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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第477章 必定不是尋常之音

都道歉道到這個份上了,白尤還能再問什麼!

妖界女皇窩囊得退後好幾步,恨不得立馬就走,免得在這里待下去,繼續丟人現眼!

她紅腫的臉和那些恐怖的痱子,無疑是中了毒,這個時候再找白尤要解藥,無異于自討羞辱!

她就不信她自己找不到解藥,思及此,妖界女皇轉身便要走,而這個時候眾人也都紛紛有散了,好戲過後,勢必會傳出個種輿論的,妖界女皇的名氣算是毀定了!

可誰知道,就這個時候,白尤卻道,「霜月夜,妖界女皇如此歉意,解釋得那麼清楚,你看,要不要原諒呢?」

這話一出,妖界女皇戛然止步,猛地就轉身怒目瞪去,白尤卻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笑著看著霜月夜。

霜月夜忍不住也笑了,「雖然種種理由牽強了一點,但是,看在樓玉王的面子上,還是算了,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

「呵呵,本王的王妃可是越來越大度量了!」白尤笑道。

「哪里!比不上王爺氣度,氣量呢!」霜月夜一笑,夫妻倆一唱一和,氣得妖界女皇「噗」一聲,嘔出險些差一點點就噴出來,幸好及時給忍了,否則這事情才傳出去,她如何再見人呀!

帶著令狐水,幾乎是逃一樣的狼狽離開。

樓玉王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不能听信任何謠言,白尤可是樓玉最好的朋友,怎麼會壞樓玉規矩,對樓玉不利呢!

「白王爺,都是誤會誤會,照顧不周還望見諒,你這身子骨可得養好了,若是大婚之上少了你,寡人可會遺憾的!」樓玉王連忙道,見妖界女皇那紅腫的豬頭臉,也不敢靠白尤太近,待太久,又客套地寒暄了幾句,交待了獵場一事,便匆匆離開了。

獸二少被獸族長揪著耳朵離開,百里尾生自然是跟著,白尤看了他一眼,唇畔不動聲色地勾起一抹冷邪,並沒有多打招呼。

霜月 想留著,卻挨著拓跋玲瓏公主,只能把耶律牽起拖走了,他也不知道關于霜嬤嬤的那件事,白尤會如何跟霜月夜交待。

不管怎麼樣,還是給他們倆獨處的時間吧!

人都走光了,霜月夜看著白尤才撲哧笑出來,淡淡的笑,卻笑不止,白尤亦笑,就站著大門口看她。

霜月夜二話不活,便要進門,白尤卻笑道,「不怕腫成大豬頭嗎?」

「不怕,咱們大豬頭,你也得要。」霜月夜樂了,和這家伙在一起的時候漸漸地輕松了好多,自在了好多,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說罷,便立馬要撲過去抱他,告訴在獵場那里的驚險,可是,白尤卻立馬後退,躲避她的手!

霜月夜微微一愣,隨即便退縮了,她驚了,驚詫于自己居然如此主動,不自不覺地就主動,主動想擁抱!

之前,從來都不會有過的吧,她這是怎麼了呀!

然而,更驚詫的卻是,這個男人居然拒絕了,正是他的拒絕,提醒了她的主動。

霜月夜僵在原地,有些尷尬,有些難為情,小臉都不自覺紅了,可是,一股酸楚卻莫名地涌上心頭,心,有那麼一點點疼。

這個男人,這個曾經總是喜歡主動抱她,調戲她的壞男人,竟避開她了,為什麼?

從來不主動的人,是最最脆弱的人,一點點拒絕便可以將他們最堅強的心徹底摧毀呀!

這一刻,霜月夜腦海里一片空白,甚至沒有去想為什麼,她只有一個念頭,非常強烈的念頭,永遠都不要主動了。

可誰知,白尤立馬就解釋,「月月,你自己過來,等一會兒在抱好不好,我太髒了,都還沒來及洗干淨呢。」

她總是說,她能自己走。

他總是霸道,能走,本王也樂意抱你。

所以,他現在讓她自己過去,等一會兒在抱,去毒窟到回來,這一路他太髒了,不換洗趕緊,他踫都不想踫她。

可是,霜月夜不明白,蹙起了眉頭,「你……怎麼了呀!」

「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來,好幾日沒洗了。」白尤笑道,早在霜嬤嬤被鳳離收買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留在霜月夜身旁的人,誰都逃不過他的眼楮,他確實是因為霜嬤嬤耽擱了,不耽擱,妖界女皇不會信,今日就不會在這里丟這個臉,道這個歉!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不會中那個毒!

