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手的山芋伊悕自是不會自己留著,故而便是將它丟給了秦雨寒。舒愨鵡
既然在求雨一事上皇後娘娘為眾人指了條明道,又有陛下首肯,秦雨寒再難開口也得硬著頭皮前去柳相府。
「公子,秦太醫來了。」墨衣立于柳雲卿書房外輕擊門扉,悄聲說道,生怕驚了房內的人兒。
秦雨寒跟在墨衣身後,便是隱隱約約听見書房中傳出女子羞人的聲音,不用想也是知道自己這樣冒昧的前來,打擾了老友的好事。果然,緊接著便是衣裳窸窣,出來一個衣冠不整的艷麗女子。只見這女子臨走時還惡狠狠的瞪了秦雨寒一眼。
「秦大人來了,進來吧。」里面之人聲線慵懶,仿若午後時光怡然自得的粘人貓咪。
「柳相大人,許久不見。」秦雨寒向來潔身自好,這一時半會兒的撞見柳雲卿的男女之事,也是尷尬的緊。
傳聞都說柳雲卿人長的傾國傾城貌美無雙,在這*第之間亦是各種好手,*的緊。百聞不如一見,果真不得小看。
秦雨寒許久不私下里來瞧他,今日突然造訪,柳雲卿也模不準他是所為何事︰「是呀,出了早朝時分你我二人能見上一見,已是好久不曾私下里見過了,秦兄竟是越發的拘謹客氣了起來。」
也不問秦雨寒究竟為了何事而來,只字不問,只待他自己主動到來。
見柳雲卿客套的寒暄過後便是不再說話,書房中的氣氛瞬間陷入沉寂,秦雨寒也不好就這麼干坐著,這才干笑了兩聲︰「呵,呵,柳兄,小弟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還望柳兄能夠答允小弟。」言語中盡是放低姿態的客氣,乍一听還真是不像自己,秦雨寒亦是微微皺眉。
「這等樣子並非秦兄所有,您但說無妨。」柳雲卿亦是瞧出他的不適,這才給他個階梯下。能將秦雨寒逼成這樣的,想必定是大事,有幸能見到這向來清高的人兒如此諂媚神色,他也不虧。
「哎,那我可就直說了。雨寒這次前來的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天下大旱,連月不曾落雨,您也是知道的。」秦雨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雲卿打斷了去。
「下不下雨那是老天爺的事兒,秦兄說與本相听來,也愛莫能助呀。」話只听了一半,柳雲卿就知道秦雨寒接下來將要說些什麼。
不是不想協助落雨,這天下的收成好了,賦稅就會增多,百姓手中才有閑錢,柳雲卿私下里經營著的產業才會有的銀子賺。只可惜,有的事情幫點兒小忙的確可以,唯獨這落雨不成。
為何整個青陽王朝連月來滴雨未下,不僅僅是哪片區域,一切皆是定數,這都是身為當權之人的劫數,不是他一介狐妖能插手的事。
說來也是諷刺,世人都尊稱他們為狐仙,卻是不知只有那位列仙班的同族才稱得上是狐仙。像他這般的,縱使有千般法術,也不過是天人唾棄的狐狸精罷了。
「柳兄,您先別急著下結論,且听雨寒為你細細道來。」柳雲卿這沒門兒的態度卻是讓秦雨寒著了急。
見柳雲卿沉默不語,秦雨寒這才娓娓道來︰「其實柳兄是什麼家世,雨寒早些年就已經知曉了。你看,你依舊年輕倜儻,而我卻快要步入中年,嘿嘿,怕是這天下都要瞞不住了吧。您是修道之人,自是也會善待聖靈,若是您能幫助天下蒼生月兌離苦海,想必修為也會大大提升,縱算犯了天條,想來也會既往不咎。」秦雨寒想的倒是美。
「呵呵呵,秦兄言之有理。但……就算你這麼說,天上的事兒,也不是在下能插手的了的。若沒有別的事,您就請回吧。」柳雲卿先是笑著,轉瞬之間便是神色嚴肅冷漠,下起了逐客令。
人,就是想法太過簡單。對此,柳雲卿從心底兒里鄙視之,甚至不願再同秦雨寒多說一句話。
「柳兄!」說著,秦雨寒便是從位置上站起身,深深的對著柳雲卿作揖道,發自肺腑的懇求︰「您就看在天下黎明的份上,救救青陽吧!」說著,秦雨寒已是眼含熱淚。
「秦兄這是做什麼,何必如此大禮。哎,且看在你當年救過在下一命的份上,雲卿雖不能親力親為求來降雨,倒是可以為你指條明路。」嘆了口氣,恩人在上,這等大禮柳雲卿受不起︰「只不過此事過後,你我便是兩不相欠。如何?」
「啊!多謝柳相大人,此事之後,雨寒定是不會再強人所難為難柳相大人。」見事情已有轉機,秦雨寒喜出望
外。
