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朕進來作甚。♀」
「你說呢!在孩子面前也這般口沒遮攔的。」霆嫣怒意十足的看著福臨。
「點點大的小丫頭能知道甚。總之這小丫頭不能留在宮里!」福臨才不管霆嫣說的那些。他現在只知道,這個小丫頭若在承乾宮待著,那會嚴重影響到他的夜生活!
「你不講理兒!你方才的意思明明是只要歆兒不住在寢殿就成兒的!」
「朕方才有說過這話麼?」福臨挑著眉說道。
「你是沒說過,可是你分明就是那個意思!」霆嫣被福臨強詞奪理的話氣到了。這會兒是雙手叉腰的同福臨理論著。形象什麼的是一點也沒有了。
福臨見霆嫣擺出這個樣子,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嫣兒。你瞧瞧現下的模樣。哪有一點兒貴女的樣兒。」
「皇上,那您有何見教啊!」被福臨嘲笑了的霆嫣,咬牙切齒的問道。
「沒意見。沒意見。朕一點意見也無。」見霆嫣大有惱羞成怒的意思,福臨趕緊改口。
「哼。本宮大度,不同你一般見識。」霆嫣現在也不和福臨計較這個。她還有目的沒達到呢︰「福臨。反正我不管。歆兒這小丫頭我是定要留在宮里的。等過些日子耶布淳格去西三所住著了,讓小丫頭住耶布淳格那偏殿就是了。」
過些日子?一日也甭想!福臨自個兒在心里說道。
「嫣兒。你作甚非留著這小丫頭?」既然硬的不行,那朕就來軟的。
「自然是因著歆兒乖啊。你也不瞧瞧耶布淳格都被你寵成什麼樣兒了。一點也不如歆兒乖巧。」說到這里,霆嫣就撇了福臨一眼︰「再說了,你的寶貝兒子可是能的很。他小人兒今兒個可說了,日後要讓歆兒做他的福晉呢!」
「朕那日在佟府,瞧著這小子就不對勁兒。敢情是打這注意。」福臨模著下頷,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霆嫣也不管福臨現在心里怎麼想的,抱住福臨的腰身狠聲兒說道︰「總之這事兒就怎麼說定了。你若是不同意,你就甭上我的床!」
「啪!」福臨一個巴掌打在了霆嫣的翹臀上︰「你威脅朕?」
「不。這是通知。」霆嫣伸出一根縴縴玉指,很有節奏感的在福臨眼前晃了晃。
福臨是誰啊。能這麼容易妥協?嘿嘿,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你就是因著方才那兩個緣由才非得要留著小丫頭在宮中的?」
「算是吧。」霆嫣以為福臨這樣問,是有妥協了的意思了。趕緊加了把火︰「其實歆兒也不是日日都待在宮里的。我今兒個答應赫舍里氏了。讓歆兒一日在宮中,一日回府的。」
「哦」福臨很認真的點了下頭。
「那福臨你這是同意了?」霆嫣一下子變得相當亢奮。一雙眼楮顯得格外明亮。
「朕」福臨似笑非笑的看著霆嫣︰「嫣兒既是覺著耶布淳格如此刁蠻。那朕就勉為其難的多多努力。讓嫣兒再生一個小公主。」
啊 由于和福臨的思路不在一個頻率上,于是等霆嫣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剝得干淨,整就是一只待宰的大白羊。♀
很快,空間里就是紅帳翻飛,嬌吟不息。氣氛也是一片和諧
「唔福臨,你混蛋!」這,是霆嫣‘睡’過去前的最後一句話。
「三阿哥三阿哥!」
與玄燁一同在南齋進學的福全。見範文程喊了幾聲兒了,玄燁也沒個反應。往一旁一瞧,他這個歷來進學最是認真的兜兜居然愣神兒了這可真是奇事,趣事!