他耽擱了兩個時辰之後,演了一場收到急件的信,故意讓霜嬤嬤知道,卻沒有給霜嬤嬤報信的機會,一刻鐘都沒有停留就趕到這里了。

他做的一切,那麼的合情合理,自然而然,要的就是讓妖界女皇相信,又或者說,是妖界女皇背後的人堅信,霜嬤嬤是有價值的!

對于白尤這種說辭,霜月夜狐疑著,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正還要問,白尤便催了,「還不趕緊進來伺候爺沐浴,你最好好好跟爺我交待清楚獵場的事情,我可是一而再吩咐你不要去的!」

這話一出,霜月夜哪里還顧得上多想,乖乖地低下頭走了進去,乖乖地去準備水伺候白尤沐浴。

白尤在一旁看著,唇畔始終掛著笑容,滿滿的寵溺和欣喜……

而就在這個時候,被留在側廳休息的霜嬤嬤終于忍不住,偷偷溜去找妖界女皇!

「啪!」

一記非常響亮的巴掌聲,打不出傷,可臉皮之下怕是連肉都碎成渣了,霜嬤嬤捂臉,一貫堅強不哭,此時卻疼得眼淚直掉!

「臭丫頭你好呀,你還有臉來見本尊,你不是肯定已經留住白尤了嗎?」妖界女皇怒意滔天!

「女皇陛下,奴婢已經拖住他兩個時辰,他帶著婢女根本趕不回來的,誰知後來來了急件,奴婢是被魔衛送來的!」霜嬤嬤連忙解釋!

「魔衛,那你還趕過來,白尤一定是懷疑你了!」令狐水驚聲。

「不,女皇陛下,白王爺對奴婢的所有反應,一言一行,婢女全都如實稟告的,到底有沒有懷疑,女皇陛下心中該有數的!魔衛全都在使臣大院之外,這里是樓玉王都,白王爺不敢那麼大意的!」霜嬤嬤連忙解釋!

她知道,她不解釋清楚,不告訴這對母女她還有利用的價值,今日她極有可能會死在這里!

妖界女皇是多麼謹慎的一個人呀,她確實是知道白尤的一言一行,她還是相信霜嬤嬤是有價值的。

她手上捧著正是密函,霜嬤嬤說的每一句話,白尤回的每一句話,全都詳細紀錄。

她有看了密函幾眼,突然不氣了,反倒是笑了,這樣的笑容卻讓霜嬤嬤更害怕。

「霜嬤嬤,白王爺疼你,那是因為霜月夜當你是姐妹,你要弄清楚。」

「我知道,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王爺一直沒有懷疑,我為王妃養毒種毒,王爺也一直都替王妃心疼我。」

「情同姐妹的主子你都能出賣,會不會有一天……」

妖界女皇沒有說下去,霜嬤嬤卻從背脊一直涼到後腦勺……

……

情同姐妹的主子都可以背叛,是不是意味著其他人,她一樣可以說翻臉就翻臉,說背叛就背叛了呢?

面對妖界女皇的質問,霜嬤嬤把腦袋壓得很低很低,不敢直視她的眼楮。

妖界女皇卻是冷笑著,道,「丫頭,你放心,本尊歷來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本尊既然敢用你,本尊便不怕你背叛!這一回,本尊權且就相信你了。」

「女皇陛下英明!女皇陛下英明!」

霜嬤嬤連連磕頭,妖界女皇不是相信她的衷心,而是手中有威脅她的東西,本來在鳳離手上那一百多號流浪兒如今全在妖界女皇手上,霜嬤嬤很清楚,只要她再出現一次失誤,便會有一百多號人為她殉葬。

「呵呵,丫頭,再多跟本尊說說白尤吧,她發現你擁有養毒體質時,是什麼反應?」妖界女皇一邊撫模著長長的指甲,一邊睥睨霜嬤嬤。

今日在白尤手里頭栽了,便越發的讓她對白尤謹慎。

「白王爺非常興奮,那日他自己趕回王府,卻讓她去試毒,隨後便找了借口,讓我留在王府養毒,缺了一味藥,才帶我去毒窟找的!」霜嬤嬤如實回答。

「你可按照本尊的吩咐求他這件事一定要瞞著霜月夜了?」妖界女皇又問道。

「奴婢求了好幾回!在魔界魔都的時候就求了!」霜嬤嬤連忙回答,她正是以一腔為王妃娘娘奉獻的熱情和衷心,才取得白王爺的疼愛的吧!

