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顧茹霜吃晚飯的地點就近選擇了一下西餐廳,雖然說是近,是因為我們是驅車前往的,若是走路還是有些遠的。♀坐的車當然是戴宓的那架有著廢車場「氣質」的奧拓車,車很破,不過我對顧茹霜不禁高看一眼。她從看到奧拓車開始就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自然,仿佛這兩破舊的奧拓車和剛才她乘坐的奔馳是一樣的,這樣不愛慕虛榮的女人在現在的社會還是很少見的。
就像有家電視台的相親節目一樣,那里的女嘉賓一個個就是典型。網友還拿它來弄了個笑話,說有個男嘉賓來參加節目,女嘉賓問他︰「有沒有房啊。」男嘉賓答︰「只有一間而且是三代同堂。」女嘉賓又問︰「有沒有車啊?」男嘉賓答︰「只有馬車。」于是全場女嘉賓都滅燈了。第二天報紙頭條,英國王儲查爾斯王子參加該相親節目第一輪糟淘汰。當然,每個人的價值衡量標準都不一樣,其他人可以不理解,但也無可厚非。
西餐廳的裝修還算別致,讓人進來後有種安靜的感覺,雖然我是個地道的宅男,不過對于一些異國文化還是有所了解,典型的西餐廳,用餐環境就要講究一個靜字,和我們國家的人們用餐時喜歡熱鬧是不太一樣的。不過若是讓我選,我寧願在路邊的腸粉店吃飯,在這種地方吃飯太累。
我們找了個靠角落的地方坐下,戴宓顯然是經常來這種地方的人,從對餐點的熟悉程度可見一斑,不僅自己點好了所需求的餐食,還向我和顧茹霜推薦什麼東西會好吃,整個過程顯得十分自然,一點也不做作也不賣弄。這個舉動讓顧茹霜明顯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我暗自佩服戴宓的手段。
點好了餐食,我們就開始坐在位子上等待,戴宓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顧茹霜接近的機會,這種時刻正是聊天拉近距離的好時機,他怎麼會錯過。
「茹霜小姐。」戴宓開口道。
「叫茹霜就好了,你和海顏是朋友,不用那麼客氣的。」對戴宓有所改觀的顧茹霜微笑著說道。
「好的,既然茹霜你說了,那我就不可以了。」戴宓很滿意這個進展,笑了笑又說道︰「我听海顏跟我說,茹霜好像有男朋友了是嗎?」我撇了戴宓一眼,這一張口就直奔人家男朋友,有膽識啊,這擺明了就是告訴顧茹霜,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可我還是要上。♀
顧茹霜聞言掃了我一眼,顯然是怪我嘴多,不過還是友善的微笑道︰「是的,我們交往了有5年了。」
「5年啊,時間好長哦,難得難得。」戴宓笑眯眯的像是感慨的說道。
「戴先生呢,你有女朋友了嗎?」顧茹霜問道,在來的路上經過我介紹,顧茹霜已經知道了戴宓的名字。
「咦,茹霜你這就不對了,你讓我別客氣,你自己也不要客氣嘛,叫戴先生多見外,叫我阿宓,宓仔或者宓宓都可以嘛~」戴宓的話越說越無恥。無恥到連我都不禁流下了一滴嘆服的汗水。
「額,那,那我就叫你阿宓好了。」顧茹霜被戴宓的無恥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最後無奈的選擇了一個听起來還算正常的稱謂。
「好的,想不到這兩個字從茹霜嘴里說出來這麼好听。」戴宓一臉陶醉的說道。我在一邊看的都想那杯子扔他臉上,太惡心了。
「呵呵,謝謝。」顧茹霜只能用禮貌的道謝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茹霜不知道你男朋友長什麼樣子。」戴宓忽然問道。
「他呀,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啦,干嘛問這個。」顧茹霜被這戴宓這個突兀的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是不是留了個平頭,劍眉朗目,笑起來很陽光。」戴宓像是沒注意到顧茹霜的疑惑,像是自顧自的說道。
「額,好像是這樣,你怎麼知道的?」顧茹霜有些吃驚的問道,雖然帶戴宓的形容有些籠統,不過大致上和她男朋友錢羽還真挺像的,尤其錢羽笑起來確實讓她感覺到很陽光。
「因為我看到了。」戴宓帶著玩味的笑容,朝顧茹霜身後抬了下頭,示意我們往後看。我們進了西餐廳入座是我跟顧茹霜在一個座位,戴宓在一個座位,他剛好是面向走道,我和顧茹霜則是背向走道。♀此刻見他示意,我和顧茹霜都回頭看去。
不怪戴宓說他看到了,因為錢羽真的就在我們身後,正是那位曾經在銀行搶劫案中帥氣登場擊斃匪徒的那名特警。我見過,自然認了出來,顧茹霜當然也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男朋友,但是她看見男朋友的後的臉色可不是驚喜而是顯得有些蒼白。原因無他,任何女人看見自己男朋友和一個漂亮的女人手挽手的走進一家西餐廳里臉色都不會好。錢羽此刻的胳膊正被一個漂亮的女人挽著兩人說說笑笑的進了西餐廳,找了一個座位正準備坐下,那個女人還很親密的貼著錢羽說著什麼,也許是我們坐的位置比較偏,錢羽沒有注意到顧茹霜。
看來帥哥一般都不專情,眼見此情此景我忽然對自己這個宅男的身份感覺到無比的自豪,同時替夕顏感到慶幸,唉,像我這樣的新好男人算是便宜她了,儼然沒有覺得我能踫到謝夕顏才是我祖輩積德。
忽然我看見顧茹霜的流淚了,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見錢羽正和那個女人不顧場合的熱吻著,看來這女人跟錢羽的關系確實不一般,而且這里距離顧茹霜家不算很遠,這也證明了錢羽真的沒有把顧茹霜當回事,甚至連一點顧忌都沒有。這種打擊對于一個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深愛自己男友的女人是毀滅性的。
顧茹霜沒有放聲大哭,也沒有上去質問,只是轉過身低著頭默默的流淚。越是這樣越表示她的心里受到的傷害越大。
