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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楚河不知曉那一次下山,慕染的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是知曉,自從木然回到了昆侖山之上,便是已然是她改變的開始,而那時她傷痕累累地回來了之後,並非是空手而歸,誰也不曾想,這樣一個總是惹出禍端來的昆侖山上的孩子竟然會帶回來了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女童來,此事一出,已然是沉靜了許久的昆侖山上下立即是謠言四起,眾人議論紛紛,似乎所有人都是難以置信的。

只是那時的慕染遍體鱗傷,她被陸川抱在了懷里扛上了昆侖山的時候所有人瞧見得一清二楚,那個時候眾人在見到了陸川手里所牽著的那個女娃子,一個個皆是充滿震驚神色地瞪大了眼楮,又是微微張著嘴巴,只以為這孩子是陸川帶上山來的,而那時的陸川雖說是大師兄,無論對誰都是平易近人的,不過對誰也都是疏遠的,楚河不知曉這個時候陸川將這個孩子帶來究竟是在挑釁著什麼,只是他卻深深地知曉,向來陸川定然是沒有什麼好意的,否則又哪里會如此大動干戈,雖說只是明目張膽地帶了一個外人上山已然是很大的一件事情,而若是說陸川也很是委屈的,雖然他自己不一定覺得自己心里憋屈,也不一定覺得周遭都是在議論著自己,而她既然是帶了這麼一個小掛娘上了這昆侖山,自然也是將她帶進了師門之中,這又不是什麼偷雞模狗的事情,若是為了避人耳目,而不讓被人嚼了舌根,偷偷模模地帶上山來的話……這才叫做古怪吧!

陸川這般想著,只是淡淡地使喚了一個親近的師弟將這孩子帶到了琉璃的跟前,琉璃並未出山就是知曉了陸川身上的這一茬,她面上並未多說些什麼,而視線淡淡落在了陸川所帶來的那個孩子的身上的時候,也不知曉她這個時候究竟是想到了什麼的。只是點了點腦袋,這才又是露出了一絲不著痕跡的笑容來,「這個孩子,根骨倒是不錯的。既然如此,為師就收她為徒好了。」

那小女孩彼時身上沐血,如同那個時候的慕染一般,身上更是髒兮兮的,不是血跡便是泥濘,就是臉上也顯得髒兮兮的,只是卻藏不住那丫頭一雙再明亮不過的眼楮,便是那時,只是瞧著這小姑娘瞪著一雙圓圓的眼楮,似乎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瞧著面前正含笑望著自己的師傅琉璃的。只是瞧著琉璃這般點了點腦袋,也不知曉是久經想起了什麼,不過倒是嚴謹的模樣,彤彤卻是沒有來由地忽然覺得安定了下來,那時她是想著。原來面前的這個被半張面具遮住了面容的神秘的女人,便是自己的師傅了。

既然是有了師傅的話,所以她以後不會像是現在這般被欺侮了麼?!彤彤一想到這里,許久呆滯而陰沉的面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明媚的笑意來,不容琉璃還是她身旁此時站著的那位被吩咐領著她來的師兄指教,彤彤自然是知曉應該怎麼做的,只見便也是這個時候。她是一把跪在了地上,又是對著琉璃磕了三個相同,口中的話是愈發顯得恭恭敬敬起來,「彤彤……師傅在上,請受彤彤三拜!」基本的禮節,彤彤畢竟還是知曉的。

而琉璃甚是欣慰地瞧著眼前的小女娃子。一雙被霧氣籠罩著的眼楮里也不知曉究竟是想到了什麼,不過卻還是在這個時候很是滿意地開口說道,「好了,既然如今你已經拜了師,便是昆侖山之人。這里便是你的師門,無論如何,若是沒有為師的吩咐,你便不能夠下山去,好好在山上歷練,你的那些仇家們,也不會對你如何,這些,你都記住了麼?」

聲音淡淡的,只不過她這般聲音比起平日里教訓弟子們時的那般嚴厲而苛刻,只是這樣的聲音,也不知曉究竟是好了溫和了多少倍的,彤彤便是那個時候認定了琉璃會是一個好師傅。

而那,也就是慕染與自己的親妹妹相認,重返了昆侖山上的楔子罷了,之後的事情還要更多,也更加復雜的多,而彤彤在琉璃點了點腦袋,只無聲地下了逐客令的時候,自然也是識趣地退了出去,只是當跟著那位陌生的師兄出了這大殿之中的時候,彤彤一時之間覺得心里疑惑,這才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師兄,先前帶著我回來的那位師姐呢,她在哪里?!」

