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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好像踩在人臉上……

完了……師父……

沈念驚嚇不已,腳一滑,直直就要摔下去,被人一手舉著,沈念睜眼一看,身下正是師父。離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忽然一松,她直直摔在他身上,而她似乎已經在親師父……

她覺得自己是有些歡喜的,所以她趁機還嘬了一下才爬起來,他饒有興味地看她,她羞紅了臉,只低低說了一聲︰「你干嘛放手?」那嗔怪的口吻連她自己都覺得的慌。他聲音喑啞道︰「下床去。」

她立馬手腳並用地從他身上滑下來,光著腳站在地上,有些手足無措,嘴里還嘀嘀咕咕道︰「剛剛我只是不小心才踫到師父的嘴的,好在我是個太監……」她明知這樣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卻仍忍不住想說出口強調一次。

離淵若有興味地點點頭︰「嗯。」不小心還會嘬上一口?一掃眼見她雙足果在地上,一時後悔讓她下來,那雙腳是拘束的,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說︰「坐下來,告訴我你翻窗來干什麼。」

沈念依言坐下,喜滋滋道︰「我會解那棋局了?」

離淵本來還有意無意地看著那雙腳,听到這一句話以為自己听錯了︰「你說什麼?」

「師父,我將那棋局解出來了,沒遇到師父之前,因為從來不輸棋,我好歹也算是名震京城的。」沈念得意洋洋道。

離淵將棋局重新擺好,讓她解給他看,她捏著棋子啪啪落了子,離淵忽然將她抱了起來,笑得歡快︰「你想要多少銀子,多少好吃的,嗯?不過江南的情人還是沒有。」

沈念飛紅了臉,雙腳蹬著他的雙腿,他似完全不在意,仍是將她抱著。

沈念掙扎不動也就任他抱著,為了不讓他看出自己的尷尬,扳著手指開始數起想吃的來︰「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鹵豬,鹵鴨,燻雞白肚兒,江米釀鴨子,清蒸銀魚,炒白蝦,清蒸翅子,燜鴨掌兒,炖羊肉,醬雞腿,醬鴨腿,糖葫蘆,桂花糕,春卷,酥兒餅,糖醋鯉魚,魚月復藏羊肉,爆炒螺絲,豌豆黃……」

