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明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早已過了下班時間,窗外的天色都已漸黑了。本來他可以按時下班的,但吳雪隨表演隊到南京,而公司事務太多,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他便索性在辦公室便多上一會兒。見天色已黑,他才伸個懶腰,收拾了一下公文包,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站起身準備回去了。
外間辦公室的門打開了,馬慧儀露出她那甜美的笑容說︰「一起走吧!搭你的順風車!」
張啟明頗感意外的說︰「我不是讓你下班就走嘛!怎麼你沒走呢?」
馬慧儀噘起小嘴說︰「早回去也是一個人,我姐也加班,這會兒可能還在辦公室里很晚才回去呢!不如留下來和你一起來走!」
張啟明故意說道︰「和你不順路啊!送你回家的話要拐幾個彎,多繞幾條街呢!汽油太貴呀!」
馬慧儀嬌聲說︰「張總!你真小氣呢!我請你吃飯還不行嗎!反正你也一個人,省得你回去又泡方便面。不如我們在路上找個好去處,去吃洪澤湖的龍蝦。夏夜里吃洪澤湖的手抓龍蝦可是一種享受呢!呵呵!我最喜歡吃龍蝦啦!」
張啟明看她那可愛的表情,笑笑說︰「就依你!走!吃手抓龍蝦去!」
馬慧儀高興地蹦了起來,她幾步跳到張啟明身側,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張啟明嗔怪地瞪著她,她才噘著嘴,不情願地放開他的手臂,跟著他走出辦公大樓。
上了車,馬慧儀說︰「到美食一條街,那兒全是大排檔,露天的,還有燒烤呢!」張啟明見她那天真活潑的模樣,笑了笑,啟動車子,趁著漸濃的夜色,一路听她那銀鈴般的笑聲前行著。
到了美食一條街處,好遠就聞到里面飄散出來的香味,特別是燒烤的香味更是誘人。張啟明工作太忙,竟然沒來過這兒。也許是下班太晚餓了的原因,他聞到大排檔飄散出來的香味幾乎流出了口水。他把車停在街道一頭的路邊,馬慧儀便拉著他往前走,想尋個比較干淨僻靜的位置。每一家大排檔的店老板都在忙活著,老板娘們則在招呼著客人。一位標致風韻的老板娘見張啟明與馬慧如牽手前來,連忙仰上前打去招呼︰「喲!兩位帥哥美女!我們店干淨衛生,美味龍蝦飄香四海,位置絕佳,進來坐吧!」說著,不管他們倆同不同意,便往里讓。張啟明見這個大排檔環境還不錯,桌椅也很衛生,便與馬慧儀對視一眼,選了個靠邊角的僻靜處坐了下來。說是僻靜,其實整條街都是吵哄哄的,只是這家人少,相對安靜一點。好在桌椅板凳還算干淨,馬慧儀見張啟明坐了下來,也就將就著坐了下來。
標致的老板娘拿著菜單遞過來說︰「二位吃點什麼?我們速度快,有的東西都是現成的,立馬就上!」
馬慧儀推過菜單,看也不看就說︰「來一盆龍蝦,要大盆啊!再來二斤烤羊肉串!一碟生菜、一碟鹵牛肉、一個宮爆雞丁!」仿佛她對這兒相當熟悉,說完,後仰在椅子上等候上菜。老板娘俯來對她說︰「美女!我們這兒除了洪澤湖手抓龍蝦,香烤羊肉串以外,還有幾樣私房菜,我給你推薦一下,說不定用得著呢!咯咯!老板泥鰍------帥哥吃了勁頭十足噢!還有一道︰杜仲腰花------美女滋陰補元,魅力四射哪!咯咯!要不要點上?」
馬慧儀厭煩地擺手說道︰「去去去!能吃完這麼多嘛!」老板娘哼了一聲,轉身要走,馬慧儀偷偷地望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張啟明,對那個風韻標致的老板娘說︰「等等!這兩個私房菜也上吧!味道要好啊!不好不給錢!」老板娘剛才已陰的臉立馬轉楮起來,應了一聲「好 !」轉身去安排廚師了。
張啟明正在給吳雪打電話,知道南京那邊演出正在進行,現場氣氛非常活躍,演出效果也非常好,小瓊的壓軸大戲還要等一會兒才能進行。吳雪還告訴他,演出後她要按他的計劃設宴在酒店款待所在演職員工。張啟明囑咐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熱氣騰騰的龍蝦首先端了上來,張啟明與馬慧儀同時「啊!」了一聲,驚叫起來。原來一大盆龍蝦真是用盆裝的,香味獨特,而且就是家里日常用的大號洗臉鋼精盆。風韻標致的老板娘笑咯咯地說︰「沒來過吧!這都是跟泗洪、盱眙學的。泗洪的洪澤湖大龍蝦那才叫絕,那里全是大盆大碗裝龍蝦的,管你吃飽還吃不了;盱眙龍蝦十三香譽滿全國,香飄四海。這位美女說要大盆,我就按要求上。其實小盆就夠你們吃了!你們看,鄰桌就是小盆裝的龍蝦。」
張啟明與馬慧儀往鄰桌一瞄,好家伙,小盆也就是家里通常用的中號洗臉鋼精盆,尖尖一盆,眾人正手戴塑料手套,大塊朵!看著真讓人直流口水呢!
