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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惡蛟的試探

清晨,容九跟著沉煙去凌霄寶殿上朝。♀此刻,沉煙還在凌霄殿內開會,容九則站在門前無聊的打哈欠。兩只白蝴蝶飛過容九的面前,作為小白鹿的容九便歡騰的去撲著那兩只蝴蝶,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于。差不多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大波上仙從凌霄殿里出來了,看起來這早朝算是結束了。容九站在門前,等著沉煙從里頭出來,但沉煙遲遲沒有出來。容九探著小腦袋四處張望,只听一個仙姑杏手執帕,抹著臉上的臉道︰

「這沉仙君和靈泉仙子的親事算是定下了。」說完,便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可不嘛,下個月那玉虛的人就要來這定親了。」另一個仙子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看來她們的男神是真真要娶妻生子了,那她們真真是沒希望了。當容九听到「沉仙君和靈泉仙子」的親事,心頭一緊,想著原來沉煙還是答應娶靈泉了。正如那天在桃園里,沉煙說的,只要天帝要他娶他就娶,即便根本不愛靈泉也好。想到這里,容九眨了眨酸澀的眼楮,吸了吸鼻子,就算沉煙根本不愛靈泉,可他以後終究是有家室的人了。男人可能可以將那婚姻大事看成是小事,但在女人眼里,婚姻以及家庭便是一輩子的大事。

「阿九。」靈泉同芝芝提著裙子,跨過凌霄殿前的門檻,轉身往容九的方向走去。「見過靈泉仙子。」容九見靈泉和芝芝來,便向她們行了小禮。容九想起那日的鯉魚白玉盅,心里便犯惡心,想必自己如今已是這靈泉仙子的眼中釘,肉中刺,是那顆想要除掉的毒瘤。這靈泉仙子折騰起人來,也不亞于那蘇顏和鳳流朱,想到這,容九汗顏,這群女人為毛線非要來招惹她這個小婢子呢,她不過是想做個好奴僕做個好臥底罷了!

「芝芝,我想同阿九單獨說幾句話。」靈泉道,芝芝看了看靈泉的眼色,便走到一邊,順便也是幫靈泉望風。畢竟靈泉仙子平日里是溫婉大方,舉止優雅的仙子,接下來的言語會毀了她好不容易在九重天上築起的形象的。

「阿九,很快我就要和沉煙成親了。」靈泉低著頭,俯視著矮小的容九,笑的肆意,宛若一個居高臨下的女王。容九只是眨了眨大眼,裝作不懂靈泉的意思,靈泉又道︰

「我能不能拜托你,消失在沉煙的身邊?」靈泉這句話很輕,輕到只有容九和靈泉兩個人才听得見的地步。容九暗想,這靈泉真是為了沉煙,嫉妒到連沉煙身旁的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容九尷尬的笑了笑,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靈泉,便問︰

「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只怪你叫阿九。」靈泉貼在容九的耳邊輕輕說道,但容九听得出來,那話里充斥著狠戾和憎恨之意。也是,不將容九這人以及有關容九的一切從沉煙身邊除去,這作為極像容九的靈泉,又怎能站得住腳?靈泉見容九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副快被自己嚇壞的樣子,心里劃過一絲快意,只道︰

「你回去想想吧。」靈泉整理了下容妝,又道︰「想好了,明日午時來星河邊告訴我。」言畢,靈泉便領著芝芝離開了容九的眼前,容九見那兩個女子的離開,只是「哼」了一聲,左邊嘴角揚起,生出一個冷笑。容九的原則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而如今,這人若犯她,她必犯人。

