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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沉睡時的戰斗(下)

危險,一觸即發!

有數個樹靈終于按捺不住,率先沖擊纏藤牢,引起了整個防御籬笆的波動。一圈圈的流光如同水紋一般蕩漾開去,驚擾了這一方沉寂的夜空,像是擂響了戰鼓,激蕩而緊迫。

軒轅子隱睜開了眼楮,便看到了外圍的那些樹靈,樹桿上看不出人臉,就只能看得出那樹身上一雙雙充滿貪欲的血紅雙眸,伸展著枝條,狠狠的抽打著纏藤牢,企圖合力打破這個牢籠,沖過來掠奪散發著最精純木系力量的軀體——九葉。

意念一動,軒轅子隱左手臂上的長藤鞭便霎時揚起,狠狠的抽向那一排籬笆,兩廂力量撞擊,一半樹靈的枝條被擊得碎裂倒飛出去,另外一半則傾力堅守沖擊之位,剩下的數個卻強硬的趁著力量波動的縫隙越過了籬笆牢籠,出現在軒轅子隱長刀所布下的陣法之外。

「護……護法大人。」百慧果樹看著這些突然出現在腳下,卻化成了半人型的樹靈正步步緊迫,感覺到了它們的力量竟還比它高了許多,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顫抖的道︰「老……老身沒力量……」

「給我閉嘴!」軒轅子隱的目光一凜,不耐煩的打斷它道︰「沒力量就給我滾一邊去,專心結你果,別浪費本王的時間!」

「是……」聞言,百慧果樹忍著顫抖,吞下不安,隱藏了臉,專心的吸收著九葉所散發的力量,令它的樹身上也散發出同出一轍般的光,防是一層自保的防御層,把它自己的一切都包裹起來。

看著面前這些目光如同浸了毒的樹靈,軒轅子隱眼眸微眯,握著長刀的手更是加大了靈氣的輸送。忽然,樹靈們舉起自己的枝條,狠狠擊打著他的陣法,立時那陣法所包裹的半球範圍顯現出一陣蕩動,防御之力畢現,陣法被攻擊後的反撲便隨即展開。霸烈的火焰自陣法邊沿撲上正在攻擊的樹靈身上,頃刻之間便倒下了幾只,甚至還有兩只被燒得化為灰。

樹靈們均因這個變故而向後退後數步,令軒轅子隱興奮的更為之握緊了刀柄。想他帶領著披風一族們參與了數十次戰斗,他就只能呆在安全的地方指揮著,沒想到如今他卻能獨力的對抗一個戰局,讓他心中生出無比的自豪感。

「轟!」

正當軒轅子隱的心思還沒轉完,天空中就突然閃現一道白光,驚雷奔騰之聲猶在耳邊響起,那道電光便轟然的墜落在他的陣法之上。

「啊——」

強烈的雷電之力雖被陣法擋去了大半,但是卻還是有百分之一傳到了他的身上,並且陣法的激蕩使他無法自持,剎那間雷電過體,電的肆虐令他痛得仰天長嘯。

雷電的白光消失,陣法瞬間即逝,地上出現了一圈被雷電燒焦的痕跡,握著刀柄渾身冒煙的軒轅子隱隨即身體麻痹的倒地,連他左手纏著的藤鞭也因為雷電而被燒焦得只剩下不足一尺。

「為……為什麼會有雷電劈下來?」軒轅子隱顫抖著想要握緊刀柄,想要拼命的對抗身體的麻痹,從地上爬起來,驅趕那些目光浸血的,又再開始靠近的樹靈。

「法……法則!那是天地法則!」百慧果樹被雷聲及他的尖叫聲所驚醒,看到現場這般慘烈,它顫抖著解釋道︰「剛才你是殺了樹靈嗎?把它的元神毀滅了,所以觸犯了禁忌,觸發了天地法則的發動。」

「什麼?」軒轅子隱驚得雙眸狠縮,咬牙切齒的從地上爬起。可惡的天地法則,明明是那些樹靈要攻擊他們,法則不懲罰樹靈,倒反攻擊他的守護陣法。這是要斷了他的後路嗎?

他要怎麼做才能保護九葉不被這些樹靈奪去?用刀砍嗎?只怕還沒有把它們都砍死,天地法則就已經劈來了。用小纏困住它們?他又能困得住幾個?如此的消耗戰,他能堅持得了多久?九葉又能堅持得了多久?