那時的彤彤,必定還是惦記著那一位剛想認不久的親姐姐的,更何況若不是因為自己,慕染只恐怕也不會落得了這般狼狽而傷痕累累的模樣,一想到這里,彤彤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心顫的,只不過那位師兄卻也只是疑惑地搖了搖腦袋罷了,「我之前只是瞧著大師兄領著你一人來了,不曾見過你口中的什麼師姐,咱們這昆侖山上師兄弟什麼的不算多也不算少,日後你也需要好好認著些才好,畢竟咱們也是要在這昆侖山上處好了位置不是麼?」那位師兄說著這話的時候似乎很是高興的模樣,便是微笑著的時候那唇角也是高高地揚起的,眼楮里更像是會發光一般,目光灼灼地盯著面前的小師妹,很是熱心腸。

而彤彤畢竟是初來乍到,見著眼前的這位師兄弟對自己也算是親近,這才稍稍放松了下來,只不過有一些事情,彤彤卻還是不敢也不能夠多問的,她又這個自知之明,所以只是微抿了一下嘴巴,將心里許許多多的疑惑都藏了下去。

那師兄又是在這個時候很是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很是篤定地說道,「你放心,若是你有什麼不熟的,盡管來找我就是了,我叫做畢平,是這昆侖山上的……嗯……你的師兄!」說著又是轉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而便是他這般模樣,倒是使得彤彤忍俊不禁的,不過卻還是擺了擺手,只是說道,「沒有了,師兄對彤彤已經很好了,彤彤無以為報!」

「說什麼客氣話!」畢平被彤彤這般感謝著,早已經是平飄飄欲仙了起來。更是在這個時候似乎很是羞怯地擺了擺手,就像是一個小媳婦一般很是扭捏地說道,「你這還是說的什麼話,既然是同門師兄妹。你的事情不就是師兄個的事情麼,師妹你就放心吧,無論日後有什麼事情,只要你有需要般來喚我一聲,師兄一定是義不容辭的!」說著又是愈發燦爛地微笑著,只是那畢平如此痴迷呆萌含害羞的模樣卻還是使得彤彤覺得自己有些精分的,而在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畢平的身上的時候,彤彤的視線更是顯得愈發的僵硬了起來,顯然也是不知曉究竟是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是訕訕地笑了笑罷了。

而畢平也是察覺到了這般尷尬的。更是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卻是在這個時候被陸川喚了一聲,「我拜托你的,可都是完成了麼?!」畢平回過頭的時候,正是對上了陸川一雙溫軟的且沉靜的眸子。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便是全然被這般深邃而溫潤的眼楮給吸引住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低著腦袋的時候去還是自言自語一般地嘀咕著,「大師兄如何生得這樣好看,可是叫我這樣一個糙漢子是如何是好?!」

這話可是說的彤彤再一次冷俊不禁,心里想著這位畢平師兄看著還挺像有文化的一個人……只是她卻沒有想到竟然也是如此逗比的。一想到這里,彤彤面上的笑意也就顯得愈發盛了一些,只不過卻偏偏也是這個時候,還是陸川毫不客氣地插話道,「既然如今已然入了師門,也算是我的師妹。有什麼你同我說也罷了,若是能夠幫的,我自然在所不辭。」而這般話說的語氣雖然平穩,不過話語里倒是波濤洶涌的,而便是這時的畢平師兄听著這般聲音。眼里更是不由得生出了更多的向往還有敬佩的神色來,很是附和著用力地連連點了點腦袋,看著似乎很是一片討好的模樣。

只可惜畢平如此一片赤血丹心,卻還是被陸川輕易的一句話所掩蓋了光芒,因而這個時候畢平心里很是別卻地想著此地不宜久留的,因而他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通紅著一張臉,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了什麼,只是灰溜溜地離去;而一直等到了畢平消失在了自己眼前的時候,慕染這才終于忍不住問道,「大師兄,你是便是大師兄麼,所以你既然是已經將我從那水深火熱之救了出來,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大師兄……」彤彤的話語里不乏感激的神色,的確,當初確實是慕染擋在了她的身前,若不是為了自己,她恐怕是不會受到了那麼嚴重的傷的,一想到這里,彤彤的心里又是開始疼痛了起來,總是預感到了恐怕會有不好的預感的的。

