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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一回到自己的府邸,便怒氣沖沖的直奔陸明雅的居所,找到陸明雅後,話也不與她先說一句,直接便甩了她一記耳光,打得她打了個趔趄,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後,方恨聲罵道︰「賤人,竟敢糊弄本王,誰給你的膽子!」

彼時陸明雅正與杜鵑芍藥滿心憧憬與期待的做未來兒子的小衣裳小鞋襪,冷不防瞧得二皇子進來,她忙放下手中的繡棚便站了起來要屈膝行禮,卻不料還未及拜上,臉上已著了一掌,當即火辣辣的痛,耳朵也是嗡嗡作響,她不由又驚又怕,也不敢捂臉,更不敢起來,掙扎著原地跪下後,才賠著笑臉顫聲問道︰「殿下乃妾身的天,妾身素日敬重殿下盼著安寧康泰尚且來不及,如何敢糊弄殿下,實不知到底哪里做錯了惹得殿下動了氣,還求殿下明示……啊……」

話沒說完,二皇子又是一記窩心腳將她踹倒在地上,才冷笑道︰「你不敢糊弄本王,你那族妹早已定了親算怎麼一回事?她都已是定了親的人,你還敢薦給本王,你是巴不得本王背上一個‘謀奪人妻’的名聲是不是!」

說著,不經意看見榻上放了幾件已做好或是做了一半的小衣裳,猛地抓起便一把撕了個粉碎,「你還想生本王的孩子,你算個什麼東西,說穿了不過貓狗一般的玩意兒一個罷了,哼,也配生本王的孩子?」

陸明雅听至這里,總算明白過來二皇子是因何在生氣了,事實上她方才見二皇子怒氣沖沖的進來,已約莫猜到了,只心里猶報了幾分希望,在暗暗往好的方向安慰自己罷了,卻不想怕什麼來什麼,二皇子竟真沒能將陸明萱帶來回來,想也知道定是姓竇的老虔婆從中作梗,以後有了機會,她一定要將那老虔婆碎尸萬段!

又暗暗咒罵二皇子,果然是個外強中干,只知道窩里橫的慫貨,堂堂一個皇子,還拿著陸明萱的首飾,竟將她區區一個國公府的旁支姑娘討不來,除了在她們這些人面前逞凶斗狠耍威風,他還能干什麼!

只咒罵歸咒罵,面上卻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來,一臉驚訝的哭道︰「什麼定了親?萱妹妹沒有定親啊,不然妾身怎麼敢將她薦給殿下,殿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又不是九天仙女下凡,犯得著殿下明知她已定了親還硬奪嗎?妾身實在冤枉啊,還求殿下明察。」

二皇子冷笑道︰「你祖父方才才親口對本王說,你那族妹早與錦衣衛鎮撫司的凌千戶定了親,只待此番凌千戶回京以後,兩家便正式放定了,你還敢說自己冤枉,難道你祖父堂堂兩朝元老,竟會為了區區一個旁支族孫女兒,拿這樣的事來糊弄本王不成?」

陸明雅這下是真的吃驚了,陸明萱怎麼可能早就與凌孟祈定了親,那凌孟祈的心且大著呢,當年祖父提出要將陸明麗許給他他尚且不肯,如今怎麼會要陸明萱,陸明麗身為現任定國公的女兒,雖是庶出,也遠比陸明萱尊貴了不知道多少倍,凌孟祈除非是傻子,才會放著國公爺的女兒不要,偏去要一個旁支呢!

因忙哭著辯道︰「我祖父一定是在糊弄殿下呢,殿下不知道,前年我大伯父與父親同時提出要將我二姐姐和五妹妹許給那姓凌的,姓凌的都不曾答應,她二人雖是庶出,總也比陸明萱一個打秋風的旁支尊貴得多罷?姓凌的怎麼可能同意,我祖母因陸明萱的娘曾做給她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向來偏心于她,我祖父定是听了我祖母的話,在與殿下行緩兵之計呢,定是打的先將殿下糊弄住,然後盡快與她尋一門親事的主意,殿下若是不信妾身,大可等著看接下來一段時間里,我祖母是不是急著給陸明萱說親,便可知到底是我祖父在糊弄殿下,還是妾身在糊弄殿下了。」

