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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第517章 祭沙大典

一室寂靜,白尤一邊輕輕地揮手,要水之太醫出去,一邊已經喂完了霜月夜藥,俊臉貼著她滿是傷疤的臉,輕輕摩挲,溫存溫柔。

水之太醫遲疑著,明明知道不可能勸說得了,卻還是想勸,他剛剛得到消息,主子一回去就要去九重天,這是放著樓玉和妖界不管呢!

海戰鮫人露面,他非但沒有考慮要如何跟樓玉解釋,如何將這件事掩飾過去,居然還想著一上岸就去九重天!

如此,分明是對九重天太子的挑釁呀,到時候一旦形成樓玉,妖界,九重天對魔界的態勢,人界也一定不甘示弱,魔界便要于整個龍淵為敵了,事態嚴重下去,不是沒有那種可能的!

這主子難不成真的瘋了不成!

這一點兒都不像他的行事風格呀!

水之太醫都走開了兩步,卻還是轉身過來,可是,當他看著白尤此時此刻正將霜月夜緊緊擁在懷中,腦袋擱在她肩窩上,雙眸空洞洞地盯著地板看時,他頓時心頭大痛!

可以說,打從他跟著這位主子開始,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落寞的表情!

哪怕,哪怕他年幼之時,被眾皇子欺負、侮辱之後,受了傷獨自躲起來時候,都不曾有過這種落寞呀!

「不應該……不應該,為了一個女人……」

水之太醫在心底感慨,搖了搖頭,終究還是離開了!

白尤擁著霜月夜,很緊很緊,深邃的雙眸很空,看不透他心底到底在想著什麼,似乎,還在思念著一個人,可是,能讓他思念的人,就在他懷里呀!

或許,是思念那個會臉紅,會別捏,會瞪他,會蹙眉,會撇嘴,會不耐煩,會躲避的霜月夜吧!

可是,哪怕人在身旁,他都看不到,看不到他最喜歡她的那種表情,有些木訥有些羞答,水霧迷茫的大眼楮,盯著他看,滿滿的迷茫。

抱了許久許久,終于,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候,大手才輕輕地撫上她的臉,凹凸不平的臉,指月復輕輕摩挲過每一處肌膚,認真極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連自己都听不到,「沒事……會好的,不怕,很快就會好的!」

去九重天,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要顏瑩白交出解藥來!

也不知道是那藥的效果,還是這種熟悉的觸踫感,霜月夜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很沉,腦袋也沉沉的!

似乎還在水中,似乎還在下沉,似乎此時輕輕撫她的手,還是原來那長滿了繭的手!

這手,到底是誰的!

為什麼會長滿了繭,這雙手是不是常年累月的重復什麼動作呢,尤其是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月復上,更明顯,厚厚的老繭,很粗糙!

似乎,這老繭也是她所熟悉的,她意識如游絲一樣,隨時都會散掉,卻一下子就感受得到那是老繭!

到底,是誰?

抱住她?

她的記憶,停留在顏瑩白要將她拖入大水缸之前,隨後的所有記憶,便是落水,便是下沉!

她整個人似乎就沉在水缸里了,一直在下沉,又好像沉到大海里了,一直下沉,沒有盡頭?

到底,是誰抱住了她,救了她?

是白尤嗎?

隨著,輕撫在胳膊上的手漸漸離開,霜月夜的意識又漸漸地渙散了,都還沒有完全清醒,便又陷入沉睡!

白尤輕輕鋝起她垂落的發絲,唇畔勾起一抹自嘲,似乎在嘲笑自己方才的失態。

他擁著霜月夜,牽著她的手來,同她十指相扣住,他分明感覺到她手指上,尤其是大拇指和食指的指月復上,有一層厚厚的老繭。

這是常年累月撫琴之人,一定會有的!

他輕輕地按了按那層老繭,溫柔聲,「我彈琴給你听,可好?」

說著,便起身取來一直隨身攜帶的無箏,他尚武,舞文弄墨這種事情,一向都不擅長,只是,身旁多了一個霜月夜後,便多了一份樂趣,听她彈琴。

今日,還是頭一次有了彈一曲的念頭。

彈什麼呢?

似乎,就只記住了淡雅的琴譜,說來也怪,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卻對音律不熟悉,從來都沒有刻意去記,不過是看過即便而已!

