽誤了。」
于老點了點頭,對關耀辰道︰「孩子,你听到了吧?現在你已經通過了第二場考核,已經是一名內門弟子了。考核還有一段時間才能結束,這段時間你先跟我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關耀辰仿佛身處夢境,一時間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兒居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看著于老的那真摯的眼神,他緩緩點了點頭道︰「好!」
關耀辰被于老帶走了,消失在一眾外門弟子的眼中。這些人一個個不明所以,相互望望,大多數人都顯現出不服氣的神色。
「長老,這樣不公平!」不知道誰率先嚷了一句。
「不公平!不公平!」
「憑什麼他可以直接成為內門弟子?這是以權謀私,我們不服!」
「對!我們不服!我們要求面見掌教!」
這些外門弟子雖然怕事,但只要有人打頭,正義感便開始泛濫,一個個也知道維護自己的權益。
審判長老看著台下亂哄哄的一團,突然大喝一聲︰「都給我閉嘴!一個個吵吵嚷嚷的,像是發情的豬!成何體統!你們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嗎?告訴你們,于老,是本門的太上長老之一,擁有彈劾掌教的權利!你們不服氣,還要面見掌教?告訴你,就算是本門掌教遇到他,也要以禮相待!我知道你們不服氣,但是我告訴你們,別在我的面前,不服氣!如果你們認為,可以像關耀辰那樣,不戰而屈人之兵,直接將一只怒焰墨狼嚇得屁滾尿流,我也會給你滿分。前提是,你要有這個能力!」
場面一下子變得極為安靜,所有人都默默地閉上了嘴。開玩笑,連掌教都要以禮相待的太上長老,走走後門兒提拔上來一名弟子算什麼啊?再說了,人家也的確有這個能力。剛才一眾弟子之所以義憤填膺,完全是被羨慕和妒忌沖昏了頭腦。現在冷靜了下來,回頭一想,如果剛才的事情真的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對自己等人還真沒什麼好處。
漸漸地,所有人的心態都恢復了平靜,只有少許人眼中還流露出一些不甘的神色。
看著從嘈雜變得安靜的場面,審判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了,現在所有人都沒有異議了吧?考核繼續,第一位上場的關耀辰已經拿到了滿分的高分,你們也要努力!第二個,丁剛垂!」
光頭大漢丁剛垂換換走了上來,他所在的天麓小組曾經一度被皇極小組擠下了先天榜。但是,他本人的實力擺在那里,再加上自己的兩個組員也先後有了莫大的提升,實力大漲這一次,天麓小組是以先天榜第三十四位的成績參加這場考核。
他選擇的妖獸疾風蟒沒有關耀辰那樣變態,但也不好對付。不過,丁剛垂似乎並不把眼前這條腰比自己還粗的大蟒蛇放在眼里,伸腳在身邊的武器架上一挑,一把閃爍著寒芒的長劍自動跳到他的手中。嘴角處勾勒出一絲冷笑,丁剛垂一步一步地向疾風蟒走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的內門弟子選拔考核進行得如火如荼,而另一邊的關耀辰卻鬧了個逍遙自在,踩在于老的飛劍上,風一般地向前飛去。
能夠讓于老自願充當「車夫」的角色,這樣的人物,放眼整個易門都找不出來第二個,關耀辰的面子實在是不小啊!
「于老,你認識我的父親嗎?」關耀辰問道。
背對著關耀辰的于老點了點頭道︰「有過一些交情。孩子,我知道你現在心里一定很奇怪,但是現在不要問過多的問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了那里,會有人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什麼地方?」雖然于老這樣說,但關耀辰還是忍不住問道。
「十方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