而她想的果然是沒有錯的,慕染確實是引著她而深受了重傷,若不是當初陸川及時出現的話,她們兩個如今都是沒有命再回到了昆侖之上的,彤彤一想到了這里的時候,又是不由得想起了幾天之前,那時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面臨這樣一出血光之災,她從小便是生活在相府之中,作為正房原配的嫡出小姐,過的也自然是養尊處優且更是眾人阿諛奉承的生活,然而,卻也正是如此,彤彤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會面臨了那樣幾乎可以說是慘絕人寰的滅頂之災,她雖然貴為嫡小姐,不過卻是從來都沒有這般嫡小姐的架子的,而他們生活在那般的深牆大院之中,平日里見到的磕磕踫踫的事情也是不少的,自然更是不會事事順心,時時如意,而更是有庶出的兄弟姊妹們壓迫著,而彤彤這般,她娘統共也不過是只生了她一個罷了,直到很久之後,彤彤的娘親終于告訴了她,其實她還是有一個姐姐的,只不過因著那個姐姐從小便是體弱多病,眼見著總是奄奄一息的時候,這家里有一日忽然來了一個得道模樣的高人,那高人一語中的,不知曉說了些什麼,雖說她是想不起來了,只是當時那仙風傲骨,不過是幾句清冷的話,卻是叫他們這一大家子竟然忍痛割愛,就是這般將她的那位姐姐給送了出去,這家事情一直是她娘親心里的一根硬刺,想來便是將來歸西了,那也是要將這件心里的事情帶到了棺材里邊去的。而那時的彤彤听著她的娘親說著這般話的時候,只是愣愣地听著,心里倒是沒有起了多大的波瀾,她不過是想著。自己還有一個姐姐,而那個姐姐,也不知曉如何是哪里的,心里雖然好奇,也有些思念,不過終究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那個姐姐,而听著她娘親陡然提起,彤彤的面阿紅倒還是努力地維持了平靜的心情,只是微微張著嘴巴,那面上的神情也不知曉究竟是如何的。只是這個時候,卻是听見了彤彤忽然在這時候卻是緩緩開口說道,「所以你們沒有再去找過那個姐姐麼?」

彤彤想著相府家的勢力天大地大,她果然還是沒有想到什麼事情是不能夠辦到的,畢竟她是在如此眾星捧月的環境里長大。雖然為人心機並不深重,也遭到了不少的嫉妒之心,只不過這般偌大的相府之中,卻還是沒有人敢暗中陷害,更別提什麼公然挑釁了,因為在彤彤的心中,只要這相府還在。自然是不會存在什麼辦不到的事情的,然而,她雖說是這般想著,卻從來沒有想過,幻想總是無比美好,而事實卻也是殘忍到極致了。這些年來,相府的老爺和原配大人,也就是彤彤的親爹娘很是後悔,心里自然也牽掛著那個小小年紀就被送出去了的孩子,也花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卻還是未能夠找到了那個孩子的下落。

彤彤的娘親柳氏思念成疾,身子更是每況愈下,最終還是病倒在了床榻之上,身子眼見著是一天又一天地垮了下去了,好在請來了最好的神醫大夫診病,這才不至于一命嗚呼了,而丞相大人本就是個愛妻如命的,並沒有因著自己的這個髒糠之妻害了病而疏遠了她,反而是愈發的呵護有加,而柳氏瞧著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如此,許久陰郁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了緩緩的笑容來,病情也終于開始漸漸好轉了,本來誰都以為這家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漸漸地好起來的,至少彤彤一直以來都是這般想著的,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最敬重的親爹爹,竟然會是當朝的第一大奸臣,人人得而誅之!