「是嘛,那他一下子就答應了?」妖界女皇又問。

「沒,白王爺執意不瞞著王妃娘娘,奴婢就說……就說王妃娘娘知道了,斷然是不會同意的,奴婢同王妃娘娘情同姐妹,王妃娘娘會傷心的!」

听了霜嬤嬤這話,妖界女皇立馬拍手叫好,「好!好!你這丫頭果然激靈呀!」

她笑著,回頭對令狐水道,「昭汐,你可知道一個男人一旦把女人放在心上,那便意味著他的心從此就有了缺口,不再是無堅不摧的!」

令狐水當然明白母皇的話,點頭稱贊,「母皇好伎倆!」

白尤不是糊涂之人,但是,為了霜月夜他必定會有糊涂之時!

拿霜月夜的最疼惜的婢女來養毒找解藥,又不能告訴霜月夜真相,最後,只要有人把真相捅出來,霜月夜還不得恨死白尤!

更何況,霜嬤嬤的用處可不單單在于挑撥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呢!

思及此,令狐水連忙低聲,「霜嬤嬤,我哥哥可還跟你說了霜月夜什麼秘密?」

霜嬤嬤看了令狐水一眼,並沒有馬上回答!

然而,妖界女皇卻不容她遲疑,話音陡然轉冷,「你在遲疑什麼!」

霜嬤嬤以哆嗦,連忙匍匐下地,「奴婢是在想,奴婢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太子殿下了,奴婢也記不清太子殿下還跟奴婢說過什麼了!」

「是嘛。」妖界女皇看了令狐水一眼,冷冷一笑,「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了。」

「是!是!」霜嬤嬤連連點頭,可眼底卻掠過了一抹陰鷙,她的正主兒只有兩個,前一個便是救了她的霜月夜,後一個便是鳳離!

鳳離說過,她這樣特殊的體質,一旦被白尤發現,絕對逃不過養毒的命運,鳳離也說過,同他合作,他可以保那一百流浪兒不死,也可以保……有朝一日白尤身旁只留她一人!

原本,她確實對霜月夜忠心耿耿,霜月夜雖然同一個庶女飛上枝頭成了高高在上的白王妃,但是,她畢竟還是出身空雲宮的庶女,不是她區區一個孤兒流浪兒可以比擬的,她感恩戴德,心懷恭敬。

可是,當霜月夜跟她說,曾經自己也是一個流浪兒,有過和她在客棧偷東西一樣的日子,她便坐不住了!

她不知道霜月夜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怎麼成為空雲宮的庶女的,但是她知道,霜月夜和她是一樣的……卑賤!

憑什麼霜月夜可以一步登天,得到天底下最耀眼的男人的寵愛,而她卻要一輩子當一個同是流浪兒的主子的婢女呢,她甚至還要為她養毒!

她太不甘心了,她不要這樣的日子,她也要像霜月夜一樣,有朝一日當上主子!

鳳離的出現,便是她的福音!

「想清楚了嗎?」妖界女皇冷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霜嬤嬤這才從不甘的思緒里回過神來,連忙便道,「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情!」令狐水可比妖界女皇還要著急。

「太子殿下好像說過,他知道一個陣圖……是樓玉孤山最尊貴的身份象征,是樓玉孤山的嫡親!那個陣圖和一個地方……」霜嬤嬤一邊回憶,一邊答道。

妖界女皇和令狐水相視一眼,分明是興奮了,不敢打斷霜嬤嬤回憶,她們就知道那個陣圖一定還有秘密!

獸二少也是這麼說的,那個陣圖是樓玉孤山嫡親的身份,然而,別說是獸二少,就算是三大族族長知道的也就那麼多!

