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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救人

終究還是未落下雨來,雷聲雖大,烏雲聚了一會子,終究還是散了開,天色蒙蒙大亮,琵琶成依舊是陷入了有些聒噪的清晨之中,眾人期許已久的那一場大雨終究還是沒有落了下來,而就在天色將明的微光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聲駭人的聲響——

「不好了,劈死人了!」便是在顯得有些沉默的寂靜清晨來,這一聲驚慌失措的失聲尖叫顯得突兀而刺耳,失望的琵琶城又是陷入了亂糟糟的氣氛里,而傷者很快就被抬進了附近的醫坊之中,彼時慕染正站在桌案旁,微微低著腦袋,描摹著一幅畫卷,她自是听見了那一聲有些震天的聲響的,只不過定了定神,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依舊描摹,直到傷者被人七手八腳地抬進了醫坊之中,慕染並未抬頭看那人一眼,卻是放下了手中的筆來。

是站在樹下被雷所劈中的,傷者傷得不輕,低低沉沉的,嘴里直哼哼著微弱的申吟聲,慕染只是抬頭睨了一眼,這才緩緩離開了桌案旁,鼻尖是刺鼻的焦灼的氣息,而那人此刻顯然已是奄奄一息,身上似乎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黑乎乎的辨不清樣子,血流如注,一下子便是染紅了潔白的床褥,慕染思忖著,怕是這床褥,是不能再用了。

想到這里,她已然是打開了醫匣,拿出銀光閃閃的刀具在火光之間燙了燙,依舊是沉默不語,並沒有多說些什麼。眾人皆是凝神屏息,雖不知曉慕染是要干什麼,只不過顯然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得好,因而寂靜的醫坊之中,只留下了因著焦急與恐懼的顫抖的呼吸聲,倒也沒有別的聲音,而醫坊外邊卻是炸開了鍋。眾人議論紛紛,瞧見了那傷者相貌的,只恕怕是沒救了,也有人說這醫坊的姑娘醫術高明,如何如何的了得,一時之間,眾說紛紜,是說什麼的都有,坊間一下子炸開了鍋。那一道驚雷所帶來的影響,沉悶沉悶的,似乎依舊沒有過去。而在醫坊之中。卻是神情凝重,眾人皆是不敢出聲的。

而便是這時,只听得一聲驚呼,賽娜是急急地跑了出來,一邊跑著一邊更是急急地驚呼一聲,只道。「是不是鍋里炖的什麼燒焦了?」

一時之間,眾人皆是沒有回過神來,只是面色復雜地望著面前緊張兮兮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說些什麼才好,慕染本欲要讓圍著傷者的眾人都退了下去。听著賽娜的話,雖是知曉她不知情況才會忽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不過她此言一出,實是出乎了慕染的意料一時之間也是呆住了,這般迫在眉睫的時候,這樣一句啼笑皆非的話,眾人都是忍得辛苦,還是慕染定了定神,開了口。

彤彤是急匆匆跑了過來,睨了一眼身旁的賽娜,嘴角的笑意頗有些無奈,不過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將眾人皆請出了屋子外邊去了,慕染這才下了手去,只不過雖是站在了屋子外邊,與室內也有些距離,慕染的手勢也看不大真切,只不過眾人的眼里皆是焦急的神色,便是這個時候,只是瞧著慕染的手上下翻飛,而眼里卻皆然只剩下了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鮮血飛濺,也有不知名的血肉模糊的東西落在了眾人的眼楮里,眼里所見,全然是一片駭然,狹小的醫坊外邊圍滿了人,只不過只听得有些人是已然忍受不住,許多都四下散了開,更有此起彼伏的嘔吐聲,血腥味彌漫了整條街道。

這許是琵琶城的百姓們第一次瞧見了,治病救人,卻還有如此令人作嘔的時候,可憐了這正站在傷者身旁,依舊面不改色的慕染姑娘,眾人實在難以想象,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究竟是哪里來的勇氣,而就在議論紛紛的時候,慕染卻依舊是面色自若,也是沒有什麼表情,而手中的動作是愈發快了些,而就是一旁的彤彤也有些忍受不住畫面的殘忍,更不必說方才還在屋室之中的賽娜,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也不知曉究竟過了多少個時辰,天色早已大亮,露出了耀眼的通紅的彩霞,將琵琶城照得透亮,醫坊外邊此時也沒剩下幾個人了,最後收線的時候,慕染松了一口氣,而彤彤看著這般觸目驚心的場景終歸于結束,也是大大地呼出了一口長氣來。