離淵笑眯眯地看著她扳著手指,看得沈念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才閉了嘴。

「還有嗎?」

「沒……沒了……」沈念心虛道。

離淵道︰「還好口氣不大,只是需要一個好廚子……」

離淵已經將她站立在凳子上,沈念客氣道︰「師父……我就說著玩玩……」

「秋天的時候,這些東西就有了。」離淵寬慰道。

沈念心想,秋天我還不知道在那旮旯呢,早晚吃不到這一口。

去賬房領了銀子,沈念揣好,又偷偷跑下山,在山上憋得慌,當然現在逃走又不是時機,很容易就被捉回來,至少得趁離淵不在嵩山的時候離開。

手中許多的銀子,沈念想找家青樓,玩個盡興。進到門口,許多束發戴冠的男子正斗著棋,說是這里新來了個長得天仙下凡一般的小姑娘,賭棋爭那姑娘的初夜。

一男子對另一男子道︰「烏鴉,你要是贏了,那姑娘一夜定是半死不活了。」

叫做烏鴉的男子猥瑣一笑道︰「若是我贏了,咱倆輪著來。」

沈念本已一腳跨上樓梯,扶了扶頭上的簪子,往那二人桌邊一坐,笑道︰「二位,不知能否帶在下走一局棋?」

那兩人爽快地點了頭,叫做烏鴉的男子道︰「公子的賭注呢?」

沈念將身上的銀子往桌上一放,那兩人哂笑不已︰「這點銀子還不夠買那姑娘一夜呢。」

沈念略一思忖從腰間取下玉壺來,那兩人本沒有注意她腰間這個玉壺,她往桌上一放,那兩人面面相覷,問她道︰「公子是什麼人,為何會有這玉壺,你是堂主的什麼人?」

沈念不知緣由,道︰「這玉壺你們堂主也有,該是不止一只吧。」

那兩人也不再問,顯然這玉壺算作賭注是夠了。叫做烏鴉的那人先與沈念對下,沈念打量他,倒真像只烏鴉,一臉晦氣,牙齒將上嘴唇頂出來,從側面看,還真像只烏鴉。

烏鴉自然不是沈念的對手,一局完,烏鴉問道︰「你是誰?」

沈念抱拳道︰「承讓了,那姑娘今晚是不是歸我呢?」

烏鴉倒還爽快,道︰「那是自然,公子能否說出名字。」

「白起。」沈念將桌上的玉壺和銀子拿好,頭也不回地拔腿上樓。

老鴇說那姑娘在二樓左起的第一個房間,沈念推開門,那姑娘正趴在桌沿哭得斷斷續續。沈念輕聲道︰「你在哭?」

那姑娘抬了淚眼看她,沈念一見她的容貌,震驚不小,這姑娘十分好看,眼淚濕了妝容,花承玉露,寶珠綴玉一般,沈念常出入青樓,各種美貌的女子也見過不少,卻沒有見過有這女子漂亮的,直覺告訴她,這女子是不該屬于青樓的,她美而不媚,麗而不艷,淺綠色的紗裙更襯得人清冷絕色。

沈念看著她落淚的樣子十分不忍心,捏了捏袋中的銀子,想著能不能將她贖出來。那姑娘擦擦眼淚,緊了緊衣裳,冷冷地看著沈念,沈念咬了咬嘴唇道︰「姊姊,你別害怕,我不踫你,我想將你贖出去,只是我銀子不夠,買你這一夜還是我賭棋贏來的。」

「小弟弟,多謝。」那姑娘嘆了口氣。

「你為何會在這里?」

「我在這里等一個人。」

「姊姊,你在和人賭氣?」

「他只為了報仇,很少理我,他要上嵩山殺一個人,每晚都睡在青樓,我氣急就想作賤自己……」那姑娘還未說完就嗚嗚地哭起來。

沈念問她︰「你在這里遇到過他?」

「今日他見到我,就說了一句‘你何苦作賤自己’,就頭也不回地進了一間屋子,我知道那屋子里一定有女人,所以我才發狠與媽媽說,我要賣……」

沈念不知該說什麼,朝她道︰「我帶你走。」

那姑娘掩面哭道︰「出不去,沒有那麼多銀子……」

沈念推開窗朝下一看,並不高,問那姑娘︰「從這里跳下去你敢不敢?」

那姑娘有些怕,有些遲疑地點點頭,沈念想想道︰「我先跳下去給你看,你照著做就是。」

此時沈念已經沒有輕功,話出口,她也為自己的勇敢感到驕傲。

沈念爬上窗戶,吊著木窗,身子往外一轉,直直跳了下去,整個人撲在地上,起身撢撢衣服,除了撲下來那顆一點點疼之外並沒有受傷,她朝樓上用口型喊道︰「跳吧。」

那姑娘吊著木窗,卻怎麼也轉不過身子,手上一滑,整個人直接掉了下來,人剛一掉下來,那姑娘就申吟起來,沈念知道她腳定是受傷了。

那姑娘很是堅強,起身就要往前走,沈念看不下去,拍拍後背朝她道︰「姊姊,我背你吧。」

沈念背得極是吃力,卻感覺很高興,想起那日也是這樣背著元香的,她很想念元香,元香也比她大,卻因為是丫環,她從來沒有喊過她一聲姊姊,想到這里,沈念姊姊姊姊地喊那姑娘越發勤了,沈念漸漸知道她叫做小饒,安徽壽縣人。

已經是黃昏時分,沈念著急找到一個醫館,路人說這一帶沒有醫館,只有一個江湖郎中。沈念找到那個江湖郎中的家,那郎中趁機刁難,嫌沈念的銀子不夠,跟沈念要腰間的那個玉壺,不要銀子。沈念心中生氣,卻又怕誤了小饒的傷。

沈念將玉壺取下來給那郎中,說道︰「這個先押在這里,我有足夠的銀子,我就拿回。」

小饒拉著她的袖子道︰「小弟弟,我們走,我不治了。」

沈念朝她笑笑︰「沒事,不值錢的,以前很喜歡的一個玩意兒,現在沒那麼喜歡了,你在這里等會兒,我去取銀子來。」

沈念走出那郎中的家,就想找人賭棋,除了賭棋,她找不到賺取銀子的辦法。走了好久,才看到有幾個鄉野村夫在樹下下棋,沈念走上去拱手道︰「打擾,你們要賭棋嗎?」

那幾個村夫朝她白一眼︰「哪里來的神經病也會下棋?」

沈念一拍胸脯道︰「我從來沒輸過棋,江湖人稱棋不輸……」沈念知道這里不是京城,自然不會有人知道白起公子這個名號,只好自封「棋不輸」。

「我可記得白公子是輸過我的。」身後離淵的聲音傳來。

「額……師……師父……」沈念結結巴巴喊道,她沒想到師父輕而易舉地就能找到自己,上次在樹林也是,雖然今日不是可以逃跑,但就這樣被輕易找到,也是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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