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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弱冠少年誓抱血仇

——藍天,白雲,海風輕拂。

希森平躺在甲板上,望著起伏的金發徽章出神。

遙想當初,在諾迪爾前,莫拉親手縫制的金發圖案雖然粗糙卻滿載著希冀,只是那艘船,那張圖案,早已沉入了東地中海。

一名孩童,緊緊的盯著希森,他的臉孔分明稚氣未月兌,然而他的眼神卻是那樣的堅毅,渾然不似一個孩提所該擁有的。

此孩童不是別人,正是黎塞留。

離開馬賽,離開岡戈發動的政變已經將近一個月。

馬賽對于希森來說已是一座不能靠近的城市。

希森扭頭看向黎塞留,悠然一笑,心中暗道一聲︰‘艾麗斯’。

岡戈政變當日,馬賽。

弗朗索瓦德與漢拔尼雙雙先行離開了大殿,但卻又不約而同的在花園止住了腳步。

漢拔尼率先開口道︰「弗朗索瓦德,你能有今天的地位若沒有我漢拔尼無償的資助,你自己說說看會是何種局面?」。

弗朗索瓦德淒然一笑道︰「誠然,沒有你的幫助絕沒有今時今日的我,或許我依舊只是一個混跡于法蘭西政治圈的無名政客」。

漢拔尼冷哼一聲道︰「既然你知道我有恩于你,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你難道不想要你現在的權勢地位了嗎?」。

弗朗索瓦德眼中迸射出駭人的光芒,漢拔尼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你資助我這這個無名小卒,沒錯,我雖獲得了我想要的,但你呢?你又何嘗不是通過我賺得盆滿缽滿?就算你當年資助我,我也全部還清了!就算你當年資助我,你的兒子就能胡作非為嘛!」。

漢拔尼一听自己的兒子頓時血氣上涌,雙眼泛紅,卻也顧不得其他怒斥道︰「好,好的很,好一個惡人先告狀,你要提兒子,我到是要和問問你,你兒子今年八歲可是夠有出息的,八歲便懂的殺人行凶,我看你這個身為*官的父親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你兒子對艾麗斯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黎塞留又怎麼會,又怎麼會殺了你兒子」弗朗索瓦德顫聲說道。

「禽獸不如?哈哈,你女兒艾麗斯又是什麼好貨色?我看和那個金發小子早有那不清不楚的事了,何必裝清高?再說,年輕人之間兩情相悅,又有什麼關系?你女兒真要覺得有什麼吃虧大可以說出來,一萬金幣夠麼?不夠兩萬,三萬,多少錢我都出的起,可是我兒子呢?我兒子死了,死了你明白嗎?就是被法蘭西王國堂堂*官的兒子所殺,你賠得起嗎?我今天把話放這里,如果你不把你兒子黎塞留送上絞刑台,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我絕對讓你們家族從此在馬賽除名!」漢拔尼威脅道。

弗朗索瓦德心中均是滿滿的憤怒,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劍將這個衣冠禽獸殺了,漢拔尼貴為馬賽首富如果與他關系進一步惡化又會有什麼好處?但隨即轉念一想,難道真要將自己的兒子送上絞刑台?虎毒不食子,何況弗朗索瓦德?

想到此處弗朗所得不由陰毒一笑,乘著漢拔尼不注意對著他的襠部便是狠狠的一腳。

漢拔尼雙手捂著襠部,苦不堪言,口中大罵,弗朗索瓦德卻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回到自己的府邸,一切照舊,但自從跨進大門那刻起,總有一股莫名的悲傷纏繞心頭。

弗朗索瓦德走向艾麗斯的房間,潔白的被褥蓋在她的身上,她的雙眼直直的看著天花板,只是眼中卻不帶任何的神采,就仿佛一具活著但已經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艾麗斯就這麼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說話。

弗朗索瓦德的雙目之中留下了眼淚,這是懺悔和內疚交織在一起的眼淚,這是作為父親痛苦的眼淚,如果——如果弗朗索瓦德對艾麗斯再多一份的關懷,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都說政客的眼淚沒有絲毫的價值,但現在這兩痕淚水卻是真實而發自內心的。

淚水未干,弗朗索瓦德發現自己年幼的兒子黎塞留正倚在門口,望著自己。

耳中回蕩著漢拔尼惡毒的話語,「一個月不親自將黎塞留送上絞刑台,便讓自己家族在馬賽除名」。

這是恐嚇,*果的恐嚇,但是弗朗索瓦德相信漢拔尼有這樣的能力,想到自己苦心經營的事業家庭將會在旦夕之間毀于一旦,弗朗索瓦德沒來由的怒火中燒。

他一把抓住黎塞留的衣領將他從艾麗斯的房間拖到了大廳。

艾麗斯的房間在一路上從樓梯上被拖行而下,幼小的黎塞留身上布滿了淤青,然而他的父親弗朗索瓦德已經板著臉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弗朗索瓦德猛地一甩,將黎塞留丟在了客廳中央。

