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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第450章 仰頭豪飲

原本以為琴會開場是最無聊的,卻沒想到一開始便這麼熱鬧,尤其是剛剛琴瑟二老,喜得那麼一大筆競拍款項,心情大悅,竟是宣布此次琴會會邀眾人游覽海谷,要知道,海谷可是留仙島上最美的地方呀!多少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回呢!

都散場許久了,眾人回到西廂卻都還是一片議論紛紛,獨獨孤氏這邊,氣氛很不對勁。

打從孤家主進門之後,老臉便拉了下來,他至今一言不發,就是坐著,攙在扶手上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分明可以看到一道道青筋全浮出來了!

孤梅婷和江臣倒是非常自覺,連坐都不敢坐,也不敢往中間站,兩人低著頭全侯著在一旁。

一室寂靜極了,霜月夜處理競拍的事情,來得很遲,進門一見到這情形,只冷冷一笑,便要回房,只是,沒走幾步呢,卻又給折了回來,氣定神閑往一旁坐下。

剛剛一直都被人看戲,如今有戲可看,為何不看呢?

見霜月夜折了回來,孤家主倒是開了口,「月月,今日辛苦了。」

月月?

之前孤夫人還會偶爾換她幾聲,這該是孤家主頭一回換她月月吧!

她真不喜歡他們這麼喚她。

「還好。」霜月夜淡淡道。

「明日琴宴之後,後天便沒有什麼安排,後天我便邀琴瑟老人來看看白尤,你放心,白尤一定會沒事的。」孤家主認真道。

听了這話,孤梅婷眼底掠過一抹復雜,心下嘀咕,「後天……」

琴瑟老人是何等聰明之人呀,之前的藥毒可就是出自琴瑟山谷,是白少主以白氏家主的名義來求的,一旦讓琴瑟二老接觸到白尤,那豈不……

正擔心著,稍稍抬頭,便見江臣投來陰狠的目光,孤素穎微微點了點頭,便又低下了。

「嗯。」霜月夜淡淡應。

「月月,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問?」孤家主遲疑道。

「孤家主想不明白,我就更想不明白了。」霜月夜有些不耐煩了,很不客氣,她可不是留下來,在江臣和孤素穎面前被問話的。

或許她的觀念會無情一點!

但是,在她心中真就沒有對長輩尊敬這種觀念,憑什麼要她對一個陌生人的長輩敬重呢?年紀大就可以得到別人的敬重嗎?

她尊敬,就只給只得尊敬的人,哪怕是一個三歲女圭女圭,若是值得,她一樣尊敬!

對于孤家主,他救白尤,多少是出于父親情?

若是他和孤夫人有一個兒子,他還會認白尤嗎?他怕是得藏好了白尤,不讓白尤回來爭家主之位吧!

今日,她一個女人家為孤氏出來拋頭露面,也算是還了孤氏救白尤的恩情了吧!

孤家主無疑是尷尬的,若是以之前的性子,還得不拍桌子,只是,如今他卻訕訕笑了笑,識相的轉移了話題,終是正眼看向江臣和孤素穎,「你們……」

沉聲中,驟得狠狠拍案,「啪!」

驚得江臣和孤素穎都嚇了一跳,齊齊抬起頭來。

「呵呵,老夫……老夫真的是可笑啊,還指望你們呢!你們說,你們有什麼好讓老夫指望的!」

面對質問,孤素穎和江臣都無話可答。

「說啊!江臣,你先說!」孤家主怒聲。

江臣立馬低頭,不敢說。

「江臣,老夫教了你六年啊!你如今可是孤氏內功最厲害的人呀!你說呀,老夫帶你來琴會做什麼!」孤家主再問。

終于,江臣雙手作揖,九十度的彎腰,「岳父大人恕罪!我……我……岳父大人,江臣自知無能,敵不過白氏少主,所以不敢擅自站出來丟孤氏的臉呀!」

「擅自站出來?」孤家主笑了,「江臣,老夫喚了你足足五聲,你是聾了嗎?」

「啊?岳父大人有喚我?」江臣故作詫異。

「裝,你再裝,你除了裝,你還能做什麼?廢話!」孤家主勃然大怒,猛地沖上前去,一把就揪起了江臣的衣領。

孤家主可就只剩三成內功的人呀,江臣只要一掌過去,絕對要他口吐鮮血而亡的!

