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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造訪

縣太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是這般害怕慕染的,更不知曉究竟是因著她這般陰森森的語氣,還是那般話里有話的別有深意,只不過慕染只是依然笑意吟吟地瞧著縣太爺,一雙清澈的眼眸之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卻是叫縣太爺一直不斷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滿頭大汗,卻在這個時候,只听得慕染又是說道,「慕染不明白,大人無罪還不好麼,只是大人這般驚懼的表情又是何必?」

「我……」縣太爺听著慕染這般說來,早已是面如死灰的神色,不得已,這才告訴了慕染自己所知曉的事實,原來,他與尸骨未寒的師爺,竟然是同鄉兄弟,二人自小相識,平日里也都為對方著想,是實打實的好兄弟,只不過縣太爺自小便不喜讀書,很快就投入到了下海經商的生活之中,也沒有什麼宏圖偉略的,而師爺卻不同,當初的縣太爺還未經商之時,師爺便已然中舉成了秀才,若是連中三元,那便是官運亨通,衣食無憂,自然師爺是個讀書人,想要讀好書,更想要為官,因而是愈發的寒窗苦讀,只為了能夠功成名就,異性兄弟二人從此分道揚鑣,天南地北,而縣太爺因著經商,也小有家產,只不過他們家世代單傳,到了他這一代,也只是生下了一個男丁而已,若是就這般回鄉,恐怕也是要遭人笑柄的,畢竟出來經商的人許多,有他這般成就的不再少數,只不過他們卻多是門丁興旺的,哪里如他一般,只有一個半大的兒子罷了,縣太爺一想到了這里,可就苦惱起來。也是他這般的腦子,想著或是從商或是後代,都不是能夠光耀門楣的。何不做一個官當當,想來為官的自然是少數。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也不至于丟了面子,縣太爺一想到這里,這才高興起來,只不過他高興的日子還沒有過完,哪里曉得,偏生便是這個時候。偏偏那師爺自高中秀才之後就像是走了下坡路似的,總是名落孫三,卻也算是堅持不懈,從來都不放棄的。還終于讓他中了,只不過朝廷每年分配下來的名額也就只有這麼幾個,縣太爺當初花足了本金,總算是得到了一個縣太爺的位置,她心里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買來的官位,本來是應當屬于自己那寒窗苦讀數十年的同鄉兄弟的。

那師爺就像是從雲端跌入谷底一般,听說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官位就這般糊里糊涂地沒了,後來,也是他千萬般的大廳,又在瞧見了當今的縣太爺之時,這才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就這般狠狠地砸了下來,他只覺得好一陣子的頭暈目眩,卻只恨老天爺的不同,而便是這時候,對縣太爺也是心懷怨恨與妒忌。

只是縣太爺對此一切卻是毫不知情的,他只是偶然遇見了窮困潦倒,竟然連飯也吃不起的師爺,一下子就認出了他來,又是毫不猶豫地將師爺招進了衙門,從此,師爺也算是衣食無憂了,只不過二人畢竟身份有別,師爺對縣太爺卻是恭恭敬敬,盡管縣太爺時常很是不適應,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師爺從一開始就是計劃好接近了縣太爺然後是取而代之的。

縣太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他對上了慕染的眼楮之時,卻是不自覺地就將這些話全部都吐露了出來,盡管有些話,就是他自己也不知曉究竟是該說不該說的,而慕染依舊是神色淡淡地听著縣太爺這般獨白,略一思索,卻是忽然開口說道,「听大人所來,師爺差點兒取代了大人的位置,若是大人想要殺害師爺以泄心頭只恨,似乎也並無可能。」說這話的時候更是微微上揚嘴角,只不過那笑容卻是使人不寒而栗的。

