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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自傷

李嫣然走得突然,貞娘的病卻是很快便痊愈了,直叫人忽的覺著不可思議。♀

前些日子她還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寢食難安,只是轉而,貞娘忽的想起了李嫣然臨走之時對自己所言,她愈發覺得心中慌亂,竟然是如何也睡不著了,貞娘微微側身,望著身旁陷入了沉睡之中的林瑞,他睡得很沉,粗重渾濁的鼾聲混進了貞娘的耳里,她微微抿著嘴,卻始終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睜著眼楮,望著頭頂的一抹帳子,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而自從貞娘小產之後,林老太太雖然口中未多說些什麼,對貞娘的不滿卻是顯而易見,那一張黝黑的臉上,更是對貞娘的不斷挑剔,直叫貞娘好一陣苦不堪言。

偏偏是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林家的老小林寶發燒病重的消息,雖說不過是個女兒,卻因著老小的緣故,深得林家上下的喜愛,再加上她娘柳氏在林家的盡心盡力,老太太心里瞧著歡喜,林寶的地位在林家也算是高人一等,誰知如今好端端地就病了。

高燒許久沒有退下去,小臉紅撲撲的,睡得倒是沉,卻許久都未曾醒來過,看得林老太太心里愈發的焦急起來,冷冷地睨了一眼身旁站著的貞娘,老太太的聲音愈發顯得沉沉,「那位楚姑娘呢?還不叫了她來!」分明是毫不留情地斥責的語氣,貞娘雖說是面色一凜,不過卻也不做聲,只是點頭稱是,急急地離開了室內,等到她到了庭院之中,深深呼出一口長氣來,胸口卻是難以抑制的壓抑,直叫貞娘心里一陣不舒坦,卻又無可奈何。

貞娘想了想了想,只覺得心中煩悶,卻也只能側身吩咐了身旁的霜兒請了慕染來,想了想,又叫住了霜兒,只道,「不必細說寶兒是何病癥,只說是老太太請了她來,就好。「

霜兒神色微怔,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腦袋,是心領神會的一副表情,貞娘這才稍稍安心下來,只是眼神閃爍,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麼。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慕染這一回來得都是快,來不及與貞娘打了招呼,便被林家的人急急地迎了進去,她的眼神淡淡地掃過了貞娘復雜的面色,雖然並未說些什麼,不過一雙清澈的眸子里,卻也無人知曉慕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好在林寶的病不嚴重,慕染留下了方子,也就離開了,並未交代什麼,只是臨走的時候卻還是見了貞娘,「你不想我治好寶姑娘麼?」這話說得倒是直言不諱,可叫貞娘微微失神,她沒有想過,慕染竟然會忽然與自己這般開口,只是卻也不知為何,她卻無從反駁,只為了心里那一時的陰暗。

貞娘微微搖頭,「慕染,是我的錯,可是我終究還是不想寶兒出事的。」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真正的後悔了,寶兒畢竟是無辜的,總不能因為自己對林老太太的厭煩,便將氣撒在了寶兒的身上,那一刻,就連貞娘都驚異于自己的無情與陰暗。

只不過慕染的臉上卻依舊是清冷的深情,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轉身就走,也不听貞娘的解釋,只留給了她一個決絕的背影,而就在那一刻,貞娘只覺得自己同慕染,忽而變得生疏起來。

凝視著慕染漸漸遠去的背影,貞娘只若有所思,卻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只是一雙手絞著衣角,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唇,也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是一聲嬌媚的聲響,「昔日的好姐妹,如何變得如此的陌生?」那樣熟悉的聲音,貞娘只不可置信地回頭望著面前面容嬌媚的女子,只是不同以往,那身姿卻是愈發的妖嬈,紅妝妖艷,眉心更是一朵詭異的紅蓮,貞娘微微蹙眉,只道,「你已是被休的棄婦,在這兒又是為何?」

她想不明白,林瑞早已遞了休書給李嫣然,如何她竟然還有這個膽子,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林家的深宅大院里!

貞娘剛想著驚呼出聲,卻只听見了李嫣然忽而媚然說道,「你就沒有想過,你與楚慕染非親非故,她為何要這般幫著你,又為何,在將我趕出了林家之後,又對你是如此的冷淡?李貞娘,你可是聰明人,你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李嫣然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灼灼,貞娘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起來,卻還沒有反應過來,忽的在這時听見了林瑞的身影,「貞娘……」他喚著他,話里是如水一般的溫柔。

貞娘這才覺著安心下來,只是急急地對著林瑞道,「相公,方才……」她說著只側身回望方才李嫣然所佇立的花下,只是卻是空空如也,貞娘愣住,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獨獨李嫣然那形同鬼魅一般的幽幽話語在耳畔徘徊著,「貞娘,你又如何知曉,那楚慕染費盡心機將我趕出林府,而下一個,不會是你呢!你可別忘了,當初她是如何奪走了榮家十三爺的心的!」她這話說得媚然,卻還是叫貞娘的心里咯 一聲響,不過對上了林瑞深深的眼眸之時,貞娘依舊幾分憔悴的面容便又是滿心的歡喜,「相公……」