但是,江臣還是忍了,「岳父大人,小婿真的沒有听到,小婿若是听了,就算是死,小婿都一定沖出去,小婿一是顧及孤氏的顏面,二來,小婿也是顧及少夫人在場,少夫人不是一直都代表著少主嗎?怎麼也都輪不到我一個女婿頭上,我若站出去,拿得落人多少話柄呀!」

這一解釋,還真有道理。

孤家主這才狠狠一把將他推開,誰知,一貫不怎麼開口插話的霜月夜,竟是慢騰騰地道,「姑爺的意思就是,我這個少夫人在,姑爺就沒有來的必要了嗎?」

這話一出,立馬把江臣給堵了。

「說啊!」孤家主立馬怒聲。

「我不……我……我的意思是先後順序得弄清楚,這是代表孤氏的事情,少夫人為先,其次是二姑娘,最後才能是我,不是?」江臣再解釋,任由孤家主罵他都不介意,只是,霜月夜這麼一插嘴,他就得戒備了,天曉得這個女人想做什麼呢!

「呵呵,敢情你就是壓軸的,能耐不小呀!」霜月夜冷笑道。

這話,直接把江臣給堵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干脆閉嘴。

孤家主狠狠拂袖,轉身坐了回去,怒聲,「素顏,你給我解釋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無能,擔不起這重任也不敢擔,少夫人在呢,我出什麼面呀,遲早都要嫁出去的,遲早也都是‘外人。’」

孤素穎畢竟是孤家主的女兒,即便犯錯了,一樣有恃無恐,她就不相信父親能把她怎麼著。

「你!」孤家主氣結,分明听出了孤素穎的不滿。

還未開口,孤素穎便又道,「爹爹,你交給白尤的,遠遠比教給我和姐姐的多,你教給江臣的,都比我教給我多呢,我沒有霜月夜那麼能耐,我是女人家不想未出嫁,就這麼拋頭露面。」

「你!你!」孤家主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好啊,那你之前央求我帶你來琴會,做什麼?」

「代表我娘呀!」孤素穎大聲凶道,「我娘若不是被某些人給氣了,嚇了,她不該得跟你出席的嗎?你沒見留仙島上有點頭臉的家主夫人都來了嗎?」

孤家主畢竟是疼妻之人,听了這話,也不想多責備孤素穎,只連連嘆息。

霜月夜見狀,心下冷笑著,對于孤家主和孤夫人這樣的父母,什麼都不管用,唯有真相!

她起身便走,白尤應該在等她了,只是,突然一個念頭掠過她的腦海,孤二姑娘怎麼還不找婆家呢?

……

霜月夜一到門前,便見玄莫和水之太醫出來,兩人的臉色,似乎都不怎麼好。

「王爺回來了?」霜月夜淡淡問道,之前競拍會上那聲音,雖然是易聲蟲之聲,但是,她知道,那人就是白尤!

這家伙豈真的是來琴聲山谷躺著呢?只是,霜月夜不明白,她不要了的東西,他怎麼還要高價和鳳離競拍呢!

既競拍了,又給丟給了百里尾生,還丟得那麼快。

水之太醫遲疑了一會兒,才低聲,「王妃娘娘,王爺問了藥毒解藥的事情,老夫如實說了。」

「難不成要騙他?」霜月夜不解地反問。

水之太醫頓時語塞,也弄不清楚兩位主子之間的事情,索性不多講,免得誤會。

霜月夜推門而入,便見白尤在案幾上擺了不少藥,一見她進來,便招手示意她過來。

「你為什麼……」霜月夜正要問呢,誰知白尤卻道,「把衣服月兌了。」

呃……霜月夜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反應便是雙手護胸,後退,瞪他,凶道,「干嘛?」

見她這麼樣子,白尤真的哭笑不得,補充道,「月兌外衣,上藥。」

這個女人,手上,後背,肩上,可全是傷呀,衣裳都血跡斑斑的,她就不知道疼嗎?

