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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之滄海遺珠 第一章 紅衣(1)

在這落英山的半山腰上,光禿禿的落了一座四合院,系掌門賜給白秋寒的私宅。

雖說白秋寒是掌代弟子,但大師兄莫休終日侍奉掌門左右,行事低調。二師兄顧霜塵更是山門中的一把手,時常為了日常事務忙得暈頭轉向。新來的弟子不知道白秋寒育有一女,故此或多或少都覺著有些不忿,他們覺得師傅確實是偏袒了些。大師兄二師兄都沒有此等待遇,怎麼就輪到白秋寒了?

因此原由,近年來挑釁鬧事時有發生,表面是為了他們崇拜的二師兄打抱不平,但在木子他們看來,實則是為了分化。于是下面的人怎麼鬧,他們權當不知道,隨他們去了。

今天正是大年三十,是人間團圓的日子。

這一年的年三十格外清冷,細雨接連飄了數日,今晚更夾雜了片片雪花,木子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回頭卻見晏伯仍舊一臉溫柔的微笑,冷風灌在他身上似乎毫無感覺,仿佛陰寒都繞了個彎避開了他一般。

「晏伯,您沒有家人嗎?」

「有啊,但是他們太忙了,沒空陪我。」晏伯眼神平靜,看不出波瀾。

木子從他的話語中听出了些許的落寞,但又不知該如何安慰,索性將話鋒一轉,調笑道︰「十年過去,您還是這般模樣。歲月在您身上留不下痕跡,真是讓人羨慕。」

晏伯揚起嘴角,搖了搖頭,看向山巔的方向輕輕說了句︰「這未必是好事。」

「……」木子莞爾,只覺得今日的晏伯同記憶中的他很有些不同,但也具體說不出是哪出了問題。

「啊,我們到了。」木子站在一座四合院前,有些遲疑的推開門。只見門內橫七豎八倒著許多物件,有笤帚有水桶,也有沒用完的顏料,將四合院渲染得十分雜亂,就像剛經歷過一場殊死搏斗。

「這可是進了賊人?」晏伯一驚,便要抬腿進門。木子連忙攔住他,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道︰「晏伯莫慌,這實是小女頑劣所致。」說著,她用劍輕輕向上一挑,門上立刻掉下來一包面粉,不偏不倚,落在晏伯腳邊。

木子尷尬的笑了笑︰「木笙從小獨自住在這里,與她玩耍的只有阿靖。從小無人管束,性子百變難以捉模,近來更是愈演愈烈,日後恐怕要辛苦您了。」

「小孩子都這樣,放心的交給我便是。」晏伯淡笑著走進門去。

就在這時,身後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名小童。童子一臉大驚,跑過來怪叫道︰「四師兄!不好了,出大事了!」

木子心一沉,連忙關上了門,冷然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好好說話!」她禁止任何人入內,所以這處宅子不時就有好事之人前來打探,好在有結界看護,否則真是不勝煩擾。

小童斂了斂神,道︰「是二師兄讓我來這找你的,說是扶搖山來人了。」

「來人了又不是來老虎,你急什麼?」木子蹙眉,本還想與晏伯寒暄幾句,這下看來沒譜了,于是朝門內喊了句︰「晏伯,我去去就回。」

屋內之人立刻回她︰「去吧。」

木子說完,提劍上山。

「呸,有什麼可拽的!」面對木子的背影,小童小聲啐了一口,然後對著四合院翻了個白眼。做完這一切後臉色一改,瞬間又堆起滿臉笑意,小跑著向木子貼了上去,「四師兄,等等我……」

他的這些小動作又怎麼逃得過木子的靈識?他在背後是怎樣一副嘴臉,在人前又是如何,這番原由令得木子更加沒好臉色。這樣的事很多,于是山內中人,許多都不待見她,她也不在乎不解釋,反而覺得樂得清閑。

到了正殿,便見黑壓壓的坐了一地人,他們盤腿坐在蒲團上,皆是地位排靠前的一眾子弟,領頭的正是顧霜塵和玉梨子,在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師傅您找我?」

玉梨子點點頭,朝她招了招手︰「秋寒你過來。」

「出什麼事了?」

「霜塵,你來說。」

「是。」顧霜塵點頭,隨即走上前,道︰「秋寒師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扶搖山派來的苦行弟子雲嵐,想在我們這修習幾個月,直到水陸大會為止。你的修為在我們幾個掌代弟子之中是最高的,所以,她跟著你修行最合適。」

「苦行者?交流學習?」木子側頭,眯起眼打量她。只見她生得是鳳眼含桃花,一雙眸子勾魂攝魄,額上還有一彎美人尖,讓人難以忘懷。這般模樣說她是苦行者,真是叫人百萬分的不相信。

玉梨子輕咳了一聲,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道︰「秋寒,雲嵐是客人,你可要好生款待。」

