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把陸青當我的哥們兒。♀」
「哥們兒?」他听不懂這個詞。
「就是…藍顏知己啦,」話剛出口,蘇小遙發覺這個詞好像更難理解,「就是說,他是男是女我都不在意,因為他是我的好朋友,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不是很明白,不過…很開心。
「那fox呢?」
「他是我的初戀——就是人生中第一個愛上的人。」
「你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十年前。」
十年,她竟已經愛了他十年!
「那你為什麼不嫁給他?」
她是想嫁的,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以嗎?」
本以為蘇清朗一定會說「你說呢」或者「當然不可以」,她正拼命在腦子里想借口搪塞,沒想到他卻說︰「不想說就算了。」
「她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啊?」她們,誰們?
「江美人和陸美人。」
「哦哦,是這樣的,她們剛進府,不懂規矩,怕惹你生氣,所以來向我請教。」
蘇清朗的表情很怪異,向她請教?府里最沒規矩的就是她吧?
如果他有副眼鏡,一定跌破了——蘇小遙同學心里想著。
「所以你就…指教了她們一下?」
上將軍,您能別開玩笑了嗎?我這都把人「指教」到陪我罰跪了…
「以後不用理她們。」蘇清朗下了指示。
你以為我想理啊,這不是同情未成年人嘛。
「她們兩個年紀這麼小,都還沒成年…」
「誰說沒成年?都已經過了十四歲了。」
「啊,你們這個…國家是十四歲成年的嗎?」
「難道你們不是?」
「我們國家十八歲才算成年,二十三歲才能結…那個成親。」
「…」蘇清朗真是聞所未聞。
蘇小遙睜著無辜的大眼楮望著他。
「你多大了?」他總算緩過一口氣來。
「女孩子的年齡怎麼能隨便告訴別人?」
他一眼瞪過去,她立馬屈服了︰「二十五…」
二十五?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等你出嫁的時候,我會為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他說道。
啊?這思維跳躍的有點快,蘇小遙愣了一下。
「當然,前提是——你先把你欠我的銀子還清。」
還就還,等fox回來,他們去那些為富不仁的人那里「借」一些就行了。
蘇清朗卻還有後文︰「我有利息的。」
「你干脆去搶好了!」蘇小遙兩手一攤,「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好,就這麼說定了。」
啥?說定什麼了?
「銀子我不要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靠!典型的語言陷阱,她竟然中招了。
「銀子我會還你。」
「是嗎?怎麼還?讓你的朋友幫你去偷?」
「那叫劫富濟貧!」蘇小遙很不服氣,她又不會去偷好人家。
「大膽!再講此等違犯例律之言,我立刻將你依法查辦!」
我靠,大哥你做個公務員要不要這麼敬業啊…
「我可以出去賣畫…」唉,真是大材小用啊大材小用。
「堂堂郡主出去賣畫,丟不丟人?」
丟人就丟人,反正丟的也是你們朝廷的人,關我毛事!而且…
「堂堂郡主月銀五十兩,丟不丟人?」
「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也就十幾兩,你一個月五十兩還嫌少?」
啊…原來銀子這麼值錢,她倒是沒想到。
「但你有一千兩!」是她的整整二十倍!
「我征戰沙場,出生入死,你有沒有?」
「我有!」難道大敗無是無非兩國沒有她的功勞嗎?
「你只是參加了兩次戰爭而已,並且沒有上陣殺敵。♀」
「我做的事比上陣殺敵重要多了…」蘇小遙小聲嘀咕,「到最後還沒半分功勞,連升級做個公主都不行…」
她當初怎麼就沒答應皇帝做長公主呢?真是失策!
「大聲點,我听不見。」蘇清朗看著她一臉委屈的嘀嘀咕咕,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這種話她敢大聲說嗎?當初攔著皇帝不讓賞她的人是誰?
「我說上將軍你說得很對。」她露出一臉「純真」的笑容。
「戰船的設計圖你明天畫好,然後送到書房來。」
「啊…」他又要剝奪她的勞動成果!她還準備給陸青呢。
「如果沒畫好,你就跪到將軍府大門外去。」
女乃女乃的,好歹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沒炭筆了,畫不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個說法蘇清朗第一次听到,但一听就能明白。
她到底還有多少讓人驚奇和贊嘆的事?
