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保鮮期有多久?
洛水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現代時她不曾真的愛過,即便交過男友也不過蜻蜓點水,點到即止,那時的她只是享受那些男人帶給自己的虛榮感。可不成想,來到這個時空後,自己的一切都變了,連心也跟著失去了掌控,慢慢的變的敏感、細膩,追求純粹的愛了。
對于這樣的改變,洛水一直定義為︰適應。但自己生命中遇到的這些男人,沒有一個不讓自己動心、揪心、鬧心的。這也是難以抉擇的真正原因。
至于為何一定要是虞君皓?
洛水的想法很簡單︰因為有恩。
可是恩情能當愛情?自然不能。只是,洛水清楚的意識到一點︰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愛情,只有精心維護的感情。無論親情、友情還是愛情,用心的才是真心。否則,與她之前的蜻蜓點水、露水姻緣有何不同?
所以,洛水只是想要堅持試試,看看這份愛到最後到底會開出怎樣的花朵。或者,是怎樣的凋零……
「怎麼?認識他?」
洛水肯定的點頭,「當然認識,上次他和峨眉派的姑子們火拼,還是我救得他們,否則早就去閻王那兒了。」當初的一幕,她可是記得相當清楚,好像這個武當的男人血流的比較多,相當慘。
虞君皓沉默,慢慢的替洛水剝蝦子吃,「喏,趕緊吃了,否則涼了就腥了。」
「嗯。」洛水幸福的點頭,將盤子里三兩個蝦子全部塞進嘴里,撐得嘴巴鼓鼓的,「好吃,嘿嘿。」
一頓飯後,洛水有些困了,便打著呵欠的要上樓休息,路過武當派那伙人時。她忍不住回頭瞟了一下。
與此同時,武當大弟子也無意中回望了一眼,瞬間便愣住了。
洛水最不喜歡陌生的男人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當即白了他一眼,小聲嘟囔,「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吶,切!」
虞君皓在她身後也回頭望過去,眼里閃著寒光。
那人立即收回目光,額頭開始冒冷汗。
他旁邊的師弟看見,好奇的湊過去詢問了一番。
「大師兄。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說完。他又偷偷瞄了一眼。見洛水和虞君皓已經上樓,消失在眼前,這才舒了口氣。
那小師弟更好奇了,也伸頭探腦的順著目光看過去。「大師兄,你看什麼呢?」
那人狠狠瞪了過去,「閉嘴!吃你的飯。」
其實,剛剛他已經認出了洛水和虞君皓。之前听師父說過是洛水救的自己,只是武林瘋傳洛水的傳聞,說著女人很可怕,所以才一直不敢登門道謝罷了。如今看她身邊兒那玉面門門主,他更是肯定了洛水不好惹,能與玉面門郝門主走在一起的女人。能省油到哪兒去?
「趕緊吃,吃了好上路。」
「啊?不再休息一晚麼?」
有的人抱怨道。
那人只埋頭吃飯,不再言語。上次的屈辱已經讓他學會了很多,不再張揚。
是夜,洛水依在床頭。就這三盞昏黃的燈,翻看自己寫的《詩經?。不知為什麼,洛水總喜歡這麼做,好像看著屬于自己那個時代的東西,心里會踏實些。這個習慣除了李一外,就是虞君皓知道了,連林月都沒觀察的出來。
「怎麼還在看?不睡麼?」
躺在外間的虞君皓饒過屏風看到眼前的情景,微微嘆氣。他不希望洛水那麼累。
「等會兒就睡。現在肚子里的孩子鬧得慌,睡不著。」
虞君皓走到床前坐下,耳朵貼到了洛水的肚子上,細細听了會兒。「小家伙,這麼晚了也不讓你娘好好休息,真調皮。」
聞言,洛水笑了,將書本合上,看向自己隆起的肚子,還有趴在上邊兒的人,她覺得很幸福。只是瞬間又升起些害怕,一閃而過。
「看來,這孩子像你。一樣的不讓人省心。」
說這話,洛水讓開了位置,往里邊兒躺了躺,虞君皓就勢上了床,躺在了洛水身側,握著她的手。
「我哪兒不讓你省心了?」
「哪兒都讓了。」
「可真是冤枉。」
「哼!動不動就消失,一直以來也不陪在我身邊兒,我都快忘了你長什麼樣子了。」
洛水抱怨著。虞君皓卻突然側過身,將臉貼在了洛水眼前,「現在看清了?」
洛水噘嘴,但心里卻很開心。「算是暫時記住了吧。要是哪一天你再突然消失,我可不敢保證。」
虞君皓輕輕將洛水的腦袋攬進懷里,語重心長︰「洛水,我虞君皓這一生都不會負你。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洛水的眼楮有些濕潤,她偷偷擦了擦眼角,「傻瓜,發這種毒誓干什麼。討厭。」
夜晚似乎很長,外邊兒只听得見鳴蟲的叫聲和偶爾隔壁傳來的男女纏綿聲。洛水趴在虞君皓懷里,安靜的、幸福的睡著了。而虞君皓卻難眠,聞著洛水頭發的香味,很害怕會突然失去她。所以,一瞬間做了決定︰立即完婚。即便前方再艱難,再危險,他也要將她永遠禁錮在身邊。
翌日,吳俊不知從哪兒找來了幾個轎夫,再一次將洛水吱吱嘎嘎的台上了武當山頂。可苦了那些轎夫了。