動手想彈,那琴譜卻就像原本就藏在他腦袋里一樣,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鏗……」

他撩動了琴弦,竟對從來撫過的琴,沒有任何生疏,一下子就流暢地彈奏了起來。

無奈,他用的是最普通的指法,根本彈奏不出淡雅的精髓來!

哪怕是才一開始,霜月夜彈奏起來,便一下子有悲戚蒼涼之感,可是,他彈奏起來,卻跟普通的曲子沒有什麼兩樣!

或許,這正是淡雅的精妙之處,如果不懂指法,其實淡雅也算不上名曲。

白尤緩緩地停了下來,修長的雙手輕輕按在琴弦上。

無箏,有弦勝于無弦,在于琴殺。

魔箏,又名曰魔箏,嗜血之琴,在意音殺。

用魔箏彈奏出來的淡雅,可殺听者之心,而用無箏彈奏出來的淡雅,卻可殺彈者之心!

可是,即便如此,淡雅的秘密,似乎同這兩把琴無關?

從令狐水的口供上來看,鳳離是和顏瑩白合作了,他要找淡雅上漏的兩個音符。

確實,霜月夜也分析過,淡雅應該還有一陰一陽兩個音符沒有找到。

他們一直以為會出現在鳴沙山的,卻沒有想到,他們都還沒有到鳴沙山去呢!

鳴沙山的守護者就找來了!

他們要去堯舜島找音符,那是不是鳴沙山沒有音符,又或者,就只有一個音符呢?

而此時,鳳離又在哪里?

白尤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些事情,只是,他暫時也顧不上了!

他不僅僅要去找九重天太子和顏瑩白算賬,他還要去找解藥!

即便是孤山,都閉上霜月夜的身子重要!

毀容是一回事,中毒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便是百毒不侵,他都不允許他的女人體內藏著毒!

靜默地朝床榻上人看去,本是心疼,本是憤怒,卻不知道為何,突然有股哀傷漸漸從心中彌散開了,同听霜月夜彈奏淡雅**時,一樣的感覺!

明明,他剛剛彈奏的曲子一點兒哀傷都沒有呀!

白尤並沒有發現異樣,靜默地看著看著,不自覺又彈奏了起來……

第一卷542三十年,並不久

白尤彈奏淡雅,一點兒都不殤。

此時此刻,他看著霜月夜,眼都是空的,這是一個從來不輕易將息怒形與色的男人,更不會將哀傷寫在胳膊上的男人,你能看到他心疼,看得到他的憤怒,但看不到他絕望。

唯有,絕望,才是殤吧。

霜月夜彈奏的淡雅,其實也一點兒都不殤,她能彈出曲之殤,卻從來都彈不出心之殤,或許,至少,在她彈奏的時候,心,還是鮮活的,不絕望。

而鳳離彈奏的淡雅,就只有一個感情,悲,悲到絕望,絕望到骨子里,怎麼都找不出希望的殤。

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別人,年老之時,才會意識到,人生其實就是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過程。

可是他,從還不懂事開始,大人們不是告訴他,阿離呀,長大了你要怎樣怎樣,而是告訴他,阿離呀,在你死之前,你要怎樣怎樣。

母皇那帶著長長甲套的雙手重重按在他雙肩上,非常鄭重地告訴他,「鳳離,在你死之前,一定要率領我們妖界最精銳的騎兵,殺回故土去」時,他才三歲。

三歲的他真的不明白,死是什麼?

他偷偷問過太傅,死是什麼意思。

太傅告訴他,死就是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永遠都回不來了。

他只記得當時,他好害怕,好絕望,他問太傅為什麼他要死。

太傅說,太子殿下,不用害怕,你有三十年,三十年很久很久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明白,三十年並不久,才開始明白,死是什麼意思。

或許,現在就在走向死亡吧!