「真的?」二皇子聞言,一臉的將信將疑,「你祖父真個在行緩兵之計?他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糊弄本王,本王這便找他去!」說完便拂袖大步往外走去,誓要將美人兒弄到手里不可。

只是才走出沒兩步,已被陸明雅起身攔住了,賠著笑臉小心翼翼道︰「殿下還請稍等,听妾身一語,如今那姓凌的並不在京中,我祖父若真要一口咬死了陸明萱真與他定了親,殿下也沒有法子不是?依妾身說,殿下不如再等等,看我祖父與祖母接下來會做什麼,若他們忙著給陸明萱定親,殿下立時便可以上門興師問罪,若他們不急著與陸明萱定親,殿下也大等那姓凌的回了京後,直接傳了他來,然後帶了他一塊兒去國公府當面與我祖父對質,到時候我祖父自然再推月兌不得,陸明萱不就怎麼也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了?」

說得二皇子皺起了眉頭,片刻方沉聲道︰「本王就再信你一回,若這次你再敢糊弄本王,看本王怎麼收拾你!」說著忽然揚聲向外叫道︰「林敬!」

片刻便見一個太監彎腰弓背的小步跑了進來,行禮後恭聲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二皇子不懷好意的看了陸明雅一眼,才冷聲道︰「立刻去把後面院里那對兒姐妹花給本王帶來,待會兒也好與本王和側妃助興!」

陸明雅方才被他不懷好意的一看,心里已升起不祥的預感來,誰知道下一瞬,她不祥的預感便成了真,她當即又跪下了,哀求道︰「妾身畢竟是國公府出來又是皇上親賜的,求殿下給妾身留幾分體面,不然妾身以後就真沒臉在府里立足了。」

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後面的院子是二皇子養那些卑賤玩意兒的地方,陸明雅自然也知道,二皇子素日雖經常在她屋里胡來,羞辱她折磨她,到底不曾當著人的面兒,連杜鵑與芍藥也不曾親眼見過她是怎樣被折辱的,誰知道今日他竟要讓後院那些卑賤的女人來「助興」,這不是在拿她堂堂側妃在與那些卑賤的女人相提並論嗎,她以後還要怎麼面對小徐氏,又怎麼面對其他姬妾和闔府的下人?!

二皇子卻嘲諷一笑,先打發了林敬,才看向陸明雅道︰「國公府出來的又如何,父皇親賜的又如何,到了本王府里,是生是死便都只能由本王說了算,再說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國公府的小姐呢,話說回來,哪家正經的小姐會做出一看見男人便往上撲,等不及要自薦枕席的事?說穿了,你與後院那些女人也沒什麼分別,所以少在本王面前裝什麼貞潔烈女!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月兌!」

當著自己兩個丫鬟的面被二皇子這麼說,陸明雅羞憤得只恨不能立時死過去,可她卻不敢違抗二皇子的話,不然等待她的,只怕就不僅僅是現下這樣的屈辱了,她只能將苦澀的淚都咽回了肚子里,抖著手解起自己的衣裳來……

二皇子一直折辱陸明雅到天都黑透了,才終于盡興離開了陸明雅的居所,至于那對姐妹花,也隨即被林敬安排人送走了。

余下陸明雅一個人渾身赤luo,遍體鱗傷的躺在自己臥室的地毯上,想哭已經沒了淚,想死又沒有那個勇氣,滿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樣痛苦屈辱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杜鵑與芍藥在外面等了良久,都沒等到里面陸明雅叫人,也沒听到里面有什麼動靜,本不想現下進去的,怕陸明雅拿她們出氣,可又怕陸明雅一個人在里面出什麼事,只得壯著膽子推開門,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

就見陸明雅躺在地上,身上的傷比以往她們見過的都更要可怕,萬幸人還活著,二婢忙上前小心翼翼將她扶到了床上去,隨即便打熱水的打熱水,拿藥的拿藥,如往常一般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一邊忙碌一邊還禁不住暗暗慶幸,幸好她們兩個年紀都大了,長得也不算太漂亮,不合二皇子的胃口,不然如今只怕她們早已不在這人世了!