「方才,如何?」林瑞攬過貞娘嬌小的身子,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發間。

「沒什麼。」貞娘嘴角的笑容倒是淡定,掩蓋了她心中洶涌的波濤。

林家寶兒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貞娘看望寶兒的時候,她已然醒來過來,肉呼呼的小手正把玩著手里的流蘇,正是咿呀學語的時候,一雙撲閃的大眼楮,只是貞娘瞧著寶兒這般模樣,心里卻有些疼,只覺得一陣窒息的難受。

柳氏自然會察言觀色,見了貞娘如此,便知道她是想起了傷心事,只輕輕嘆了一口氣,軟聲安慰道,「貞娘,你同阿瑞還年輕,孩子,自然是會有的。」

貞娘聞言,只揩去了眼角的淚光,輕輕地點頭,卻也不做聲。

而今兒個本來是慕染復診的日子,只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慕染的身影,雖說寶兒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咳嗽病總是不見得大好,柳氏心中自然添了幾分焦急,心里的話也就月兌口而出,「上一回楚姑娘來的時候听了她說寶兒發燒是因為吃了不少的酒,開始我們還不信的,只是後來才知曉,竟然真的是西邊房那個沒長眼的丫鬟將廚房里的幾滴酒混進了寶兒的吃食來,可是害的我的寶兒受了這份罪!」

「果真如此!」貞娘一听這話,深深地一驚,卻不是為了柳氏所言,她只是想起,這般的事情,自己是曾經經歷過的,只是卻如何也想不起來了,她只覺得心中煩悶,欠身告辭了柳氏,獨自漫步在回廊之上,便在這時看見了不遠處一襲青衣的慕染,貞娘心中歡喜,方才想著上前同慕染說些什麼,只是卻在這時,她的眼里,分明瞧見了從欄桿遮住的蔭蔽里走出來的一道修長而熟悉的身影,貞娘的腳步一頓,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忽而變得冰冷無比。

心里忽然想起了那時李嫣然所言,「你如何知道,那楚慕染如此費盡心思地幫著你,不是為了林瑞?還是你覺得,她根本就不會奪了你的林瑞?!」一想到這里,貞娘只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變得堅硬無比。

爾後卻是轉身就走。

不知道為何,貞娘只覺得世界忽然暗了下來,她就像是陷入了一攤的泥沼之中,一切忽而變得骯髒無比,而她如此決絕的時候,卻沒有瞧見林瑞一雙手卻在這個時候緊緊地扣住了楚慕染顫抖的削瘦的肩膀,「你究竟是想干什麼?!」

「這句話,不該是慕染問二爺麼?」楚慕染卻只是淡淡笑著,神情曖昧,只叫了林瑞愣住,卻也在這時,慕染忽然一下子便甩開了林瑞的手,雖然不過死一絲輕柔的動作,只是卻還是弄疼了林瑞,他握著自己的手肘,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听得了慕染依舊平淡似水的聲音,「往後,二爺對貞娘好,才行啊!」

「那你便不該破壞我同貞娘。」是林瑞低沉的充滿了怒意的聲音。

只是慕染卻在這時轉身離開,卻是笑而不語。

而等到了慕染瞧過了阿寶,再去見了貞娘的時候,對上的,卻是貞娘一雙冰冷無比的眸子,慕染抬起的腳步卻是一僵,微微倒步,只是停在了門外,聲音冷冷清清,「可是又踫著了什麼煩心事?」

只是貞娘卻只是冷冷瞧著慕染,神色莫辨,許久,卻忽而露出了一抹異樣的笑容來,「慕染,你歡喜阿瑞麼?」

楚慕染不知貞娘為何忽然如此開口,不過轉瞬也就知曉了什麼,只是說道,「你怕我奪了你的林瑞?就像是李嫣然一般。」她說話總是如此,直來直往,從不給人一絲喘息的余地,叫貞娘無法否認,只能講自己的唇咬成了青紫色。

卻是在這時,慕染忽然一把扯下了面上的輕紗,露出來傾城的容顏,她的聲音卻是不同以往的冰冷,「貞娘,我從未想過,要害你!」她說完這句話,也不瞧著貞娘,只是在貞娘的失聲驚呼之中,抬起了手來,手中鋒利的剪子落在了那絕美的一張臉上,劃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

貞娘不知道慕染竟會是這般的決絕,卻在這時只听得了慕染冷笑一聲,「你真的如此喜歡林瑞麼?我還以為,這不過是想要佔有他罷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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