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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暗箭飛來

太宗回頭看了後面的鄭孤的一眼,眉頭一皺,這樣的人讓他活著真的好嗎?雖說到目前為止除了杭州府的官員和他隨身的人外,沒有人知道這一切,可是這個叫鄭孤的人明顯就是不甘心他帶走德珠,現在這般恭順不過是迫于無奈而已!

太宗越想越覺得危險,在經過唐儉時暗中給了他一個眼色,唐儉跟在太宗身邊多年,只憑一個眼神就知道這位皇帝主子想說什麼,他沖太宗微一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可惜這個眼神賢沒有看到,否則她一定會阻止,隨著太宗她慢慢走出了鄭府,那里的魯直已經準備好了兩頂轎子。

二人正欲登轎時,異變突起,混在賓客與百姓的人群中登然殺出四個人來,各舉著長刀向太宗殺來,唐儉的反應最快,一邊抽出佩刀,一邊迎上去將太宗護在身後大吼道,「有刺客,快保護皇上和娘娘!」

听到這句話,所有人頓時嘩然,剛才太宗在里面與賢還有鄭孤談事的時候,不相關人被擋在外面,所以他們並沒有听到談話的內容,更不知道太宗居然是皇帝。皇帝啊!這個天下最高的統治者,許多人終其一輩子也見不到一面,現在居然出現在這里。

百姓們愣住了,但禁軍和捕快們可沒愣住,他們跟在唐儉後面迅速的抽出刀,將太宗和賢團團包圍在里面,而最外圈的那些人已經與四個刺客刀槍相見了,這四個刺客武功絕對不弱,轉眼間就有幾個武功較差的捕快傷在他們刀下了,而這一來也看出來北衙禁軍和一般捕快之間的差別了,那些待衛愣是沒一個受傷的。太宗早在異變發生的時候就將賢攬在了懷里,戒備著四周,他不要再讓女人為自己受傷。

因為保護的人是皇上,若是他有一點差錯,就是把他們全體頭都砍了也不抵萬一,所以這些禁軍捕快們都是拼了命的攻擊著四個刺客,在多寡的巨大差距下,那些刺客很快就不敵了,但讓人奇怪的是那幾個刺客明明見刺殺太宗已經無望了,卻還不肯退下,大有不死不休的樣子。

鄭孤也看到了幾個刺客,在看到賢沒有危險後他松了口氣,沒有出手,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心痛如絞地看著與太宗在一起的賢,賢亦看到了他,卻避著不與他相視。

四個刺客很快就被砍翻了三個,只剩下一個還在那里苦苦支撐,不過看樣子也差不多了,只是遲早的問題,沖在最前面的唐儉瞅準刺客露出的一個空當,一刀刺入他的肋下,頓時刺客身上血流如柱,而他的手也再揮不動刀,只能眼睜睜睜看著無數的刀劍抵在自己喉間。

唐儉先去檢查了其他三個人,確認他們已經死後才走回到被生擒的刺客身前,冷哼一聲沖他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怎麼會知道皇上在這里,老實交待,不然有你好受的!」

刺客冷眼看著他,嘴巴閉得緊緊地,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唐儉也見過不少這種人,大都是亡命之徒,這種人不用大刑是不會老實說的,想到這里,他沖捕快們一揮手,讓他們把這個僅存的刺客綁了押到知府衙門慢慢審。

然就在他們拿著繩索準備去綁他的時候,那個刺客突然沖鄭孤所在的方向大聲道,「主人,屬下沒能殺了狗皇帝,以後也不能再為您效命了,主人珍重!」說完這句話他猛然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藥,唐儉雖然手快但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看著他的嘴角流出腥臭的黑血。

從刺客臨死前的行為和話來看,很明顯指使他的人就在現場,而他扭頭的方向正是鄭孤所在地方向,剎那間無數道目光投向了鄭孤,更有一些捕快已經將刀對準了鄭孤。一旦他有什麼動作立刻格殺勿論!

人群中有一個帶著帽子的老頭先是一怔,然後又轉而獰笑,竟是一副盼望著鄭孤早些死的樣子。

鄭孤先是一愣。然後就明白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皇上會來。更不用說找人刺殺了,這分明就是有人栽贓嫁禍,而且用心極其狠毒,簡直就是要他全府老小都陪葬,刺殺皇帝。這個罪名何其之大。太宗讓人撤了包圍,走出來對鄭孤沉聲道,「鄭孤,這些刺客可是你主使地?」是問句,卻有肯定的殺意,賢在原地慌然失措,怎麼會這樣,怎麼好端端地會有刺客跑出來,而且臨死前還欲把罪名扣向鄭孤.

