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嫣醒來時,臉上仍舊火辣辣的疼,讓她瞬間想起之前的事情,身上一陣冰冷,手不住的顫抖。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
她模上自己的臉,一道深深的疤痕橫躺在整張臉上,讓她不得不承認,那不是夢。
「不!!不可能!」
她尖叫著月下床,站到銅鏡前邊兒,始終捂著臉,一邊害怕一邊憎恨。
「不,不,不會的。我的臉……」
慢慢放開手,銅鏡里映出自己可怖的臉,雲嫣大叫一聲,狠狠將鏡子摔在地上,粉碎。
「洛水!!你這個賤人!!我要你不得好死!!啊!!!」
吳俊站在門外搖頭,一臉的惋惜。
「何必呢……」
洛水跟虞君皓說自己要與李一單獨出去兩天,本想虞君皓會阻攔,沒想到他只是喝著茶淡淡瞥了洛水一眼就同意了。
「只是,要護好自己。」
「嗯。」洛水點頭。
其實她沒想好去哪兒,只是散散心罷了。並不是要給彼此機會,作為朋友,她一次也沒和李一度假過,所以想要盡量彌補,盡管知道彌補不了。
站在國安寺門口,洛水使勁兒跟虞君皓揮手,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呆子,就兩天,等我哦。」
虞君皓站在門里,銀色面具在日光下閃光,嘴角掛著一絲笑容。
如果日子能這麼過去就好了,如果真的能微笑著平淡也足夠了,可是,世事難料,變幻無常。
「李一,你說我們去哪兒?」
「你說呢?」
「要不,我們就去最近的山巔爬爬山吧?」
「你。能?」
往往自己凸起的肚子,洛水有些泄氣,「也是。這樣哪兒也去不了。」
畢竟旅游這種事。沒有人不喜歡的。特別是玩性大的人,洛水就是其一。♀面對大好河山。難免想要去去這兒,去去那兒。眼下正好有些時間,自然想隨性咯。
「嗯,那要不咱們去附近最大的城里逛逛?」
不過,洛水覺得逛街這種事兒好像男人都不喜歡吧?
「我有個想去的地方,要不你陪我?」李一側臉道。
洛水點頭,「好。反正本來就是陪你,隨便。」
「好,這可是你說的,那就隨便了。」
李一揚鞭策馬。馬車的速度由原本的龜速瞬間加快,留下滾滾煙塵。
了塵接到情報時,腳步急匆匆的往後院禪房行去,他還不知道洛水已經走了。這廂急的緊。
「方丈大師,何事匆忙?」
正好過來的吳俊看見。于是與了塵一道往後院行去。
了塵知道吳俊的身份,便也不避諱將情報告訴了吳俊。
「什麼?!果真有此事?」吳俊詫異,臉色開始變灰。
「千真萬確。看來,他們果然著急了,按耐不住。」了塵也一臉憂心忡忡。
走到後院便看見虞君皓站在竹林入口盯著竹子不知想些什麼。
「門主!」吳俊大跨步上前。抱拳。
了塵匆匆合手行了個禮,「虞施主,有些不妙了。」
虞君皓轉身,「何事?」
了塵接著道︰「我派去的探子回來說,趙無痕已經于太子聯手,現在太子親衛軍正趕往這里,不日即到。」
虞君皓點頭,「好,我知道了。」
了塵擔憂的看著虞君皓,「我佛門重地想必也能抵擋些日子,只是恐怕難以保全大家,虞施主,你可有對策?」
虞君皓轉身,慢慢踱步向兩人走去,「敵不動我亦不動。不能知彼如何取勝?先觀望最好。」
吳俊皺眉,很是擔憂,「可是如今我們太多人聚在這里,是否先疏散?」
「嗯。♀自然。」虞君皓站在兩人身前,「不過,現在你們要做件事兒。」說完,他掏出幾枚神符,「將這些散在各大門派,想必他們也有段時間忙,沒那麼快來。」
了塵詫異的看著那些「神符」,最後閉上眼楮,呼聲佛號,「那貧僧就先走了。」
竹林只剩下吳俊和虞君皓。
虞君皓問道︰「雲嫣怎麼樣了?」
「唉,原來你還記著人家呢。我以為你忘了。」吳俊忍不住調侃。看虞君皓無動于衷,覺得自討沒趣,繼續道︰「她已經瘋了,相信很快便會再找洛水報仇。」
虞君皓皺眉,「送她回去吧。」
「什麼?!」吳俊吃驚,「這樣,她爹一定會反了的!豈不更麻煩?」
「哼,他倒是有能耐反才行。」虞君皓雙手背後,踱步離開。
吳俊崇拜的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好像曾經那個主子瞬間回來了。
「嗯,好,我這就去!」
看著吳俊歡快離去的身影,虞君皓不明白他高興個什麼勁兒。
太子站在國安城邊緣的山坡上,迎風而立,雙手抄在袖子里,淡笑著看著國安城。
「呵呵……國安國安,國泰民安,呵呵……還能安寧多久呢?」
身後迅速躍來一黑衣人,單膝跪地。
「稟太子,一切準備好了。」
「嗯,知道了。」
轉過身,凌冽的風鼓動他的衣袍,將墜地黑紗吹起,露出他尖削的下巴,慘白中透著血絲。
「趙無痕,本太子看你的了。呵呵……」
