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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進入到閨閣之中的男子除了祁銘琰還能是誰?

「祁公子?祁公子萬安。♀」幽竹與抱琴哪里想到那個現如今已經是萬人之上的男人會這麼突然而到,原以為因為前些天國有災情,他定是要忙上一陣子,這幾日也來不了的,現如今,只得倉促行禮,好在到未亂了分寸。

「都起來吧,沒那麼多規矩。」祁銘琰今日的面上難得少了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她們又哪里知道那個忽然溫和的男人皆是因為听到心儀的女子有興致吟詩而起。

沐清灕放下書卷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她從不曾向他行禮,至于原因興許也不止她一人知道,論理她應是他的皇嫂。

祁銘琰並未有絲毫在意,撩起了袍角與心儀的人一起坐在了窗下的榻上,這是他從不曾享受過的情景,她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精致的臉孔。

抱琴自是恭敬端出香茶放在榻上的幾案上不提。順著剛才沐清灕望去的方向,祁銘琰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長勢甚好的幾株桂花上,在因為想起了剛才心儀之人所吟誦的詩句,心中頓時也來了興致。

輕輕嗅了嗅案幾上香濃的茶香,又望了望那花葉錯落相擁的桂花,略有神往,詠道︰

「清茶淡飲意恐遲,起袖相迎綠相合。輾轉騰挪移步處,只恐花氣催晝縮。千層葉曼遮不住,萬點黃蓉松桂香。氤氳漠漠戲知客,情物兩忘時以過。」

吟完之後,也不管那個因為他的詩詞而目光帶嗔緊盯著他的女子,自顧的笑道︰「今天到是好興致。」

沐清灕怎會听不出那詩中的意思,前才說了香氣襲人秋一苑醉的還有披星戴月而來的可人,後便出了這樣的言語,那花是誰,那知客又是誰?只是心中氣惱卻也無從發作,好一個不知羞恥的浪蕩子。

「皇上不知我向來都是好興致的嗎。」對于這忽然的稱呼頓時讓祁銘琰一僵,自從她醒來到現如今,這還是沐清灕第一次這樣稱呼他。♀

「有興致就比什麼都好些,幾日不見,我看你的氣色越發的好了,再過幾日興許也就可以痊愈了。」

「本就不是什麼較弱的身子。」沐清灕翻開幾案上本已經合上的書卷,至少這樣就不用看到那個人的臉。

祁銘琰怎麼會感覺不到她話中那句句的隔離,卻也好在早便習慣,不怒返笑︰「是啊,我認識的清灕向來都是大丈夫的,從不是那輕弱的一般粉黛女子。」

「……」沐清灕不理會,心中卻是譏諷,這話沒來的說的好像他很早前便識得她,對她更是顯為了解一般。

見她不再說話祁銘琰也不再言語,兩人卻是一個看書,一個看那看書的佳人,這下是真的又尷尬了房中的兩個丫頭,尤其是手中還拿著筆墨紙硯的幽竹,是放下也不是,拿去也不是。

還是後來祁銘琰看出了情形說道︰「你把那筆墨遞于我。」幽竹哪里知道身為帝王的人是想干什麼,對于曾經身份尊貴的慶王她從來不曾了解,此景又不能不從,只得小心的將那本應該給自家小姐的東西全數擺放在了男人的面前。

而後便見男人執袖提筆,行雲流水般的一排排清雅卻不失剛勁的小書躍然于紙上,寫的不是別的,正是兩人剛才對的詠桂詩詞。

她是沒多少文化的下人,即便是為了侍奉小姐方便習得一些字,卻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粗淺東西,寫出來的筆墨也勉強算是對得起讀者,現如今看男子一陣的筆起筆落便全然變了性質的紙張,她也不免大為驚喜。

沐清灕自然也知道他是在做什麼,只是懶怠的去看去計較,這個男人就是那麼的令人厭惡,明明是該下地獄的畜生,卻偏還要披著人的美好相貌,污濁了的不過是她的心目。

「小姐,這字好看。」幽竹向來是心直口快的人,再加上原先在宮中之時,孝謹皇帝因寵愛她的小姐,對她的言行也自然當做一種別樣的生活樂趣,更不曾有管教或者制止之說,所以她也一直如在王府中一般,說話時常不經過思慮。

這話一出,她當然也反應過來了,尤其是自家小姐抬頭望著她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干了什麼,一屋子人現如今半數以上都在浸沒的不安中。

「好看?難得,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贊我的字跡。」祁銘琰的聲音里並沒有絲毫的不滿,更未曾計較幽竹的不敬之處,反而嘴角微起,揚起了一條甚是好看的弧線,但卻不知因何,幽竹就是覺得在那樣的弧度中她看到了自嘲,更看到了……寂寞?

身份尊貴的皇親貴冑,現如今更是穩坐江山第一把交椅的人會有這樣的東西嗎?

