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晴優由于丈夫外遇和被吞掉家族得了憂郁癥。
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間里不與人交流見面,連唯一的女兒想見一眼母親都很困難,她把自己完全隔絕了世界。
宮崎晴優的身體越來越差,每天睡覺的時間遠遠超過了醒著的時間。
有一天,宮崎晴優將女兒宮崎知淺叫到房間里,和她聊了很久,宮崎晴優說自己累了,宮崎知淺擔憂母親的身體就讓她好好休息。卻料想不到,這是她和母親的最後一次見面。
宮崎晴優在女兒離開後,躺在床上又一次陷入了無邊的夢境,只是這一次,她再也沒醒來。
……
以上都是顏沐沐從雲小可寫的小說內容里摘取來的。
仔細去分析,她發現了很多疑點。
知淺的記憶里,她的母親是溫婉的大和撫子,卻並不弱懦,不然也不會在雙親去世後自己一個人支撐著相葉家。一個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女人會只因為丈夫將在外養了多年的情婦和女兒帶回家就得憂郁癥麼?
宮崎晴優很愛知淺,就算真的傷心欲絕不和人見面,也不會拒絕女兒的探望。
還有,她最疑惑的是,宮崎晴優去世前到底和知淺說了什麼。她只繼承了知淺的一部分記憶,其余的實在想不起來。
宮崎澤也提到過安眠藥,要是她猜的沒錯,宮崎晴優在長時間服用安眠藥,這也能解釋的通,宮崎晴優每次出場都是剛起床。
顏沐沐輕輕閉上雙眼,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在加快死亡月兌落,誰讓她智商真心不夠用呢。
她以前都是極少會探知難解的真相,可這次,她心底那個聲音在不斷的催促她,讓她一定要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她用著知淺的身體所以有一些情感也感同身受了吧。
宮崎晴優是知淺最愛的母親,她的死亡並不單純,知淺殘留在這具身體上的感情在此時發酵讓她的心髒揪了起來,微微帶著難言的疼痛。♀
手撫上心口的位置,似是在安撫著心里的躁動,待內心平靜了下來,她抬起眼簾堅定的看向森川百里和宮崎澤也。
「請把你們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好嗎?」
……
…………
日落黃昏,神奈川的街道被夕陽染成了金黃色,為這初秋的季節帶來盛夏末尾的暖意。
從東京開往神奈川的電車在站牌附近停下,顏沐沐拎著書包走下電車,去了東京一天的人終于在夕陽西下前再次站在了神奈川的土地上。
顏沐沐沒注意時間,輕緩的向著真田家的方向走去。她單手支著下巴,低著頭只看著腳下的地面,她在思考宮崎澤也和她說的一些記憶里不存在的事。
大致上就是宮崎晴優在雙親去世後,不僅要維持和丈夫的相敬如賓,又要處理相葉家的產業,長久的疲勞讓她經常日夜顛倒,夜晚還能自然入睡,可是到白天她滿腦子里想的都是還有多少工作沒做完,還有誰的邀請沒赴約,直接的造成了她的失眠。
她只能用拙劣的吃安眠藥的方法強迫自己入睡,到後來她就離不開安眠藥了。
在宮崎澤也說這段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那個男人身上的悲涼,這才讓她好奇起了宮崎澤也和宮崎晴優這對叔嫂是否也有著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
然,這是他們的私事,向來不刨根問底的顏沐沐頂多是疑惑了會,並沒有去追問。
本以為她行走的是雲小可設定的基本路線,她需要做的就是將基本路線變換軌跡,成為她顏沐沐設定的單行線。只是,這個單行線要比她想象的更為復雜。
如果,現在有個人能在她身邊幫她分析這些復雜的事就好了……
顏沐沐猛地一愣,前進的腳步也隨著停了下來。
她以前都是單獨一個人生活,有困難也是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因為她的不合群,在現實生活里沒有一星半點的朋友,因此更沒人會在她有麻煩的時候幫助她。
她擅長去自己思考問題,而不是去期待得到根本不存在的人的援手。才到這個世界的幾個月,她竟然養成了依賴的心理,她正在依賴和盼望著出現的人這時也在腦海內逐漸成型,呈現她所熟悉的輪廓。
……
少年帶著病態的容顏卻不減氣勢,輕輕揮開她的手,不容反駁又疏離的說︰「不要阻止我。」
那時在努力復健的他偏激又任性,可是這樣的自我卻並沒有引起她的反感。
「賽場如戰場,勝者只能有一方。」恢復健康站在球場上的他王者氣息渾然天成,用著強者的語氣訴說著勝利對于立海大來說是多麼重要。
她雖然對過于輸贏沒什麼概念,卻能感受到少年散發的強者光芒,耀眼奪目但不刺眼。
「知淺,全國大賽後,再為網球部做一次飯團吧。」少年神色溫柔模著她的長發提出符合他年齡的要求,和坐在教練席上縱觀全場的神之子全然不同。
這一刻的少年,只是那個喜愛網球,信任隊友,會露出溫和笑容的幸村精市。
少年到文學社接她,牽著她的手走出那片樹林,那一天的夕陽也像今天這般溫暖,少年的手掌有著常年打網球留下的薄繭,手心里的溫度幾乎滲透她干涸的心靈,從此注入了一抹永不消逝的陽光。
「知淺,我們一起回家吧。」
她突然有些想念少年手掌中的溫暖了,也想要牽著那只大手度過蒼涼歲月,這樣的她會不會太過貪心?