第二天,武林中瘋傳好幾個神符現世的傳言,听說華山、桐城、花城等等門派都有神符,具體哪個真哪個假卻不知道了。
趙無痕听說這個消息時,只陰笑了一聲。
「哼!跟我玩兒心計。」
他手下人紛紛要求前去求證,然,趙無痕無動于衷,照原計劃上國安寺。
「我可是最了解虞君皓的。」
遠遠的,虞君皓拔劍站在國安寺大門上屋檐的青磚瓦上,目光冷冽的盯著遠方。他知道,洛水的鬼計謀是騙不過趙無痕的。所以早早等在這里。
必須由他來停止這場無謂的仇恨。
午時剛過。便見山道上徐徐走來一人。大風吹亂他的頭發和灰色衣袍,消瘦的身體在風中顯得更加單薄,似乎一吹就走。
虞君皓知道來人不是趙無痕。可是,卻眼熟的很。不敢放松警惕。
那人在一米之外停住,任由風吹亂衣衫,低著頭站在那兒。
「來著何人?」
「趙家堡,張盛。」
虞君皓听過,這人是趙無痕手下第一殺手。早年是孤兒,被趙無痕收留訓成了死士。
虞君皓自然知道趙無痕什麼意思。他想消磨自己的實力,好一網打盡。可惜,這算盤打錯了。
「來此處,所為何事?」
「取你等性命。」
張盛的話冰冷沒有感情,仿佛地獄使者。
「哼。那就過來吧。」
張盛立即騰空躍起,飛到半空的樹枝上,站定,隨著樹枝上下晃蕩。隨後,他接著這股子力躍向虞君皓。
虞君皓並沒見到他拿武器。等到人近的時候才看見他手上的小太刀,側身避過,反身一劍,擦過張盛胳膊。
之後,兩人戰了三十幾個回合。張盛的太刀讓虞君皓給挑了。
「回去告訴趙無痕,我在此等他。」
那人走後,虞君皓知道今日算是安寧了,于是轉身回了禪房。正好一個小沙彌端著蓮子湯進來,笑眯眯的看著虞君皓。
「師父說,虞施主辛苦了,所以讓廚房備了湯羹,施主用了吧?」
虞君皓接過、喝下,不疑有他。
但,那小沙彌端著空碗依舊站在遠處,笑眯眯的看著他,沒有走的意思。
虞君皓看過去,有些疑惑,但一瞬間,小沙彌那張臉迅速變換,換了副樣子,令他睜大眼楮。
「是你!」
可惜已經晚了,虞君皓眼楮開始模糊,他扶著額頭慢慢癱軟在桌子上。他沒想到,從未失手的自己竟然毫無防備的喝下了湯,中了最低級的計謀。
昏迷前,他想的始終是洛水,怕她回來見不到自己,又要胡思亂想,也害怕有人趁機害她。不過知道她身邊始終有個李一,也稍稍放心了。
柳伯正趴在房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這次他回來,是听說太子的事情。本不想插手,可是……事關洛水,心里再難過也得回來,于是看到這一幕。
他想下去,可是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也開不了口。
「那位梁上君子,若我是你,便聰明的藏起來。等敵人走了再做打算。唉……本座今日心情好,不跟你們這些臭蟲計較,任務完成,走了。」
說完,柳伯正眼睜睜看著虞君皓在自己眼前被帶走,一想到洛水會怪罪,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師父說,國安城必有大難,看來,不假。
洛水正在吃糖葫蘆,突然有個倒刺扎了嘴角,疼的她叫了一聲。
「哎呦!」
「怎麼了?」
「沒,扎了下。」洛水模模嘴角,突然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覺。「李一,要不我們回去吧?」
聞言,李一愣了下。爾後,笑笑,「好。」雖然失望,可是,卻不想她為難。
兩人立即調轉馬頭,向來的方向行去。反正有了這一天一夜的經歷,李一已經知足了,今後能看開了吧?
走到國安城城門外時,洛水和李一就感覺不對勁兒。洛水掀開馬車簾子,遙望了城門一眼,最後喊住一位匆匆行人。
「哎,老鄉,請問這城里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增了守衛?」
那人看了看洛水,「你不知道?最近太子來狩獵,听說要抓幾只狐狸。真搞不懂,國安城哪兒來的狐狸?我看你是外鄉的吧?太子脾氣不好,還是趕緊掉轉頭,走吧。別揀晦氣,唉,我要不是為了生計,非要處理這些貨,我才不來!」
那人一邊兒搖頭一邊兒嘟嘟囔囔往城里趕去。
洛水和李一知道,走正門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暫停在這里,等天黑。
洛水不由得想︰難不成,真出事兒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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