真正的秘密,只掌握在樓玉王手里。

鳳離查霜月夜那麼久了,他一定是知道點什麼的,否則當初就不會把那個陣圖畫在霜月夜的轎子上!

見霜嬤嬤遲遲沒有回答,妖界女皇便急了,「想起來了嗎?」

霜嬤嬤蹙眉想了又想,突然一個激靈,道,「想起來了,太子殿下說過那個陣圖和一個地方有關,叫做古樂什麼來者,太子殿下說那個陣圖的秘密就在那個地方!」

「古樂……」妖界女皇狐疑著,這個地方似乎沒听過呀!

「母皇,一會兒獸二少鐵定會過來,問問便知道了。」令狐水低聲。

妖界女皇點了點頭,還想問,霜嬤嬤卻道,「女皇陛下,奴婢怕你不相信奴婢,誤了大事,才特地趕過來解釋的,奴婢必須回去了,白王爺一會兒找不到人,咱們……一切都完了。」

妖界女皇點了點頭,這才放霜嬤嬤回去,霜嬤嬤捂著不見傷卻疼入血肉的側臉,匆匆退下。

直到回到白尤院子這邊,確定安全了,她才大大松了一口氣。

天色不早了,估計是要明日才能見到主子,霜月夜待她確實好,只是,霜月夜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而此時,霜月夜的房間里白煙裊裊,水聲淙淙,這似乎是霜月夜頭一回如此認真伺候白尤沐浴。

嚴寒冬日,樓玉的白日依舊炎熱,夜里卻是涼的!

大浴桶里的溫水升出裊裊白煙,隱隱約約可見男人強勁有力的雙手隨意展開搭在桶緣上,女子跪坐在一旁,小手上握澡豆,輕輕涂在男人古銅色的手臂上,這手臂光滑干淨,卻還要她用澡豆認認真真一寸寸洗過去。ww。vm)

霜月夜一直都知道這個家伙有潔癖,卻是今夜才真正領教他潔癖的可怕性!

她身旁擺著一排五顏六色的精致澡豆,不認真看還以為是糕點呢!

這是古人用來洗澡的東西,類似于現代的肥皂,可是澡豆里的香,卻是現代工藝怎麼都添加不出來的!

細數過去,這里一共有十種澡豆,白尤說了,從一到十,按照順序一次用過去,霜月夜很無奈,真相想問他到底是多少天沒有沐浴了!

至于髒成這樣嗎?

只是,見白尤那一臉疲憊,霜月夜便不忍心打擾了。

白尤仰頭靠在浴桶邊緣上,雙眸微閉,那俊美的眉宇間看似倦色,其實享受,許久,他才偏頭看來,見霜月夜一臉認真模樣,不由得笑了,「原來……是這樣呀!」

霜月夜莫名其妙地,抬頭看去,「什麼?」

「被人伺候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呀!」白尤笑道,身為皇子,王爺,打小便是被人伺候的主兒,沐浴更衣這等小事,更是不需親力親為,可是,這卻是他第一次被人伺候沐浴!

听了這話,霜月夜莫名的一喜,突然就臉紅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又低下頭換了澡豆。

「累了吧。」白尤柔聲問道。

「不累,要不是我不听話,你也不用如此奔波。」霜月夜淡淡道,她一直等著他跟她算獵場的賬,誰知這家伙卻什麼都沒有問,很明顯,他什麼都知道。

「就讓你累這一回,日後,我伺候你。」白尤又道。

霜月夜剛剛才褪下的緋色,立馬又布滿小臉,沒好氣道,「你是多少日沒洗了,髒成這樣?」

白尤笑了不答,瞥了一旁的還未用完的澡豆一眼,笑道,「告訴你兩個好消息,想先听哪一個?」

霜月夜立馬蹬他,「我怎麼區分哪一個是哪一個?」

這家伙怎麼了呀,說話好奇怪。

白尤揚笑,或許是心事太重,這幾日又太累了,糊涂了吧!

「一個大的好消息,一個小的好消息,你是要先听大的,還是先听小的?」

「大的……和孤山有關系?」霜月夜有些欣喜,到樓玉來,為的不就是孤山嗎?這家伙去了毒窟總該帶回點什麼好消息吧!