霜月夜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創藥,這才放松戒備,乖乖地退了外衣,坐下來。

「手。」白尤淡淡道。

她便乖乖地伸手,任他牽著,小心翼翼上藥。

手上的傷在手心,只上到皮肉,輕傷,棉簽輕輕涂抹過,癢癢的,就一點點疼。

「疼嗎?」白尤淡淡問。

「不疼。」霜月夜答道,皮肉傷而已,不處理也不打緊,一兩天就結痂好了,可是,白尤上了藥,卻還是用白紗繃帶替她纏好,「讓霜嬤嬤伺候著,別踫水。」

「嗯。」霜月夜乖乖點頭。

這樣的個包扎法,給她帶來的不方便遠遠超過疼痛呢!若是換做別人這點小傷還如此包扎,她鐵定覺得矯情。

可是,她看著手上纏得不怎麼好看的紗布,心頭卻甜甜的,抿著唇不自覺想笑,生平第一次有種被小題大做的呵護感,不知不覺中,腦海里一貫緊繃著的一根弦就這麼松了。

「把這也中衣也拖了,肩上的傷很嚴重。」白尤柔聲道。

霜月夜乖乖地真就給月兌了,只剩下薄薄的底衣,肩上的傷,傷入血肉,衣裳都破碎得全攪入傷口中去,加之霜月夜之前又匕首挑過,至今都傷口上都還沁著鮮血呢!

白尤俊緊鎖,卻不得不狠下心,將傷口里的殘留物全都一一跳出來,當棉簽深入傷口時候,霜月夜真感覺到疼了。

白飛曜種入的那顆種子,種得可不淺呀!

「疼嗎?」白尤低聲問。

「不疼。」霜月夜還是這兩個字,不自覺看向自己的手,她想,這個男人這麼為她小題大做,她便很滿足了。

這個女人,是那麼的純粹,那麼的容易滿足,喊疼,這麼幸福的事情,她想,她還是先藏著留著吧。

當冰涼涼的藥膏抹上傷口那見紅女敕女敕的肉的地方時,霜月夜險些就抖索了,原本抿著的唇,瞬間被牙齒壓緊。

真的疼呀!

「疼就叫出來。」白尤柔聲,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臉。

「沒事,不疼。」霜月夜說得雲淡風輕,竟還對他笑了,白尤眸中掠過一抹欣賞,這才放開手大膽繼續上藥,好一會兒才處理好肩上的傷。

「背上的傷口不小,把底衣月兌了吧。」他繼續淡淡道。

霜月夜也不知道是走神了,還是真給乖了,居然乖乖听話,小心翼翼退了底衣。

這一身肌膚,如無暇白玉,美得令人只敢遠觀不敢褻玩,薄薄的肚兜都怎麼掩藏得了這酮體的曼妙玲瓏,身前溫軟的豐盈若隱若現著,完美的弧度,比起直觀更是撩人心弦呀!

白尤怔了,俊眉緊鎖聚攏著深邃的英氣,並沒有想到這女人會這麼乖乖地听話,更沒有想到這一片美好如此輕易迎面撲來。

傷在背後,雖也是皮肉之傷,可傷口卻很大,霜月夜低著頭,緩緩轉身過去,背後,就只有肚兜兒上下衣帶,美背幾乎是**,線條瘦削優美,如凝脂美玉一般的肌膚上,就連那巴掌大的傷口都不顯得丑陋,絲毫不影響這份美好!

此時,白尤眸光深邃地如同醉了一般,俊臉微低,下意識抿著唇,不得不承認,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頭伺機待發的獸,渾身發出中一種霸道之氣,誰都看得出來,他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吃個干淨。

可是,這個女人卻全然不知,見白尤遲遲沒上藥,霜月夜才轉身過來看他,有些不解,有些懵懂。

不過是剎那的神色,卻被白尤盡收眼底,這個叱 琴會,風華萬丈的女人,竟也有如此小白兔的一面。

白尤這頭狼,如何抵得住她眸中的懵懂,冷不防便直接將霜月夜推倒在榻上,精煉之軀傾身而前,直接將霜月夜欺負在身下!

剎那間,霜月夜都來不及緩過神來,立馬就怔住了!