那個與自己的妻子相敬如賓的,那個總是面上浮現出了慈祥的笑意的父親,彤彤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與奸臣兩個二字聯系在一起的,然而,一紙聖諭落下來的時候,滿門抄斬,甚至當今皇上還派了暗衛來,秘密地痛下殺手,這一切是如此的始料未及,僅僅不過是一夜之間,原本還是鐘鳴鼎食之家的地方入卻成了殺戮的血泊,當彤彤的一雙眼楮早已沾染上了觸目驚心的鮮紅色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畢竟是無措的。

火光與殺戮,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夜晚開始變得猙獰起來,彤彤縮在了柳氏的懷中,瑟瑟發抖,而柳氏也是毫無血色,癱坐在了床榻之上,面上更是深深的絕望的神情,

綜瓊瑤顫抖吧,小三!吧

彤彤也是在這個時候是無助地低聲呢喃著的,「爹爹呢,爹爹在哪里呢,娘,爹爹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對不對?!」她一雙目光灼灼的眼楮里彌漫著淚光,只是彤彤想了一想,還是飛快地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楮,似乎不願意讓柳氏瞧見了此事懦弱的模樣一般,只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說話的時候,那嘴角已然是沾染上了無法抑制的哽咽,聲音更是因此而顫抖了起來,她心里還存著唯一的念想,想著她的爹爹終究會是救了他們出去,只是彤彤沒有想到,她終究還是沒有等到。

推門而入的時候,面前一身白衣,看著年紀輕輕只是眼楮里卻是出奇冷靜的女子讓彤彤不由得失聲驚呼,雖然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罷了,彤彤是篤定了自己從來沒有瞧見過眼前的女子的,然而那樣從來都沒有過的驚人的熟悉的感覺卻還是使得彤彤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楮,便是她如此愕然的時候,她是分明感受到了正抱著自己的她的娘親的身子是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下來,口中更是在這個時候呢喃道,「慕染,你是慕染麼?」

慕染,楚慕染,便是她那位從小骨肉分離的親姐姐的名字。

彤彤只覺得腦海之中一道驚雷劃過,似乎天地都在此時此刻顛倒了過來,而她的腦海之中更是轟隆隆作響,雖然彤彤如今也是不知曉究竟是如何是好的額。只是她的一雙愕然的眼楮在盯著面前一襲白衣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的時候,卻也是這時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柳氏無法抑制地從眼眶之中落下來的兩行熱淚,她听著自己的娘親從來都未有過的嚎啕大哭的聲音,「你回來了。你為什麼回來,傻孩子,你這個時候回來干什麼?!」

她既然是想著自己這個孩子能夠回來了,即使是方才那般絕望深深的時候,她也想著自己若是能夠瞧見了那個自己失去已久的孩子最後一面就好了,然而,等到真正見到了,她才發現自己的心里卻是無窮無盡的恐慌的,至少她不願意如此自私地讓自己的孩子跟著自己一起死。

雖然慕染瞧著眼前的母女,面上卻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只是記得,自從記事開始,她便一直都生活在了昆侖山上,是從來都沒有下過山的,她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和師兄楚河一樣。都是從昆侖山上出生的,然而,等到真正下了山之後,原本還存著的幾絲恐懼不知道為何,卻是忽然之間被一陣陣難以屬于的熟悉的感覺所取代了,即使是師傅之前所交代的地方,慕染也沒有想過竟然會去的如此容易的。雖然等到慕染到的時候還是來晚了一步,這里早已是火光沖天,殺氣騰騰了,慕染站在了昔日繁華的相府的門口,不知曉為何,卻是覺得心里有些疼痛。而這里邊的殺戮還在繼續著,是震耳欲聾又無比刺耳的咆哮聲還有尖叫聲,充斥在這個寧靜的幾乎沒有星辰與月光的黑暗的夜晚。

慕染有些神色怔怔,她雖說還,沒有來得趕到了這里。不過到底也沒有來遲了,師傅說來,便是這個時辰到了這昔日的相府,又是遇見了這般光景,是再好不過的時辰,雖然慕染許久之後想起了這一日,想著若是他走就想起了這相府與自己究竟是什麼關系的話,她說不定能夠救助了更多的人,後來也不會生出了那麼多令她後悔的事情了。

只是過去的已然過去,等到她終于明白過來的時候,早已經為時已晚。那時候的楚慕染,只是老記著師傅的囑托罷了,她是要將這家夫人所生的嫡出女兒平平安安地帶回了昆侖山的,這般想著的時候,慕染顯然沒有意識到了柳氏以及彤彤的異樣,只是學著她那些婉約的師姐的模樣,便是在這個時候終于擠出了一絲笑容來,笑容明媚而美好。