陸明雅因渾身都痛,心里更是滿滿都是絕望,倒是沒有再像往常那般遷怒杜鵑與芍藥,只在心里將陸老夫人和陸明萱恨了個咬牙切齒,尤其是陸明萱,因恨聲咒罵道︰「賤人,我看你躲得了一時,能不能躲得了一世,我且等著看你將來會被折磨成什麼樣!」

杜鵑聞言,與芍藥對視了一眼,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主子,今日是因您說萱姑娘無論如何都逃不過殿下的手心,殿下才……放了您一碼的,萬一待凌公子回京以後,真答應了與萱姑娘的親事,到時候咱們可該怎麼樣呢?前年凌公子不肯娶二姑娘與五姑娘,那時候他家里爵位還在,他眼界自然更高,可如今他家爵位都被奪了,能娶到萱姑娘這樣的旁支于現下的他來說已經是高攀了,而且萱姑娘可比二姑娘五姑娘漂亮多了,男人又有哪個是不喜歡美人兒的,顯老爺如今也已是當官的,早不比先時只是在府里幫忙了,奴婢實在擔心……」

陸明雅聞言,心里一咯 ,她怎麼竟忘了這一茬兒了,沒了廣平侯府嫡長子這個名頭,凌孟祈不過只是區區一個五品武官而已,能娶到陸明萱這樣養在陸老夫人跟前兒的旁支姑娘,可不就是高攀嗎?

念頭閃過,她猛地又想到,那年元宵節她不是還親眼目睹過陸明萱那賤人與凌孟祈私會嗎,指不定二人早已有了首尾,凌孟祈就是因此才會拒了陸明麗和陸明欣的,若真是這樣,凌孟祈回京之日,豈非就是自己的死期?自己雖是國公府的姑娘,皇上御賜的側妃,娘家卻早已不管自己了,皇上更沒有為了自己一個兒子的妾室忽然「暴斃」而問罪兒子的道理,到時候還有誰能救自己!

陸明雅霎時如墜冰窟,整個人都禁不住發起抖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設法救自己才成,可怎麼才能救自己呢?

娘家是萬萬指望不上的,宮里淑妃娘娘也斷沒有幫著自己去惹兒子不高興的道理,小徐氏與其他姬妾就更是巴不得她立時死了……對,孩子,現下唯一能救自己的,便是孩子了,她必須趕在凌孟祈回京以前,懷上孩子才成,到時候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殿下總不會拿她怎麼樣了罷!

陸明雅有了主意,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只是要怎樣才能讓自己在二皇子不知道的情況下,盡快懷上孩子呢?下藥與灌酒都不成,這樣只會讓他更興奮,反而會將自己傷得越發的重,要不直接將他弄暈?可他都人事不省了,又如何還能成事?

因著此事,陸明雅接下來幾日都稱病沒有出門,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盡快懷上孩子,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此番傷得著實不輕,身體不允許她出門,她短時間內也沒臉出門去見小徐氏與其他人。

然而還沒有等她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二皇子府忽然就出了大事,一對自稱來自宛平縣的平民夫婦找到了二皇子府門前,口口聲聲討要他們的女兒,說他們的女兒今年三月在一次出門時,被人強搶走了,他們經過多方打听,方知道搶走他們女兒的人竟是二皇子府的,這才找到了二皇子府上,求二皇子大發慈悲,將女兒還給他們。

此事很快便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不想二皇子府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又有幾對夫婦找上了門來,有的是討要女兒的,有的則說自己的女兒早被二皇子害死了,他們此番是來討回一個公道的。

雖然這些人全部都被二皇子府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打發了,但卻入了御史台的眼,御史們本就有捕風捉影即可上本參人之權,凡被參之人,縱是親王首輔之流,尚須先出來請罪,被參的罪名重時,甚至不能視事,更何況二皇子如今不過只是跟著兵部學習觀政。

被御史一參,說他‘荒yin無度,草菅人命,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還請皇上明察秋毫,早做定奪!’後,皇上立時便將他禁了足,令宗人府的人去二皇子府徹查。

二皇子早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但一來深知當日底下的人為了討他歡心,去采買那些小姑娘時必定少不了強買強賣,甚至硬搶之事,二來自他意識到不妙起後,倒是數度想將人都送走了,卻怕真將人送走反倒打草驚蛇,入了那陷害他之人的彀,以致如今那些小姑娘尚在他府里。

所以宗人府的人上門一查,立時便一清二楚了,那些小姑娘作為苦主,就沒有幾個是不恨二皇子的,不必宗人府的人怎樣言辭逼供,一股腦兒都倒了個干干淨淨,將素日二皇子對她們做的事,連同這兩年二皇子府隔三差五便要偷偷扔尸體去城外亂葬崗的事都一並說了。

消息一出,滿朝嘩然,都不敢相信素日溫文爾雅的二皇子,竟會是這樣一個衣冠禽獸,那些被他蹂躪的小姑娘們都還沒長成呢,最小的甚至才十歲,還只是一個孩子,他到底怎麼下得去手?