「往西走,去皚城,去找他們的女王爺,一切便是就有解決的辦法了。」柳雲卿緩緩說道,思緒飄向了遠方,仿佛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傳說那女王爺性情古怪,已年過而立卻是未嫁,這樣的人,不知雨寒求的動不能。」柳雲卿說的這女王爺,秦雨寒也略有耳聞,故而心中敲起了鼓,不知能不能辦妥。
「能不能求來雨,這是你們的事情。本相還有事,墨衣送客!」見秦雨寒還杵在這兒,柳雲卿厭煩的下了逐客令。
要說真是因為秦雨寒的木訥讓柳雲卿看不順眼?非也,只不過想起那女王爺,讓他想起了往事而已。往事過得太快,對于活了千百年之久的柳雲卿來說,既是迷蒙,又是刻骨銘心。
這邊兒秦雨寒被柳雲卿趕了出來,心下只尋思,那皚城的女王爺再古怪,想來也不會有柳雲卿這般陰晴不定,頓時心中放松了不少。
皚城的女王爺,名喚敖玲瓏,乃鄰國天殊王朝皇帝敖陌的同父異母姊姊,本該身為長公主的她早早的就該風光出嫁。卻是因為這一身古怪的脾氣老在了宮中,就算天殊先皇為了嫁女,願意賞賜多少金銀財寶,亦是無人敢問津。
偏偏這長公主越發厭倦了皇宮生活,將壞脾氣發揮的淋灕盡致,使得宮中的人不論主子奴才都是受不了她,又不敢得罪。這才沒有辦法,敖陌干脆一道旨意封賜了皚城,賞了個女王爺的爵位,將人打發的遠遠了去。從此宮里才算是天下太平。
要說那荒蕪的西域城池皚城,任誰都不願意被封賞至此,但只有敖玲瓏不介意。說來也是奇怪,這敖玲瓏自打來到那一方封地,僅憑她過人的治國之道便是將一個寸草不生的荒蕪境地變成了如今繁華昌盛的西域重鎮。
女子能做到這般地步本就不簡單,偏偏還是這敖玲瓏,只要一想到這兒,秦雨寒便是一個頭兩個大。
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回到宮中向沐璟秋匯報,踫巧路上卻是先見到了伊悕。
不是踫巧遇見,而是伊悕算計著他回來的時間,早早的便在通往沐璟秋住處的必經之路上等待多時。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秦雨寒見到柳伊悕彷如見到了救星,大步流星趕緊上前行禮。
「我師父怎麼說?」伊悕問道,成敗皆是五五分成,不是成,就是敗。
「柳相大人不肯落雨。」秦雨寒惋惜道。
如此,伊悕已然猜到。柳雲卿怎麼可能為了天下蒼生甘願承受天罰,縱使修為高強,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你怎麼勸的?」伊悕很是想知道,秦雨寒是如何與柳雲卿周.旋的。
「微臣就說解救了天下黎明,柳相大人便會修為跟著提升,且是不會受到天劫。」秦雨寒納悶的說道,怎麼柳相就是不買賬呢?
「呵呵,原來如此,若是籌碼根本不是那人所需要的,他又怎麼肯坐下來與你細細相談呢?」听聞,柳伊悕卻是笑了起來,而後接著道︰「柳雲卿,還需要再增進修為?」一句反問,道出了其中奧妙,只要那人想走即刻都不必停留在人間,又豈會在乎小小修為?
「那他沒有答應你,接下來該是怎麼辦呢?」伊悕問道。
且瞧說道柳雲卿不願落雨時,秦雨寒並未太過沮喪,伊悕便是猜出他肯定還有別的法子。察言觀色而已,況且面前的人那麼容易看清。
「柳相大人倒是給了個法子,只是難度太大,微臣沒有把握辦成。」秦雨寒說到這兒亦是為難了起來。
「哦?還有老好人秦大人辦不了的事情?說來听听,看看本宮能不能幫得上你。」伊悕笑道。
「柳相大人的意思是讓微臣去找皚城的敖玲瓏,求她降雨。先不管那敖玲瓏有沒有落雨的本事,單說傳說中她那古怪的性子,想是人還沒見到呢,就被從皚城轟了出來。呵呵。」說道這兒,秦雨寒又是尷尬的笑笑,很是無奈。
敖玲瓏?這個人,伊悕倒是第一次從柳雲卿那里听說。師父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一號人物了?
「行了,快去和陛下稟報吧,至于怎麼見到這個人,容本宮再想想。」敖玲瓏究竟是什麼來歷,可是要好好徹底查仔細了。
「是,微臣告退。」作揖行禮,而後又馬不停蹄的往大殿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