木子一見他這樣便知曉他定是在說反話,于是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知曉該怎麼做了。

「秋寒師兄,初次見面,我是雲嵐。」雲嵐不卑不亢福了一禮,整個人看上去很有大家小姐的風範,讓人挑不出錯處。木子撫了撫下巴,她深切的明白眼前的女人不簡單,但她不在乎,跟在她身邊每日接觸的除了修行還是修行,想作怪是不可能的。

木子微笑,未加細想便應了下來︰「以後你就跟著我罷。」

「可是……人家想跟著顧師兄學習。」雲嵐低頭,眼波流轉,將眉眼拋在了顧霜塵身上。顧霜塵被她這麼一看,居然很沒志氣的臉頰一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木子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很沒好氣的大手一拍,將雲嵐拎出了大殿,邊走邊道︰「顧師兄沒空!你安心跟著我便是,別老想些有的沒的。」

人群里發出幾種不同的聲音,有人笑雲嵐當眾被拂了面子,發騷不成反被羞辱。也有人罵白秋寒不懂憐香惜玉,掉了落英山的臉面。

木子眼一橫,一概不理。

而雲嵐則面色一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二人一前一後走在山間。木子提著燈籠走在前頭,面色陰陰沉沉,雲嵐跟在後頭,好幾次想搭訕都被木子擋了回去。

她對她,根本不繞彎子。

雲嵐吃癟,如何都想不到這白秋寒比傳聞中更不近人情,那臉色簡直就跟吃了蒼蠅一樣。

不過這也不怪木子心中多有不耐,她本來想與晏伯敘敘舊,卻不想被這廝打擾了,年三十的,真是晦氣啊!

雖說早就知道外頭不會讓他們平平靜靜的參加水陸大會,可木子如何也想不到,他們會在年三十派來一個苦行者——一個細皮女敕肉看上去風一吹就會死掉的女子,莫非扶搖山認為他們會為美色所迷不成?

不日前,沖虛觀也曾送來一名女子,名叫秋彤。她是沖虛觀的掌代弟子,卻相貌平平無奇,毫無特點,屬于讓人看了無數次也記不住她長什麼模樣的類型。她來後一直安安分分,沒惹過事,只是得了空就跟在白秋寒身邊一副虛心討教的模樣,大伙也就由得她去了,這里頭或多或少因為她實在是太沒有存在感了……

雲嵐看了看四周,發現人煙越來越少,漸漸地似乎只剩他二人。她心蟣uo楓罰?凰佬牡撓治柿司洌骸扒錆?π鄭?頤欽饈僑Ш模俊包br />

想到秋彤似乎是唯一一個不找事的行者,木子心情好了點,道︰「帶你去住處休息。」

「我不跟大家一起住嗎?」

「你是貴客,需要特殊款待。」

「這樣啊……」雲嵐低下頭,不再疑慮,跟著木子繼續趕路。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她們總算到達了住所——一個兩面灌風的山洞。

「我們……住這?」雲嵐瞪大了眼楮。

木子面無表情︰「不是我們,是你。」

「我一個人住在這里?!」

「苦行之人必是不同旁人,我這是為了你好。」木子說的一本正經,煞有其事的模樣讓雲嵐差點就要覺得她真是在為自己思慮了!

「雲嵐師妹好生休息,秋寒先告退了,明日早晨再來接你。」

「可是……」沒等雲嵐說完,木子便將燈籠遞給了她,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雲嵐就差沒氣得七竅生煙。這落英山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原以為自己會被好生款待,卻不想被丟在了山旮旯窩里。好似自己比之洪水猛獸更可怕一般,簡直恨不得將她趕到天邊去。

雲嵐嘆了口氣,拭去了眼角因委屈而淌下的淚水,轉身進了山洞。

洞中倒是別有洞天,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沒有想象中的蜘蛛網老鼠窩,一切都顯得十分干淨,幾近無塵。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微風吹過,緊接著眼前紅衣一閃,轉瞬即逝。

雲嵐揉了揉眼楮,確認自己穿的是白衣不是紅衣,于是心下開始打鼓︰「莫不是見鬼了?」她呆坐在地上觀察了片刻,才發覺一切如常,沒有別的異動。隨即放下心來,只當將才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這一頭,知曉木子將雲嵐送去後山後,玉梨子當下摔碎了一盞茶杯。

「什麼!你把她丟到後山山洞里去了?」

「是啊,」木子點頭,「有何不妥?」

玉梨子扶額,半晌才又道了句︰「我不是吩咐過誰也不許靠近嗎?」

「那里荒廢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利用起來了。扶搖山派來的人,難不成你想把她安置在內院不成?」

「……」玉梨子嘆了口氣︰「那你們……可有發現什麼?」

「沒有啊,」木子抬起頭,眼中一派澄淨,「一切安好。」

玉梨子松了一口氣︰「如此便好,你且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盡量隔日更,盡量……淚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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