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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雍正皇帝

《松江晨報》報社內,唐天豪一臉惋惜地望著張鐸說︰「張少,《倚天屠龍記》今天就連載完了,只可惜報紙銷量還是沒能過兩百萬!唉!」

張鐸端坐在真皮沙發上,一手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喝了一口,才笑著說道︰「老唐,不就是兩百萬份嗎?你至于這麼糾結嗎?」

唐天豪把眼楮睜圓了說︰「我糾結,張少?要是不過兩百萬,咱們可始終被《東北晚報》壓一頭啊!」張鐸這才想起,唐天豪還一直跟《東北晚報》較著勁呢!

「他們的發行量多少了?」張鐸問道。閱讀

「據說又漲到197萬份了,主要是王誠現在連載的《昆侖奇俠傳》很火爆。」

「哦,講什麼的啊?」張鐸問道。要是擱前幾個月的話,張鐸還有時間看看小說,只是拍《東成西就》和《東邪西毒》那段時間真的是把他忙壞了,休息了一個月不說,還把看小說的習慣扔下了,老老實實地上了一個月的課。

唐天豪說道︰「講的是清朝初年,一群武林人士,為了反清復明而四處奔走的故事。」

「哦,反清復明啊!」張鐸捏著下巴喃喃說道。在有關反清復明小說中,寫的最好的應該就是《鹿鼎記》了,可問題是他打算把《鹿鼎記》作為他在這個世界里寫的最後一部武俠小說,那麼現在發就有點不合時宜了。

「反清復明,反清復明!有了,老唐,我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王誠寫武俠,我就寫歷史,他寫反清復明,我就寫清朝帝王小說!」張鐸笑著說道。

唐天豪愣了一下說︰「張少,這,這不合適吧?現在那群讀者看「反清復明」看地都快走火入魔了,你這個時候寫清朝帝王小說,會不會太冒險啊?」

听唐天豪這麼講,張鐸卻突然想起前世「星爺」版《鹿鼎記》中那段極其經典的師徒對話。

陳近南︰讀過書明事理的人,大多數已經在清廷里面當官了。所以我們要對抗清廷,就要用一些蠢一點的人。對付那些蠢人,就絕對不可以跟他們說真話,必需要用宗教形式來催眠他們,使他們覺得所做的事都是對的,所以「反清復明」只不過是個口號,跟「阿彌陀佛」其實是一樣的。清朝一直欺壓我們漢人,搶走我們的銀兩跟女人,所以我們要反清。

韋小寶︰要反清搶回我們的錢跟女人,是不是,復不復明根本就是月兌了褲子放屁,關人鳥事呀!行了,大家聰明人,了解!繼續!

這段對話看似戲謔,其實內涵深刻,極富哲理,非常犀利。可惜《鹿鼎記》還沒寫,這部電影更不知何年何月能搬上銀幕了。

張鐸把這段話歸納了一下,講給唐天豪听。之後又說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你以為讀者們就真的那麼在乎‘反清復明’嗎?讀者看小說圖的是個消遣樂呵,沒誰會太較真的,認真你就輸了!」

唐天豪點點頭說︰「那倒也是,對了那你打算寫清朝哪個帝王啊?」

「雍正!」張鐸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麼啊?」唐天豪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在中國歷史上的帝王里面,雍正的知名度即使不排在前三,也應該是位居前列的。雍正之所以出名,民間的傳聞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只是在以往有關雍正的野史傳說,幾乎沒有正面的描寫。民間傳說,最集中的是他「改詔奪位」、「骨肉相殘」、「不得善終」三大惡名。從登上皇位,就傳聞不斷,說他謀父、逼母、弒兄、屠弟、貪財、好殺、酗酒、yin色、懷疑誅忠、好諛任佞。

最為惡搞的野史傳聞,是把雍正描繪成一個武林人士。民間說雍正為了爭奪皇位,收容了大批江湖上的奇材異能之士,以備他日之用,就連雍正自己也是身手不凡。

唐天豪已經知道張鐸好做驚人之事,在經過最初的驚訝之後,心情已經平復下來,繼續問道︰「張少,你這麼說是想給雍正翻案了?」

張鐸正色道︰「是有這麼個意思!」

其實評價一個帝王,主要看的是政績而非個人品質,雍正在位十三年,整飭吏治、攤丁入畝、火耗歸公、改土歸流、平定西藏、官紳一體納糧,可以說是頗有功績的。

張鐸最贊賞的還是他整飭吏治,日本史學研究者佐伯治曾評價雍正皇帝說︰「康熙寬大、乾隆疏闊,若無雍正整飭,滿清恐早衰亡。」

雍正治貪,就是官員死了也不放過。雍正四年(1726),廣東道員李濱、福建道員陶範,均因貪污、受賄、虧空案被追查而畏罪自殺。雍正下令,找他們的子弟、家人算賬。雍正說︰「這些人想一死抵賴,借死保住財產,讓子孫後代享用,這是萬萬不行的。」

其實在中華五千年的歷史當中,吏治清明真的只是一種理想中的狀態。首先亂世不用想,而大一統王朝中,也僅僅是開國和前期能好一些,中後期往往是政治上的**和經濟上崩潰,才導致帝國一點點走到滅亡的邊緣。以清朝為例,吏治最好的恐怕就是雍正時期了!