「疼嗎?」弗朗索瓦德冷冷的問道。

黎塞留一言不發,但是眼神尖銳,沒有絲毫的示弱。

「這個眼神很好,你就是用這個眼神,這股氣勢殺了庫克達的嗎?」弗朗索瓦德道。

「是」黎塞留也用冰冷的口氣回答道。

「你後悔殺他嗎?」弗朗索瓦德道。

「這種禽獸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樣殺了他,他,他,他把姐姐」黎塞留有些哽咽的說道。

「我前面這樣對你,想必你很疼,我打你罵你,你卻不哭,為什麼現在卻要哭鼻子?」弗朗索瓦德道。

「我不知道,但是爺爺被那個混蛋欺負了,我心里就很難過」黎塞留稚女敕的說道。

「既然你很在乎你的姐姐,你可知道,你殺了庫克達卻為家里帶來了滅頂之災?不光你姐姐還有我,全都是因為你而」說道此處弗朗索瓦德如鯁在喉卻是說不出話了。

「因為我?」黎塞留雖然年幼但轉念之間卻也明白了過來。

當他拔出希森的黃金劍一劍刺死了庫克達那一刻,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他殺人了,而且還是馬賽首富漢拔尼的兒子庫克達。

殺人者償命,父親是宮廷*官他自然知道犯了殺人罪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一時的沖動讓他後悔莫及。

畢竟還只是一個八歲的孩提,他丟下了劍,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希森走了過來,模著他的頭微笑的說道︰「小伙子,你殺人啦」。

黎塞留眼中均是淚水,他仰著頭,看著希森,只見他面露微笑的看著自己,那種殺人之後的驚慌無助瞬間減少了許多。

他沒有回答希森的話,他想回答,但是思量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殺個人,沒什麼的,更何況是該殺之人,而且——你記住了,這個家伙,庫克達是我殺的,而不是你,賈圖,明白了嗎?」希森道。

「這個自然」賈圖道。

黎塞留睜大了雙眼看著希森和賈圖,人明明是自己殺的,又怎麼會變成希森殺了呢?

「父親希森是不是出事了?」黎塞留道。

弗朗索瓦德瞥了眼黎塞留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希森」。

黎塞留沉思了片刻說道︰「父親,我覺得他就像你說的那種人」。

「哪種人?」弗朗索瓦德道。

「擁有著像大海一樣廣闊的胸襟」黎塞留道。

「孩子,你長大了」弗朗索瓦德欣慰道,並將希森在大殿之上如何維護黎塞留之事娓娓道來。

黎塞留畢竟孩童,兩眼眨巴眨巴的望著弗朗索瓦德,孩子總是希望听到精彩有趣,不重復的故事,況且這個故事又與自己有關,黎塞留怎會不陶醉?

弗朗索瓦德輕撫著黎塞留的頭發,眼中滿是慈祥,然而這種慈祥在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凌冽的目光。

「滾,滾出這個家,這個家不需要你,你是個殺人犯,殺人犯就應當和殺人犯混跡在一起,去找那個希森,那個金發小鬼,去找他,不要連累我,不要連累你姐姐,不要連累這個家」弗朗索瓦德單手將黎塞留提起,邊走邊罵,最後像丟垃圾那樣將他關在了門外。

沒有人听到門後弗朗索瓦德的低語︰「對不起,兒子,我愛你如果你留在家里,漢拔尼絕不會放過你,去找希森,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黎塞留轉身,沒有片刻的停留,仿佛是他自己走出屋子,而這間屋子亦不是他的家,燦爛的余暉將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大街上只有幾片隨風起落的樹葉。

身影,幾片樹葉,一顆寂寞,堅強卻又稚女敕的心。

他的心在流血。

他的雙拳攥的嘎嘎作響。

他恨。

他很庫克達,如果沒有這個禽獸,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很漢拔尼,這個馬賽首富要將我們家族趕盡殺絕,有朝一日,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他恨亨利國王,懦弱無能的國王,才導致了權貴橫行,就連自己的父親宮廷*官都未曾幸免于難,何況平民百姓。

他恨自己,恨自己是如果的弱小,也許一陣颶風就能將自己刮倒,他要變強,變的更強,只有變強了,才能改變一切。

但是他不恨弗朗索瓦德。

因為他明白,這是一位偉大飛父親。

‘等著我,父親,哪怕在艱難也要活下去,有一天我一定會讓我們家族站在權利的頂峰,我發誓,我一定要讓那些今日欺凌我們的家伙付出代價!’黎塞留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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