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從來沒見小雪這麼溫柔的微笑過。」不二周助贊嘆道,「果然很漂亮。」可惜的是場景不合適,要不然他會拍下來留念。「手冢,你覺得呢?」看手冢國光的好戲是他的興趣之一。
手冢國光巍然不動,「請說。」
「呵,請說。」冷哼一聲,神谷繁雪側身曲臂支著額頭,「我說什麼?我有什麼可說的。」
「我很抱歉。」但是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這麼做,「讓你們擔心了。」
「無所謂,反正打不了網球還能做些別的。」撥弄茶杯,毫不在意他的情況,「小熊殿,你覺得咱家的隻果除了打網球還能做些什麼?去當明星還是當模特?」
「我覺得都不錯。」這種時候他可不敢逆了繁雪的意,萬一被連坐怎麼辦,他可沒忘記自己是手冢的隊友兼比賽時在場,不治他個監督不力的重罪就不錯了,還是讓手冢國光一人受過吧。
「我會去治療。」僵直了身體,手冢國光明白神谷繁雪肯定干得出來,「我真的感到抱歉,不會有下次。」
「來的路上,我在想,我是把你揍一頓呢,還是把小景打一頓,又或者小熊殿這個監督不力的抓著暴打一頓。」一臉很難做決擇的樣子,「後來想想,還是三個人都打一頓吧。」
「我錯了。」不二周助果斷低頭認錯,「但是,我尊重他們的比賽,就算我知道有這樣的後果,我也不會……」
「我不後悔。」擲地有聲,手冢國光挺直了腰。
「哼,華麗的本大爺演反派了,你們還想怎麼樣。」大大方方進包廂的跡部景吾瞪視手冢國光道,「你實在太不華麗了。本大爺的美學與美技,不是被你這麼糟蹋的。」將帶過來的一個牛皮紙文件袋丟在桌上,「你看看吧,本大爺精心挑選的。」
那是一份關于法國一家專門治療受傷網球運動員的醫院,跡部景吾挑得十分用心,把手冢國光的情況都算了進去。
「去吧。」沒有二話,神谷繁雪看完了那些資料,「手給我看看。」換了位置,坐到手冢國光的左手邊。
「嗯。」放松身體,任由她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在他手臂上點著,「咳。」一瞬間痛得他泄出了音。
神谷繁雪運氣以指為針點在他手臂的穴道上,一個接一個注入內力。「痛就好,以後會記得。」
「好多了。」最後停下時,手冢國光已經能抬起手臂。
被神谷繁雪一掌拍下,「我只是緩解了你的肌肉傷痛,沒說你的骨頭也是好的。抬什麼抬,放下去。」內力的好處她記得不是很清楚,可一般的傷痛之類的會有很好的效果。運功療傷不單能治內傷,經脈運氣一周天後,也能促進外傷的愈合,雖然還得借助藥物。「等你治好了回來,我會幫你打通經脈,能讓你的手更快恢復一些。」
「我不會大意。」現在心下有了計較,縱使他再想留在青學,單就今天這架式,這幾個人也不會讓他繼續留在日本。「我會盡快前往德國治療,爭取在全國大賽前回來。」
「那就好。」不二周助松口氣,「你放心吧,青學交給我們一定會打進全國大賽,手冢你也要加油。」
「哼,今年全國大賽的冠軍會是冰帝。」不甘示弱的跡部景吾也不客氣。
神谷繁雪一挑眉,「冠軍是我們立海大。」
「……」其他三人瞬間無語。
神谷繁雪還真沒回過神奈川,在東京一待就是待了五天,期間只跟幸村精市通了睡前電話,有時候幸村精市會跟她提一提葉憐南在學校里過得怎麼樣。這點小心思在神谷繁雪看來真是可愛,明明不太喜歡葉憐南,還是為了讓她開心而讓大家接受她,雖然不知道他們跟葉憐南之間有什麼矛盾,能有現在這樣和睦相處的場景讓她挺開心的。
「精市,東京綜合醫院這邊的檢查報告出來了,你可以準備過來小住一段時間了,另外手術的時間也差不多定下來,就看你入院時重新測量的數據。一定能趕上全國大賽。」
「嗯,等我打完這場比賽,可以嗎?」
「可以。」
「小雪,我會好好的,你答應過的事情不要忘記。」
「幸村精市,你可以具體地提一提是哪件事?」
「呵呵,別生氣啦。過兩天比賽結束後,我去東京找你。」
「你要先跟伯父伯母說好。」雖然幸村夫婦在幸村精市住院後很少能顧得上,但他們還是很關心他的身體狀況,醫生打電話給他們必定會來一個人到醫院看他以及了解最新的進展。
「放心吧。」這一次他沒急著催她回來,「你的好朋友怎麼樣了?」
「已經好好教育了一頓,相信短時間內,他不會再犯什麼錯。」