白尤輕輕撫上了她震驚的小臉,溫柔而又霸道地**,一路流連到了她耳後,霜月夜禁不住緊繃身子,顫了。

而他卻還在繼續,挽起了她一縷發絲,把玩纏繞在手指上,輕輕一嗅,那動作,那俊而邪佞,邪佞而蠱惑,低聲,「月月……」

看得霜月夜的心跳立馬就急促起來,砰砰砰,連扯開話題都忘了,想開口,卻發現唇齒也都在顫。

他,想做什麼?

霜月夜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想推開他,手卻不受自己控制,似乎心底不想,還是真被嚇著了呢!

她惴惴不安著盯著他看,只見這個男人的眉頭越蹙越緊,眸光越來越深邃,卻終究是遲遲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這一回,反倒是他給轉移了注意力,「月月,背後疼嗎?」

說著,一把攬住她的腰,緩緩將她抱起,深邃的眸中藏著一抹隱忍,他這是怎麼了,之前幾回都是捉弄,春毒一直都在,他要不了她。

可是,這一回,堅硬如鋼的自制力,竟被她眸中的懵懂一下子化了!

「不疼。」霜月夜也徹底回神了,慌張地背過身去。

一室寂靜,兩人都靜默,卻也都心照不宣。

霜月夜不管去想那過程,甚至不敢去想……邪毒那一夜,這個男人的霸道,甚至是凶猛。

她只想,一旦那樣了,春毒便會傳到他體內,那無疑是會害了他的,又或者,他還得把春毒還給她你!

那豈不……

思及此,霜月夜的臉一下子就燙了,跟瞬間被烈火燒了一樣,幸好是背對著他,否則她一定會又給傻掉的。

春毒在她體內,必定是發生了改變,一旦……一旦那樣了,她和他都不知道情況會如何,誰都不敢輕易去……去那樣!

那個!

霜月夜只能用這兩個字來代替,她承認她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古人都還要保守呢!

天曉得此時白尤是怎麼想的,他的手力道根本就無法均勻,一會兒重,一會兒輕,霜月夜是一會讓疼,一會兒癢,卻咬著牙不敢說。

這簡直就是煎熬!

她發現,日後除了有要事跟這個男人談,其他事情,絕對不跟他獨處了!

好一會兒,白尤終于上要了藥,低聲,「疼嗎?」

他一直都在控制力道,天曉得他到底費了多大的勁才忍了下來呀!

「不疼。」霜月夜連忙回答。

白尤這才小心翼翼替她纏了繃帶,至始至終垂著深邃的眼,沒再看她,只淡淡道,「把衣服都穿上吧。」

霜月夜有些狼狽,慌張穿戴整理了,才敢轉身過來,頭一句就是她的老把戲,直接轉移了話題,「你為什麼要參加競拍。」

然而,白尤卻沒有她想象中的尷尬,而是看著她,認真道,「霜月夜……在你春毒解了之前,不要再像剛剛那樣看著我!否則……」

他頓著,霜月夜驚著,豈料,他卻突然低頭而來,在她嬌唇上重重印了一吻,明明是偷香,卻印了許久才放開。

「明白嗎?」

剛剛她是怎麼看了他了呀,霜月夜不明白,但是後果,霜月夜明白,就這家伙霸道而不羈的性子,絕對不介意沒日沒夜反反復復和她……和她那樣的!

「明白。」她立馬就點頭,都不敢看他的眼楮,急急又道,「你為什麼要參加競拍!你想要扶桑樹的種子?」

「無用之物,再珍貴也無用,我不過是抬價罷了。」白尤淡淡道。

這家伙,果然另有目的

「我想見見琴瑟山谷的海谷,那個地方是琴瑟山谷的驕傲,卻很少有人見識過,以琴瑟二老的性子,若是經費足夠,絕對是會帶大家去的。」白尤解釋道。

「所以,你打了鳳離的注意?」霜月夜忍不住想笑,百里尾生那廝豈不成了冤大頭?