「我來帶你們出去吧。」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只是話里的篤定卻是毋容置疑。

只是柳氏的眼里依舊是充滿了絕望,她顯然是不相信慕染是能夠帶了自己平安出去的,只是慕染的的面頰之上分分明是這般篤定的神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柳氏的神情依舊有些發愣,還是彤彤在這個時候很是著急地說道,「好好好,謝謝你!」還有什麼話,比如說是一個稱呼,彤彤始終還是沒喲說出來的。

而便是這個時候,在彤彤以為她終于能夠月兌離了這里,出去的時候,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偏偏是這時,竟然涌進來一大批身著黑衣,帶著黑色兜帽的男子,一個個手中的長劍早已般染上了通紅,不過手上卻卻是沒有見到半點痕跡的,看著這般場景甚是覺得詭異,便是如此,這些個黑衣人冰冷而殺氣騰騰地站在了屋內三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的身上的時候,卻也絲毫不敢怠慢,依舊是步步緊逼,此時,便是慕染的一顆心也不由得提了起來,她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畢竟慕染的,也不過是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她平日里泛濫,所有的功夫加在了一起,也恐怕是贏不過這些個黑衣人,更何況楚慕染只是瞧著這些個黑衣人看上去便是如此月復黑的模樣,心里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里卻是想著,這些人定然並普通人,她雖然不知曉這相府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得了當今皇上如此生氣,也不知曉這些個面無表情的死士們究竟是哪里來的,這樣不生不死的關務,即使是幾十萬的大軍也會全軍覆沒,如今當今王上卻是如此大動干戈,想來也是因著這位丞相大人定然是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情。

只不過慕染還在這般想著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對那母女二人使了一個顏色,那眼神是再明顯不過。「你們便是在這里好好地守著,我幫你們引開了他們。」冷靜之間,慕染開口所說的逐字逐句,倒是毫不含糊、

然而柳氏好容易見到了這麼一個失散多年的女兒。自然是不會白白地听著慕染的話來離開的,眼見著她是毫不猶豫地撲向了慕染,她要保護自己的這個女兒,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她的兩個女兒出了任何的事情!

而等到慕染意識到了柳氏如此瘋狂的舉動的時候,卻不想早已經是為時已晚,那些死士們向來無情,察覺到了來自柳氏身上的危險的氣息,他麼手中的長劍早已經落了下來,便是慕染想要護住柳氏也是來不及的了。而慕染更是在此時覺得心里疼痛得厲害,尤其是瞧見了那柳氏赤著雙腳,面上露出了微微吃驚的神色,只是那嘴角的笑容倒像是滿足的一般,又是人猶如失去翅膀的蝴蝶所跌落的模樣。終于讓慕染額一顆心飛快地沉了下來,而腦海之中更是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而她終于撲過去,接住了柳氏輕盈的身子的時候,卻還是發現柳氏竟然這般輕,就好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一般,慕染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危險的氣氛,也是這個時候。那一雙眼楮終于緩緩地泛著淚光。

而再到了後來,慕染瞧著懷里緊閉著雙眸卻已然是陷入了僵硬之中的柳氏,她的眼楮深處忽然便是這個時候掀起了驚濤駭浪,然而,慕染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的,因為此時她早已無暇顧及。那些黑衣男子手中的長劍卻是已然在這個時候狠狠地落了下來,便是這個時候,慕染本來就是沒有什麼能耐的,雖然心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在那一瞬間慕染的心靈深處已然是風起雲涌。只是這個時候,這般至關重要的關頭,慕染還是以彤彤的安危為重,她心里想著的,不過是不讓這個孩子再受到了一絲傷害罷了,雖說她早已是自顧不暇,然而彤彤也不知曉是不是因著失去了自己的母親的緣故,此時的神情卻是怔怔的,那模樣也像是此時此刻正在發呆一般,便是慕染瞧著彤彤這般模樣,都是不由自主地一愣,卻還是二話不說,直接將彤彤一把從她癱坐著的地上一把拖了起來,她的聲音雖說是一片清冷,不過卻還是帶著毋容置疑的篤定的,「你說你現在干什麼,還不跑,難不成是在等死麼?!」

