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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地暗了,夏阮用過了安胎『藥』便在內殿小睡……

不知睡了多久,夏阮被外面的腳步聲吵醒,好看的小說:。

她向來是個淺眠的人,只需要很小的聲音,便能從夢中醒來。

她听到門外隱隱約約的傳來對話聲。

「長安侯夫人還沒醒來嗎?那我們先回去吧。」

「嗯,不過你听說了慈寧宮的事情了嗎?」

「什麼?你是說皇上今天在殿外說的話嗎?」

「嗯,皇上說若是太後西去,便要曾貴妃殉葬。」

「我也听外人說了,安貴妃一直在慈寧宮呢,你說咱們安貴妃娘娘不會有事吧?」

「哎,我也不知道,這……皇上也不知怎麼了。」

……

屋外的聲音越來越小,夏阮听了之後眉頭微蹙。

前世,太後去世之後,建廣帝便徹底的變了一個人。他害怕自己和太後一樣,受盡病痛折磨而死,便開始廣招天下能人異士來為自己煉制丹『藥』。當時,六皇子為了鞏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便開始幫著建廣帝到處找這樣的能人。結果,最後還真的被六皇子找到了這樣的人。

這群道長自稱從蓬萊而來,能邀仙人飲酒,邀仙女起舞……他們真正從哪里而來,沒有一個人知道。她那會已經不和蕭韶成有來往了,她是唐景軒的妻子,所以很多時候都會選擇避嫌。這里面的事情,她也就不太清楚了。

只是,這群道長的確帶了不少美女進宮,讓建廣帝龍心大悅。

建廣帝荒廢朝堂的事情後,六皇子便一心想掌控這一切,可是六皇子還是低估了建廣帝的戒心。

最後,六皇子的還是敗了……

夏阮『揉』了『揉』眉心,如今是四皇子最難度過的日子,四皇子不好過。她的丈夫困境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可是現在的她卻不能陪在丈夫身邊,夏阮想到剛才宮女的對話。心里想著,等太後這一去,她便要及早回府……

那個人還在等她。

杜若推門走了進來。見夏阮依在軟榻上,略微有些驚訝︰「夫人你怎麼起來了?」

「杜若我問你,將太醫有沒有告訴你,太後還能撐多久?」夏阮沒有和杜若繞話題,直接將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畢竟,今生不是前世,有些事情多少會有些變動。她不敢確定太後去世的日子。

杜若將手里的東西放下,才走夏阮的身邊,壓低了嗓音道︰「奴婢剛從太醫院回來,那邊一個人都沒有。听說都去慈寧宮了。奴婢瞧著,太後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夏阮听了之後,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這個世上的一切,其實都是這樣。

生老病死。

太後想要害她,從她的身邊拿走東西。她不能低頭認輸,所以她必須反擊。她怕自己一個猶豫,便陷入朱砂給她設下的陷阱。

慈不帶兵,義不養財。

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

無論是建廣帝也好,還是太後也罷,誰又不想自己長生不老。只是,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法子。從前的帝王便會用了,又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帝王能真的像大臣們嘴里高呼的那樣,活到萬歲。

夏阮沒有說話,只是垂眸,其他書友正在看:。

過了一會,杜若才開口︰「夫人,奴婢覺得將太醫有些奇怪。」

「嗯?」夏阮抬起頭來看著杜若。有些不解,「哪里奇怪?」

杜若給夏阮沏了一壺養生茶,遞給夏阮後才道︰「小姐還記得你當初救的那個孩子嗎?蔣拓。」

夏阮啜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記得,他回來的時候還將白藤帶走了。現在住在京郊的莊子上。我請了先生過去,蔣拓還小,能多學點也是好的。」

大堂姐已經死了,二堂姐也快去了。現在大伯父的血脈還剩下這個五堂妹白藤……

周圍的人都以為她會將白藤殺了,畢竟若是白藤長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對夏阮來說是一個大大的難題……可是看著襁褓里的孩子,又加上蔣拓的那些話,夏阮覺得可以讓蔣拓試試,讓蔣拓親自撫養白藤長大。

蔣拓也是一個沒了父母的孩子,他應該很懂白藤以後的心思。

只是白藤若是對她有一絲不善,她也不能心軟。

她如今有了丈夫,來日還會有孩子。

就算雙手沾染血腥,她也要保護身邊的人。

「將太醫問過蔣拓的事情。」杜若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猶猶豫豫的,然後眼神里有些不安,「奴婢覺得怪怪的。將太醫從未見過蔣拓……」

夏阮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她有些疑『惑』︰「將太醫問起蔣拓?」

杜若點了點頭︰「是的夫人。奴婢見到將太醫的時候,將太醫和奴婢說了一會濁妃娘娘的事情,又提起了十三小姐。奴婢當時也沒在意,只是附和了一句。可是最後,將太醫居然問起,說听說夫人曾經收養了一個孩子,問那個孩子叫什麼。奴婢當時也沒在意,便老實的告訴了將太醫……將太醫听到蔣拓的名字的時候,還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茶盞。」

將太醫的名字是將墨字子偃,洛城夏阮從未听說過將家。

蔣拓姓蔣,雖然和將太醫的姓氏同音,可是字卻不同。

若說是父子,姓氏也對不上。

夏阮曾經記得,蔣拓告訴她,說自己的父親已經去了。

那麼將太醫又為何要關心蔣拓?

