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在房里待了半天,最後越想越覺得心煩,而且面對小翠時也實在不好意思。于是,決定帶幾個人上街去探查商機。
剛踏出門時,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轉身對身後的許海又一次叮囑︰「你待會給小翠做點兒好吃的送去。」說罷就扭頭大踏步走上街。身後,依舊是李一和金燦燦。
走上熱鬧的大街,洛水那顆心才放松了不少,街上熱鬧的叫賣和來往的行人讓她越看越開心,對于一個喜歡熱鬧的人而言,沒有什麼活動能比的上逛街了。
左看看右瞅瞅,洛水還跟第一次逛街時那樣,看什麼都新鮮。可惜的是,那個曾經陪在身後的人卻不知何處……
洛水心里有些失落,可面對車水馬龍的景象,那淡淡的憂傷又很快被沖散。
逛了半天,洛水有些熱了,她張望了一番,猛然發現個茶樓,頓時高興的往前跑去。李一和金燦燦趕緊攆上。
「哎呦!可算找到個好地方,渴死了,熱死了。」
洛水一邊兒呼扇著臉龐,一邊兒往茶樓走,隨便找個桌子便坐了下去。「小二!上茶來!」剛坐下,她就呼喊開了。
正忙活的小二立即笑意盈盈的跑了過去,手里正好提溜著個大茶壺。正好,此時另外個跑堂的也上前將茶碗都紛紛擺好。
「各位客官,看茶 ……」說著,那小二便掂著大茶壺任茶水傾瀉,填滿桌上的小茶壺和小茶盞。
洛水覺得新奇,趴在桌上盯著流水,看的眼楮瞪的溜圓。她感覺這特別像北京那大碗兒茶。頓時吞了吞口水,心里充滿期待。
「再上些瓜果點心。」李一端過茶水吩咐。
小二倒完茶點頭哈腰的離去。洛水迫不及待的趕緊端起嘗嘗,末了還砸吧砸吧嘴,一臉意猶未盡之感。「嗯……好,地道。」
看著洛水享受的表情,金燦燦也趕緊端起來嘗嘗,茶水一入口就覺得余香繞唇,澀但不苦,流進喉嚨時還帶著絲絲甜意。果然好茶!于是,她也挑挑眉毛,學著洛水的模樣砸吧砸吧嘴。最近,她的心情可是格外的好。
「怎樣?好喝吧?我告訴你,我的家鄉也有這種茶,只不過味道上有些偏差,要是你們也能嘗嘗就知道兩者的區別和各自的妙處了。」說到此處,洛水的心頭又涌上些傷愁。這里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回去也不安心。再者……還能回去麼?
「你听說了沒?東邊兒那大宅子賣出去了。現在是什麼‘洛神宮’了。」
「嗯,早就听說了。這宅子好歹賣出去了,之前還天天鬧鬼呢。」
「噓……可別讓人听見。說不定這次的買主能鎮住呢。」
「那誰知道。反正現在人間都不安寧了,還管他鬼魂呢。」
「這話怎麼說呢?」
「你不知道?南邊兒的趙家堡現在重出江湖,听說新的堡主心狠手辣,誰落在他手里都不會有好下場。這不,虞家堡少堡主讓他盯上了。听說,現在兩人正斗的厲害呢。唉……」
「誰說不是呢。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還真沒錯。我听說洛神宮的宮主可是那虞家堡少爺的心尖兒肉。說不定這會兒趙堡主已經盯上了。」
「對對。說起這個,你知道玉面門不?」
「怎的了?」
「今晚玉面門門主要和那趙堡主見面,你說這門主也奇怪,平時在江湖上听不見他什麼動靜兒,這回怎麼也攙和進來了?還有那神符……」
「噓!這事兒不能說,閉嘴吧!」
「哦哦……對對!這事兒不能說,掌嘴,掌嘴。♀」
「不過,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也只有他們才當回事兒,與我們又有何干?喝茶吧!」
「恩恩,喝茶喝茶。」
洛水咂巴著嘴,剛剛听到的話已經在肚子里轉了幾個來回。看來,這神符還真是有大文章。不然,當初虞君皓也不會偷偷拿走,想必是擔心放在自己身上會出危險。可惜啊,她不找麻煩,麻煩卻已經上門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向來如此。想必那趙無痕早就暗地里做了不少的手腳。這次,又和郝俊宇干上了?難不成也是為了神符?