「小纏!困住它們!」軒轅子隱看到樹靈已經圍繞在他的旁邊,便朝左手的纏藤上注入靈氣,瞬即藤鞭長長,並朝這些圍攏過來的樹靈抽去,右手的長刀也一個反手,以刀背砍向那結樹靈,拼命的驅趕著這些想要把懸浮在半空的九葉拽下來的生靈。

與此同時,逍遙宗葉舞園內,一直屹立在走廊中,仰首看著星空的施縈君突然沉聲道︰「芝麻,開門!」

「你要去哪?」剛好推門出來,想要看看他在看什麼的姬皓天,突然听到他這種隱含著風雨的聲音,疑惑的問道。

「迷幻荒蹤森林。」施縈君回頭看他一眼,臉色冷厲。

姬皓天驀然看到他眼中的深邃,內里霍然閃過的七彩流光,與平日里渾然不同的氣質,驚得他雙眸狠縮,一下子就忘記了如何反應。這……這個樣子的施縈君……

「我打不開……」芝麻的小身影出現在施縈君的身側,嘟著小嘴說道,但是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施縈君一下打斷。

「打不開也要打!」施縈君蘊含特殊力量的一掌便瞬間貼上了它的額頭,令芝麻雙眸狠狠一縮,小小的身體便剎那間化做一條空間裂縫,施縈君便瞬即鑽了過去,身影快得連姬皓天想要隨後進入,也被已經閉合的裂縫給擋了回去。

「施縈君,你到底是誰?」姬皓天捂著自己猛烈跳動的心髒,瞪著施縈君消失的地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充斥著他的心。有這麼一個無法預測的人在遙兒身邊真的好麼?遙兒知道他有這麼一面嗎?

「可惡!」軒轅子隱怒吼著揮動長刀,勉力的推開要靠近的樹靈,但這些樹靈卻像是被攝走了心智的傀儡,不知痛,不知倦的反復撲上來。而纏藤原本是捕捉了一些樹靈,但是不知為何這些樹靈竟像泥鰍一般,從纏藤所織成的網中反復的滑了出來,令軒轅子隱大為惱火。

「去死!」看到有一只樹靈竟伸長了枝條將九葉的身體從懸浮的位置卷了下來,驚得他立時不顧一切的舉刀便朝它砍去,瞬間一刀兩斷,樹靈元神掙扎了兩下,便灰飛煙灰。

「轟隆!」

不過是兩息之間,天空中又再閃現白光,還比剛才的烈了數分的雷電聲響,令天空中一片慘白,電光已經從天際射來。

軒轅子隱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剛才有陣法所保護都已經被劈得不輕,這次沒有陣法,只怕他會立即死在雷電之下,如果他死了,九葉要怎麼辦?

「小纏,解除契約!」軒轅子隱的思緒竟比雷電更快,瞬間便決定了接下來的後路。他死了,就讓小纏來保護九葉。但他的命令卻引發了小纏的哀號︰「不!主人,我不要!」

剎那間,密集的藤從軒轅子隱的腳下長出,一層又一層的包裹著他,如若成一個巨大的繭,把他緊緊的保護了起來。雷光在此時到達,狠狠的劈到這個藤繭上面。

被包裹在其中的軒轅子隱沒有看到,纏藤為了保護他不受雷電之力傷害,在這個藤繭之上又再豎起了一層如同避雷針般的屏障,雷電劈下,在燒焦藤鞭的同時,也被它把雷電給分化到四周。這種雷電甚至連百慧果樹也被波及,電得那些幾乎熟透的果子給瞬間從樹上月兌落下來。

軒轅子隱在藤繭之內,听到了腦海里傳來的小纏的痛苦尖叫,並且或多或少都有感覺到雷電劈中藤繭時的威力。

七界之上——

「嗯?」正在處理事務的木人神那依瑪忽然感應到了些什麼,挑了挑眉頭,揮手間現出了神鏡,看到鏡中九葉的狀態,那慘烈的景象令她雙眸微縮的喃喃道︰「這是……」

正想出手,卻忽然感覺到了某處空間的波動,眨了眨眼楮,看清來者便收回了手,無奈的道︰「唉!既然他來了,那我也不用再多事出手了。」然後揮了揮手,把神鏡隱去,繼續處理她的事務。

此時,軒轅子隱沒听到外面的聲響,便推了推包裹著自己的藤繭,沒想到才那麼輕輕一推,那些藤便像木炭一般脆響一聲的斷裂開來。軒轅子隱愕然的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現場,那些樹靈竟全部倒在地上,連百慧果樹向著這邊的位置也略微有焦黑之狀。