「兜兜。範師父喊你呢!」福全出聲提醒道。
愣神中的玄燁被福全撤了下袖子,才回過神兒來。
「範師父」回過神了,玄燁趕忙站起身︰「範師父方才問什麼。學生方才晃神兒了。」
「三阿哥可是昨兒個未休息好?何故下官喊了如此多聲兒,三阿哥才回過神兒來?」範文程捋著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很是平和的問著。
「師父莫怪。這天兒悶熱的很。昨兒個學生確是睡得不踏實。」玄燁眼楮不眨一下的,順著範文程的話就往下接。絲毫沒有睜眼說瞎話的心虛。
倒是範文程听了玄燁這話,臉色變了變。原因無他,就單看三阿哥這面色,哪里是沒休息好的樣子。這分明就是睜眼說瞎話不是!
不過範文程心里這麼想是一回事,面上他是一點也不顯︰「咳咳。三阿哥既是昨兒個未休息好。下官自是不會責備與你。那三阿哥現下可已不晃神兒了?」
「是的,範師父。」玄燁老實的回答道。
「那三阿哥便將這幾日學的禮記背上一背吧。」
「師父,學生不會。」玄燁做了個揖,直言道。
「三阿哥,你晃神兒還能說是情有可原。可這背不出書,就說不過去了吧。三阿哥如今既是學生,怎可不背課業?」範文程見玄燁這般坦率。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頓覺來氣。
「師父說的不錯。學生背書,天經地義。可是學生亦認為,無用之書,不背也罷。」听著範文程已帶怒意的問話,玄燁依舊直言心聲。沒有絲毫的猶豫。
「好好好!禮,乃為萬事之本。《禮記》更乃五經之一。如今三阿哥竟說是無用之書!那下官倒要听听三阿哥的高見!」想他範文程堂堂翰林學士,自幼熟讀四書五經。如今自己所讀之物竟被一個稚子說為無用之物!真真是氣煞他也!
「不敢說的高見。學生有一二淺見。還望師父不吝賜教。」玄燁見範文程橫眉冷對,也不托大。自己就先放低了姿態。
「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紛爭辯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宦學事師,非禮不親。班朝治軍,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禱祠祭祀,供給鬼神,非禮不成莊。此乃禮之大義。學生認為,知禮如此便已足夠。若繼續深究,禮就非禮。而是成為禁錮人之本心之物。」
「你你」範文程被玄燁說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此子所言,此乃強詞奪理!
玄燁見範文程的這個反應,一點也不驚慌。因為這是他意料之中的。
額涅說的當真不錯,這些漢臣統統都被那些之乎者也洗了腦子。當真是迂腐至極。
「師父莫須生氣。玄燁話還未說完呢。」玄燁笑兮兮的看著範文程,眼中帶著些許戲謔。
「說!」老夫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些什麼!回頭一並回了皇上!如此學生,簡直是頑劣!為了逃避背書,竟可以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師父。學生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師父。」邊說著,玄燁邊離開自己的座位,朝著範文程的書案那兒走去。
「你問。」
在書案前站定,玄燁才道︰「學生第一問,國之根本為何?」
「自然是民。」
「學生第二問,那民之根本又為何?」
「民之根本自然是為了生計。」
見範文程的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玄燁也不急。慢悠悠的又拋出第三個問題︰「哦。那學生再問問,這生計何來?」
「生計自然是從農耕從商中來。」
「學生最後一問。這農耕從商何以為依?靠禮麼?」
「三阿哥這說的豈非玩笑。農耕從商自是以法為依。怎麼會是以禮為依。」範文程覺著玄燁的問題好不好笑。
「既是如此。玄燁就想不明白了。立國之本為民,治國之本為法。這立國治國之本都與禮無關,那咱們將這些迂腐至極的禮強記腦中又有何用?難不成如此一來,咱們大清是要以禮立國,以禮治國麼?學生看,若真如此了。國將不國也!禮,只是道德觀念與風俗習慣而形成的儀節。並沒有任何約束力。國定民安之根本,乃法而非禮。」
說了一長竄的話,玄燁見範文程已然是面色如土,這才漫不經心的拿起手中的《禮記》,說出最後一句話︰「是以學生認為,將這些死記于腦中。毫無用處可言。如此迂腐之禮,不背也罷。」
說罷,玄燁就自顧自的回到了座位上。
而從始至終都在位子上待著的福全,此時完全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腦子里唯有一個想法,兜兜好厲害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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