「那個書生,你認識?」白尤問道。

「嗯,之前邀八賢王,用的是他的人情,是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奇才,你中的藥毒,也是他告知解藥的。」霜月夜並不隱瞞。

「什麼來頭?」白尤狐疑了。

「我也不知道,去找八賢王的路上偶遇的,算是朋友吧。」霜月夜說道。

「什時候引見引見,謝他相救之恩。」白尤笑道,並不小氣。

「待把江臣和孤素穎收拾了,白飛曜一定按耐不住的。」霜月夜認真道。

孤素穎主動要來琴會,怕是有安排吧,那日,她也是特意把要帶白尤來的消息放出去的。

白尤這一回既然來了,應該是沒有再打算躺著回孤氏了。

真相,將在在這里揭曉。

他們也不會等到年底,畢竟魔界還需要他們的。

白尤蹙眉沉思,慵懶懶倚著了下來,霜月夜正想問魔界的情況,他卻認真道,「霜月夜,你是不是給自己種毒了?」

這話一出,霜月夜分明有些慌。

「嗯?」白尤沉聲。

「是。」霜月夜不隱瞞,對于這個男人,她也隱瞞不了。

所有人都詫異著她到底怎麼毒死白飛曜的藤蔓的,但是,白尤卻看出來了,她指甲里藏著毒,血肉里剛藏著毒!

這種情況,唯有刻意去種毒才可能出現。

一般只有養死士,才會去種毒,讓死士先服下解藥,任何種毒,完成任務之後,不再服用解藥,便直接亡命滅口。

而這個女人仗著百毒不侵,竟去種毒!

白氏就算是再厲害的藤蔓,種子,一旦吸取她的血肉,便都會中毒而亡!

他剛剛替她上藥,若是手上有傷口,一樣會被感染中毒。

「來留仙島之前,既然我舍不得這份血統,既然可百毒不侵,我何不好好利用呢?」霜月夜反問道。

豈料,白尤卻勃然大怒,「你把自己的身體當什麼了!」

「種的毒量不多,還在適應期間,我有分寸的。」霜月夜低著頭,淡淡解釋。

「解了。」白尤冷冷道,沒有商量的余地,春毒還在她體內,又種了毒,這個女人就不擔心情況有變嗎?

「我自有分寸。」霜月夜淡淡道。

「回魔界立馬去解了。」白尤寸步不讓。

「我自己的身體,我有分寸。」突然,霜月夜冷聲。

「你這樣很危險。」白尤沉住氣,認真道。

可是,霜月夜卻直接不理睬他,起身要走,听霜月 講白氏的藤術時,她就生了種毒的想法,可是,當毒通過銀針植入她血液中時,她卻有種離不開的感覺!

不管怎麼樣,她是絕對不想卻解毒的!

這是真真正正屬于她的一種技能,也是她無法割舍掉的東西。

她不喜歡這麼霸道的白尤!至少,她的身體,她可以自己做主。

「你站住!」白尤冷聲。

霜月夜不理睬,開門便走,白尤真要追出去,卻听得門外司徒城主和夫人的聲音,不得不忍了,躺回床榻山去。

門外,霜月夜和請來探望的司徒一家子撞個正著。

正是孤家主引他們過來的,司徒城和白尤的關系匪淺,都清楚孤氏的事情。

況且兩家,一是魔界武林之首,一是留仙島第一家族,關系亦是匪淺。

「月月,司徒城主特地來看白尤的。」孤家主連忙道。

霜月夜瞥了一眼,理都不理睬,直接要走。

「霜月夜,你這什麼態度!贏了白飛曜至就傲嬌了,你傲嬌什麼啊!」司徒馨兒立馬怒聲,伸手攔住。

霜月夜正凶回去,轉念一想,卻道,「孤家主,你帶他們進去吧,我有點事,先走了。」

說罷,這才轉身離開,那麼霸道的家伙,讓他乖乖躺床上吧!

孤素穎一把母親搬出來,孤家主便說不過了,可是,卻還是放不過江臣的!