也就在慕染終于結束的時候,賽娜總算是急匆匆趕了回來,只不過在瞧見了床榻上躺著的傷者的時候,依舊是血肉模糊,瞧不真切面容,又是忍不住干嘔一聲,只急急地跑開了,只不過沒跑幾步卻又拐了回來,雖說依舊是捂著嘴巴,捏著鼻子,卻還是掙扎著靠近了正躺在床榻之上的傷者,而視線卻是凝聚在了那傷者腰間的腰牌之上,不由得指著那金光閃閃說道,」這不是宮中的腰牌麼?」

慕染面色一凜,同賽娜對視一眼,不難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原來是宮殿之中的侍衛,只不過若是真是如此的話,賽娜歪著腦袋,卻這覺得奇怪,想來這宮中的侍衛,自然是要待在皇宮之中的,好端端地出現在了宮外,本來就是奇怪。

而她轉念一想,忽的又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只變得面色凝重起來,一想到這里,賽娜直惱著自己如何是忘記了,想來若是宮中的侍衛出現在了琵琶城中,定然是有什麼需得出宮的事情,而她先前已然把宮殿翻了個底朝天,知曉塞西是未在宮中的,既然是沒有在宮中,指不定便是父王派了人將她藏匿到了宮外邊,而這侍衛,說不定便是押送她大姐的侍衛之一哪!一想到這里,賽娜的眼楮終于瞬間變得亮堂了起來,若是自己想的沒有錯的話,憑著這侍衛,不是便能夠找到了自己的大姐麼?!

她想到了這茬,便是迫不及待地將心里話同慕染說了,而慕染本就是面色凝重,听著賽娜這般說來,眼神便是這般忽的暗了下來,也不知道是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沉默了許久,這才抬眼望著賽娜,卻只是說道,「恐怕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若是遭了雷劈,那也不該只是這麼一個侍衛,如今也沒有听說了有其他人在琵琶城中被雷所劈,想來,其中必然有什麼蹊蹺之事。

「所以大姐究竟被關在了哪里,想來問一下這個侍衛不就行了麼?」賽娜心里忽然恍然大悟,想著自己想的確實是有些道理的,便是沖著慕染說道,而顯然慕染是早就想到了這里的,淡淡含笑,只點了點腦袋,不過視線落在了那依舊是傷痕累累,不忍直視的傷者的身上的時候,卻還是說道,「恐怕等到他能夠開口說話,還需許久的時日,這些日子,你能夠等麼?」慕染說完看著賽娜,那話里有話,分明是在說緊靠著這個生死未卜的侍衛顯然是不靠譜的,而賽娜顯然是听出了慕染話里的心思,剛燃氣的希望果然又滅了下去,不由得有些泄氣。

而慕染卻在這個時候又是說道,「既然是在附近發現的他,自然塞西公主之前是經過了這附近的,如今是確定了她是被送出了宮去的了,我們也知曉了大致的範圍,不過是找到了一個人罷了,並非大海撈針,想來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這般困難。」慕染淡淡說道,語氣平靜,不過卻是讓賽娜的眼神霍的又明亮了起來,恨不得此時此刻是緊緊地抱住了慕染,想著慕染說的話實在是太對了,而更重要的,還是賽娜在此時此刻忽然想起了之前,既然那位蘇鈺蘇公子如此大的本事,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阿風,自然,找人這本事,那位蘇公子自然是極其在行的,而如今這件事情,那還不是胸有成竹麼?!

賽娜一想到拙劣,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只不過身旁的慕染顯然是瞧見了賽娜這般笑容的,只不過嘴角勾勾,只似笑非笑地瞧著她,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背過身子的時候,忽然又是緊縮著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眼之間全然是復雜的神色。

而等到入了夜,那傷者也無人認定,慕染想了想,還是將他安置在了醫坊之中,等到眾人皆是睡下之後,她望了一眼窗台旁幽暗的燭光,放下了手中的畫筆,又深深地凝視了一眼正躺在床榻之上依舊是陷入昏睡之中的傷者,輕嘆一聲,正欲合上了門的時候,卻見窗戶忽然被風吹開來,冷風裹了進來,吹亂了她的發絲,慕染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惱,不過還是輕輕地走到了窗子旁邊,不過卻在這時,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腳步一頓,卻只是靜靜地立在地上,也不動一下,更沒有多說些什麼。

「不歡迎我麼?」是少年無辜的聲音。

而慕染面上的神色卻是陰晴不定,反正不是遇見了什麼好事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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