「就知道只有孤山能讓你高興!」白尤寵溺地捏了捏霜月夜的鼻子,笑道,「因為那個陣圖,樓玉王已經下令四處尋找孤山的痕跡,當年孤山遺孤在魔界很多地方留下痕跡,似乎暗示著孤山的秘密,這個騰圖,包括留仙島的琴瑟山谷,九重天的流沙,估計都是孤山的人有意留下的!」

「孤山的人為什麼要留下這些東西,難不成孤山一族是被迫害的!」或許是這一身血脈天生的歸屬感吧,霜月夜立馬激動起來。

「這個……怕就只有樓玉王知道了。」白尤淡淡道,以他的經驗來看,孤山的失蹤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藥塚長不是你的人嗎?」霜月夜連忙問道。

听了這話,白尤立馬就笑了,「不,不過是本王要他幫了個小忙罷了,他並不知道我們是來找孤山秘密的!」

藥塚長可是樓玉第一大族的族長呀,豈是那麼好收買的,白尤特意找藥塚長幫忙,正是要打消樓玉王的懷疑罷了!

霜月夜一腔的希望立馬就蔫了,無力趴在桶緣上,淡淡道,「要多久才能知道獨島的秘密,才能解了毒呀!」

霜月夜很清楚,接下來,白尤鐵定是會利用樓玉王派出去的人,順藤模瓜,找到更多線索的!

只是,她總是覺得遙遙無期,尤其是淡雅她也遇到了瓶頸,不由得有些氣餒。

見霜月夜這模樣,白尤咬了咬唇,欲言卻又止。

他來樓玉只有兩個目的,一個便是要樓玉王排除人馬到龍淵各地去調查,二來,便是因為霜嬤嬤!

能在霜月夜轎子上畫下那個陣圖的人,自然是知道點什麼的,他不過是順水推船了一把而已。

心事之重便在意霜嬤嬤的事情,是明說了,還是瞞著。

明說,會有很多麻煩,對霜月夜來說,背叛無疑是一種傷害。

瞞著,他該得多麼小心翼翼,才能保護得了這個女人不再挑撥離間中受傷害呢?

「怎麼了,累了嗎?不想听第二個好消息了?」白尤笑道。

「什麼?」霜月夜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琢磨著你身旁缺個人,那天晚上密談之後,就請樓玉王特準給你換個人……」

白尤話還未說完,霜月夜立馬就直起身子,「霜嬤嬤來了嗎?」

白尤大笑,心卻沉了又沉,「真聰明!你就這麼喜歡霜嬤嬤呀?」

「那丫頭……話少,會辦事,機靈不用多教,有她在省事多了。」霜月夜笑道,這兩天會碧游煩地頭都大了呢!

「是嗎?那麼好,要不皆我使喚幾日?」白尤打趣道。

「把碧游給你吧。」霜月夜說著,徑自樂呵呵偷笑,估計把碧游丟白尤身旁,那丫頭連開口都不敢。

「當初怎麼就看上霜嬤嬤了,听連城說你是在客棧遇到霜嬤嬤的?」白尤淡淡問道。

「緣分吧,總感覺她和我一樣……」霜月夜險些就把「流浪兒」二字說出來,她跟霜嬤嬤說過的,她還教過霜嬤嬤好多好多事情,她甚至跟霜嬤嬤說過,不要一輩子當丫鬟,當佣兵,若有好路子,她不會留人的。

「性子有點像,眼楮也有點像,可是……你是你,她……是她。」白尤淡淡道,話中的話,霜月夜並沒有听出來,她才是真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人。

「其實霜嬤嬤有很多優點的,我倒是尋思著,日後給她尋個好人家。」霜月夜說得很認真,對于霜嬤嬤,連城,就像對待碧游一樣,她都是疼愛的,因為她不是一出生就是主子,她懂下人的苦。

白尤眼底掠過一抹復雜,笑了笑,「好了,不談別人,咱們有正事要做呢!」

正事?

霜月夜正不解著,白尤便起身拉來衣袍,隨意一裹就沖霜月夜展開了雙臂,一貫冷峻的胳膊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性感而陽光,該死的迷人。

看著白尤燦爛的笑,霜月夜也不自覺笑了,緩緩走過去。

白尤不動,霜月夜在他張開的雙臂之下,嬌小的身子十分小鳥依人,她傻乎乎地站,唇畔噙著甜甜的竊笑,小臉都快貼到他胸膛上了才止步。

白尤依舊張開雙臂,並沒有擁抱下來,霜月夜等了許久,不由得仰頭看去,不問,眼神卻分明是質問。

不是要做正事了嗎?不是要擁抱嗎?