「這是怎麼了?」軒轅子隱有些咋舌的道,想起纏藤的狀態,才低頭看向左手腕,卻沒想到他這麼一抬手,那原本粗成手臂的藤竟全部月兌落,剩下不及半個手指精細的藤枝,松松的圈在他的手腕上,枯黃得幾乎沒有了生息,令他大驚的呼喚道︰「小纏!小纏!」

他的高聲呼喚,並沒有換來纏藤的回應,倒是喚醒了那些沒有完全昏迷過去的樹靈,以及天邊那沒有直接劈中他,而像是發了怒般的雷光,比剛才那一擊更強大的雷電之力閃動著暴戾的光芒,霸烈的朝這邊激射來。

面對著這一切,軒轅子隱只覺已經無法阻擋,防止雷電會影響九葉而向前走了數步,舉起長刀準備接這一次的雷電。卻沒想到他眼前忽然出現一道裂縫,施縈君的臉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令他眼眸狠狠一縮,腦袋轉不過來。

「這把刀是我的,把刀給我!」施縈君一看見他,便冷厲的朝他伸出手,軒轅子隱見他如此突然出現,驚得如同條件反射的就把刀遞向他,隨即便被他一把奪過。

拿著刀的施縈君不再看他,轉身看向雷電射來之處,沉眉怒目,眸光深邃,身上磅礡的靈氣灌入刀身,引起了刀的一陣愉悅鳴動,剎那間刀身上刻著的紋理化成一層又一層的龐大陣法,更有數道流光在刀身上傳過,化做刀身刀柄上的裝飾,把刀的器威增加了數倍。

這一切,看得軒轅子隱雙眸狠縮,原來這把刀竟是如此用的,在自己的手上還真是埋沒了刀的效果。他,不配握著這把刀!大概當初九葉把刀拿出來交給他,僅僅只是讓他作為防身之用,並非真的送給他。

施縈君挽了個刀花,恰巧在此時,猛烈的雷電劈到,施縈君的長刀便在電光火石之間迎上,如同穿透雷電,如同雷電被刀所吸收,更如同瞬息之間砍碎了這霸烈的雷電,令雷電之光頃刻間化做無形。

天邊的雷雲像是被這突然出現,卻挑戰它權威的人所激怒,轟鳴之聲不絕于耳,一道接一道的雷電朝施縈君襲來。施縈君抿唇,翠綠長刀揮舞,衣袂隨身影翻飛,優雅得如同掌控一切的王者。射來的雷電要麼被他砍滅,要麼被長刀吸收,要麼就被刀砍下,卸除到一旁,波及到他旁邊那些來不及閃避的樹靈身上,瞬間死傷大片。

在軒轅子隱想要提醒施縈君此地的天地規則是不能傷害或者殺滅本地生靈時,卻突然听到他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施縈君的眉頭不悅的輕籠,揮刀砍掉越來越厲害的雷電之後,左手一抬,便朝虛空里的某處一抓,像是抓住了些什麼東西般用力一擰,頃刻間,天空中射來的那道雷電便消散于無形,令軒轅子隱更是驚得雙目瞪大,連口也不自覺的微張。

沒有了雷聲,整個空間于此刻沉寂,卻更有山雨欲來的恐怖之感。葹縈君似有所覺,長眉一挑的望向暗沉的天邊,根本就不用眯眼細看,便看到遠處正濃重的積聚著密雲,蘊含著比剛才更暴戾百倍的雷電。不用說,絕對是因為此地的規則所凝聚的雷雲被施縈君剛才那一手給擰滅,刺激了規則之力,此時就暴怒的凝聚出更強大的雷電之雲,欲對施縈君降下神罰。

「哼!神罰?」施縈君冷冷一哼,眼中精芒暴閃,手腕一轉,長刀便被收進他的儲物戒指之中。雙手飛速結了數十近百個手印,最後在手中呈現出一個光輪般的奇異之象時向外一送,那光輪便朝著那團巨大的雷電雲撲去,越近雲層就變得越大,遮天蔽月的光輪竟瞬息之間將那巨大的雷雲給吞沒。

但施縈君像是還沒解恨,雙手分開再各做了數個手印,然後朝虛空之中一捏一擰,並道︰「規則,碎裂!」

隨著這聲威嚴霸烈的話說出,軒轅子隱便看到天幕之上竟‘ 嚓’一聲出現像是蛋殼的裂縫一般,越裂越大,越裂越多,一聲清脆的珠玉碎裂之聲在夜空之下響起,然後一片片像是夜空的碎片從天墜下,露出了近似黎明的天色。

所有的危機在此時化做無形,雷電不再出現,進犯的樹靈均被剛才施縈君砍過的雷電所滅,那些越不過原本的纏藤牢籬笆的樹靈則一早就躲得遠遠的,不敢再接近半步,顫抖著有多遠躲多遠,沒有誰敢來招惹這個煞星。

見此,軒轅子隱雙膝一軟,無力的跪坐下來。他的心跳快得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望著此刻沐浴著晨光,近在咫尺的施縈君,他卻只覺他遠在天邊,形象高不可攀。九葉身邊的男人,竟是可以揮手間便毀壞規則,無視神罰的存在。這讓他如何再有自信,能在她的面前爭得一席之地?