已經知曉那幾個人的身份,幸村精市也從柳蓮二那得知這次受傷的是手冢國光,听到神谷繁雪這麼一本正經的說著好好教育過手冢,讓他很想笑。
上學時,幸村精市發現葉憐南沒來上學,听同學說請假去了東京,頓時更為開心地笑了,果然忍不住了,就看看她會怎麼做,自露馬腳這種事也要看對象,在神谷繁雪面前露一點,後果都會是他們所不樂見的。要不然,他們早就下手清理掉葉憐南,而不是任由她在繁雪面前晃蕩。
「部長,你今天心情很好。」柳蓮二難得多話,「果然是因為葉桑去了東京麼?」
「哎?她去東京做什麼?」想起學姐在東京,切原赤也立馬跳起來,「不行,不能再讓她接近學姐了。」最近他是有多失寵,學姐幾乎就不來網球部,換平時他就算被壓榨也還會有學姐安撫他,現在他是死是活已經沒有人管了。都是那個葉憐南的錯。
「弦一郎,看來我們的小學弟怨念也很深哪。」
「赤也,不準松懈。」這麼沉不住氣,一挑就跳的性格實在需要好好磨練,「精市,是不是應該交給小雪好好訓練他。」
「弦一郎,小雪對弟妹的態度跟我們的不同。」那是無限溺愛的類型,只要沒歪到她無法忍受的地步,隨便弟妹怎麼折騰都沒關系,要是在外面搗亂反被欺負,繁雪絕對會立馬操了長槍去替弟妹找回場子。「美晴這麼個例子,你還看不明白嗎?」想想他那活潑好動得可以的妹妹,才二歲多點已經是家里的小霸王,有時候能鬧得繁雪都受不了落荒而逃。可偏偏繁雪對美晴十分照顧,要什麼給什麼,完全當成女兒在養。
「不會教壞。」只能憋出這麼一句,真田弦一郎決定以後還是不麻煩繁雪管教切原赤更有利這小學弟的成長,「赤也,下午部活前先跑三十圈。」
「哦。」被鎮壓的立海大網球部新星無比委屈地坐回去,心中盼著繁雪回來的念頭更甚,同時對葉憐南的敵意也更強。
從神奈川跑到東京的葉憐南其實對這個高科技世界不甚熟悉,最起碼她到現在還沒學會怎樣用手機,看電視什麼的也不在她的休閑列表內。
「小雪。」
「嗯?憐南?」
「小雪,你果然在這里。」跑過來拉住她的手,「我找了你好久。」都怪那混蛋只說了繁雪在這里,搞得她怎麼從神奈川來東京都不知道,迷路了好幾個小時才算找到這個叫青學的學校。「我有事想跟你說,方便嗎?」
「嗯,我正好有空。」今天她過來就是來看看青學的那群小家伙,手冢國光決定去德國的事會在今天告訴他們,並拜托她關照一下,有必要好好看住這群過度熱血的小家伙。
葉憐南帶著神谷繁雪走開的情景被不二周助看到,第一時間去找了手冢,還打電話給遠在神奈川的幸村精市。
「小雪。」
「怎麼了?」
「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嗎?」嚴肅認真的問道,「我記得以前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還這麼小,在冰天雪地里哭得快要斷氣似的。」
「你……」不置信地睜大眼楮,「你究竟是誰?」她從來沒把葉憐南跟記憶中養大她的大嫂重疊,她很清楚大嫂已經死了,葉憐南只是長得一樣的人,連性格都不怎麼相同,她們不會是同一個人。
「小雪,你迷路了,嫂子帶你回家好嗎?」
「你是誰?」擋開她伸過來的手,「說。」殺氣四溢。
「我的名字叫葉憐南,出生藏劍山莊,相公是你的師兄楊林。」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是忘記了許多事,但她沒忘記天策府、沒忘記府主軍師、沒忘記師兄師姐還有大嫂,她更沒忘記,所有人都死了。「你不是她。我警告你,葉憐南,你再說這樣的話,休怪我無情。」
「你為什麼不信我?你快被這個世界同化了你知道嗎?你來這里之前是十六歲,如今你已經十六了,再過大半年就是你的生辰,如果你在那之前不跟我回去,你就永遠都回不去了。」緊緊拉住她,「跟我回去,好嗎?小雪。楊林他們還在等著你,大家都等你回去。」
「等我回去。」喃喃低語,想起在天策府的時光,想起師兄師姐。
「對,大家都在等你回去,跟嫂子回家好嗎?」
「嫂子,你記得你嫁給師兄時帶了什麼嫁妝嗎?」
「自然是十里紅妝以及碎魂。」毫不猶豫說道,「小雪不是還跟你的幾個好友一起到藏劍山莊來迎親麼?」
「但是,大嫂,」抬頭,難掩眼中傷痛,「難道你忘記了,在半路上,我們被叛軍伏擊了。你……」就是在那時候永遠地閉上了眼楮。「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