原本兩人都得乖乖待在大堂挨訓,而司徒城主來,無疑是救了他們。

一得閑,兩人立馬往白氏這邊來。

床榻上,白飛曜剛剛才清醒,一場打斗下來,並沒有傷,卻是氣急攻心得比內傷還嚴重。

一見孤素穎和江臣兩人被帶進來,手上的藥碗立馬直接飆過去,怒聲,「給我滾,沒用的東西,全都給我滾出去!」

江臣哪里敢滾出去,跟個孫子似的,點頭哈腰,「難得來見你一回,就算要滾,也必須是滾進去,怎麼能滾出去呀!」

白飛曜這才正眼看來,努了努嘴,冷哼一聲,「成啊,你滾進來呀!」

「好 ,白少主讓滾,必須滾!」江臣笑呵呵道,還真的就趴下去,腦袋朝下,連滾帶爬,滾到了白飛曜床榻邊。

「真夠賤!」孤素穎冷哼,雙臂環胸,一臉不屑地看著,真不知道孤梅婷是瞎了眼還是怎麼著,竟會看上這樣的男人。

一到白飛曜床榻邊,江臣蹲著,迎上白飛曜冷冷的眼神,也沒敢起。

「孤二姑娘,你呢?」白飛曜挑眉問道。

「如何你喜歡,我可以幫你牽條狗來。」孤素穎冷哼,徑自尋位置坐下,這才懶懶補充,「如何呢,白大姑娘?」

這話一出,非但沒有激怒白飛曜,反倒惹得她哈哈大笑,聲音不再是低沉的男聲,而是清脆的女聲。

「二姑娘說話,還是這麼動听呀!」白飛曜說著,這才懶懶起身。

確實,她而非他。

白氏家主其實和孤家主一樣,無子,而且就單單她一個女兒,她自小就被當作男兒養,就連擁有一個女子姓名的權力都沒有!

不過,她也習慣了女扮男裝!

她身材高挑,天賦異稟,除了貼身伺候大人,還身旁的走狗,根本沒人知道她的女兒身,這件事只會永遠的隱瞞下去!

與其說江臣是他的走狗,到還不如說江臣是她的男寵,而孤素穎,才是她真真正正的合作伙伴。

江臣,想有朝一日入贅白氏,孤素穎要的卻是像她一樣,有朝一日坐上孤氏家主的位置!

「孤二姑娘,你當初跟我說霜月夜會彈指風刃,為什麼不解釋清楚呢?」白飛曜挑眉問道,傾身雙手按在孤素穎座椅的扶手兩側,自小當男兒養,不管是說話行為,都是男子樣。

孤素穎並不畏懼,冷哼道,「我當初提請,白大姑娘狂妄大意,我有什麼辦法?」

這話一出,還笑著的白飛曜驟然一把掐住了孤素穎的脖子,冷聲,「你是來幸災樂禍的嘍?」

孤素穎立馬掙扎,奈何掙扎不過她的力道,不得不妥協,「放……我……我不是!」

听了這話,白飛曜才放手,冷哼一聲,坐回去,江臣立馬爬起來侯在她身旁。

「我爹後天會邀琴瑟老人去看白尤,我們就只有今天和明天的機會。」孤素穎開門見山,不想在這里待太久。

白飛曜把玩著藤蔓種子,冷冷道,「今天那個鳳離,倒是對霜月夜不錯呀!」

「可不是,霜月夜的無箏就是他送的,听說無箏和魔箏原本都是琴瑟山谷呢!」江臣連忙稟告。

「你給我閉嘴,看到你就惡心,霜月夜那麼厲害,你也不提醒我!」白飛曜不悅道,江臣立馬自覺轉過身去。

白飛曜見狀,倒是撲哧一笑,樂了,江臣,除了是埋伏在孤氏的臥底之外,只能讓她拿來取樂而已。

這種窩囊廢,她才不要。

白飛曜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鳳離那張靜默清冷的臉,眸中掠過一抹算計,立馬拉過孤素穎來,也不知道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只見孤素穎立馬揚笑,十分陰險。

明的爭不過,自是要來陰的!

不知道白飛曜和孤素穎正算計著什麼,此時,霜月夜正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琴台看台上發呆。

白尤的霸道,她也不是沒有領教過,只是,也不知道今兒個是怎麼了,就是特別方案他干涉種毒一事。

那種感覺,她也說不清楚,像極了淡雅彈到了**處,無法自控的感覺。

白尤如此沒有商量余地的要她解毒,她便有種那家伙要奪走她什麼東西的感覺,是不是血統中,有什麼東西,對毒尤其依戀呢!

扶桑樹呀扶桑樹,必須盡快到手,而孤山,必須盡快尋到呀!