施縈君轉身,目光掠過滿臉震撼的軒轅子隱,雖對如此無能的男人想要留在遙遙身邊一事不悅,但他冷然的神色不變,腳步不作停留的向著九葉而去。他的遙遙既然選擇這男人,那他就不會多作任何唇舌的浪費在這男人身上。該是如何,遙遙自會有定奪,反正他的地位在遙遙心中是無可撼動的。

看到他走向九葉,軒轅子隱才驚覺的從地上爬起來,跟著他的腳步走去,邊走邊道︰「她來到這秘境之後就不明原因的沉睡,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因施縈君看過來的深邃目光所打斷,立時覺得自己是說了多余的話而閉上嘴巴。在這麼一個能毀壞規則的人面前,他的說明根本就是蒼白無力的廢話,說多了就根本是妨礙人家的時間而已。

此時,朝陽之光照來,那束強烈的的陽光漫過山林,正好照在懸浮著的九葉身上。立時她身上的綠光更為大盛,光球下流淌的靈氣水柱隨即縮小,頃刻消失。

施縈君和軒轅子隱看著九葉仰臥著的姿勢緩緩的轉變回直立的姿勢,她身下的地面之上,原本像是接收了無數純淨木系元素的位置,此刻竟像是井噴一樣,猛然向上沖出一道有如實質的木系元素水柱,如若潮水倒灌一般,全部涌入了散發著光芒的九葉體內。

剎那間,木系力量澎湃,青色的光柱直沖天際,巨大的九葉圖騰展現,其中之一葉被由下至上染成了青色,麒麟獸領著其余一眾契約獸們從召喚陣中躍出,朝天歡呼咆哮。

軒轅子隱仰望著如此的神光熠熠的九葉,再度被震撼得內心顫抖。她……她的足下的幻階圖騰,已經從九尖靈戰王,聚攏成一個菱形的靈王等級。

她,已經獲得了越界而上的資格。這本是他一早就知道,一早就猜想過的事,只是他沒想過會來得這麼快!他以為,他還能有三五年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他以為他還能和她共度這秘境的恩愛蜜月,但此刻,發生了這麼多事,他所想的一切不過只是他的空想。什麼構想,都在看到她的等級之時,蕩然無存。

施縈君看著九葉緩緩的在光柱之中降于地面,雙足立定,卻依舊沒有睜開眼楮,于是便嘴角一勾的走上前去,在她面前喚道︰「遙遙,天亮了,我們回家吧。」

眼,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而緩緩睜開,眸中蘊含的是浩瀚星空宇宙,深邃得讓人沉醉。

「小君!」九葉手伸向他,輕喚道,那語氣並沒有一點他突然出現在此地的疑惑,如若他在這里,就應當如此般自然。

听到她的稱呼,施縈君雙眸一縮,隨即想起當年她輕淺笑容之下的呼喚,立時目光柔了下來,如若重復當年曾反復出現的情景那般,執起她伸來的手,單膝跪下,在她的手背上恭敬的印上一吻,堅定又輕柔的回道︰「吾在,我的女神殿下!」

九葉的臉上漾出淺笑,如同這一息之間便已經越過千年萬年的時光,回歸于剎那間的永恆,再也不滅。

這一幕,令旁邊的軒轅子隱呼吸一窒,無比震撼,震得他頭腦空白,一時之間忘記了應該如何反應。

與此同時,七界之上的神鏡之後,銀鑽女神更是震驚得雙眸被狠縮成一個點,原本她就在懷疑這個男人的來頭是什麼,但看到這一幕幾乎與記憶中同出一轍的景象,立時臉色蒼白如紙,她無法置信的抓住懸浮著的神鏡,把臉貼到上面,狠瞪著鏡中九葉及施縈君的影像,磨著牙的道︰「他……他為什麼會在那里?可惡啊!為何所有的好男人都聚集在她身邊?我不甘心,我恨!你為什麼不早點死?!」

