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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帶著周祥光和夭夭來到了一處房間。♀房間門口掛著白色的布幔,看上去就像是靈堂。房間內的正當中停放著一口小小的棺材,里面停放著蟲蟲的尸體。棺材前面還擺放著蟲蟲的靈牌,上面寫著︰周祥光愛犬蟲蟲。

周祥光看著蟲蟲的尸體,忍不住老淚縱橫。他邊哭邊問,「怎麼回事?」

小廝在一旁答道︰「老爺,您不記得了?蟲蟲幾天前就開始生病,不吃不喝,然後就病死了。現在這一切都是按您的吩咐辦的。」

「我的吩咐?我什麼吩咐?我吩咐你們寸步不離地守著它!」周祥光十分生氣,語氣中帶著責怪。

夭夭看著周祥光,對小廝說道︰「你先下去吧。」

小廝看了周祥光一眼,又看了眼夭夭,然後猶猶豫豫地作揖退下。

夭夭對周祥光說︰「周老爺,您先別難過,我給您看看這五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周祥光懷著期待的眼神看著夭夭。

只見夭夭又從袖口中取出了那面鏡子,她一施鏡術,頓時又狂風大作煙雲繚繞。鏡子慢慢變大,然後這五天的事情就一一從鏡子上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鏡中的周祥光正在床邊照看著蟲蟲,一屋子內擠滿了人。周祥光看著鏡中竟然出現了自己,忙問道︰「怎麼回事?我明明印象中沒有這件事。」

夭夭說道︰「周老爺,這就是你改變了人生之後,那五天內發生的事情,你當然沒有印象。你只需看看這五天都發生了什麼就好。」

周祥光點點頭,聚精會神地看著鏡中發生的事情。

五天前。

周祥光將蟲蟲放在了臥房的床上,命人寸步不離地守著蟲蟲,然後就離開了臥房。不出半個時辰,他又重新走回了臥房,看見蟲蟲還在,他欣喜不已。

他以為從此以後蟲蟲就會一直都陪伴他了。誰想第二天,蟲蟲就開始不吃不喝,沒精打采地一直臥在床上。周祥光有些著急,他想了各種辦法,就連以前蟲蟲最愛吃的大骨頭放在它的面前,它都無動于衷。

周祥光請來了藥師仔細一瞧,藥師說這是蟲蟲年紀大了,看來要歸西了。

周祥光很生氣,命人把藥師趕了出去,然後寸步不離地守在蟲蟲的身邊。當天晚上蟲蟲突然有了精神,它開始吃飯喝水。周祥光很開心,他以為蟲蟲的病要好了。其實那只不過是最後的回光返照。很快,蟲蟲就把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然後就閉上了眼楮,再也沒有睜開。

後來周祥光就命人給蟲蟲打制了一口棺材,然後還給蟲蟲設了靈堂。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鏡子將這五天發生的事情一一展現完後,又變回了半個手掌大小。夭夭收回鏡子,對周祥光說︰「這是蟲蟲的天數盡了,看來怎麼樣都無法挽回。還不如它失蹤了,找不到它,這樣至少還可以認為它活著。」

周祥光看著棺材中的蟲蟲,命小廝道︰「好好給我葬了吧!」隨後又對小廝說︰「去庫房拿兩千金錘給夭夭鏡師。」

然後周祥光就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夭夭見狀,安慰道︰「周老爺節哀,狗死不能復生。」

她跟著小廝領了兩千金錘後,離開了周府。她回望了一眼周府,心想,沒想到周祥光竟然會如此愛蟲蟲。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離開周府的夭夭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集市上閑逛。她之前很少來集市閑逛,因為師父桃林管教嚴格,總是讓她練習鏡術,並不怎麼讓她出來玩耍。但她天性是個不安分的人,只能抽空偷偷溜到集市上來,隨便走馬觀花的看一眼,然後又匆匆回去。

夭夭不知道師父桃林為什麼總是對她這麼嚴格,而對她的師姐式微則是寬松得很。

如今夭夭趁著出來給周祥光造鏡像的機會,終于有了充足的時間在集市上溜達。她邊走邊看,看著喜歡的,無論是什麼都買。沒過多久,她已經買了七八個頭花、五六種點心,懷中還抱著一個大花盆。她滿足地走在集市上,穿過層層人群,即使是這樣在人群中擠一擠,她也覺得過癮。♀這就好像很少吃豬肉的人,哪怕是偶爾聞聞豬肉香也覺得滿足。

在夭夭身邊,傳來兩個男子的談話聲。

「你知道沉香樓的空靈嗎?」一胖男子帶著狡黠的笑容問著。

「不知道啊!」另一瘦男子帶著些許迷茫的神情,但又滿月復好奇,「誰啊?」

胖男子說︰「空靈啊,她現在是沉香樓最紅的人了。」胖男子轉頭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幾天前我去了,果真不錯!」

瘦男子被勾起了興趣,忙問道︰「真的嗎?」

胖男子點點頭,「她的歌聲絕對是這個。」胖男子伸出了大拇指,然後繼續說道︰「溫柔鄉也是這個。」他再一次伸出了大拇指。

瘦男子听後,似乎有些躍躍欲試,「這幾天我夫人在家,沒法去。等過幾天我差她回娘家,再去感受感受。」

然後兩人低頭聚在一起,偷偷地笑起來。

在一旁的夭夭听到他們的這番對話,自言自語道︰「沉香樓?空靈?唱曲不錯?」她暗自笑道。她從小就喜歡听曲,可是從來沒有一個機會完整地听上一段。如今她趁著在外的機會,決定去沉香樓一品空靈的歌聲。她想,一定要听听這空靈的歌聲是不是真的那麼空靈!