「那你之前的炭筆是哪里來的?」
「是fox幫我做的。」
「怎麼做?」
「把很細的柳條去皮,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在罐子中,蓋嚴,然後燒成炭,就可以拿來用了。」
「可是我見你用的並不是這樣的。」
的確不同,fox用細木材將炭芯包起來,做成了她在二十二世紀常用的那種,但這個比較難,她也不會做。
「這樣就可以了。」
「好,我明天就叫人做給你。」蘇清朗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還有何事?」
「設計圖一萬兩銀子。」
蘇清朗笑了︰「你很會做生意。」
「那當然。」她這不是被他逼得沒辦法了嗎?
「好,就一萬兩。」他爽快的答應了。
蘇小遙驚呆了,她漫天要價,他竟然沒有落地還錢?
「反正你還欠我幾十萬兩銀子。」蘇清朗笑著說道。
「我只欠你三千五百兩!」休想訛詐她!
「那是本金,加上利息就有幾十萬兩了。」
「#¥#…&^%x」
由于做炭筆的人沒有按時送到,蘇小遙根本沒辦法完成設計圖,蘇清朗開恩寬限了她一天。
但直到第三天晚上,她都沒有將圖紙送過去,他按捺不住了,去她的小院查看,卻沒有見到她的人影。
「郡主在哪里?」蘇清朗問小蘿。
小蘿見到蘇清朗,嚇得臉色煞白,跪地道︰「啟稟上將軍,郡主她…她不見了。」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奴婢去伺候郡主洗漱,就沒見到她。」
蘇清朗火大了︰「那為何不來稟報我?」
「奴婢怕上將軍責罰,所以不敢…加上郡主她時常…」
不用說完他也知道,這丫頭平時就到處亂跑,所以小蘿以為她自己會回來。
蘇清朗的心里突然空了一塊,疼得難受,她就那麼想離開他嗎?
他走進她的臥房,見桌上放在一塊金牌,下面壓著一張字條和幾張畫紙。
字條上是蘇小遙用炭筆寫的幾行字︰
「蘇大哥,我走了,本來想當面向你辭行的,但怕你不讓我走,呵呵。」
她倒是對他了解的很。
「戰船的設計圖我已經畫好了,各個關鍵部位也都有詳細的說明,希望對你有用。另外,免死金牌留給你吧,伴君如伴虎,從古至今多少功臣都不得善終,希望你平安。蘇小遙留筆。」
戰船的設計圖就放在字條下面,另外還有兩張,一張是「海軍訓練法」,一張是蘇清朗的素描。
「海軍訓練法」,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大張,全是用炭筆寫的,蘇小遙字非常清秀好看,跟她用毛筆寫的完全不同。
而那張素描,比她平時畫的所有畫都要入木三分,特別是眼神。
蘇清朗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將東西都收了起來,回頭吩咐小蘿和小莉︰「你們兩個以後到書房伺候。」
「蘇蘇,可以走了嗎?」隱形在屋里的fox向蘇小遙發腦電波。
「走吧。」她有些悵然若失。
大魔頭竟然這麼絕情,連她的丫鬟都調走了,這是直接當她死了嗎?
「蘇蘇,你是不是不舍得離開他?」回到她身邊的fox問道。
「怎麼可能?」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知道你走的這些天他是怎麼對我的嗎?把我的功勞全部抹殺了不說,還克扣我的例銀,罰我抄書,讓我在大太陽下罰跪,掠奪我的勞動成果…總之,他對我犯下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我巴不得離他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她說完轉身就走,再也不看將軍府的大門一眼。
fox輕輕一笑跟了上去,她總是這麼要強。
「蘇蘇,我們去哪里?」
「我們浪跡天涯吧,多浪漫。」蘇小遙一臉向往。
「好啊,反正我們還有那麼多銀子,就算用光了,還可以去打劫富人。」
「不!」她喊道,「我們自己掙錢。」
「為什麼?」
「這樣花起來比較有底氣。」
「…」
「你打算怎麼掙錢?」
「我已經想過了,我去給人畫素描。」
堂堂武器設計師跑去賣畫…
「我還可以做時裝賣。」
小姐,你確定你做的那些沒二兩布的衣服賣的出去嗎…
「我還可以去學堂教書。」
女人去教書,不被人趕出來才怪…
「fox!」蘇小遙提高聲音叫道。
「怎麼?」
「你倒是給點意見啊。」
「劫富濟貧就不錯。」
「要是我們去打劫,會泄漏行蹤的,大魔頭一定會來追殺我,那樣我們就無法過安寧日子了。」
「放心,我會做得別人都看不出來。」
「別人越是看不出來,大魔頭就越能猜到是你。」
好吧,不跟你爭,你贏了。
反正,以後他再也不會影響你,也不會影響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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