馬慧儀玉手一擺對老板娘說︰「把你這兒最好的生啤來兩桶!」標致的老板娘應了一聲又轉過身來驚異地問︰「兩桶?」
「是啊!沒听清嗎?」馬慧儀皺著眉反問道。
「不是不是!听清著呢!這位美女真是高手!咯咯!」風韻標致的老板娘笑道︰「再向你們推薦一下白酒。吃泗洪洪澤湖的大龍蝦一定要喝泗洪的珍寶坊,綿甜香爽,那才叫絕。二位,怎麼樣,來一瓶吧!比較貴呢,一百二十八一瓶!」
馬慧
儀見老板娘有點將軍的意思,分明以為她舍不得或不會喝白酒的樣子,便一揮手說︰「那就來一瓶試試。先上兩桶生啤啊!我們渴了!」
頃刻之間,伙計搬來兩桶生啤,老板娘拿來一瓶泗洪產的白酒珍寶坊。這泗洪產的珍寶坊瓶子就很精致特殊,下面一個造型獨特的瓶子,上面倒立著一個小瓶,下面一斤裝珍寶坊只有四十一點八度,而上面的小瓶裝珍寶坊卻是六十八。喜歡喝高度酒的人可以單獨喝小瓶酒,而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把小瓶裝高度珍寶坊與下面的低度酒混在一起,搖晃幾下,酒香四溢一口泗洪洪澤湖大龍蝦,喝上一口泗洪珍寶坊,讓人滿口生香,流連忘返。
馬慧儀叫道︰「老板娘!來兩包抽紙!」說著,放出兩大杯泡沫噴涌的生啤,與張啟明咕咕仰脖喝盡。然後,伸出玉指,不戴塑料手套,直接用手抓起一只碩大的洪澤湖大龍蝦,熟練地剝去蝦殼,自己沒吃卻先遞到張啟明的嘴邊,一噘小嘴說︰「呶!嘗嘗!」說著,硬是塞到他的口中,望著他醉心地嚼著開心地呵呵笑了起來。
泗洪的洪澤湖大龍蝦真是肥美鮮女敕,佐以盱眙獨特的十三香,燒制出來的龍蝦確實讓人唾津欲滴,還有泗洪出產的全國名酒珍寶坊,再加上身邊美人在伴,不喝醉不都不可能。
生啤喝了一桶多,珍寶坊也所剩無幾。倆人口齒漸漸不清起來。馬慧儀本來喝酒時只是與張啟明閑談一些自己念書時的軼聞趣事,當講到畢業後本來在蘇錫一帶工作,現在來姐姐處與姐姐馬慧如同在一起時,不知怎的竟嘆了口氣。
張啟明本是儒雅氣質,此時也有些酒高。听到馬慧儀嘆氣,他疑慮地問︰「怎麼嘆氣啦!給哥說說,誰惹你不高興啦?哥給你出氣!」
馬慧儀酒喝多,臉蛋更加嬌艷,她幽幽地說︰「我姐要再與孟想重歸于好,讓我過幾天搬出來住。還說相互給個私人空間,這麼好听,可我才來,上哪兒找房子租啊!」
張啟明笑著說︰「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這點小事算什麼?我給你找房子。找好了就搬出來。」
「我-----我-----我今晚就想搬出來!」馬慧儀看來真的有點喝多了。
張啟明听她這麼一說,酒倒有些醒了。他搖搖頭,努力地想清醒自己的大腦。見馬慧儀說話越來越不象話,便從手包里掏出一沓鈔票,扔在桌上說︰「老板娘!我們走啦!麻煩你給代駕公司打個電話,叫個司機來,送我們回家!」
一大早,馬慧儀從睡夢中醒來,發覺自己身處陌生之處。她定楮四下顧盼,才明白過來,這里是張啟明與吳雪住的別墅。張啟明正和衣睡在外面客廳的沙發上。她跳下床,輕手輕腳地來到客廳,站在沙發邊欣賞著張啟明的睡姿,不由暗自抿嘴甜笑起來。
窗外一縷朝陽射進客廳,照在熟睡中的張啟明臉上,他悠悠醒來,首先張目向里屋望去,不見馬慧儀的身影。似乎樓下有響動,他知道那一定是她先起床了。他簡單洗漱,走下樓梯,只見餐桌上擺放著兩只沖好還冒著熱氣的牛女乃,兩只茶葉蛋、兩根油條。馬慧儀正笑吟吟地洗手從廚房出來,見他下樓,她嬌笑道︰「你家冰箱什麼也沒有,這都是在樓下買的。呵呵!你看,象不象女主人親手做的!」
吳雪一大早醒來,天色微亮,她發覺自己竟一絲不掛地躺在被子里,似乎房間也不是自己的,驚異不已。定下神來,見床邊椅子上整齊地疊放著自己的衣裙,手包也在旁邊。她終于明白自己昨夜喝多了。她急忙穿好衣裙,拿起手包,來到隔壁自己房間,掏出房卡,打開了房門,卻又發現湯成躺在她的床上。她略一楞神,輕輕推撒著湯成,湯成迷迷糊糊地醒來,望見床邊的吳雪,不好意思地笑了。見吳雪嗔怪的臉色,他急忙裹好浴衣,沖她笑笑,然後無事一般坦然走進自己的房間。
君子2012年6月3日寫于洪澤湖畔飄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