或許是她憤恨之心太過于強烈,影響了某些異動,令正在處理事務的那依瑪目光閃了閃,一轉頭便從原地消失。

迷幻荒蹤森林之內——

強烈的被窺探之感令九葉心生不悅,眉頭一擰,下巴線條緊崩,冷硬的抿起唇瓣,霍然仰首,手臂一抬,掌中便出現回復成弓狀的冰魂弓,朝天揚臂挽弓,紅唇輕啟,只吐出兩字,但凍冰似的聲音如千年寒玉落于琉璃盤,清脆卻決絕。

「開、界!」

冰魂弓之箭頃刻化做一道流光,瞬息之間破雲逐日,直接穿層而去,霸烈而無物可擋。

銀鑽女神看到神鏡之中幽藍的光芒突然大亮,便雙眸狠縮的急急的向後退去。剎那間,幽藍之色照亮一室,鏡碎人傷。女神眼尾的那枚銀鑽差一點便被紛飛的碎片剜下,一道幾乎深可見骨的傷痕立時浮現,滲出血紅的腥意。

女神睚眥欲裂的瞪視著滿地的狼藉,神鏡被碎,神體被傷。縱然此等小傷她兩息便能痊愈,但是卻帶給她無比的震懾和驚慌。

「她……她真的發現了!」女神捂著自己狂跳不安的心髒,喘息著想要平息這種被危險步步進逼的心情,忽然手指緊緊的抓住心髒的位置,衣袖狠狠一甩,滿地的神鏡碎片便化作虛無。她咬牙切齒的道︰「可惡!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

忽然,她突然又再雙眸一縮,感覺到了某人的接近,急急轉身離去,瞬間消失于原地。

一道人影隨著她的消失而出現,那依瑪掃視了一眼這個密閉的室內,沒有發現料想中的人影,只看到滿地狼藉的物件,以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令她疑惑的皺了皺眉……

迷幻荒蹤森林——

真正的危機全部過去,九葉身上澎湃的力量也已經平息,剛才那一箭實在消耗了超越她極限的力量,令她眼前一晃,幸虧施縈君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了她,見她強行使用在沉睡期間剛學會的萃取之力而力乏,于是便輕輕一笑,把她橫抱起來,便轉身走開。

「請……請等一下!」因為太陽升起而醒來的百慧果樹見施縈君抱著九葉就要離開,于是急急的阻止道︰「這……這位大人,女神殿下答應讓老身借助她的力量完成第一百萬次開花結果的,現在老身剛完成了第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那是不是……」

「你還好意思阻止我離開?」施縈君抱著九葉轉過身來,非常不悅的瞪著它道︰「如果不是你處心積慮的把她留下,她剛才就不會被陷入那樣的困境,我都還沒有追究你的過錯,你倒還膽敢向我提要求了?」

他的身上散發出如同毀天滅地的殺氣,像是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令它灰飛煙滅,讓百慧果樹驚得渾身顫抖,將它身上那些熟了的果子全部都震得落了下來。

施縈君的目光閃了閃,抬手在跟在他身旁的軒轅子隱手腕的纏藤上施放出靈力,立時令纏藤恢復了活力,于是他道︰「去,把它的果都收集起來,以示小懲大戒。」

「是!」纏藤在軒轅子隱的腦海之中回應一句,便伸展出無數枝條,把滿地的果子,甚至樹上還沒落下的果都卷了過來。

施縈君一個意念,異域之門便在他身前開放,纏藤便非常聰明的把果子都送進了門內。這個如同打劫的行為,令百慧果樹,令旁邊一眾以果為生的獸們均傻眼,下巴掉在地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見此,天上的眾獸們也紛紛化做人型降了下來,聚在施縈君的身邊,施縈君看了幾乎快石化掉的百慧果樹一眼,轉身一邊邁入異域之門,一邊道︰「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剛才吸收的純粹的木系元素早已經足夠你最第一百萬次花和結果,如果你還妄想染指以後的靈氣,別怪我回頭令你灰飛煙滅。」

百慧果樹聞言狠狠的打了寒顫,然後目送著所有人類和獸神進入了那扇門直至消失,它才哆嗦著整理自己剛結完果的狀態,慢慢的準備第一百萬次開花。

于是,迷幻荒蹤森林再次恢復了寧靜,那一眾等待百慧果樹果實的獸們又要多等待幾天的時間,在這個期間,它們便只得以軒轅子隱及九葉所教導的方法去尋找除果實之外的實物,更有聰明的獸類和系別不同的魔獸結交,生火做燒烤。

在神鏡之後的某位神祇,看到這一切,似是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詭異莫測的抿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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