嚇得縣太爺更是忙不迭連連擺手,又是訕訕地笑道,「姑娘您這可是天大的冤枉了啊!你也是知道本官的,本官的膽子那麼小,就是殺之雞也不敢的,哪里還敢殺人呢,再說了,師爺不是自殺的麼!」縣太爺一說到這里,只覺得心中是愈發的委屈,好端端的事情,如何就賴到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如此,先前大人在為師爺燒紙錢之時所說的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慕染自然不會就這般輕而易舉地白白放過了縣太爺的,只不過縣太爺思索了許久,這才回想起來,只不過听見慕染這般說來,又是露出了驚詫的神情,是無法相信慕染竟然就是自己那般模樣都瞧見的,只不過既然是說到這里,縣太爺一下子臉色又變得愁苦了起來,一拍大腿,就像是吐苦水一般忽然說道,」姑娘說到了這里,本官就是有話說了,姑娘你是不知道啊,先前雖說是本官的錯,本官不應該花了銀子買官,只不過那也是我不知曉這個位置本來是師爺的啊,若不是師爺忽然之間找到了我,同我說了這件事情,恐怕我是一輩子都不知曉的啊!若是我早知道這個官位本來是師爺的,我也不會干出這般事情不是麼!只是我哪里曉得師爺後來竟然還會恐嚇了本官的,你說這可怎麼辦,他只說他上頭有人,還叫我不要再插手越城的案子,只需照著他所說的去做了,自然就不會出什麼事情,否則,別說是我頭上這頂烏紗帽,就是小命也不保了,所以之前瞧著榮宸公子這般,我也無能為力不是麼!慕染姑娘,我都說了,我就這麼一個膽小如鼠的人,您說說,我怎麼可能這般膽大妄為地殺害了師爺是不是?!」縣太爺說到了這里,又是無比苦逼的神色,而慕染瞧著他這般,只是若有所思,也沒有多說些什麼,而縣太爺瞧著慕染如此,還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一瞬間,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閃爍,定了定神,又是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好吧,好吧,如今師爺已死,雖說我不知道師爺究竟是誰害死的,只不過師爺的死,本官卻是知曉與一個人究竟是月兌不了什麼干系的!」縣太爺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的愈發的抽出,一邊說著一邊又是千萬般地提醒著慕染,可是千萬不能夠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的,更不能夠讓別人知道,他縣太爺也知曉這件事情。

「我知曉師爺上頭究竟是誰。」就像是唯恐夜長夢多一般,縣太爺左顧右盼,確定了屋室之中沒有一個人影,這才忽然湊近了慕染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夠挺清楚的極其低弱的聲音說了些什麼。

而慕染听著縣太爺所言,雖然是柳眉微蹙,不過倒也還算平靜,只是她這般模樣,倒是將縣太爺嚇得不輕,只是不可置信地瞧著慕染說道,「難不成姑娘早就知曉了這件事情?!」

「不,只是剛剛知曉。」慕染卻是淡淡一笑,「只不過如此,倒是所有事情都能夠解釋得清楚了。」一句不知所雲的話說得縣太爺是一頭霧水,想來他本來就愚笨,這個時候更是不知道慕染究竟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只能夠神色怔怔地望著慕染。

而在寧王府之中,寧王爺顯然是沒有料到會將慕染給盼來的,而他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一抹不同尋常的疏離的意味,只是寧王爺的表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淺淺一笑,這才開口說道,「楚姑娘大駕光臨,是本王有失遠迎了。」

慕染微微欠身,做足了禮數,「王爺言重,慕是慕染冒昧,打攪王爺了。」

兩個人雖說都是如此的客套,只不過各人的心思,恐怕也只有各人知曉了,寧王爺更是不著聲色地褪下了身旁的丫鬟小廝們,只留了展雲在自己的身邊,這才說道,「楚姑娘忽然造訪,恐怕不止是看望本王這般簡單吧。」

自然不會這麼簡單,慕染笑著將手中的字條攤在了寧王爺的面前,只開門見山地說道,「這字條想來是王爺交到師爺的手中吧,‘再不住嘴,家人難保’,慕染還真沒有想過,王爺竟然還會使出這般卑鄙的手段。」說到這里,氣憤陡然冷了下來,似乎慕染從來沒有意識到坐在自己身前的,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堂寧王爺。

只不過寧王爺倒是也不氣惱,只是依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來,「姑娘可有證據?」

「王爺還不明白麼,那麼多守著牢房之中的人,精兵二十,全都是王爺的人,而慕染先前所言,除去慕染,再無人能夠接近牢房,就是縣太爺李大人也不能夠,而能將枝條送到了師爺手里的,也就只有一人。」

寧王爺嘴角彎彎,笑得愈發是別有深意。

「自古,只有送來吃食的,才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歷史規律自是如此,不是麼?」慕染一雙縴細的手指緩緩滑過手中的白玉杯口,微微低著腦袋,似乎是在想些什麼,「想來,師爺之前與寧王爺的交易,怕是不淺。」是堅定的篤定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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