我此刻有點尷尬,有點氣憤,有些難受。尷尬的是,我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立場出聲來安慰這個被男友背叛的傷心女人。氣憤的是,雖然交情不深,不過我也覺得顧茹霜是個很好的女人,不僅樣貌出眾而且用情專一同時又自強也不愛慕虛榮,可錢羽在擁有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之後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情。難受的是,這種悲歡離合的戲碼,我確實不愛看,也不想看,對顧茹霜感到同情的同時我也有種深深的無力感,老是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夢想成為超能英雄,可是身負異能的自己就連幫助一個因為感情而受傷的女人都無能為力,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戴宓此時也一改平時嬉皮笑臉的模樣,顯得有些沉默。我看著他忽然心思一動,悄然把身體前傾,並示意自己有話要說,讓他附耳過來。戴宓配合的把耳朵靠近了我,我壓低聲音悄悄的說︰「你不是可以控制時間麼,你可以把這段時間倒退回去麼,我實在見不得女孩子掉眼淚。」
我滿以為戴宓會驚喜的說一聲對啊,然後就施展異能,讓這個悲劇不再發生。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低聲對我說︰「我的能力還無法做到,即使能,我也不會這麼做。」說完就靠回了椅背上。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不過也沒再多言,畢竟他已經說了他做不到。
我們坐的位置靠近了西餐廳的後門,待顧茹霜的情緒平靜了一點點,我問她要不要先離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戴宓放下了付賬用的現金後,我們三人就悄然從後門離開了,沒有去和錢羽打照面。
顧茹霜回去的一路都還在流淚,而且一直到我們下車,並把她送到她家的單元樓下,她都沒有說一個字,而是默默的上樓去了。
看到顧茹霜的背影消失,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說實話我感覺很窩囊,原因剛才已經說過了,我覺得自己有超能力又能怎樣,連這看似簡單的悲劇都改變不了。我跟戴宓坐回車里,我自顧自的點起了一根香煙。戴宓看出我情緒低落出言說道︰「怎麼別人出現情變你成了這副樣子,不知道的以為是你被人甩了。」
「你這是在安慰我麼?」我吐了口煙問道。
「當然不是,若是說我這句話有什麼含義的話,也是鄙視你。」戴宓從我手里拿過那包香煙也點燃了一根。
「你是該鄙視我。」我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戴宓沒接話。
過了一會,我開口問他︰「你覺得我們能擁有的這些能力,究竟是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一生下來就有了能力,我沒有選擇權,其實我能理解你的感覺,從你剛才在餐廳里問我那個問題,我就知道了,你覺得自己擁有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卻不能改變任何事情,對麼?」戴宓噴了一口煙說道。
「嗯,這讓我覺得自己挺沒用的,還口口聲聲的說要做超能英雄拯救世界,我連一個受到傷害的女人都幫助不了,還談何拯救世界?」我轉頭看向戴宓說道。
戴宓听完我的話,也把頭轉向我,盯著我說道︰「剛才我跟你說,我的能力幫不了顧茹霜,是真的,而且我說即使可以,我也不會做,這也是真的。」
「為什麼?」我問道。戴宓的話讓我很難理解,因為如果我是他,我的能力如果能做到,我一定會做的。
「我之前也跟你說過,時間是偉大的,是不允許被改變的,改變的後果沒人能承擔,這不是一句空話,你沒有我的能力所以你無法感覺到它的偉大之處,我們生活的這個個世界有它自己的規律,作為世界里微小的組成部分,你不要妄想去改變它,即使想改變,它也繼續會按照自己的的規律繼續進行下去,最後你會發現,它根本沒有改變,甚至你曾經試圖改變它所做的努力最後反而讓結果變的更糟。」戴宓面色嚴肅的跟我說道。
「正如你所說,我無法了解你所說的這一切,我也沒有那麼多想法,我只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些事情,好對得起我異于常人的能力。」我有些激動的說道。
「哈哈,你很熱血。」戴宓看我一臉激動,笑道。
「你覺得很可笑麼?」戴宓的笑聲讓我有些生氣。
「我不是在笑的熱血,我是笑你無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讓時間倒退,然後帶顧茹霜去另外一家餐廳吃飯,她確實不會發現她被男朋友背叛的事情,可是那樣做就是幫助了她麼?」戴宓有些好笑的看著我問道。
「難道不是麼?」我反問道。
「當然不是,因為她男朋友背叛她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我們那麼做只是讓她沒有發現這件事情而已,所以我們根本談不上是幫助她,反而可以說是在幫助她男朋友欺騙顧茹霜本人。」戴宓的話讓我啞口無言,確實,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可我卻根本沒有想到。
見我又歸于沉默,戴宓把手里的煙扔掉,發動了車子問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今天雖然結果不是很好,不過還是很感謝你幫我。」
「哪里,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我抬頭說道,說完把家里地址告訴了戴宓。
戴宓的車沒開出多遠,我忽然想起個事情,對正在開車的戴宓說道︰「到了我家你今晚就別走了。」
戴宓聞言一個急剎車,一臉驚恐的看著我,雙手護住胸部說︰「你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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