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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四節 你放手啊 (正文字3044)

呆愣地看著一閃眼消失在房門口的傷疤臉背影,伊蓮艱難的挺腰扶著高鼓的肚子久久未曾移動。末了她長嘆一口氣,頹敗地看一眼已走到身旁的大祭司,嘴角泛著苦笑,「以你對他的了解,他會離開亞述麼?」

伊泰爾提祭司低頭微蹙劍眉,嘴角較剛才繃的更緊,那張陰寒的冷臉如同被僵凍的魚,絲毫沒有生氣,「這個你心里該比誰都清楚,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逼走殿下的。」

「這點我從不懷疑。」伊蓮眼露憂傷,顧不得身體不適,一把抓住大祭司結實有力的臂膀,「讓他徹底的忘了我吧。」

一把拽下抓著臂膀的小手,大祭司伊泰爾提心口一陣刺痛,他寒面冷眼地盯著眼前這即將生產的女人,不動聲色道,「你會安全離開亞述的,孩子也會。」

抿嘴未語,伊蓮臉上泛起個艱難的笑意,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她心中真的沒做多大指望。最近這些日子她越發覺得身體不太舒適,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就要出生了,這是她的頭胎,她沒有任何經驗,光是想到月復中的孩子將要出世,她就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恐懼浮上心頭,在這個古代,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地方,醫藥、醫生都無法與二十一世紀相提並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恐懼的根源,而除了這些,更讓她夜不能寐的就是這孩子的身份,言語無論何時都是帶有欺騙性的,即使亞述王子拉瑪特信誓旦旦的保證,她終究不能真正放心,畢竟這月復中之子是埃及攝政王子的骨血,一旦出生在敵國,將來的命運將會如何,其實她心中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她甚至唾棄過自己的自私,可這個時候,這個世界,她無能為力,隨著孩子降生時日的臨近,這種種憂思總是讓她難以成眠。

也不知站了多久,伊蓮覺得兩腿終于再難支撐,這才忙喚了門口的啞巴宮女來攙扶她,小心翼翼地躺靠在軟椅上後,她隨手掏出掛在衣服內的項鏈,細細撫模,不知不覺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啞巴宮女用水囊袋灌了半袋熱水,裹了層小薄毯,躬身遞入思緒恍惚的伊蓮懷中,雖然此時還未正式入冬,姑娘體寒怕冷,坐久了便手腳冰涼,以前也只是身子搭上個小毯,如今那冷面祭司怕她難受,立下規矩,命當值的宮女每天都灌這樣的水袋以用來暖身。

時間飛移,轉眼日光西斜,整個阿舒爾王宮都籠罩在濃密的陰翳中,遠處階梯狀的王宮花園內水工們如工蜂般忙碌在各種奇珍異草中。這里有著來自周邊各國、各邦的奇花異草,只要是亞述所沒有的品種,亞述王都會從戰敗地強行移栽回來。從西宸宮的方向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個塔形花園。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空中花園?伊蓮靠在軟墊上思緒無法集中,自從發現烏塞爾瑪拉就在亞述,就在阿舒爾王宮,就在她的身邊後,她突然覺得能不能離開亞述已經不重要了,她甚至已經開始拒絕離開亞述。

逃亡的路途畢竟危險,而即將臨產的她早已失去了離開亞述的最佳時機。

侍衛提格拉踏著夕陽匆匆趕回,原本他與那埃及祭司一同外出尋藥,已經回到西宸宮了,卻沒想回來的第一時間便接到了宮女坦娜火急火燎地跑來傳的王子口信。當他再次回到西宸宮時,便一眼發現那倒地不起的瑪法女官,血水從她的口中不斷流出,提格拉詫異地瞪向兩個埃及男人,二話不說猛然抽出腰間佩劍,大喝道,「誰干的?」

「閉嘴。」伊泰爾提毫不示弱地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與之格擋開來,「別驚了神使。」

「神使?她自懷了我亞述王子的孩子後,就不再是什麼神使了。」提格拉嘴角泛起抹嗤笑,鄙夷道,「你們這些靠著女人活命的埃及蠢驢,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們的伎倆,這事沒完。」

「來人,把這兩個家伙給我綁了。」提格拉大吼一聲,瞬間十來個跟隨他一同前來的兵士,立馬圍了上來。

房門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伊蓮心中一驚,她盯著門外劍拔弩張的幾個人,突然尖叫一聲,隨即整個人突然如斷了線的木偶般癱倒在軟椅上。站在她身旁啞巴宮女眼見這一幕立時如丟了魂般,驚惶失措地飛奔而出,沖著侍衛提格拉與埃及祭司伊泰爾提兩人便是一陣手舞足蹈。

「蓮姑娘出事了。」艾姆爾最先回過神來,他掙扎著想要擺月兌架著他的兩名亞述兵士,卻力不從心。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倘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你的主子是不回放過你的。」伊泰爾提祭司話音未落,不等提格拉收劍,一個人影從隔壁房間閃身躍出,一陣風似地繞過所有人一頭闖進伊蓮的房間。