妖界,我永遠都回不來了。

霜月夜,我永遠都回不來了。

一直都在下沉,從松開霜月夜之後,他便閉上了眼楮,腦海里浮現出那個他一直忘不掉的場景。

偌大的宮殿里,母皇按在他肩上,告訴他,死之前,死之前,死之前……

漸漸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完全似乎了直覺,整個人清瘦得就像一條瑩白色綢緞,不斷朝海底深處飄去……

然而,他並不知道,此時彌漫在他周遭的已經不再是被血染紅的海水,而是一片金燦燦的光芒。

在深邃廣袤的深海里,遠遠看去,就如同一顆璀璨的金星,從深處緩緩往上飄。

在金光,吸引好好多游魚在周遭游來游去,大大小小,五顏六色,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漸漸地,魚兒大膽起來,輕啄他的瑩白衣,他的銀發,見他不動,它們便包圍過來,排著隊將他從腳到發梢全圍了起來。

很快,魚兒便揚起了的他的銀發,他的瑩白衣!

千蒼百孔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血,唯有絕美如仙的胳膊上,還殘留著幾抹血跡,遠遠看去,他就像睡覺了不小心落入海中的謫仙,安靜而美好!

不遠處,同是一抹金光,隨著他緩緩向上飄,可是,不同于他,似乎所有魚兒都畏懼這抹金光,即便這個家伙一臉和善,氣質干淨地像個書生。

確切的說,他此時還真的就是一個書生,早已收起了鮫人真身,只有一圈金燦燦的磷光包圍著,百里尾生慵懶懶如同倚躺在榻上一樣,斜斜凌空倚著,一手支著腦袋,遠遠地看著好不容易被他救起的鳳離,自言自語感慨個不停。

「生得那麼好看,怎麼就不好好活著呢?怎麼就想不通呢?怎麼就偏偏要喜歡別人的妻子呢?怎麼就那麼固執呢,光復什麼大秦呢!狗屁!當琴師多好,沒了你,你誰來駕馭魔箏呀!」

淡雅就只剩下兩個缺漏的音符位置沒有找到了!

只要找到缺漏的位置,配上一陰一陽兩個陣圖代表的意思,就可以確定那兩個陣圖代表的音符。

這兩個陣圖音符,同琴瑟海谷那十二個音符,便可以形成一句完整可破解的代碼。

這代碼就是他要的秘密所在!

百里尾生正念叨著,突然一只五彩斑斕的小魚兒緩緩從前面朝他游來,他立馬就主意到了,急急閉嘴!

在海里,鮫人是尊貴于一切魚類的一族,而他則是鮫族中血統最尊貴的金鮫,所有的游魚天生對他有一種敬畏感,見了他都要躲得遠遠的呢!

見魚兒大膽地靠近,百里尾生唇畔不自覺勾起了一抹開心笑容,雙眸都笑彎了,明淨干淨。

他甚至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觸踫那小魚兒。

小魚兒見他伸手,遲疑了片刻,卻還是大膽游來,清啄了一口連忙退開!

百里尾生樂了,小小的事情都可以笑得那麼純粹,此時的他,就像個鄰家大男孩!

可是,就在小魚兒又要靠近的時候,突然,他悶哼一聲,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在眼前彌散了一片紅!

很快,鮮紅彌散開,只見原本活蹦亂跳的魚兒早已翻了白肚,這血,劇毒呀!

百里尾生靜默地看著那條死魚,原本干淨清俊的臉此時此刻,說有多陰沉就有多陰沉,他沒了任何興致,眼底斂著一抹恨意,輕輕拂開魚兒,朝鳳離那游了過去……

而此時,就在他們上頭,很遠很遠的海面上,白尤的船正急速前進。

白尤在屋里,一關便是三日,除了送藥之外,他一滴水都沒有踫,一個人都不見。

誰都不知道他守著霜月夜做了些什麼,只听到琴音時不時傳出來。

等在門口的水之太醫,玄莫,霜月 都靜默地听著,只覺得這旋律似乎在哪里听過,卻都听不出來就是王妃娘娘經常彈奏的淡雅。

水之太醫長吁短嘆,連連搖頭。

「這樣下去不成,司徒公子,要不你去勸勸!」

「我們都還回港呢,妖界那邊就會有消息了,指不定已經派出船了。令狐水可是提前把消息放出去的,咱們好歹想個應對之策呀!萬一樓玉調查起來,那不……」

霜月 看著水之太醫,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他們臨走時,八賢王那焦急的樣子,他也知道這一回事態的嚴重性,可是,他也不敢勸,不想勸!

如果,真的了解白尤的人,就該知道,他打從十五歲開始,為「顧全大局」這四個字,付出多少,隱忍多少了!