眾多人虎視眈眈的目光讓鄭孤不敢有所動作,只低了頭道,「請皇上明鑒。草民絕對沒有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猶伯最先反映過來,他亦沖到鄭孤身邊朝太宗跪下顫著身子道,「皇上,皇上您明鑒。我家少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是這些刺客冤枉他的。皇上您千萬不要听信啊!」

賢一下子想不出有什麼辦法。但她還是走到太宗身邊想幫鄭孤說話,「皇上……」不等她說話去,太宗就抬手制止道,「賢兒。你不要多說,朕自有主意!」

見太宗不喜,賢只能吞下了下面地話,否則恐怕只會徒惹太宗不喜,稍退幾步後她擔憂地望著鄭孤。

此刻唐儉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剛剛從地上撿起來的刺客兵刃遞給太宗道,「皇上請看,這些刀的刀柄上都刻著一個鄭字,他們的主人應該是姓宋才對!」說到這里他把目光轉向了鄭孤,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太宗目中寒光一閃,叫人把鄭孤帶到他面前,然後將兵器扔到地上森然道,「鄭孤,你說你不知道,那這些兵器是怎麼回事,若不是你指使他們來殺朕,這些兵器上怎麼會有你的姓氏?」在怒氣與其他因素的指引下,太宗根本沒去想其中的漏洞,譬如鄭孤是怎麼事先知道他是皇帝進而安排下這一切?要知道他可是微服出巡,知道的人並不多,再者鄭孤刺殺皇上又是為了什麼?

鄭孤還是那句話,「草民不知道,恐怕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請皇上明鑒!」

「明鑒?好!」太宗冷聲點著頭,「本來看你救了賢昭容的份上,朕還想賞你地,但現在你居然指使刺客來刺殺朕,饒你不得,來人啊!」看著太宗的架式,竟準備當場就將鄭孤問罪正法。

賢顧不得多想,走到太宗身前跪下道,「皇上息怒!」

太宗面無表情地看著賢,「賢兒,朕知道鄭孤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他要派人來刺殺朕你也是親眼看到地,朕沒有放過他的理由!」

賢叩首後道,「鄭孤雖是臣妾地救命恩人,但是如果他真犯下了大錯,臣妾絕不敢偏幫,實是此事蹊蹺莫名,恐有內情,請皇上容臣妾說幾句,然後再決定不遲!」

「什麼話你倒是說來听听!」太宗寒聲說著,他不認為幾句話就可以讓鄭孤逃過這劫,其實這一劫逃不逃過都沒有用,鄭孤他一定要死!

賢並不知道太宗心中在想些什麼,她听得太宗肯讓自己說過,趕緊理了理思緒,盡量冷靜地道,「啟稟皇上,鄭孤在您出現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您要來,更不知道您是當今皇上,他如何能安排下刺客刺殺于您?再者,若這刺客真是他派地,那他肯定不會讓刺客暴露自己,怎麼可能會讓這名刺客在臨死前向著他說話呢?這是其二,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賢指著地上刀道,「假設鄭孤真派人來刺殺皇上,怎麼可能笨到用刻了自己姓氏地刀,這樣一來不是很容易暴露他自己嗎?皇上,臣妾是就事而論,只希望皇上您不要錯怪了好人!」

「這個……」太宗一下子倒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因為賢說的話確實有理,照她的意思來說,這件事就是有人嫁禍于鄭孤。

此時溫良玉從後面走了過來,躬身道,「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什麼事?」太宗不耐煩地說著,口氣極是不善。

溫良玉不甚在意地繼續說道,「微臣剛才一直在看那些刀,發現它們並非杭州所鑄的兵器,而是京城一家極有名的鐵鋪所造,這家鐵鋪最大的特點就是每一把由他們所造的兵器上都會一個小小標志,就像竹節一樣!」說到這里,他將其中一把刻著鄭字的刀刀柄朝向太宗,果不其然,在刀柄最後面確實有著一片小小的竹節。

賢見此大喜,再度道,「皇上,溫太醫的發現更證實了鄭先生的青白,他是杭州人,怎麼會跑到京城去買刀,如此的話要帶回來也不方便!」

太宗見他們接二連三的拿出對鄭孤有利的證據,不禁有些起火,特別是賢,她如此幫著鄭孤說話,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了鄭孤?

帶著這個疑問太宗發話了,「雖然你們說的都有理,但並不能完全說明鄭孤與此事無關,這樣吧,先將其帶回府衙,等朕審問仔細了再做定奪,至于鄭府的其他人,則一律待在府里,不許外出一步,朕會讓人來守著這里,一切等調查清楚了再做處置!」

既然太宗已經發話了,賢只得無奈地站起身,雖不能讓鄭孤無事,但至少不會立刻被處斬,後面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想辦法。

鄭孤沒有反抗,任何人架了自己,往太宗他們所在的方面走去,所有人都沒發現人群中一雙怨毒的眼楮,他盯著鄭孤,又盯著太宗,好像在算計著什麼。

由于刺客已經伏誅,禁軍們認為已經沒有危險了,所以他們對太宗的守衛松散了一些。

然就在這個所有人都認為已經安全的時刻,一枝暗箭從人群中激刺而出,快出閃電,其所去之方向正是太宗的背部。

這一次的襲擊比上一次更讓人驚愣,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難道那些刺客還有余黨在?