然而彤彤的眼里只剩下了悲傷,絲毫听不進去彤彤的話,慕染無奈之下,看了一眼依然是紋絲不動地癱坐在了柳氏身前的彤彤,又是瞧著那些個漸漸逼近了自己的那些冰冷而陰狠的死士們,便是這個時候,慕染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的,不過面上還是故作淡定地緩緩起身,手中緊緊握著短蕭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的,畢竟慕染是依舊不知曉自己如今究竟是應該如何是好的,然而她早就知曉自己的確是不應該高估了自己的,因為便是在這個時候,當那些死士們一雙雙再冰冷不過的眼楮幾乎是要將自己吞噬的時候,慕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她幾乎搖搖欲墜的身影更是在這個時候露出了驚慌的神色來,她在昆侖山之中的確是听過這些奇怪而長相恐怖的東西,只不過如今卻還是第一次瞧見了,慕染又是獨自一人,沒有楚河的保護,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會是如此的無能的,而也是這個時候,感覺到自己是幾乎再也撐不下去了,慕染又是一個回頭,瞧著彤彤幾乎是嘶吼道,「你還在這里干什麼,還不快逃!逃啊!難不成你也想死麼!」

那還是木然第一次覺得無比的奇怪的,如此自己的身旁便是有這樣一個傻里傻氣的小孩呢,而彤彤似乎這才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是身處于危險之中的,雖說他依舊是瞪著一雙圓圓的眼楮,露出了很是驚惶的神色來,而就是這個時候,縱然彤彤是想要遠遠地逃離了這個危險的地方,雖然如今她已然是傷心欲絕,只是想起了柳氏去時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果然,還是保命更重要的,彤彤一想到這里,咬了咬牙,環顧了四周,卻是發現此時自已早已是被困在了屋室之中,發才她沒有抓準了機會,如今便是想哭也來不及了,彤彤只是覺得自己是愈發的欲哭無淚起來,只不過雖說是如此,她卻還是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地使得自己平靜下來的。

那些死士們的目標並非是慕染,看著確實是訓練有素的,此時也不想同慕染有實在過多的糾纏,他們還在這般目光冰冷地看著慕染的時候,有些已然是朝著彤彤走去了,慕染一個人對待那麼些個死士依然很是吃力,如今竟然還要照顧了彤彤,她不由得也是陷入了焦頭爛額之中,而如今她被那些死士們圍住,自己尚且能不能夠月兌身都是一個問題,只是那些死士們眼楮里的殺氣騰騰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尤其是在面對著彤彤的時候,慕染此時便是在心里暗嘆著大事不妙,也來不及多想些什麼,身子早已是在這個時候很是急急地撲了出去,因而也是二話不說就壓在了彤彤的身上的,而那般,慕染是幾乎已經精疲力竭了。

彤彤瞪大了眼楮,似乎沒有想到慕染是如何做出了如此突如其來的動作的,只是下一刻,她的眼楮不由得瞪得更大了,因為便是在這個時候,那些死士們手中鋒利的長劍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便是在彤彤的無比驚愕之間,是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慕染的悲傷了。

她幾乎是能夠感受到了慕染在這一刻磕出了血來,又是听著她帶著無奈的卻依舊是無所謂一般的聲音,「我便說吧,讓你早點走,你……你不听我的!」盡管似乎因著抽搐一般的疼痛慕染似乎是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的,不過她還是又是掙扎又是含笑地說出了這些話來,而也就是如此,彤彤的眼淚終于像是再也抑制不住一般,便是這個個、時候忽然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她不知曉,自己與眼前的這個姑娘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雖說如今看來,事實遠遠不止如此,只是彤彤還是無法想明白,慕染究竟是為什麼要如此幫著自己的,她這樣想著,鼻子一酸,只覺得自己是又要落下了滾燙的淚水來了。

而那些死士們對她們如此情意綿綿的樣子倒是絲毫不在乎的,因為便是在彤彤抱著慕染大哭的時候,那些死士們的長劍已然在這個時候高高地舉了起來,彤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眼楮,雖然預想之中的疼痛是久久未落下來。

而當彤彤再一次鼓足勇氣張開了眼楮的時候,是終于瞧見了面前的玄衣公子,劍眉星目,面如冠玉,他只是靜靜地立著,雙手負在身後,而那些死士們早已不見了蹤影,或者是說,已然化為了灰燼了。

「是你救了我們……」彤彤方才實在是受到了太大的驚嚇,如今平靜下來,反而是受不了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然是頭一栽,便暈了過去了,更是倒在了慕染的身旁,兩張相似的臉龐此時都是毫無血色的。

而陸川瞧見了這般場景,面上的神情卻是變得古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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