他若不提醒,她還真的就給忘了,他欠她一個擁抱呢!

「你欠我的,還給我吧!」白尤低頭看她,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滿滿的笑意,滿滿的寵溺,霜月夜都無法想象那麼冷峻的一個人會有如此親切的一面。

「你欠我的呢!」霜月夜立馬反駁。

「剛剛是誰……」

白尤話未說完,霜月夜便急急打斷了,「過了那個村沒有那個店!」

白尤蹙眉,失落地搖了搖頭,「唉……這樣呀,那就算了吧!」

他說罷,竟真就放下了雙臂,裹著寬大的衣袍,同霜月夜錯身走過。

霜月夜立馬蹙眉,隨即一個轉身,立馬撲過去,從身後將白尤擁住,埋頭在他寬大的後背,認真道,「正事還沒做呢,不許走!」

白尤立馬心情大好,揚聲大笑,他就是喜歡這個女人有些矜持,有些大膽,不矯揉造作,很真實。

白尤轉身過來,笑道,「想抱就說嘛。」

霜月夜撅嘴,「說什麼說,都做了。」

白尤一愣,立馬樂了,這才擁她,低頭落了輕輕一吻,落在唇畔上,沒有深入,也沒有離開。

「女人,不要沮喪,很快我便有辦法替你解毒。」他輕聲,很認真。

見他疲憊的樣子,霜月夜都心疼了,沒說話,雙手揉著他的脖子,抿了抿唇,便一口含住他涼涼的雙唇,她不懂得吻,很笨拙,就知道含了又含。

他並不急,由著她在唇上煽風點火,樂趣勝過于欲。望,唇畔微微勾起竊笑。

「打獵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張了。」

他不問,她還是要解釋的,樓玉並不是一個為所欲為的地方,她的自作主張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他卻蹙眉,「傻瓜,你的事,怎麼不能自作主張,我給你永遠是建議,不是命令,明白嗎?」

霜月夜心頭一暖,笑了,「那我闖了大禍,天天讓你收拾,你遲早會煩的!」

「就算你鬧得這天翻了,地覆了,本王也一定替你收拾,怕什麼呢!」白尤挑眉看她,很不屑。

霜月夜想了想,便認真道,「成!改明兒我就把天鬧翻了,地鬧覆了!」

白尤這才滿意,「來吧,我先教你怎麼在這里鬧騰。」

他說著,修長的手指曖昧地劃過霜月夜的雙唇,霜月夜一驚,還來不及貧嘴,唇便被真正的侵襲了……

翌日,一大早霜月夜醒來便不見白尤,喚了人,來的竟是霜嬤嬤!

「碧游這麼快就走了?」霜月夜不解地問道。

「嗯,屬下是昨夜到的,王爺交待了,要屬下和連城從此貼身保護。」霜嬤嬤認真道。

霜月夜點了點頭,笑道,「碧游那丫頭不得怨死我!」

妖界女皇吃了那麼大虧,而南宮異也到魔都,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好戲呢,碧游在身旁確實礙手腳。

「主子,司徒公子一大早就過來,王爺在大堂呢,再過一個時辰便要進宮,王爺讓你趕緊準備準備。」霜嬤嬤恭敬道。

霜月夜並沒有什麼好準備了,著了淡淡的妝容,一襲純白的束腰長裙,非得不花哨,而且高貴典雅,最是適合出席重要場合。

正要出門,霜嬤嬤卻提醒,「主子,琴不帶上?」

無箏,霜月夜一本是隨身攜帶的,只是樓玉王愛琴,她反倒是回避了,她堂堂一個白王妃,可不會像南宮異那樣,為眾人賣藝。

「不方便帶,收到櫃子里去吧。」霜月夜淡淡道。

「是!」霜嬤嬤按做,霜月夜並沒有等她,先行離開了……

樓玉王的婚禮,自是在王宮中準備,本該是一場歡天喜地的好事,卻因為騰圖一事,徹底打消了樓玉王對南宮異所有的欣賞和痴迷。

這一場婚禮,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婚禮之後,便是南宮異軟禁生涯的開始!