「保護皇上!」不知誰大吼了一聲,然後所有人都向太宗奔了過去,意圖在暗箭到達之前將其擋下,然恰恰武功最好的唐儉卻因一些事離太宗稍遠,他看到暗箭的時候已經晚了,不論他怎麼趕都趕不及,唐儉急得眼楮都紅了。

太宗本來對背後之事並不知道,是在听到有人叫保護自己的時候才回頭的,這一回頭他終于看清發生了什麼事,箭已近在眼前,他,無可為避!

與此同時賢也轉身看到了那枝箭,沒有絲毫的猶豫,再一次如昔日在江南遇襲那樣,毅然擋在太宗的身前,以身相護。

太宗又驚又怒,不!他不要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不要!身為男人豈能一次次的讓女人為自己擋刀,正當太宗試圖在最後一刻箭到前將賢掃開的時候,另一個身影撲到了賢的身前,箭,狠狠地扎進他的胸口,血如破開的泉水不停涌出。

賢愣愣地站在那里,是誰,是誰替她擋了這箭,待看清被箭射中後滑倒在地的人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鄭孤!不!怎麼會是鄭孤呢!

就在此時,不知道哪里又飛來了一支箭,依然是皇上的方向,這時候賢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兩只箭發出來,終于激起了兩邊的侍衛們。

鄭孤捂著胸口緩緩滑倒,正中心口,那傷必是很痛,但他的臉上卻依然帶著一絲笑意,總算……總算來得及!

另一邊禁軍已經從人群中抓出了放暗箭的人,此人正是王發財,他上次派殺手來刺殺鄭孤失敗後,這一次自己買了兩支枝袖箭,準備在鄭孤成親的時候放箭殺他,哪知在他動手之前,先有人動手了,並暴露出這個突然來到鄭府的人是皇上。

王發財頓時改變了主意,鄭孤害得他家破人亡,只殺他一個太便宜了,應該要滅他滿門,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行刺皇上,然後在被抓到的時候嫁禍鄭孤,這樣鄭孤和鄭府上上下下的人肯定都逃不了一死,至于他自己,一把老骨頭,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能報仇便可。

正是在這個想法的驅使下,王發財朝太宗放出了那兩枝暗箭,但讓他沒想到的事,最後居然會是鄭孤用身子將箭擋了下來,如此一來,他再嫁禍是沒有用了。

不過對王發財來說,雖然此次未竟全功,但能殺得了鄭孤也算是可以了,鄭孤胸口中了他的暗箭絕對不可能活著。是以他在被禁軍格殺當場的時候,大笑不已,一邊笑一邊還說著大仇得報的話。

這里接二連三出事,百姓都被嚇壞了,紛紛四散而去。

賢這一刻已經忘了太宗,忘了周圍的人,甚至于忘了自己是誰,她的眼中只剩下鄭孤,剩下那個被血染紅的鄭孤!

她慢慢蹲了下來,身子依然繃得緊緊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靜靜地忘著鄭孤,靜靜地說著這一句話,什麼表情也沒有,仿佛只是在問一個漠不相干的人,然眼底深處的悲慟卻出賣了她!

鄭孤一邊咳血一邊笑著,「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我做到了,德珠。不論你是誰,我說過的話都不會改變!」

珠淚落下。正于鄭孤地臉上,那涼涼的感覺讓鄭孤本來已經快闔上的眼又睜開了幾許,他勉強抬起沾了血地手想去觸模賢的臉,但在即將踫到地時候他又停在了空中,然後慢慢縮回,「不要!不要哭!」

「不!你不可以死。我不允許你死!」賢不停地搖著頭,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對,他一定可以救鄭孤的,想到這兒賢折過身跪在一臉復雜的太宗面前乞求道,「皇上,求求您讓溫太醫救救鄭孤,他是為救臣妾而受傷的,求求您!」這個時候她絲毫沒想如此乞求是否會讓太宗有所誤會,她現在一心只想著不要讓鄭孤死。

太宗低頭垂視著她沒有開口。旁邊溫良玉雖有心相助,但皇上不說話他也不能隨意動手,否則只會觸怒了他。

賢還在那里不停地求著。若是鄭孤就此死了,她這一輩子都會于心不安的。太宗緊緊地抿著嘴沒有說話。然臉色卻是越加地難看,還有額頭暴起的青筋。當每一個人包括賢在內都心懷忐忑的以為太宗要責怒的時候,他卻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以極為平淡地口吻對溫良玉道,「太醫只有一個,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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