洛水左思右想不得其法,最後決定親自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點兒什麼。
「李一,今兒晚上咱們去半點兒事兒唄。」
李一領會,「確定去?」
「自然。這可是個好機會。再者,他有事兒,我不能放著不管。」
又喝了口茶,李一笑了笑,「我就知道你閑不住。行,走一趟吧。」
金燦燦听的一頭霧水,不過她知道事情應該挺嚴重挺重要的。「那我呢?」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洛水等人在茶館吃了點兒晚飯才打道回府。只不過,洛水走到茶館門口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說是有事情要辦,于是差李一將金燦燦送了回去。
「城門外等你。」
「好。」
其實,從國安城到紫竹林,還是有很遠的。可是,洛水憑著自己輕功好,而且又休息了幾天有力氣,所以信心還是非常十足的。李一是個男人,雖然輕功不如洛水,但也不至于拖後腿。
月上柳梢頭之時,洛水身著白紗罩衣,一身小龍女打扮的站在城門外的大柳樹杈子上等著李一。漸漸的見遠處走來一個同樣身穿白衣的男子,步履輕快的飛縱而來,她便知道,等的人來了。
「帶蒙汗藥了麼?」
「放心,按你要求帶了。夠暈倒十頭牛了。」
洛水滿意的點點頭,白紗下的嘴角微微翹了上去。幾個月前,她是個菜鳥,所以任人宰割。被人下毒也毫無反抗之力,如今她初入江湖,可是已經不是當初的菜鳥了,所以她必須讓那些自認為老江湖的人也嘗嘗苦頭。
「走!」
一聲令下,兩道白色身影幾個縱越消失在夜色中。
紫竹林外三百里處。
郝俊宇騎在高頭大馬上,罩著銀面讓人看不清神情,可是他眼里的擔憂卻異常明顯。他走的時候雖然已經吩咐了黑鷹,可惜他還是不放心。畢竟趙無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他不知道。不怕明刀明槍,就怕暗箭難防。
「天口,你再派兩個人回去……」
「我的少爺。你已經說了好幾回了,已經派了,放心。再者,她武功也不低啊。我都打不過,你放心吧。」天口對著黑夜翻白眼兒,自從遇見那個女人,他家少爺的腦袋就不正常了。曾經理智、英明神武的少爺不知道哪兒去了。
「少爺,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我們這麼騎馬過去,恐怕天亮也到不了吧?要不,咱快馬揚鞭再加快點兒?」說到此處,天口就胸口郁卒,他們距離紫竹林格外遠,不知道少爺定在那個地方作何?再者,真定在那里,也該早些出發才是,不然怎麼可能走到?
然,郝俊宇卻搖頭,眼里是他獨有的光芒,自信,不張揚。「放心。他去不了那麼快。」
天口沉吟,「雖然昨日我們重創了他,可是,他的實力實在是不容小覷。再者,昨天沒抓住他,讓他溜了。著實可惜。」
郝俊宇斜著嘴角冷笑了兩下,「怕什麼。他受傷了。我那一掌就算再不濟,恐怕他一時半會兒也是好不了。」
隊伍依舊不緊不慢的前行,月色下幾只鳥兒撲稜稜著翅膀快速飛走。為這黑夜更添幾分恐怖。
紫竹林,顧名思義,滿林紫竹。風聲呼嘯而過,帶著竹葉婆娑,一陣嘩啦啦。這個林子,白天看來很是雅致,特別是五里一個竹亭,而且林間還有一條小溪穿越而過,總留下一串串叮咚的流水聲。平日里,鳥兒翔集,魚兒愉悅。時不時會有野獸路過。只是,到了晚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特別是今晚。
林子入口的那個竹亭里,正端坐著一個人。他黑衣鬼面,面朝北方,一邊兒用下擺擦拭寶刀,一邊兒陰森森的笑著。他的身邊兒沒有一個人。今夜他是孤身而來,雖知道對方一定人馬雲集,但他巋然不動,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一點兒也不將他人放在眼里。
「大哥,今日小弟就要為你報仇了。桀桀桀……你可要睜大眼好好看著。」
話音出口,在空中打了個旋,便隨風飄散,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在他身前的竹桌上正放著個陶瓷罐子,罐子邊兒還沾著不少白色粉末。將這景色顯得越發陰森。
忽然,從林子的一側慢慢走出一道身影。那人只站在遠處,定定的看著亭子里。良久才听那人用變了調的聲音說道︰「我願意幫你得到你想要的。可你也答應過我,讓他毫發無損。你要守信。」
趙無痕沒有看過去,依舊望著刀身陰笑,須臾才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這麼便宜的去死。我會慢慢折磨死他。桀桀桀……」
那道人影哼了一聲,頗為不屑,隨後說道︰「你得有本事才行。今晚可別死了。」說罷,那人影轉身離去。