只不過是,即便是形式,也必須有的。

金碧輝煌的大堂中,並沒有設主座,主座的位置被一座神龕所取代,樓玉王就站在神龕前面,等待吉時到來,新娘子被迎進門!

右側,是三大族族長為首的樓玉文武百官,而左側,便是妖界女皇為首的,諸國使臣,貴賓。

白尤在身旁,霜月夜放松了不少,只覺得這婚禮像極了西方教堂婚禮。

所有人都注視在大門口,等待新娘子出現,倒是霜月夜,她可不願意去迎接南宮異憤怒的目光,她低著頭,琢磨著淡雅的秘密,那漏掉的音符到底是什麼呢?昨夜和白尤討論了很久,白尤那家伙不不擅音律,幫不上什麼忙呢!

思及此,霜月夜不自覺抬頭朝百里尾生看去,這個無所不知的家伙知道不?

然而,就在這時候,禮樂聲突然響起!

霜月夜下意識抬頭朝門外看去,只見南宮異一襲孔雀華服,被一個人界魔衛攙著,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霜月夜目瞪口呆,雖然是看著門口,看的卻不是南宮異,而是本能的循聲望去罷了!

這禮樂,是從門外傳來的,這禮樂的節奏,竟是淡雅百卷**的一部分,而且,竟是在琴瑟海谷听到的**的前面三十卷,她怎麼彈都很別捏的那一段!

怎麼會這樣!

霜月夜控制不住自己,全神貫注去听,這禮樂很長很長,直到南宮異走到樓玉王面前,直到整個婚禮結束,才隨之結束!

婚禮上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就這一曲禮樂便讓霜月夜心中翻江倒海了!

這禮樂是何人彈奏的,又是怎麼彈奏出來的呢?

樓玉王的婚禮,為什麼會彈奏這樣的曲子!

直到婚禮結束,回到使臣大院後,霜月夜才緩過神來,低聲,「白尤,趕緊把波密羅大人找來!」

樓玉王的婚禮,出人意料的順利,婚禮之後,大家待頂多再待幾日,便要各奔東西了!

一切怎麼可能那麼順利呢?白尤和霜月夜都在猜測,也在等待,不管是妖界女皇還是一直在暗地里的南宮異,這幾日到底會玩出什麼手段來!

只是,白尤沒有想到,婚禮上的禮樂竟會和淡雅有關系!

「王妃娘娘,樓玉王室,尤其是樓玉王婚娶,立後也好,納妃也好,都是非常神聖的事情,不拜天地,而是拜土王神,那一首禮樂,其實是一首神曲,是固定要演奏的曲子,不僅僅是禮樂,而且是為樓玉王和新王妃祈福呢!」

波密羅大人不知道為什麼王妃娘娘那麼關心這禮樂,說了好久,總算是把樓玉王的婚娶之神聖說清楚了。

「一定是要奏這首曲子的嗎?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這曲子是何人所作的?」霜月夜急急問。

「這個……」波密羅大人為難了,「王妃娘娘,這是神曲,一般來說,神曲都是由土王廟里的神樂師所作的,這首曲子自古就有,很早就被當作是婚娶的禮樂了呀!不知道王妃娘娘突然問這件事……」

波密羅大人話還未說完,白尤便很干脆地打斷,「波密羅,這首曲子可是孤山之人所作?孤山之人可曾經是樓玉的神職人氏?」

這話一出,波密羅大人冷不丁地退了好幾步,明明在大門緊閉的房間里,卻還是忍不住四下觀望了下,確定沒有外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白王爺,噓……孤山可是禁忌呀!」

「廢話作甚,說!」白尤可沒耐性。

他到樓玉王的目的,第一是要引樓玉王去調查孤山,只要有人調查,他便可以順藤模瓜查出蛛絲馬跡來!,第二便是把霜嬤嬤給去毒窟,找毒窟老人求藥!

如今兩個目的都達成了,卻沒有想到會有如此重大的新發現!

這可無異于琴瑟海谷的發現呀!