「小晴晴,你發什麼呆呢?」突然,背後傳來百里尾生的聲音。

霜月夜沒回頭,雙手撐著下頜,眉頭緊鎖。

百里尾生很快就坐到她身旁來,笑道,「坑了我那麼一大筆銀子,還不高興?」

霜月夜不語。

「小晴晴,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見爹娘呢?」百里尾生打趣道。

霜月夜不語。

百里尾生突然低聲,「小晴晴,你看鳳離來了!」

霜月夜立馬抬頭看來,只見前面空蕩蕩的,她不由得白了百里尾生一眼,繼續低頭,不語。

「小晴晴,我剛剛跟琴瑟二老聊過,他們似乎對你的琴藝很感興趣呀,鳳離給說的吧?」百里尾生還是那沒正經的樣子,可眼底卻掠過了一抹不悅。

無奈,霜月夜就不回答。

可是,這臭書生沒什麼好的,就是耐性不錯,繼續道,「小晴晴,鳳離是不是教你淡雅了呀?」

似乎已經習慣了霜月夜的沉默,百里尾生自言自語,「你什麼時候彈給我听听,如果還不錯,等咱們回家去了,你也彈給我爹娘听听,好不?」

可是呀,霜月夜還是不說話。

百里尾生無奈而笑,低聲,「小晴晴,我告訴你我爹娘是什麼人,好不?」

他會說嗎?他會說天就會塌了!

霜月夜才不信,別過頭,煩著呢!

百里尾生真的被打擊了,太挫敗了吧,可是,他鍥而不舍,繼續低聲,「霜月夜,你看,白尤來了!」

「騙子,別煩我!」霜月夜一把推開,可是,就在……就在百里尾生後仰而下的時候,她真的就看到了白尤,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就站在不遠處。

這家伙,居然月兌身了!

百里尾生毫無防備地被推到,待霜月夜收手後立馬起身,哪里知道背後有人,笑著繼續道,「有什麼煩惱,說給我听听。」

霜月夜收回視線,看著百里尾生那一臉熱情,無害地笑了笑,「說給你听,有用嗎?」

「我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天下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百里尾生夸下海口。

霜月夜卻是無奈嘆息,欲言又止,索性坐了下來,繼續雙手支著下頜。

「小晴晴,真遇到什麼煩心事了?」百里尾生狐疑著。

霜月夜無奈一笑,並非是故意捉弄他,而是真的無奈,白尤在一旁呢,必定是為種毒的事情而來。

她心里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可是,那個男人的性子,她也知道,霸道強勢,他要做的事情,誰能攔得住?

難不成,真要跟他吵架嗎?

真吵架起來,她也不確定自己的伶牙俐齒說得過他。

而武力解決,自己鐵定也是輸了。

能不煩嗎?

見霜月夜愁眉緊鎖,百里尾生突然就認真了,「霜月夜,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霜月夜微怔,這話像是從百里尾生嘴里說出來的嗎?竟是如此……如此溫柔!

霜月夜下意識抬頭看去,卻立馬撞入一雙溫柔如水的瞳眸,她不自覺看得有些愣,只覺得這是一雙世界上最最溫柔的眼楮。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瞬間落下,冷不防便將霜月夜一把拉了過去,這不是別人,正是白尤!

他一手圈著霜月夜的脖子,將她擁入懷中,一手負在身後,冷眼看著百里尾生。

百里尾生眸中的溫柔立馬消失得一干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貫隨意,挑眉打量了白尤一眼,連連搖頭,「古人言,男女授受不親呀!你誰呀?」

「她丈夫。」白尤冷冷道,自我介紹等于宣布對霜月夜的所有權。

「白尤!」百里尾生一副吃驚的模樣,後退了幾步。

霜月夜嘴角禁不住抽搐,沒說話,而白尤是蹙眉看著,亦是不言。

「你……你不是抱恙?怎麼也來了?」百里尾生好奇地問道。

「為什麼救我?」白尤直接得無情,一句話直接把百里尾生給問傻了。

他知道,這個家伙知道?

不對,霜月夜這丫頭居然告示白尤!

見百里尾生眸中瞬間的愕然,霜月夜突然有種惡作劇的感覺,忍不住想笑,這家伙不是自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嗎?