就更不必說那些被他凌辱至死的冤魂了,難道就因為他是皇子,便能如此暴虐荒yin,草菅人命嗎?文武百官都紛紛上本請皇上務必要嚴懲二皇子,以儆效尤!

皇上震怒,當即下旨將二皇子打了四十大板,禁足三年,罰俸五年,那些被他害死的小姑娘一律厚葬,著人尋起父母親人,予以其父母親人相應的補償,那些僥幸還在人世的,則一律發還回自家,同樣予以相應的補償。

亦連宮里蕭淑妃都受了牽連,被皇上下旨從正一品的淑妃直接貶為正五品的嬪,足足降了八個等級,經此一役,二皇子母子算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陸明萱的危機自然也因此而徹底的迎刃而解了。

然彼時遠在江南的凌孟祈卻不知道,他此番去江南是奉命查堤防貪墨案的,等去了以後他才知道,三皇子也奉命去了,只不過三皇子在明他在暗,而江南官場也遠比他想象的更官官相護更伸手不見五指,他都抵達江南一個多月了,經過各種明察暗訪,事情也才剛剛有了一點眉目而已。

這日夜間,他剛一身疲憊的自外面回到下榻的客棧,虎子便喜孜孜的迎了上前,行禮笑道︰「少爺,萱姑娘來信了。」

凌孟祈聞言,渾身的疲憊立時一掃而光,接過虎子遞上的信便迫不及待要打開,不想虎子又道︰「除了萱姑娘的信,老國公爺也來了信,不是走的驛道,而是走的定國公府自己的送信渠道,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老國公爺也來了信,還走的是定國公府自己的送信渠道?」凌孟祈劍眉一下子鎖緊了,直覺京中必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老國公爺不會這般急著與他送信,但饒是如此,他依然先打開了陸明萱的信,然後他的眉頭便越皺越緊,身體也越繃越緊,一張俊臉更是冷得能掉出冰渣兒來。

虎子在一旁見自家少爺明顯動了真怒,不由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口水,才試探著問道︰「少爺,可是萱姑娘出了什麼事兒……」

話沒說完,忽然一聲響雷伴隨著將整間屋子照得亮如白晝的閃電響起,將虎子嚇得本能的一個瑟縮,然後便是 里啪啦的雨點聲響起,悶熱了這麼多日了,今日總算下雨了,希望這場雨不但能澆滅老天爺的火氣,也能澆滅少爺此刻心中的火氣。

虎子一邊在心里嘀咕著,一邊忙忙走至窗邊,關起窗戶來。

等他將所有窗戶都關好後,一回頭卻見自家少爺正胡亂將隨身的衣物打包,只是也不知是生氣還是怎麼的,這頭包好了那頭又散了,那頭包好了這頭又漏了東西出來,弄得他是越發的生氣,竟將整個包袱往地上一扔,轉身便冷著臉抿著唇大步往外走去。

虎子不由大急,忙攆了上去,急聲說道︰「少爺您去哪里,外面正下雨呢,您便是要出去透氣兒,好歹也等雨小些後再出去不遲。」

凌孟祈卻充耳不聞,仍大步往外走去,虎子無奈,只得搶上前幾步將門給擋住了,急聲道︰「少爺,您就算要出去,好歹也等我先找把傘來啊。」萱姑娘信上到底說了什麼,能將少爺氣成這個樣?