白尤雖不是一國之君,卻是一國的守護者,他一直以來都是個我行我素,雷厲風行的人,可是,實際上,他也一直都是一個犧牲自己的人!

如果,可以,霜月 希望這一回,白尤能豁出去,為自己,為霜月夜,真真正正的我行我素,雷厲風行一回!

不為別的,只為他們,欺人太甚!

「司徒公子,你同主子關系最好,主子也不會怪罪你,你還是……」

水之太醫還要勸,霜月 卻打斷了,「水之太醫,你去準備湯藥吧,我會艙里瞧瞧,能加速咱們就加速,鳴沙山的祭沙大典沒幾日了,咱們一定要趕上!」

霜月 說著便要走,然而,水之太醫卻追上來,「罷了,你讓我瞧瞧昭汐公主,至少,得談談她的口風!」

水之太醫雖然只是個太醫,卻貼身跟著白尤,對于朝政,對于龍淵的大局,也一直都所有了解!

他如此關心,只能說明一點,這一次的事情,確實很嚴重!

霜月 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瞞下了,「還有事情要審問,不方便過去吧。」

「審是審,你可得拿捏好力道,畢竟還未談判,不殺俘虜,令狐水畢竟是個公主,是妖界魔尊之位的繼承人。」水之太醫交待交待!

玄莫在一旁默不作聲,霜月 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解釋,只點了點頭便大步離開!

此時的令狐水,怕是早就被浸泡在毒水里頭了吧!

妖界主戰船上那麼多尸體,加上兩頭毒獸的尸體,足夠浸出一缸尸毒血水來了!

兩國交戰,為談判之前,不論如何,都不可殺俘虜,尤其是當俘虜還是對方重要人物的情況,更不能虐待俘虜!

這是各界同行的準則,更是魔界諸國明文規定的!

白尤還沒有上岸,消息便傳到妖界女皇耳朵里了!

「啪!」

一聲巨響,妖界女皇拍案而起,直接將案幾打得粉碎,「哪里來的消息!」

「女皇陛下,公主登船去堯舜島,後飛鴿傳書,說魔界白王爺從海上入侵,要支援,附近海域所有船只全都趕赴支援,誰料……」

「本尊問你消息是從哪里來的,可當真!」妖界女皇暴怒,長滿痱子的臉變得猙獰恐怖。

「屬下原本也趕赴支援,誰知……誰知只見主船,血流成河,不見公主,更不見支援的船只,附近海域,屬下都找遍了,沒有支援船只的下落,只見……只見魔界兩艘船回程了。」侍從急急交待!

妖界女皇愣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魔衛許久,勃然大怒,「你跟本尊開什麼玩笑!」

魔衛沒敢說話,他起初也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擺著在眼前。

見魔衛低著頭沒回答,妖界女皇這才不安起來,「你……你真的找遍了?」

「女皇陛下,屬下所言千真萬確!」魔衛認真道。

妖界女皇不由得跌後兩步,「十一艘戰船,我妖界最驕傲的海軍……」她說著,還是無法相信,猛地一腳踹開前面的椅子,冷聲,「令狐水她干什麼去了!她是飯桶嗎?」

魔衛只敢報戰敗之事,哪里敢報令狐水和顏瑩白勾結挾持了太子殿下一事,怯怯又道,「女皇陛下,有人看到太子殿下也上了船,屬下……屬下一樣沒有找到,主船上就連尸體,都沒有幾具……」

妖界女皇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你的意思是……」

「女皇陛下,不管怎麼樣,公主和太子殿下一定成為俘虜了,必須盡快談判!」

公主和太子都成了戰俘,妖界的魔宮的臉還往哪里擱呢,妖界魔宮如何還會有民心,如何還能光復大秦?

妖界女皇一口怒氣立馬涌上心頭,堵死在心口上,不上不下,險些都給氣背過氣去,「白尤來了多少人馬?他早有準備,存心挑釁的嗎?」

「白王他……他就來了一艘大船,一艘小船。」魔衛怯怯回答。

這話一出,妖界女皇立馬蹙眉,隨即揚手甩開那魔衛,「你開什麼玩笑,你當本尊是三歲小孩嗎?怎麼可能!他白尤難不成還帶了鮫人來不成?」

然而,說到這,妖界女皇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魔衛眼底掠過一抹復雜,雖然效命在妖界女皇前後,卻一直都是令狐水的心月復,他知道不會少!