夭夭剛走到沉香樓門口,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脂粉氣。原來沉香樓是青樓。她看著沉香樓門口進進出出的男人女人,撇了撇嘴。她深呼了一口氣,邁進了沉香樓的大門,看到里面是一派污濁之氣——各種香艷的場景,各種靡醉的男人,還有各種做作的嬌嗔。

見到這樣的場景,夭夭有些懷疑,這種地方能有什麼空靈之聲。

沉香樓的一老媽媽迎上來,上下打量著夭夭,說道︰「最多只能出三個銅錘。」

「什麼?」夭夭沒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老媽媽問道。

這位老媽媽已經一把年紀了,可臉上卻還是涂抹著厚重的胭脂,穿著一身華麗的墨綠色水衣,她不耐煩地對夭夭說︰「可不是誰都能留在我們沉香樓的。你去打听打听,我宋媽媽對待姑娘那可是頂尖尖的好。三個銅錘已經是最多的了。愛留不留!」

夭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宋媽媽以為她想賣身到沉香樓。她看著宋媽媽,解釋道︰「不是,你誤會了。」

宋媽媽還沒說話,一個酒氣燻燻的男子走到夭夭面前,說道︰「宋媽媽,你太不夠意思了,這有個天仙,你竟然給藏起來。」說完這名男子就摟住夭夭,想要親夭夭。夭夭一把將這男子推開,男子許是喝多了酒,一下子臥倒在地,然後昏睡過去。

夭夭看著倒地不起的男子,搖了搖頭。

宋媽媽用眼神再次上下打量了夭夭一遍,疑惑地問道︰「既然你不想賣身到我們沉香樓,你來做什麼?」

夭夭四處張望,眼神里透出一些期許的神色,「你們這是不是有個叫空靈的姑娘?我是來找她的。」

宋媽媽露出一副詭異的表情,心里嘀咕著︰沒想到這空靈不僅招男人喜歡,連這麼點大的小姑娘也喜歡?宋媽媽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媽媽,她的這點心思完全沒有表現在臉上。她心不在焉,語氣生硬地隨口說道︰「空靈姑娘現在正在接客,沒空。」

夭夭從袖中掏出五個金錘,塞到宋媽媽的手中,「我現在就要找空靈姑娘。」

宋媽媽看著手中的金錘,喜形于色,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這麼有錢,語氣立刻軟下來,「好好,只是空靈姑娘現在真的在接客,要不姑娘你先在房里稍稍休息一會兒,等等她?」

夭夭無奈地搖搖頭,又從袖中抓了一把金錘。宋媽媽趕忙雙手伸到夭夭的面前,接過這一把金錘。她樂開了花,如此大方的客官自是少見,何況還是個女客。宋媽媽果然是經驗豐富,嘴臉變換起來毫不費力,她立刻笑臉相迎,道︰「姑娘您隨我來。」

宋媽媽領著夭夭走上了二樓的一間廂房,然後給夭夭斟滿了茶,說道︰「姑娘,您先喝著,我去叫空靈來。」

夭夭點點頭。

宋媽媽走出去後,夭夭仔細瞧看著這間廂房。廂房正門正對著二樓的露台,微風從露台吹進房間,惹得粉色的紗帳搖曳生姿,平添了幾分柔美的氛圍。廂房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張方案,方案前放著粉色絲繡坐墊。夭夭走到左邊的坐墊上,盤腿坐下。

這時廂房門打開,宋媽媽帶著空靈走了進來。夭夭好奇的眼神穿過宋媽媽,直接落在了宋媽媽身後的空靈身上。只見空靈懷中抱著一把琴,穿著一身白色長裙,秀發隨意地束在身後,有一種隨意淡然的美。那張白皙的臉龐上,沒有妖艷的嫵媚,沒有勾人的眼神,而是透著一股子幽冷。

真美!夭夭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這才是真正的青樓名妓吧。不同于那些俗氣的脂粉氣,這種美天生有種勾人的力量。

宋媽媽笑說道︰「姑娘,這就是空靈了。」

空靈給夭夭作揖,帶著一種夏夜荷露的冰然之聲,「空靈見過姑娘!」

夭夭趕忙說道︰「不用這麼客氣,快起來。」

宋媽媽邊說邊退出房間︰「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然後隨手關上了門。

空靈看著夭夭道︰「姑娘……」

空靈剛說出了兩個字,話就被夭夭打斷︰「我叫夭夭,你別叫我姑娘,听起來怪別扭的。」

空靈點點頭,面容依舊的冰冷,沒有任何表情。

夭夭看著空靈道︰「我是特意來听你唱曲的,你會唱什麼曲,都唱給我听吧。」

空靈微微頷首,走到夭夭對面的案幾前坐下。她抬手,撫琴,一曲如空山之雪的琴聲順著微風傳入夭夭的耳中。夭夭仿佛置身于空寂的山谷中,隔著萬丈的高崖,一覽天地的虛無。陡然間,夭夭又被拉回了現實。因為此時在她耳邊響起的,是空靈的歌聲。

空靈的歌聲果然空靈,讓人仿佛來到了一片虛無之境,斗轉在或近或遠、或虛或實的世界中。夭夭不禁在內心感嘆,這世間真的有這樣的歌聲。她看著對面的空靈,有種清冷的美,帶著出淤泥而不染的氣息。這樣美的空靈,這樣美的歌聲,只是為什麼會遺落在這污濁的沉香樓。

此時,廂房的門被忽地推開,一男子二話沒說地闖進來。琴聲忽地被打斷,空靈愣愣地盯著男子。夭夭不明白發生了何事,只是忽地從坐墊上起身。

男子看了夭夭一眼,然後又看著空靈道︰「今天又輪到她了,對嗎?」

男子說完,大步走到夭夭面前,攬起夭夭的腰,貼上了夭夭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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