虎子唬了一跳,忙道︰「少爺這般急著回京,可是萱姑娘出了什麼事?其實萱姑娘有老夫人和顯老爺護著,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也必定會遇難成祥逢凶化吉的,倒是少爺此番可是領了任務出來的,如今任務還沒完成,少爺若是貿然回京,只怕指揮使大人面前不好交代,還請少爺三思啊!」

見凌孟祈不為所動,只得又道︰「對了,還有老國公爺的信少爺沒看了,不若看了老國公爺的信後再做定奪?」

好說歹說,才勸得凌孟祈暫且坐下,緊抿薄唇一目十行的看起老國公爺的信來,虎子這次留了個心眼兒,壯著膽子站在凌孟祈身後,也偷瞄起老國公爺的信上,總算大略明白京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由暗自咂舌兼生氣,信上的內容連他看了都生氣,那三姑娘與二皇子竟敢打萱姑娘的主意,萱姑娘那是被他家少爺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也就難怪少爺會氣成這樣了!

凌孟祈彼時的確氣狠了,想想也是,連虎子看了老國公爺的信都生氣了,更何況陸明萱的信寫得要詳細得多,他又將陸明萱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二皇子現下是不在他面前,若是在,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他,才不會管他是不是皇子,哪怕是天皇老子又如何,敢動他的人,那他就要他的命!

只可惜二皇子現下遠在京城,他要殺他只能先回京去,而且發生了這樣的事,萱妹妹還不定怎生生氣與害怕呢,他不回去親自看安慰她,實在放心不下。

凌孟祈很快看完了老國公爺的信,將信往桌上一扔,便霍地又站了起來,喝命虎子︰「還愣著做什麼,現在信我已經看完了,還不快去給我備馬!」

虎子不由垮下臉來,一臉小心的道︰「老國公爺信上都說了他會將此事處理好,一定會護住萱姑娘,也一定會讓二皇子和三姑娘受到懲罰,等著少爺回去正式與萱姑娘定親了,說來此事雖讓萱姑娘受了不小的驚嚇,但到底有驚無險,且也讓少爺因禍得福,終于可以一嘗夙願與萱姑娘定親了,少爺要不還是別急著回去了罷?畢竟這邊的任務還未完,您若是一走了之,剩下的人群龍無首,可該怎麼辦,回去後指揮使大人也一定不會輕饒了您的,別說再升一級了,只怕連現下的千戶之位都未必保得住……」

凌孟祈卻仍堅持要他備馬,什麼任務,什麼高官厚祿,統統給他靠邊去,若陸明萱真受到什麼傷害,他就是得到再多又如何,也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

虎子見自己好說歹說都勸不住他在,只得抬出了陸明萱來︰「便是萱姑娘也一定不願意看見少爺這樣拿自己的前程與性命來開玩笑的,而且少爺不是還想升上從四品,讓她風風光光的嫁給您,一進門便做從四品的官太太嗎?還求少爺千萬三思啊!」

凌孟祈听虎子提到陸明萱,不免就想到了陸明萱的信,她在信上的確讓自己別意氣用事,說二皇子既已知道她與他有婚約,想來定不會輕舉妄動,況就算二皇子有什麼動作,她也還有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護著,斷不會有什麼事的,讓他只管安心辦自己的差事,別一看了信就想著要立時趕回京城安慰她或是為她報仇,不然她以後再不理他了。

凌孟祈不由泄了氣,他別的不怕,就怕陸明萱不理他,當初陸明萱沒有與他在一起之前對他的有意客氣和疏離,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那種滋味……只得恨恨的一拳捶在了牆上,冷聲吩咐虎子道︰「我可以不回去,你得回去,明日一早你便快馬加鞭回京去,找到萱姑娘後,你一切都听他的吩咐,我們的人也盡著她用……」說著,如此這般與虎子耳語了一通。

虎子听得自家少爺總算不急著回京了,松了一口氣,雖然讓他現下離開少爺他有些不放心,但他回去總比少爺自己回去好,遂一一應了凌孟祈的話,與凌孟祈打了熱水來,打算服侍他梳洗完後,自己便也回房歇著去,明日才好一早動身。

不想他才剛把熱水打來,就听得外面傳來一個急急的聲音︰「大人,您在屋里嗎,卑職有十分要緊之事稟報!」

凌孟祈听得那聲音是自己一個心月復屬下的,心里一緊,揚聲應道︰「進來罷。」

後者便推門走了進來,不待行禮便滿臉焦急的道︰「方才外面傳來消息,城外大堤那邊又發水澇了,三皇子親去現場探查,卻被卷進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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