張鐸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政治還算清明,吏治也只能說一般。要是這部《雍正皇帝》能讓官老爺們有點感悟,也不枉他抄襲一場。

只不過這恐怕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前世《雍正皇帝》曾經紅極一時,據說很多官場人物都把它視為政治範本,奉為圭臬。有那麼一些官員一心想找到自己的鄔思道,還有人把當面直指自己短處的說成是當代的孫嘉淦,可見此書在官場的影響。不過,同時也可見官場有多少人在自比雍正,卻沒有人想做一個鄔思道或孫嘉淦。

除了官場人物喜歡這本書,它當年所傳遞出來的一些政治思想也引起了人們極大的興趣,比如田文鏡的養廉銀子,就與當時一度被提倡的「高薪養廉」相呼應;而這本書里雍正大力整頓吏制的形象也深入人心,人們一直痛恨官場的**,所以從內心里希望能夠有一個雍正這樣的鐵腕人物出現。

唐天豪知道張鐸一旦做出決定,幾難更改,也就不再勸說,「張少,你那邊現在有存稿嗎?」

「我打算晚上回去再寫!」張鐸依舊漫不經心地說道。卻又把唐天豪驚的夠嗆。歷史小說不同于武俠,武俠你可以憑借著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不著邊際的胡編亂造。歷史翻案小說你總要查資料吧!

「得,張少,我這不敢留你了,你還是趕緊回家準備吧,我晚上等你的郵件!」唐天豪連忙把張鐸送出辦公室。

「那個,老唐,其實時間真的還來的急!」張鐸依舊不死心地說,他還想跟唐天豪討論一下雍正大力反腐的事呢,誰知竟被他給推出來了。「這個老唐,實在是太不尊重領導了!」張鐸在報社門口喃喃自語道,最終還是登上他那輛寶馬,絕塵而去。

張鐸回到家之後,躲在房間里敲了一下午,弄了不到兩萬字,覺得夠應付幾天了,把稿子發給了唐天豪之後,才從房間里出來。

到了下午五點,唐天豪要關掉電腦郵箱準備下班時,才注意到張鐸給自己發來一封郵件,打開之後,居然是新小說的稿子。他用文檔統計的一下,居然有近兩萬字,這實在是讓他驚奇不已。他跟張鐸分開才幾個小時,現在居然就有近兩萬字的稿子,這速度也太逆天了吧!

唐天豪打開文檔閱讀了一番,發現這部書跟以往的武俠小說的差別還真是不小,最直觀的印象就是傳統。

小說里的語言非常傳統,完全沒有文藝腔和翻譯腔,卻清新流暢,沒有掉書袋的感覺。小說開頭第一句「游三吳不可缺揚州,冶揚州不可無虹橋。」把中國語言的均勻美、音韻美和對稱美體現得淋灕盡致。他的景物描寫也多采取傳統的白描技法,寥寥數筆就可以點畫出一幅山水畫,而這山水畫是大漠、是江南卻是一目了然。

更難得的是,書中人物皇子說皇子的話,下人說下人的話,士子說士子的話,乞丐說乞丐的話。讓人物說自己的話本就是中國小說的優良傳統,《水滸傳》就是典範中的典範,而在這一點上,張鐸能達到這種水準,可見作家功力愈加深厚了。

第二天早上,全國各大城市的報刊亭前,或多或少都圍著一圈人。書迷們知道今天是發新書的日子,只是不知道這次「星仔」會寫什麼。

「要我說,這次該寫明朝的事了。《天龍八部》講的是北宋的故事,《射雕英雄傳》和《神雕俠侶》講的是宋末元初,《倚天屠龍記》說的是元末明初,這次不講明朝,也會是明末清初。」濱城一處報刊亭前,李君豪向周圍人侃侃而談道。

金水生背著書包,站在一旁說道︰「現在反清復明的小說挺火的,星仔會不會寫這種啊?」

旁邊一個老頭說道︰「我最討厭清朝的故事,拖個辮子,大俠的形象都毀了。你們說要是喬幫主、郭靖、楊過、張無忌腦袋後邊弄個辮子,你們能接受嗎?」

眾人听了,下意識地在心里想到,都感到一陣惡寒。七點時,報紙準時送到。老頭年紀雖大,反應倒不慢,上來就搶到一張報紙,拿在手里翻到娛樂版塊一看,當時就氣著了。「居然真的是清朝的,還是那個名聲最壞的雍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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