「她若死了,我們誰都逃不過王子的責罰。」一手緊緊抓著伊蓮柔若無骨的小手,傷疤臉惡狠狠地看向仍相互制衡著的兩個男人。

提格拉飛速地瞟一眼傷疤臉的服飾,從衣著來看,此人應是亞述神廟中專為達官貴婦們祈福的僧者,可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是有種怪異的感覺,而更另他不安的是,此人他以前並未在王宮見過。提格拉不由粗聲粗氣地質問,「僧者是哪個廟殿的人。」

「小僧是奉努瓦布大人之命前來為即將來世的孩子祈福的。」傷疤臉不疾不徐地答道,面色一片漠然,臉

上的疤痕隨著面部肌肉的牽扯,微微抖動幾下。

提格拉心頭疑惑,嘴里不由反問,「努瓦布大人親自指派人員還真是少見。」

「這是怎麼了?」宮女坦娜提著裙子一路撒歡地跑進西宸宮,剛過廊道拐口,便看見兩派人馬劍拔弩張的模樣,不由放慢了步子,膽戰心驚地貼著牆邊站定了身子,上次她被那埃及祭司劫持的事至今還記憶猶新,她不希望這次又再次成為倒霉蛋。

「姑娘本就身子虛弱,如今又懷了孩子,」艾姆爾聲嘶力竭地沖拔刀相向的兩人喊道,「求你,求你讓祭司大人為她先診治。」

提格拉與伊泰爾提對視片刻,兩人仿佛達成默契一般,緊盯著對方緩緩收了手上的兵器。

提格拉面上抽搐幾下,冷喝道,「別以為我會就此放過你,一旦那女人生產後,便是你們的死期。」

「我等著。」咬牙切齒地冷哼一聲,伊泰爾提祭司蔑視地掃一眼亞述侍衛,匆匆趕往伊蓮身旁。

「她沒事。」傷疤臉瞧著躬身將手想要搭到伊蓮額頭的大祭司伊泰爾提,用僅兩人可听的聲音悄聲道,「裝的。」

伊泰爾提祭司手頓了下,依然用手背靠上伊蓮的額頭,見她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了幾下,眼眸中一抹亮光從微眯的眼瞼中射出,這才真正放心,只是手上的動作依然不減慢絲毫,認認真真的對伊蓮檢查了一番,這才招呼那早就嚇傻的啞巴宮女上前將她扶躺下。

「她怎麼樣?」提格拉面上不悅,心中更添幾分厭惡,再想到剛才宮女坦娜帶來的王子口信,別扭的情緒直逼嘴角,「不會死吧?」

「只是受了驚嚇。」大祭司伊泰爾提不冷不熱地回道。

「受驚嚇,她是我見過的最不容易受到驚嚇的女人。」提格拉冷哼一聲,突然想到什麼般,沖門口的兵士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瑪法女官送到醫官那去。」

「這不是有現成的醫者麼。」傷疤臉眼瞧兵士要將那割舌女官帶走,出聲提醒道,「先簡單救治下,再送醫官也不遲。」

「不必。」提格拉牙關暗咬,恨道,「他,我信不過。」

「既然這姑娘沒有什麼大礙,我們也別站在這里叨擾她歇息,都出去吧。」傷疤臉瞥眼死死盯著伊蓮的提格拉,心中一陣惱怒,面上神色故作平淡。

提格拉抬眼掃傷疤臉一眼,將手中尚未***劍鞘的短劍遞至他面前,冷聲道,「我還有事,必須出去一趟,你,就呆在這屋內,片刻不能離開。」

「不可以。」大祭司伊泰爾提怒而斥責道,「你們怎……」

「我說行就行。」提格拉橫一眼埃及祭司,身形一弓,結實有力的手臂橫掃而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伸手將祭司手臂反扣于其身後。

傷疤臉順手從伊蓮的床頭扯出一條枕巾,一把甩向亞述侍衛提格拉。不急細想,提格拉撩起長枕巾便攪成繩將埃及祭司的雙手反在身後捆綁結扣。

兩人相視一笑,提格拉推搡著上手被捆縛著絲毫動彈不得的埃及祭司出了房門。

斜眼瞧了瞧身旁的啞巴宮女,傷疤臉眉頭微蹙,沖門口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離開。

伊蓮瞧著房門被最後一個離開的啞巴宮女輕輕關上,心不由顫了幾分。

「你瘋了,」伊蓮怒目瞪向傷疤臉,伸手想推開摟上身軀的結實臂膀,喉嚨不敢發出聲響地輕聲斥道,「放開我,你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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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小忙,停了段時間,大家真的抱歉。但某森是不會停更的,也請各位陪某森一直走完《千年》,謝謝一直陪伴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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