午時,容九用玩飯便要去沉煙的書房里送茶盞。今日容九心情不錯,便給沉煙換了副青花瓷的茶盞。容九步進去,見沉煙正側臥在小塌上睡覺,便將茶盞輕輕的放置在書桌上。夏日午間的太陽透過花窗撒了一地,容九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走到正在酣睡的沉煙面前,緩緩坐在地上,趴在床沿上,看著眼前這個熟睡的男子。他蝶翼一般的睫毛下是那閉著的眼,紅潤的嘴微微張著,吐氣如蘭,芬芳的龍涎香撲鼻,沁人心脾。那日,容九初見他時,他飲了幾杯酒,人身龍尾,穿著薄衫泡在臥龍川盡頭的湖里,枕著梅花鹿的月復,想必是做著一個美夢。想起那時那只驚慌失措的小白鹿見到沉煙,容九不禁的偷偷笑起來,再看了看這身下的小塌,那年她被秦崇夜所傷,沉煙帶她到九重天上來求醫,醒來的時候自己便是躺在這小塌之上。這回,她回來了,帶著怨恨和復仇的心回到了他的身邊,可容九卻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沉煙,一個有心有肺,會去關心下人的冷暖的沉煙,一個容九有些不熟悉的沉煙。容九正想著,眼前的沉煙卻皺了皺眉頭,悶哼了一聲,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著,而偷看他睡覺的容九只是捂著嘴笑。容九她回來了,沉煙也變了,可是,容九的心里終究有一個坎,那個當年沉煙知情不告的坎。想到這里,容九的眼前一片濕潤,原諒他其實很簡單,但是要重新相信他,重新走近他,重新再如當年那般愛他愛的不顧一切,很難。這一切還能回到從前嗎?或者他們能不能再開始一段新的故事?容九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暗暗嘆息。良久,暖洋洋的太陽灑在容九的身上,她哭累了也就趴在床沿邊沉沉的睡去。

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申時,容九醒了過來,身上被蓋了一件白色的打卦。容九頭發亂糟糟的,揉了揉眼楮,伸了個懶腰,然後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這小塌上!!!!!!容九驚呼,她覺著這個節奏不太對!!!!明明剛才是沉煙躺在這的啊!!自己居然還睡了過去,睡到這種時候!!!!不對!這個節奏太不對了!看著身上那件白色的打卦,那是沉煙的!!容九又是一驚!雙手捂臉,一副驚恐狀,小手□□頭發里,將那頭本來就亂糟糟的頭發揉的更亂了!!!容九想,擦!她這是蠢死的節奏!!!她剛剛到底干了些神馬!!正當容九努力回想的時候,沐浴完畢的沉煙走了進來,頭發用發繩扎成了一束高挑的馬尾辮,幾絲微濕的發絲垂在脖子里,中衣的斜襟微微敞開,容九可以清楚的看到沉煙脖子上那尚未蒸發的水珠以及那顆喉結邊的痣。♀看到這里,容九咽了咽口水,再仔細看沉煙的臉,眼楮深邃如幽潭,筆直的鼻子宛若秀峰,紅潤的嘴微張,緩慢的吐氣。窗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美妙的線條。容九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沉煙看,沉煙以似笑非笑的表情回應,這一笑讓容九一驚!!再咽了幾口口水!這分明就是白龍以色故意誘之啊!!容九表示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肯定是她的打開方式有問題啊!!!

「阿九,你流鼻血了。」沉煙恢復了平時的面貌,言語冷冷清清,然後自顧自在衣櫥里取出了一件褙子,披在身上。容九聞言,捂著那正在流鼻血的小鼻子,嚇得幾乎是從小榻上跳下來的!然後慌亂的疾步沖了出去!!心里覺得今天不是她蛇精病就是沉煙蛇精病了!!!!而沉煙只是抿了口清茶,臉上的笑意加了幾分。這謎團,他定要一點點,抽絲剝繭,瞧個清楚。

