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情上沒有公平的道理,不是你愛我我就一定要去愛你,那樣的回報不是愛情,只不過是同情罷了。而這樣的施舍我不要。
我和幸村的差距不僅僅是時間,是最初在你生命中佔據的位置不同,于是注定了我的失敗。
——霍爾•葉•伯恩
「既然知淺現在閑著,那麼也送我一幅丹青吧。」幸村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輕柔就如他平時與她說話時一樣,可是這樣的他卻讓她無法拒絕。
大概是剛清楚自己的心意,對方就算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為難她都會同意,卻又害怕著對方了解這個心意,因為她弄懂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不明白幸村會如何看待。
這也許就是每一個人陷入情網時都會有的膽怯,怕自己的喜歡一廂情願,得不到另一個人的兩情相悅。何況還是她這種成長在單親家庭的人。缺乏安全感和向心力,只能在原地徘徊不敢表露分毫。
兩個人明明都互相有情,可是由于某只的遲鈍和不擅長猜測人心至今以為她是在單戀。
顏沐沐用筆桿戳著紙張,糾結的眉毛要打結,小聲嘟囔︰「我畫的不好看,你不要笑我。」
幸村除了網球以外還喜歡繪畫,在專業人士面前她怎敢班門弄斧,她畫的東西連自己都嫌棄實在拿不出手,但是為什麼霍爾和幸村都想要她為他們畫丹青。
霍爾更神奇,竟然說自己喜歡半成品,那在她眼中根本就是個瑕疵不斷的偽劣產品啊。
幸村不在意的一笑,走到女孩子身後就在她吃驚的微睜大雙眼時環住她的身體,大手握住她拿著毛筆的小手,此時他們之間無比曖昧。
「相比于讓知淺單獨為我畫丹青,我更喜歡共同創作的。」很多事情需要扶持才能走到末尾,不僅是網球,繪畫還是人生。而他最近是對這樣的說法深信不疑,也會堅信到底。
「……」
少年的呼吸平緩,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後,這讓從來沒和異性如此近距離接觸的顏沐沐耳尖有些泛紅,周圍學生不在少數,兩個人貼的那麼近引起別人的竊竊私語和注視也在情理之中。
很快的,只停留在耳尖的紅暈一下子蔓延到了耳根。
少年帶著薄繭的手掌摩擦著她的手背,跟隨著他的力量筆尖在紙張上舞動,她現在就像是任由擺布,握著毛筆的力氣也被剝奪了,根本不知道在幸村的領導下自己畫了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快要由于女生們燃起的氣焰越升越高和停留在背後的溫度窒息時,幸村放開了她的手兩個人拉開了距離,詭異的氣氛頓時消散了不少,這讓她得以松了口氣。
「知淺畫的很好喲。」幸村笑意不減,滿意的看著桌面上的完成品,稱贊了為他創作出這麼完美丹青的顏沐沐。雖然剛才被他攬在懷里的人完全心不在焉。
「……納尼?」她眨眨眼,把走神的思緒收了回來,看向幸村非常‘贊賞’的畫。
【少女窩在社辦的沙里,面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此時午後的陽光依然那麼富有暖的色彩,為清冷的社辦注入令人留戀的光線,少女斜靠在沙上,緊閉著雙眼,攤開在膝蓋上的書頁被窗外的風吹亂了頁面。】
那樣的安然和熟悉的景象,分明就是當初為了投稿在傻傻的翻看歷史書的她。
那一天,她看書看的眼楮疲勞的打算稍微休息一下,閉上眼楮就那樣不小心的睡著了,她還依稀記得把她叫起來關心的說著‘開著窗戶睡覺會著涼’的人就是幸村。
雖然畫面上只有黑白的線條,可顏沐沐不知為什麼就是能感受到畫面上另一層深刻含義,這樣的現讓她的心跳動的頻率加快了一些。
顏沐沐為她近些日子越來越不淡定懊惱了。
……
「森川知淺。」
走在熱鬧的人群中,懷里抱著一堆畫畫用的素材,听到有人在叫她,還在思考著最近堆滿了整個腦袋問題的顏沐沐回頭看去,認出來人是誰,她神情一愣。
「你是,竹內學姐?」她很少去記住人名,也不太能記住只打過幾個照面的人,但是竹內千惠卻是個例外,不只是她有著明媚令人很難忘記的漂亮五官,最重要的要數竹內千惠當初的威脅。
竹內千惠是喜歡幸村的,也對她充滿了敵意,最開始她不覺得怎麼樣,也不想和竹內千惠有任何形式上的接觸,可如今不同了,她現在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和竹內千惠的面對面交談也變得更加復雜了起來。
竹內千惠和前兩次見面一樣,依然譏誚的表情顯露無遺,高傲的如公主般犀利的看著她,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提出交談的要求。
「學姐有事就在這里說吧,我听著便是。」她不需要猜測就知道竹內千惠來者不善,她又不是笨蛋,明知道對方的敵意和算計還要犯蠢去靠近危險。
‘借一步說話’?這個學姐學妹的聊天大概也不會單純吧。曾經的宮崎知淺就是因為一時不察被宮崎憐夏算計,理由也是‘姐姐很久沒和知淺談心了,中午記得來頂樓’,于是才生了那件事,于是知淺薄弱的神經才會受不住多方壓力,最後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有了前車之鑒,她怎麼還可能不提高警惕,她不敢稱自己是勇者,所以還是在人多一點的地方更安全,你說呢,竹內學姐?
