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成阜關。
淳于宴一行,終于到了成阜關,這行軍路上一派安然無事,竟未出半點亂子,真真是在大家的意料之外。
那南宮昊天心思縝密,此番卻無所動作,著實有些詭異。
淳于宴才至軍營,便攜阿萬去了營帳內長談,葉縭隨莫崢被安置在軍醫的營帳內,距離淳于宴的主帳,有些遠。
小白狐的腿已經見好,但走起路來仍舊有些一瘸一拐,葉縭每每見它一副搖擺不定的模樣,總會噗嗤一聲笑出來。
經過葉縭這幾天的誘哄,白狐已開始變雜食動物,葉縭吃什麼,便塞給它什麼。莫崢見此總是連連搖頭,感嘆道︰「唉!好好一只雪狐,都要被你喂成一只羊啦!」
「哼!」葉縭不服氣的轉過頭去,模模白狐的腦袋,道︰「小白還是很喜歡吃的對不對?」
白狐聞言又耷拉了腦袋,趴在自己的小窩里假寐。♀
那日救它回來,葉縭不僅給它治了傷,而且給它取了名字——小白!
這名曾讓莫崢笑了三天,讓淳于宴扶額無語半晌,他的小娘子,真真是太有才了!
軍醫的營帳內,還有另外一名軍醫。
此人名趙限,二十歲上下,著一身青色衣衫,相貌平平,性格卻是極好的。葉縭初來便無視莫師父警告的眼神,與他打成一片,有任何醫術上不懂的問題,都要去詢問他。
淳于宴似是非常忙,葉縭整天幾乎都見不到他的人影,有時遠遠的觀望一眼,他也很快被尋來稟報的兵士引走。♀
二人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葉縭開始發現,自己似乎有點想他。
她曾在營中見過胡逸軒一次。
那次他帶兵迎戰,被敵軍的箭矢傷了手,身邊的人要他去軍醫那里包扎一下,他卻不甚在意的的甩了甩手上的血珠子,道︰「無妨!這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轉身便看到葉縭蹙眉站在不遠處。
「小梨子……」
葉縭白他一眼,扭身回了營帳。
胡逸軒看著葉縭轉身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血痕斑斑的手,自嘲的一笑,無視身邊兵士的聲聲呼喚,扭頭大步回了自己的營帳。
軍營之中不缺愁緒,自然也不會缺了酒。胡逸軒回帳之後,抱著酒壇子狠狠灌了一大口。
愁雲漫天。他沒有見到姐姐,也無法得知她此時是否平安。思及此,心中悶煩,甩手將喝了大半的酒壇子扔至一邊。
碎裂的酒壇摔在帳口,陽光一閃,一雙青色布鞋停在酒壇碎片旁邊,沉思片刻,跨過那堆碎片舉步向前走來。
「你就如此不珍愛自己的身體嗎?」一道冷冷的聲音在胡逸軒耳邊響起,他驚愕抬頭,只見葉縭提了醫箱站在他面前,面色陰沉。
「小梨子,你怎麼來了?」
「哼!誰準你喝酒了?」葉縭砰的一聲將醫箱放在桌上,「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嗎?!」
「咳咳……」胡逸軒聞言有些尷尬,將自己的手藏到桌下,道︰「不過是被箭矢刮了下,並無大礙,你不必擔心。」
「把你手拿來!」葉縭黑了一張臉,他居然把手藏起來,還對她說沒事!!真真是要氣死她了!!
看著葉縭那張氣怒的小臉,胡逸軒心中一時有些復雜,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俱有。
他把手伸出來,葉縭一把拉過去,毫不溫柔的給他上藥,臨了包扎的時候還惡狠狠的打了個結,直疼的胡逸軒額頭冒汗︰「啊!你你你,你輕點呀!啊啊啊!」
「活該!」葉縭對此一點都不同情,包扎完後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藥箱,一邊囑咐道︰「你這手不要踫水,也不準喝酒,吃辛辣的食物!」
胡逸軒看著葉縭收拾東西,只笑不言。
葉縭見胡逸軒不答,凶巴巴的抬頭,「記住了沒?!」
「記住了。」胡逸軒像極了受氣的小媳婦兒。
「明日記得去我那里換藥,我先回去了。」
「好。」胡逸軒目送葉縭掀簾離開,又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手,忽然覺得自己這手傷的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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