第二日辰時,容九自顧自的九重天的長廊里走,沉煙的反常,蒼月的受傷以及靈泉的警告讓她的大腦十分的混亂。她邁著小步子,見到幾個上仙,便恭敬的行小禮。她抬眼瞧著這華美的九重天,雲霧繚繞,瓊樓玉宇,浮夸的裝飾,那些所謂的神仙一個個似乎都看破紅塵,無欲無求,無牽無掛,沒事兒就去游個星河,或者坐在亭子里對弈,又時而歌唱時而起舞。容九曾經想過很多詞去形容這些神仙,仙風道骨,飄渺絕塵,悲天憫人?今日她終于想到一個不錯的詞,叫做,不接地氣兒。想到這里,容九一樂,臉上終于揚起了一個笑,樂呵樂呵的往沉煙府回去的方向走。容九穿過長廊,走到小花園,只見天色一變,風起雲涌,然後電閃雷鳴,幾道閃電劃破了天空。容九汗顏,這方才還是大晴天,這會兒就下雨了,這九重天的天氣怎跟婦人的臉一般,說翻臉就翻臉。正當容九挺疑惑這天氣的時候,只見遠處高台上飛出了一條黑色的蛟龍。那黑蛟騰雲駕霧,嘴里吐著霧氣,如蛇一樣柔軟的身子在烏雲里翻騰,一聲龍嘯,便往容九這邊飛來。容九見黑龍向她飛來,心里一緊,想要拔劍,卻又想,這莫非是有人在試她?莫非是沉煙在試探她?還是那靈泉起了殺心?若在此處拔劍迎擊那黑蛟,定會暴露,這樣一切就前功盡棄,甚至還會給秦崇夜帶來麻煩。當容九的腦袋里還在想這些事時,那凶惡的黑蛟早已游到偌大的花園,龍爪瞄準容九,揮了過去,頃刻間,容九飛了出去,撞在一塊假山之上,口吐鮮血。容九勉強的站了起來,暗叫不好,她得逃,于是一個騰雲便鑽入雲里,而那凶殘暴力的黑蛟追著容九不放,容九四處逃竄,躲到哪里那黑蛟便追到那里。眼看著就快飛到幻影結界了,身後的黑蛟窮追不舍,巨大的龍爪向她襲來,好像非要容九出招同它打一架才肯罷休。容九看了看天色,掐指一算,這時辰快到巳時,心生一計,便跳了下去,往幻影結界的地方跑去。果不其然,此時蒼月已經帶著他的人巡視到幻影結界這里了,若沉煙用這黑蛟試她亦或是靈泉想用這黑蛟殺她,那她便借這黑蛟來試蒼月。接著,容九提著裙子,甩著頭發快速的往蒼月那個方向跑去。由于跑得太快,左腳不小心踩到了右腳,容九整個人重重的摔倒在地。那黑蛟見機,便在在空中蓄力,張開大嘴,向容九俯沖過去。容九嚇得渾身發顫,這一瞬間,一絲銀光竄到容九身前,那把寶刀「斬月」的刀鞘筆直的抵著那惡蛟的血盆大口。身後的容九親眼瞧見了蒼月驚慌的神色,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人可以換一千張臉,可感情這種東西是泯滅不了的。瞧,這狐狸尾巴還不是露出來了。蒼月的右臂負傷,同這黑蛟斗法實在吃力,這時,一支箭矢從一旁飛出,直擊黑蛟的龍首。

「瘋兔子!」蒼月叫到,聞聲,茉莉一臉欣喜,在弓上又搭了一支箭,瞄準那黑蛟。被箭矢刺中的黑蛟難耐疼痛,大聲嘶吼,在雲間翻騰著那烏黑的身子。蒼月看了茉莉一眼,眼神示意,茉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正當兩人準備合力將這黑蛟絞殺之時,只見烏雲密布的天空中多了一絲青光,然後那凶惡的黑蛟消失在了天空之中。方才還烏雲密布此刻又變成了萬里晴空,實在古怪。

「阿九,你沒事吧?」茉莉扶起了呆坐在地上的容九,而蒼月只是站在一旁,又恢復了一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強調,好似容九和茉莉的一切都同自己無關。