洛水今日也是經過了一番精心打扮,不過卻沒有選擇艷麗的紅色,而是雍容的紫色。只見她一身紫色長衫,披著潔白狐裘,頭上換成墜馬髻,吊著紫色水晶,額間點了漂亮的梅花朱砂圖案,而耳朵上則是玉白色漢白玉環佩,一身的大氣與不可忽視的華貴,談不上傾國傾城,可是卻讓看過她的人再也忘不掉。
「到了。」
虞君皓輕輕牽出她,自然而然的攬上她的腰肢,眼神中不再是隱忍和沉寂,換上了赤果果的佔有和屬于。
「郝施主、洛施主,我家尊師等了許久了。」
門口有兩個道童相應,看樣子不過十二三歲,該是入門弟子。很顯然。武當的氣勢與峨眉完全不同。洛水有感覺,直覺這武當的掌舵人是個大智若愚的人。
走上正殿,武當掌門權機子正捋著胡須站在中央背對著洛水。
「掌門師父,兩位施主已經到了。」
聞言,那權機子大袍子一揮轉過身來,一身的神采奕奕,面色泛著紅光,看上去便覺得神清氣爽,雖然已經滿頭白發,但卻沒覺得一點兒的老。
「洛水拜見權掌門。」
「哈哈哈!久聞洛宮主仙姿卓越、與眾不同。既有女子的美貌亦有男兒的好爽。今日一見果然。讓老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一番贊嘆。讓洛水不好意思起來。「哪里哪里,那些都是訛傳訛傳。」
「非也非也。」權機子迎著洛水走過去,爾後一個請的姿勢讓兩人紛紛落座,自己則坐到了一邊。「老道參悟多年,自認為這點兒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以洛宮主的樣貌、氣勢,要想雄霸這武林,那也是遲早的事兒。」
一听這個,洛水趕緊站起來,一臉驚恐,「別別,我洛水可沒有那麼大的志向。不怕權掌門笑話,洛水我只想嫁個好人。生個好女圭女圭,當個好娘親就夠了。可沒那麼大胃口。你快饒了我吧。」
「哈哈!」權機子又是兩聲大笑,「我相信洛宮主的話。可是世事難料,這世上的事又有什麼是我們能預料的呢?一切隨緣。」
洛水啞言,不知接些什麼。只得點頭。
「對了,上次承蒙洛宮主搭救,我那不爭氣的徒兒才能苟活于世。大恩不言謝。」
這樣熱情的權機子,讓洛水始料未及。她早前听說這老頭是個倔主,一向我行我素,不喜歡扎堆兒,而且經常性的來無影去無蹤。今次,她還打算來個撲空,沒成想竟會是這樣的情況。
「哪里哪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也是舉手之勞,不必掛心。」
「非也非也。」權機子手中拂塵一抖,捋著胡須站起身,「洛宮主,這世上純粹的人不多了。我知你此番目的。實話講,我不能答應。」
聞言,洛水詫異,也連忙起身,「權掌門,為何這麼肯定?與我結盟對你也是百利無害。」
權機子搖搖頭,目光深沉。「我不喜歡攙和武林之事,想必你已听說。我們武當上一次就差點兒釀成大禍,今次……」他搖搖頭,看向洛水,「但我向你保證,不會站到任何人一邊。而我武當也欠你一個人情,若你有所需要,我等也會盡力而為。」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洛水知道多說無益了。只能點頭,「好。這樣也好。武林確實是趟渾水,不來的好。」
權機子微笑著看著洛水,這時才正兒八經的看向虞君皓,「恕我直言,你二位今後的日子恐怕要有許多磨難,然,只要二位不放棄,終會修成正果。」
洛水一愣,回望虞君皓。後者也淡淡的看著她,點點頭,微笑。
「嗯,權掌門的話,洛水一定銘記在心。」
「嗯。還有一句要送給洛宮主。」
洛水看過去。
「萬事隨緣。一切皆有定數,該來時會來,該去時自當離去。屬于你的,自會屬于你,不必憂心。」
一瞬間,洛水心里還是蒙上了些許惆悵,但還是很感激。她點點頭,微笑的對著權機子︰「謝謝權掌門。」
雖然此行沒有讓武當成功的加入南方聯盟,但她卻覺得還是有很大的收獲。
回去的路上,洛水一直沉默不語,輕輕的靠在虞君皓的肩膀上,看著風景慢慢的倒退。
良久,虞君皓道︰「還在想那句話?」
「嗯。」
「不用想,不管你去哪兒,刀山火海、碧落黃泉,我都會隨你去。」
「嗯。」
「來,吃了這個。」
洛水抬眼看去,「荔枝?!」她記得這里是沒有這個的,好像只有西方有。
「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但來的時候還是僥幸帶了一些。」
洛水開心的笑了,連連點頭,「喜歡,很喜歡。」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那首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她不是楊玉環,而虞君皓也不是稱霸天下的皇者。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完美收場?
走一步看一步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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