這應該是第二次載在白尤手上了吧!

然而,百里尾生心下卻無奈感慨著,小晴晴呀小晴晴,天底下也就只有你有機會能出賣我百里尾生吧!

「給你妻子面子而已。」百里尾生立馬回答,反應很快,笑呵呵卻,卻同樣不給白尤面子。

然而白尤並不介意,放開霜月夜,卻還不忘將她護到身後去,這才落落大方作揖,「多謝,若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別那麼客氣,我跟霜月夜是朋友……」百里尾生頓了頓,笑得很無害,卻繼續道,「有需要的話,我會跟霜月夜開口的。」

「古人言,男女授受不親,尤其是有夫之婦!」

白尤這話只說在心中,直接不回答,俊胳膊上還是客氣卻疏遠的表情,淡淡道,「似乎听聞過八皇叔提過你。」

「在下和八賢王是忘年之交,也經常听八賢王提起你這個佷子,提一次,夸一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百里尾生笑道。

這話,不敏感的人或許听不出什麼,可是霜月夜卻立馬就听明白了百里尾生的意思。

他是說,白尤賢佷,我跟你八皇叔是好朋友呢,較真算起來,他得像尊敬你八皇叔一樣尊敬我呢!

白尤又是不回答,轉而道,「不知道百里公子出自魔界何門何派?」

「龍門派。」百里尾生想也沒想直接道。

龍門?

霜月夜狐疑著,魔界武林有龍門派嗎?她不熟呀!

可是,白尤卻直接道,「沒有這個門派吧?」

「師門不幸,十年前一場瘟疫,滿門皆滅,就剩下我一人,唉……」百里尾生嘆息著。

霜月夜忍不住又想笑,不得不緊緊抿唇。

「節哀!」白尤面無表情,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嗯。」百里尾生很認真點了點頭。

「喝酒嗎?走,初次見面,請你喝酒。」白尤問道。

「好啊!我知道谷外有家酒樓,那兒的花枝特香!」百里尾生笑道。

「那帶路吧。」白尤笑著,卻不忘牽霜月夜的手,霜月夜狐疑著,這家伙想干嘛呢?她沒多問,知道淡淡道,「孤家主那邊……」

「玄莫在。」他要替身,還不容易,何況,霜月 也在呢!

霜月夜無語,靜默跟著,三人很快就到了山谷外的客棧。

「把今晚包了吧,我喝酒不喜歡外人在。」百里尾生笑著道,心想,必須趁機好好宰這家伙一次,不然難消心頭的疼痛呀!

可誰知,白尤卻不理睬他,淡淡道,「霜月夜,這家客棧我要了,你去買了,順便讓掌管的把所有酒全都拿到大堂來。」

這話一出,百里尾生立馬閉嘴,不愧是魔界的王爺,果然財大氣粗,只是,不知道他的酒量是不是同他的財氣一樣大!

想灌醉他,門都沒有!

好一會兒,酒才全被送上來,丟滿整個大堂,就留中央一塊方桌的位置,白尤和百里尾生相對而坐,霜月夜則高高再做在壘砌的酒壇上,蹙眉看著。

雖然白尤這種手段,太容易看穿了,可是卻是最有效的,百里尾生醉了,看他還怎麼古人言,還怎麼披著迂腐的外套巧舌如簧!

「月月,上酒!」

白尤一聲令下,霜月夜立馬踹下去兩大壇酒,兩人各自借助,放在桌上。

「本王喝酒,一向不醉不休!來,這一壇,先干為敬,謝百里公子,出手相救。」白尤說著,大大方方起身,扛起酒壇子仰頭就灌,須臾而已,便盡數下肚!

「白王爺,好酒量!在下佩服!」百里尾生立馬大贊,也扛起酒壇子,「王爺,在下敬你!不醉不歸!」

說罷,同是仰頭豪飲!

就這樣,直到天朦朦朧朧亮了,一室的酒竟是喝得干干淨淨,兩人依舊相對而做,四目相對,盯著彼此!

那眼楮,都是血紅、疲憊,卻都不見醉意,而霜月夜不知道何時,竟蜷縮在白尤身旁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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