輕易的看出對方對她有的警惕之心,竹內千惠一陣恨意難平,她就不明白了,森川知淺到底是哪里好,能得到幸村和霍爾那兩名優秀少年的真心相待。她竹內千惠自認不比森川知淺差,在很多能力上也是森川知淺望塵莫及的,她就從來沒有得到過幸村的正視。
難不成真的像書中所說,喜歡上一個人就算這個人有再多的缺點也會變成優點?
然而,此時‘喜歡’這個詞語在她眼中是多麼可笑。
「你怕了?是怕我傷害到你,還是說你在不自信?」這樣的女生,擁有愛情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麼和她爭!
顏沐沐並未因為這樣的挑釁有其他表示,很大方的承認了她就是不自信。
「知淺認為,不自信又不是錯誤,現在很難有人會像竹內學姐那樣信心百倍呢。」
「你在諷刺我?!」
竹內千惠的怒氣對她毫無影響,顏沐沐覺得她的言語中未透露著任何諷刺,真不知道竹內千惠是怎麼認為她是在諷刺她的。
「……竹內學姐要是這麼認為,我也無話可說。」是啊,和竹內千惠這樣的人還能有什麼話可以說的,擅長扭曲別人的意思,變成自己的理解,太過自我為中心的人一直是她避之不及的。
「森川知淺!!」竹內千惠猛地抓住顏沐沐的手腕,本來是抱著畫紙和顏料盒子的雙手松開,懷里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她們所站的位置有著人來人往的各所學校的學生,看見這邊的場景和爭執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成了圍觀眾人,將兩個人的‘對峙’盡收眼底。
竹內千惠臉上布滿了陰霾,握著顏沐沐手腕的力道大的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顏沐沐吃痛的眉頭緊皺。
「你以為我不敢當眾教訓你?!我竹內千惠做的事還沒人質疑過!」她把顏沐沐拉近,對上那雙剔透的黑眸,里面干淨清澈的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純粹的黑色就如她給人的印象那麼剔透,可她卻討厭極了這雙幾乎能把她看穿的眼楮。好想把這雙眼楮挖出來以解心頭之恨。
「我以前就提醒過你,別靠近你不該染指的人。竹內家的怒火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我也說過,不要用你的手去踫她!」
就在顏沐沐感覺手腕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的時候,捏著她手腕的力氣卻瞬間減輕了,疼痛的感覺也有所舒緩。
「霍爾……」
霍爾抓住竹內千惠的手,給了顏沐沐一個安定的微笑,然後堅定又強勢的把竹內千惠的手掰開,解除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竹內千惠不甘心的順勢收手,憤恨的瞪著霍爾這個曾經拒絕她聯盟提議的人。霍爾你是白痴,喜歡一個人怎麼能那麼容易放棄,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像她這樣不擇手段的爭取,直到他也喜歡她為止!
「森川知淺,今天算你好運。」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她就不信每次霍爾你都能出現救你!說罷,竹內千惠不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
「知淺,很疼麼?」看著顏沐沐在揉著手腕上的青紫,霍爾藍色的眸子里閃過心疼和暗色。
顏沐沐呼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她很感謝霍爾的救助,因此語氣柔和了不少︰「我還以為會被打。」
竹內千惠剛才真的是很生氣呢,要不是霍爾的及時出現,難保竹內千惠不會給她一巴掌。
霍爾怔忪後噴笑出聲,有些忍俊不禁,如果不是剛巧路過這里替女孩子解圍,他還真看不出知淺並不如表面的淡然,她也是有恐懼時候的。
「走吧,我們去操場,在那里等待海原祭的第一支煙火。」霍爾勾唇笑道,認真的看著女孩子精致卻稚女敕的臉龐,似是要深深的將這張臉記在心里。
在他離開日本之前能和你看一場只屬于我們的煙火,也是一件相當美好的回憶,他會永遠記住在日本和你相處的日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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