「幽竹,去剪一下燭火,有些暗了。」沐清灕喊了聲愣在那的丫頭,她還捏不準那個男人的秉性脾氣,她決計不會讓她身邊的人有任何危險,絕不要再失去任何一個。

只是,在自己目光無意間落在那鋪展在桌面之上的紙張時,不覺也有些微愣,景闌曾經告訴過她‘一個人的字,尤其是字內所投射的氣韻,可以彰顯出主人的性情與秉性,寫得一手真正的好字的人,那定是差不了哪里的。’

而今映入到她眼簾中的字跡讓她看到了氣韻更看到了一種難言的靈犀透亮,可寫這字的男人呢?景闌,可見你也有說話不實的時候。

祁銘琰不知沐清灕心中計較,只當她還在擔心剛才的事情,再加上他今天會來也有其他原因故隨即也轉了個話題︰「清灕,有一事我一直未曾與你提,現如今……你怕是不能再呆在王府了,我知道你可能並不願意,但……」

「不願意?我不願意又能怎樣?你便會依我嗎?」沐清灕不待對方將話說完,出言搶白,只是心中卻是一亮,要來的果真還是要來了,踏出了王府,等待她沐清灕的將會是什麼,她心中比什麼都清楚。

「清灕。」祁銘琰執著一對寒潭漆墨眼瞳望著那個目光都不願意抬起的女子,心中一疼,是啊,他也知道,明明喜歡,明明說著給她幸福,但現如今所作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她的所願。

可是清灕,沒有辦法,如果真的可以,我也想放下一切與你執手天涯,再不入那污濁的宮牆,但……都已經晚了,除了將那個禁錮他自由的人踩在腳下打進地獄,他便永遠沒有真正的自由,便沒有真正的執手天涯。

再則,如果我不這樣緊緊地的握住不放,那你又將可會留下?

「我還不曾想要做那連累沐家滿門的罪人。」說著沐清灕合上了再也看不下去的書籍,起身欲離開窗前的小榻。

然身子還沒待離開,忽然涌上的一股嘔吐感席卷而來,使得她不得不慌亂的拿出錦帕掩住了紅唇。

「怎麼了?」祁銘琰眼疾手快,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不對,一把扶住了她帶著芳香的身子,滿臉的擔憂,心中更是緊張不已。

「小姐!」抱琴見狀,趕忙讓幽竹去取來痰盂,自己小心的侍奉著主子坐下,祁銘琰哪里肯放手,只覺得是自己讓她又上氣了︰「可是氣了?有什麼也別不顧著自己的身子,這才好些,怎麼又……抱琴,去叫周大夫過來。」

「沒得那麼嬌氣,大晚上的……嘔……」話未及說完,又是一陣惡心之感席卷而來。

「這是怎麼了?」祁銘琰心中焦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抱琴向來都是聰慧玲瓏的,見小姐此狀心中計較,而後開口道︰「祁公子不用掛心,這幾日小姐都有些犯惡心,許是吃了太多的藥傷了胃,吃些酸梅便沒事了。」說著便自己接過痰盂,讓幽竹去取酸梅。

「傷了胃怎麼還吃酸梅?那個大夫不是每日都來請脈的嗎?因何不曾治療!」

「這……這些日子因為小姐覺得自己身子好些了,就沒再讓周大夫進來請脈,畢竟……男女有別,周大夫又是小姐的堂兄。」

「抱琴!」抱琴適時的回答卻遭到了制止,沐清灕用帕子試了試唇角,雖是嘔吐卻也是吐不出什麼的。

「說了沒得那麼嬌氣。」語落,也不看立在她身畔的男子,又開口道︰「幽竹,看看有什麼要帶走的嗎,許是就這幾日我們便要離開這了。」

見她這般模樣卻還是與他說氣話,祁銘琰心里哪里不氣惱︰「你這又是何必,沒來的傷的還是自己的身子,你若真氣了,沖著我撒也好過和自己過不去。」

「皇上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沐清灕抬目淡漠的對上了男人的眼眸,其中的疏離自是顯而易見。

她還是將他遠遠地推在她的世界外面,即便這幾月來的相處相伴,她的心中還是只有那一個景闌。

「齊青!」祁銘琰忽然拔高的聲音瞬間讓屋內的三人一愣,完全陌生的名字,不一會兒身著平常素面黑色袍子年方二十有余寬眉廣目的年輕男子便從外間行了過來。這人是沐清灕從未見過的。

男子恭敬行禮後出言到︰「主子。」

「去把那個大夫叫過來給清灕診脈。」

「是。」語落,來者便在沐清灕根本就不曾看清他是從哪里來的時候消失了,有人,果真是有人監視著她不是嗎?祁銘琰,這就是你的小心,多可笑,曾幾何時她竟然還在她的景闌面前說︰那位慶王到是個面善之人,看著倒也清雅月兌塵。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的景闌便緊緊地抱著她,還和她生起了氣︰清灕不許,朕不許你看朕以外的人,朕不許你去看那個男人,一眼也不行,我會害怕的,要離他遠一些。

她還笑話她的景闌小心眼,患得患失。而今呢?原來他的景闌那個時候就是看得明白的吧,知道那個擁有著清雅俊秀外表的男人其實是個有著狼子野心的危險存在。

他那個時候也許就像對待她一樣,在他的景闌不知道的地方安插著他不知道的人,那個叫祁銘琰的男人就是用這樣的手段一步一步毀掉了她的景闌,奪得了景闌的天下,然後是景闌的妻!

怎麼不恨,景闌,你讓我如何不去恨!現如今以是殘破之身,怕是連與你同葬而眠都已是不配!如果不把那個人毀掉你讓我如何對得起自己又如何對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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