「你沒事吧?」蒼月簡單的問了一句,容九只是搖了搖頭。見容九沒事,蒼月便帶著自己的人繼續去巡視,而容九只是瞧著那抹離去的身影,心里有了些數目。今日容九不知道那個使出蛟龍之人的人有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至少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第二日,距離容九去星河見靈泉的時間還有些時間,容九坐在花園里,撐著腦袋,在想昨日那蛟龍事件。這凶惡的蛟龍無非就是給容九敲了個警鐘,警告她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過,重要的是,想起昨日的蒼月以及那日藍眸男子的容顏,真的是很難聯想到是同一個人。那日容九仔細的看過那藍眸男子的容顏,那臉上沒有易容的痕跡。但是,昨日蒼月的表情,已經露出了馬腳。若蒼月不是秦崇夜的人,不知內情,那他不會那麼急迫的去救容九,並且還露出那種表情。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像是馬上要失去珍貴之物的表情,只有一定的感情沉澱才能自然的流露出來。七百年,時過境遷,能夠改變的人實在太多了,沉煙變得讓容九猜不透,蒼月不再是那個甘願受制于父王的狼族皇子,而秦崇夜的聚魂引同那穆國武帝又有什麼關系?這一群人啊,都在騙她。想到這里,容九苦笑,就如玉嫚當時同自己說的,這個世上,容九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阿九!你在這兒發什麼呆!」如今的茉莉不再只穿灰衣,衣裳的顏色愈加的鮮艷起來,上面的花色紋路變得也是多變起來。看來這茉莉是鐵了心要追那蒼月了!容九看了茉莉,笑了笑,其實自己不也是在騙茉莉嗎,茉莉當自己是好友,可自己卻總在對她撒謊。

「喲,瘋兔子。我就在這兒耗會時間。」昨日容九听蒼月叫茉莉瘋兔子,便是噗嗤一笑。瘋兔子這名字,茉莉算是實至名歸,貼切的緊。茉莉听到,只是臉一紅,埋下頭去,這倒引得容九更加想調侃她了。第一次遇到茉莉的時候,容九覺得茉莉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做事風風火火的女子,特別是第一眼見她拉弓射熊,英姿颯爽。可誰知,這茉莉最後被那銀發藍眸的蒼月撂倒了。

「阿九,你說,我是不是挺傻?」

「我見過比你更傻的。」容九每每見到茉莉便會想起玉嫚,玉嫚和茉莉脾性相通,都是性情豪邁的女漢子。比起玉嫚,茉莉是幸運的。因為,蒼月不是仲曲,不會為了死去的言雨自斬情根,而茉莉也比玉嫚坦誠,即便茉莉卑微到在泥土里,在爛泥里匍匐前進,假以時日,那站在頂端的蒼月大抵會被這深情感動,從而而擦出火花。

「我听兔村的婆婆說,只要動了情用了心,即便在是那堅硬的石頭里,也能開出花來。」玉嫚道,而容九心里牽掛著玉嫚和仲曲的事,只是笑了笑,不語。

「今日這蘇仙女要從青丘回來了,這仙界又有的鬧了。」

「哦,她何時回來?」

「未時。」茉莉說著,從廣袖里抽出了一包牛肉干,然後吃著。

「蘇仙女從哪個方向飛來?」

「青丘在九州北邊,沒錯的話應該從北門星河那邊。」

「哦,這樣啊。」容九道。

「這都午時了,不是說有人在等你嘛,你咋還不去?」茉莉嚼咀著嘴里的牛肉干,容九只是燦然一笑,奪過她手里的牛肉干,然後往嘴里塞了兩顆,道︰

「不急,我再陪你聊會。」容九笑道。有求于她的人,自然會等她。

「阿九,我覺著自打你來了這九重天,我每天看你不是皺著眉頭,就是憂心忡忡。」茉莉模了模容九的眉梢,容九只道︰

「噗,誰叫我遇人不淑呢。」茉莉說的沒錯,每日容九都過得很辛苦。

「對了,你咋還不長個兒啊,看你吃的也不少。」茉莉問,容九轉首看了看茉莉的胸部,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孩童的身軀,扶額,只道︰「再等會吧,再等會我就能長開了。」

容九看著藍天白雲,仙鶴低飛,等她長開之日,便是復仇之時。

「我听月伴說,你們沉仙君要娶那靈泉仙子了。」

「恩。」清風拂面,容九只是淡淡道。

「那你以後豈不得伺候那靈泉仙子了?」

「對啊。」

「唉,可憐的阿九,還好月伴一直都是爛桃花,一時半會兒不會給我弄個女主子回來。」茉莉模了模容九的頭道,容九依舊笑若清風,沒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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