「知淺,質疑了網球部正選的關系,是要受到懲罰的哦。」少年露出聖潔般的微笑,那樣的笑容不僅不會讓人有所暖意反而有些發冷。于是她有些膽顫的成為了學生會會長的秘書。
「我很喜歡,會每天都帶著的。」她看著手腕上多出來的黑色護腕,輕聲保證,那時的她心里是很開心和欣喜的,這點她從不否認。
被當成了‘定情信物’的護腕呢,現在竟然讓她感到絲絲甜意。
接到森川百里的電話,正在為宮崎家的邀請為難的她得到了這樣的一種承諾︰「我會陪你一起。」
從此,她記住了這句話,你也是遵照給自己定下的條規,在她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時適當的來到她面前,讓她習慣了你的存在。就算你現在不在這里,她也下意識的尋找你的身影。
那麼,如今的她又有了想不通的事情,你還會不會感應到,出現在她面前?
因為,她突然發現,有點離不開你了呢……
長久以來朦朧的依戀漸漸豁然開朗,但是這次並沒有讓她感到驚慌和無措,而是大方的承認了她對那個少年有著不同尋常的情感。
只不過一時半會的,她又習慣性的皺起了柳眉。
可能是少女在明朗感情後都會帳然若失,她顏沐沐現在這具身體當然也屬于少女的行列。
那個少年的心思隱藏太深,她很難窺探一二,因此難以知道他是不是也有著和她一樣的心情。
從未將過多心思放在陌生的情感上,她又一次被新的煩惱擾亂了平靜的心湖。
顏沐沐低低嘆了口氣,決定還是把想不明白的事情先放下,她抬起低垂的腦袋,一眼便看到了前方掛在大門旁邊的姓氏——幸村。
原來,她不知不覺的已經跟隨著自己的心意走到了最想來的地方。
是什麼推動了她的腳步?是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想念麼?
就當她在幸村家門前發呆的時候,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她的心上。
帶著那份想要見他的心情,她緩緩轉過身,和走近站在不遠處的少年四目相對。
訓練完畢,幸村換下了立海大的正選隊服,此時他身穿立海大墨綠色校服,見到前方站在他家門前有點眼熟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原地。
待那個背影的主人轉過身,很高興能在放學後見到最想看到的人,幸村愉悅的微彎薄唇︰「怎麼不進去?」
顏沐沐恍然回神,听到幸村的問話,她下意識的叫出眼前人的身份︰「幸村前輩……」
「怎麼了?」幸村不解的認真看著女孩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知淺和早上離開時有點不一樣,不過有件事情還是要說明一下的,他沒等顏沐沐回答,再次說道︰「知淺,你回來晚了哦。」
今天只是去青學和冰帝一共才送了兩張邀請函,中午就能回來的,可是在傍晚才看到你回來,知淺這一下午你去了哪里?
幸村從來沒覺得一天也會過得如此漫長,想要每時每刻都見到的人一天不見蹤影,這讓很少計算時間的他竟然在數著分鐘過日子。這樣的焦慮和不耐他再也不想去體會了。
顏沐沐吞下了將要出口的話,腦袋上掛滿了黑線。
前輩,你這是為她的晚歸在訓斥她麼?真有前輩模範……
只是這個十足的前輩樣兒也太叫人郁悶了。
雖然心里對這樣的情況不甚滿意,但顏沐沐還是溫順的將這一下午的行蹤一五一十的報告給幸村。
「我回去了一趟森川家。」本意是在探親,卻讓她發現了一些被隱藏的秘密呢。
「森川伯父還好麼?」幸村拿出自家大門鑰匙,為顏沐沐開了門。
「森川叔叔很好,宮崎老師也很好。」好的有點過頭了,竟然在她要離開森川家時就在她面前互相調侃諷刺了起來,兩個人彼此揭短吵的不亦樂乎。
幸村微愣,這麼說,知淺你是已經知道澤也叔叔的身份了,很想問問你是怎麼看待的,可是,貌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顏沐沐跟著幸村走進大門,突然記起了她回森川家不只是探親而已,最主要的目的因為突發原因她現在才想起來,于是她對著以眼神詢問她的幸村說道︰「我本來是要回去和森川叔叔商量轉學到立海大的,可是被我忘了。」
……
…………
被忘掉了麼?知淺你太迷糊了。轉學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說忘就忘?!
很期待女孩子正式成為立海大學生的幸村少年笑得天地變色,背後的百合花大片大片的盛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