「女皇陛下,這件事有蹊蹺呀,加上主戰船,那可是十二艘船,就算遇上的是樓玉的海軍,也不可能全軍覆沒,一個不留的!除非,真的是帶了鮫人來!」

妖界女皇終于冷靜了,果斷下令,「來人,以本尊的名義,告知天下,妖界魔界海戰,妖界戰敗,致信魔界魔尊大人,邀東海谷談判,放我戰俘!」

說罷,魔衛正要勸,妖界女皇卻攔住,「本尊知道。」

「來人,以我魔宮名義,發聲討函,本尊要問一問樓玉王,為何借鮫兵給白尤!本尊要他樓玉給我妖界,給天下一個交待!」

一定是樓玉借了鮫兵給白尤,否則,白尤絕對不可能在海上斗得過昭汐!

樓玉一直都是中立國,同龍淵所有國家都交好,並且保證不會偏袒如何國家!

可是,如今竟這麼幫魔界!

這一回,樓玉如果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賠禮道歉,她就算拼了這張老臉,也要樓玉王室臭名垂千古!

這一邊妖界女皇誤會重重,怒意滔天,而另一邊,樓玉王室也听到了不少消息。

樓玉王連夜就召集了三族族長和不少大臣。

「王上,我看這消息一定是假的,白王爺怎麼可能在海上同妖界硬踫硬,說句難听點,那是找死呀!」

「王上,魔界和妖界都沒有消息呢!海上的事情,我看一定是子虛烏有的,北邊剛剛破冰,漁民爭奪領域,傳出這種荒謬的消息,不足信矣……」

……

被眾大臣勸說一番,樓玉王也沒好多說什麼,留下了三大族長,詢問派出黑剎尋找孤山遺跡的情況。

而此時,九重天那邊,也都還沒有收到消息呢!

黑衣人在懸崖邊勒馬,遠遠眺望九重天魔都,這是一座建在沙漠綠洲的都城,堪稱沙漠明珠。

然而,很快,顏瑩白便不安追來,「至今都還沒有消息,會不會出事了?」

她離開前特地交待了令狐水,把霜月夜關進去後一定要給她消息的!

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按理說,顏瑩白最遲今天也該收到令狐水的回信了呀!

卻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顏瑩白不安地問道。

「那是你的事情。」黑衣人冷冷道。

「你!」顏瑩白氣結,卻也習慣了黑衣人的冷漠,養人蠱一事,確實一直都是她全權在負責的!

和這家伙,既是合伙人,某種意義上,她也是下屬。

「是我沒辦妥,我馬上派人跟進!」顏瑩白淡淡道。

也不知道黑衣人有沒有再听她說話,此時正遠遠眺望著前面那座如同明珠落在沙海中的城池,九重天的魔都阿爾巴克城。

而鳴沙山就位于阿爾巴克城西北方向七八里地的位置。

在魔界上,魔界是佔據了最肥沃的東南方,妖界和人界佔據了北部草原,九重天則幾乎大半片國土是處在沙漠之中的!

魔界的魔都,最里頭是皇城,皇城之外是內城,內城之外是外城。

皇城為皇親國戚居住之地,內城為滿朝文武居住之地,而外城才是魔都百姓的住地。

九重天魔都則完全不一樣!

阿爾巴克城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九重天的皇城,城里並沒有老百姓!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座城池的意義重大。

在九重天沙漠里,根本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地方,綠洲出現在沙山腳下,而且,幾十年來沙山從來沒有因為風的作用,而移動,影響到綠洲。

而且,這座不會移動的沙山,居然還會發出鳴沙之聲,每每時節一到,便可在山腳下的城池里,听到鳴沙聲!

這座山,便被尊為神山,鳴沙山!

這座城,便被定位九重天的魔都!

神住在山上,神之地帝王住在山下,每年二月中旬,都是這里西邊風最大的是季節,也便是祭沙的時節,這時候,便可以听到鳴沙聲。

這個聲音,被尊為神的聲音,神的指示。

黑衣人站在這個戈壁山頭上,是附近唯一可以站穩腳,不下陷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個看牙望遠的地方!