「白王爺,雖然時間屬下記不清楚了,但是屬下可以肯定,這首禮樂出現的時候,孤山還沒有消失!」波密羅大人很肯定,滿月復的狐疑,卻也識相的沒有多問。

「馬上去查這首禮樂的作者,最好拿到曲譜。」白尤冷冷下令。

波密羅不敢多問,急匆匆便離開。

而波密羅大人一走,霜月夜二話不說,便取了淡雅的琴譜,在長長的案幾上攤開。

琴譜上面,好多她圈圈點點的地方,最明顯的便是**部分了。

這是白尤第一次認真看這一份琴譜,雖然他是外行人,但是他知道,**絕對是整首曲子最重要的部分!

九百九十九卷,如果全部展開來,可謂是浩浩湯湯,霜月夜只見三百到四百卷**部分攤開在案幾上。

「白尤,你瞧瞧這一百卷**有什麼不一樣?」霜月夜淡淡道。

「這應該是原稿,獨獨一百卷,只有你標志的痕跡,沒有原作者修改過的痕跡,再有天賦的樂師,也不可能一口氣寫出**來的,除非……」

「除非**並不是他寫的,而是他听到了曲子,整理之後,紀錄下來的!」霜月夜接下去!

白尤笑著點頭,朝她豎起了大拇指,無疑,淡雅的秘密就在**部分,而孤山的秘密,也就在**部分!

他們找到的孤山的線索只有三條,琴瑟海谷,九重天鳴沙山,扶桑神木,這里頭海谷就和淡雅有莫大的聯系,難不成九重天鳴沙山和扶桑神木也有關淡雅?

怪不得,這丫頭一直都練不好**!

「白尤,你看,從第三百卷開始是真正**的開始,三百卷到三百一十卷,這整整十卷,我一直反反復復練習,明明彈奏得出來,卻根本不成曲,不管是音律,還是指法,都拿捏不好。」霜月夜認真道。

白尤也听得認真,「這十卷……」

「正是禮樂!我彈不好,但是我听得出來!如果沒有看過兩份琴譜,再厲害的樂師都未必听得出來差異。」霜月夜又道。

「什麼意思?」白尤沒听明白。

「禮樂的琴譜,和這十卷,听起來一樣,但是彈奏起來,完全不一樣,這十卷的琴譜和禮樂對比起來,漏了音符!」

霜月夜這一說,白尤便驚了,霜月夜的意思就是說,淡雅的作者,其實是將禮樂改了一個音符,放到淡雅里來當**。

這該要多精湛音律功底,才能辦到听起來一樣,彈起來完全不一樣呢!

這可不是模仿抄襲,而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刁鑽修改呀!

即便听出了曲子,不知道漏掉哪一個音節,就壓根彈奏不出來!

「這麼說,如果找到禮樂的琴譜,就知道漏掉了哪一個音節!」思及此,白尤都興奮了!

霜月夜立馬點頭,「正是!」

她說著,又將琴譜攤了攤,道,「你看,這十卷之後,第三百一十一卷到三百三十卷,這里的二十卷,我也是怎麼彈都別捏的,這二十卷先不管,看接下去的三十卷,這三十卷就是海谷里的朗聲,同樣是漏了一個音符。」

霜月夜可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反反復復聯系,推敲,終有一日才恍然大悟的。

如果是普通的曲子,她必定一下子就听出不一樣,一下子就听出漏掉了哪一個音節,可是,淡雅的神奇之處就在這里,不管她怎麼听,怎麼對比,她就是找不出到底是哪里漏了,漏了哪一個音節!

她甚至憑借清晰的記憶,將海浪聲的曲子都寫了下來,可是,即便如此,找出來的漏音,一放到淡雅里去,卻又不對勁!

「這個漏音,必定不是尋常之音。」白尤雖是門外漢,卻一點兒都不笨,一下子就明白,關鍵就在這個漏音上面!

霜月夜婉兒一笑,同樣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她立馬又取出在琴瑟海谷紀錄下來的那十二個遠古音符。

「這是琴瑟海谷里的!」白尤一眼就認出了。

「嗯,這十二個音符,不管是紀錄方式,還是本身音階,都十分古老,有好幾個音現在都不用了。」霜月夜說著,便認真將十二個音符,一一放到**的前十卷里去!

白尤在一旁靜默看著,不敢出聲打擾,霜月夜又是寫又是彈,誰知道這一折騰,外頭的天都朦朦朧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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