「這幾日將太醫都在問蔣拓的事情,奴婢覺得有些奇怪。」杜若繼續說道,「而且,將太醫似乎很想知道蔣拓如今的處境。」

夏阮將手里的茶盞放下,開始想杜若話中的意思。

她猶記得初見蔣拓的那一日,那個孩子一臉憤恨的樣子又不甘的嘶吼,讓她覺得動容。所以,從不多管閑事的她,會將蔣拓和他的母親帶回夏府內。

這個世上的可憐人太多,她不是菩薩。更不是什麼心腸好的人,所以不能救那些該救的人。

誰活著,都不容易。

蔣拓略懂醫術,只是蔣拓的醫術在杜若的眼里。其實不算厲害,只是略懂皮『毛』。

但是將太醫卻不同,杜若說起將太醫的時候,十分的佩服將太醫的醫術。而且,若是將太醫醫術不精湛。四皇子也根本不會將這個人送到深宮來陪伴濁妃,畢竟濁妃的身子硬抗了這麼多年,大大小小也留下了不少的病根。

杜若見夏阮不說話,才將心里的擔憂說了出來,「夫人,奴婢害怕,其他書友正在看:。奴婢害怕蔣拓和白藤一樣。是有人特意……夫人,若是這樣,便讓蔣拓一直在莊子上吧。」

杜若從白藤進府開始便明白夏阮為何要給白藤取那樣的名字,這是在提醒她們也是在提醒夏阮自己。雖然白藤是個尚在襁褓里的嬰兒,可是誰也不敢肯定長大的白藤會不會找夏阮報仇。有的時候杜若心狠的想。應該就這樣將白藤殺掉,來日夏阮便就少一分危險。

可是孩子還那樣小,白白女敕女敕的看不出一絲威脅。

于是到了嘴邊的話,杜若又忍住咽了回去。

後來,蔣拓慢慢的關心起來白藤,他很喜歡這個孩子,似乎是因為白藤和他一樣。都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像是一在湖里孤獨漂浮的浮萍一樣。

有一次,蔣拓對杜若道︰「杜若姐姐,你說白藤長大後,會和我一樣嗎?」

「嗯?怎麼?」杜若當時有些疑『惑』,看著蔣拓一傷悲傷的眼楮。「小姐很照顧白藤的。」

蔣拓冷笑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小姐若是真的關心白藤,便不會取這樣的名字給白藤了。若是略懂醫術的人便知,白藤有毒,小姐這是在告訴周圍的人。白藤是毒『藥』嗎?她還是個孩子,哪里是個毒蛇猛獸了。」

杜若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你……你怨小姐?」

「不怨,小姐其實早就知道白藤身上的事情了,一直沒有殺掉白藤,小姐已經是一個仁慈的好人了。」蔣拓緩緩地嘆了一口氣,眼里出現一絲猶豫,「可是杜若姐姐,白藤還是一個孩子。我……我想讓她好好的。」

杜若看著蔣拓一雙清澈的眼此時變的污濁,便明白蔣拓的心里一定是很復雜。

杜若不明白蔣拓身上的故事,所以想了很久才道︰「想讓她好好的,便不要讓她威脅到小姐。若是她威脅到小姐,別說小姐仁慈不動手,就算是我也會殺了她。蔣拓你要記住,有的時候過分的仁慈,是會害死那些幫助過你的人,明白嗎?」

過分的仁慈,便會害到身邊的人。

杜若的話,讓蔣拓如夢初醒。

他想要救的,是來日可能要殺夏阮的人,他從未考慮過夏阮的感受。

他在同情白藤,那麼又有誰去心疼夏阮呢?

若是白藤還活著,便會生活在這無止境的仇恨當中。而且白藤明顯是有人故意送到夏阮身邊的,這個人的想法很好,殺和不殺都會讓夏阮心煩。

夏阮若殺了白藤,那麼周圍的人看待夏阮的眼神會改變,雖然夏阮不從不在乎周圍的人看她的眼『色』,但是畢竟人言可畏。

夏阮若不殺白藤,這個人就會在白藤長大之後告訴白藤身世,到時候白藤便成為了這個人最好的武器。

所以,這受傷的人永遠都是夏阮。

蔣拓撰緊了手心,他無意之間也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ps︰

感謝名字要什麼好打賞的香囊和粉紅票,

感謝霧雨2010親的兩張粉紅票。

感謝夢860206親的粉紅票,感謝小小萌娃親的打賞的平安符。

吃了點粥,身子好了一些t,t我會再努力更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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