他望著阿克巴楚周遭的地勢,視線越過阿克巴楚朝西北方向的鳴沙山看去,無奈,此時天陰沉沉的,風沙不小,就連山的輪廓都看不清楚!

如果是天下好的時候,站在這里,便可遠遠看到鳴沙山,這座山同時也是九重天沙漠里,最高的一座山沙山!

或許,是因為不移動的原因吧,別處的沙子常年累月一直吹過來,這山山沉澱下來,日積月累便將這座山壘高了。

「看什麼呢,不走了嗎?」顏瑩白問道,每每到這里,這家伙總會駐足很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想什麼。

「為什麼,鳴沙山不會移動?跟整個地勢有關系嗎?」黑衣人淡淡道,似乎再問自己,而不是問顏瑩白。

顏瑩白輕笑了笑,「誰能回答這個問題,誰就是九重天的神!」

正是因為這座山不會移動,會發生神音,所以才會被尊為神山吧!

「孤山的遺跡,就是鳴沙山,是整座鳴沙山,還是鳴沙山的哪個地方?」黑衣人又問。

然而,顏瑩白還是很不以為然,「我若知道就好了,祖祖輩輩守在山下,到底守著什麼都不知道。」

她知道養人蠱的秘密,知道孤山一陰一陽兩個百毒不侵之人的秘密,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守著鳴沙山!

鳴沙山有什麼東西,是孤山遺留下來的!

樓玉的古樂洞口,有樂譜,琴聲海谷有音符,而她這里,到底有什麼,她真的不知道!

就是一座沙子丟成的山,她曾經把整座山都走了一遍,除了她自己留下了的一個個腳印之外,除了沙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不是沒有想過沙子之下,是不是埋藏著什麼只是,去挖掘的代價太大了,九重天魔宮也絕對不允許她這麼做!

狂風吹不走這里的沙子,並不代表她挖掘不了,這山是沙山,不是其他石山,一旦挖掘,整座山便會坍塌,以鳴沙山的沙量來看,一旦坍塌了,山腳下這座阿克巴楚城便是頭一個遭殃的!

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守護的沒有音符,對于淡雅一無所知的人,守護的絕對不會是音符!

對鳴沙山不了解,也並不影響她尋到孤山的進程!

霜月夜不是到手了嗎?她進展得很順利呢!

「如果孤山的遺跡在這里,這里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地方。」黑衣人沒理睬顏瑩白,自言自語道,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掀起蒙面,露出了一張輪廓深邃,稜角分明的臉!

這臉,緘默地沒有半點表情,明明身在這個世界里,卻有種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仿佛是**在世界之外,令人無法接近,無法了解!

偏偏,就是這種神秘,令他渾然天成有種吸引人的魅力,令人見了他便會有種莫名的沖動,想跟他說說話,想了解他。

他正是九重天的太子殿下,耶律辰毅!

顏瑩白轉頭看去,早已習慣了這個男人的冷漠,不看他的臉,只听他的聲音,或許還不知道他是這麼冷漠的一個人,可是一看他的臉,便知道,最好是別輕易和這家伙說話,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答你,什麼時候完全不理睬你。

果然,他說的幾句話都不是跟她說的,他說罷,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立馬駕馬俯沖下去!

身為九重天太子,九重天的儲君,祭沙這麼大的事情,他必須提前回來,雖然很多事情不是他親自處理的,但是他必須在!

而且,這一回祭沙,並不同于以往,以往祭沙,是魔宮內部的事務!

這一回,因為皇妹要苑姐西涼,西涼迎親的人馬今日就會到達,所以,父皇為表聯姻誠意,特地邀了西涼迎親的使臣,參加祭沙大典,待祭沙大典之後,才將皇妹嫁出!

而上一次在魔界西三城,同人界議和,父皇和白尤交談甚歡,又邀了白尤來參加。

所以,此次祭沙大典,遠遠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來得隆重!

耶律辰毅直接忽略了白尤,他正忙著找霜月夜呢,不可能會來!

要接待的,便是西涼的迎接時辰!

他最疼愛的皇妹遠嫁,不僅僅關乎皇妹的終身幸福,更關乎九重天和西涼兩國的和平,不得不慎重對待!

然而,當耶律辰毅回到阿克巴楚時候,卻立馬收到一個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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