林子又恢復寧靜,除了絲帛摩擦刀身的聲音以及趙無痕的陰笑聲。
慢慢的月兒從柳梢頭落到西邊兒,東邊漸漸泛出魚肚白,一夜即將過去,林子外才有聲音傳來。那是人馬走動的聲音,襯得林里更加寂寥。
「總算來了。」趙無痕動了動身,將寶刀放在眼前吹了吹,鬼面下的眼眸越發明亮。
「趙無痕。你居然單槍匹馬。哼!」
剛剛下馬,郝俊宇便踱步走向亭子,一邊兒走還一邊兒不忘記奚落。他不是看不起趙無痕,只是沒想到會是眼前情景罷了。按照常理,他該帶著下手。
趙無痕聞言轉身,揮舞了兩下寶刀,直指郝俊宇面門。「交出神符,饒你不死。」
郝俊宇冷笑了一聲,「呵……」隨後側對著趙無痕,銀面下的嘴角不屑的翹起。「趙堡主的話,郝某一向听不懂。神符怎會在在下手上?你恐怕找錯人了。」
趙無痕不怒反笑,拿著刀的手笑的一顫一顫,鬼面在月色下越發恐怖,「你當我傻子?郝俊宇,你那些事我可都知道。快交出來!」
「這話,郝某還是听不大懂。郝某行走江湖這些年,都有哪些事,郝某自己都記不得,倒勞煩你記得清,呵……」
言罷,郝俊宇扭身,面對著趙無痕,「雖然不知你要神符何用,但郝某也樂意奉陪。若不信,那只有刀劍相見。」
話音一落,郝俊宇「唰」的一聲,抽出腰間寶劍。那劍灼灼其華,雖在月色下也是那麼耀眼明亮,劍出鞘的瞬間與主人應和,發出「嗡」的鳴叫聲。
「果然好劍。上古七星劍。桀桀桀……那可不得不接招了。」
郝俊宇不言語,一個飛身上去,直接刺了過去。而後,一場避免不了的打斗正式開始。
只見月色下,刀劍相撞的火星四處迸射,二人無論是力氣還是劍勢都不相上下。來來回回,幾十個回合也難分勝負。這是一場江湖上少有的械斗。
洛水趕來時,天色大亮,都快上午了。她想著,估計有事兒也已經結束了吧。她低估了路程,一路上緊趕慢趕還是沒能第一時間趕到。
「前方便是了吧?」洛水白面紗下已經汗水淋灕。她知道國安城離紫竹林很遠,也知道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一夜內趕到,可她就是不放心,而且也不甘心,非要去看看。可是,路程真的很遠。
「應該吧。」李一望望前方,估模了一下,好像……應該是到了吧。
洛水實在有些累,于是看見前方有棵大樹時,趕緊跑了過去,坐了下來。「不行了,我得歇歇。」
「我就說,我們該騎著馬啊。本來騎馬也得很久的……」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趕緊歇會兒再上路。」
李一打開水袋,準備遞水過去,可卻听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打斗聲,立即豎起耳朵听了起來。
「有人械斗?」洛水也听見了,趕忙起身。
話剛落,就見遠處一黑一白在樹頂一邊兒飛來一邊兒打著,就像武俠片兒似得。
洛水趕緊跑的離大樹遠些的地方看去。剛一定楮,她就發現那兩人很熟。「郝俊宇?趙無痕?」他們不是在紫竹林麼?怎麼上這兒來了?
「真是他們!洛水,這回好了,不用往前走了。」
洛水此時沒有心情開玩笑,她覺得這兩個人好像吃了藥似得,越打越興奮。不過,若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強弱,趙無痕好像負傷了,有慢下來的情勢。洛水連忙在心底鼓掌。看來,不用她出手了。
兩人越打離洛水方向越近,洛水沒辦法,只能往後退。一進一退,洛水只顧得昂著腦袋看熱鬧,沒顧得腳下。
當李一發現洛水身後是個大斜坡時已經晚了。「洛水!」
「啊?」洛水聞聲望過去,傻呆呆的樣子。但這聲剛出,她就右後腳跟一個?溜,踩空了,她這才知道李一為什麼一臉驚恐的看著她。可惜,晚了……
「啊!」的一聲後,洛水順著斜坡就往下滾,順道上還被樹枝樹杈什麼的,不是刺著腦袋就是扎著,沒辦法,她只能護住臉,別的也管不了了。一路滾她一路尖叫。
好不容易路過一個樹樁,洛水反應迅猛,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抓住,爾後一個使勁兒,停在了半道上。隨後,她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蹬著腳下的石頭,借力幾個縱越就又上去了。
雖然灰頭土臉,白衣服也成土黃色的了,面紗也不知道飛哪兒去了,但是好歹臉沒事兒,也安全。「嘿嘿……」她沖著李一傻笑。卻在下一個瞬間傻了眼。
剛剛還是郝俊宇佔上風,可現在卻見趙無痕拿刀抵在郝俊宇的脖子上,眼看著就要滴血了。她有些不明白剛剛那一會兒到底發生什麼了。
「趙無痕!你敢!」顧不上許多,洛水沖到郝俊宇身邊兒瞪著趙無痕。
「桀桀桀……我怎麼不敢?快交出神符,我或許考慮放了他。」
洛水瞪著大眼楮,猛的抽出了驚鴻劍,指著趙無痕的臉,氣勢昂然,「神符?什麼神符?不知道!你趕緊放開你的刀,不然我讓你好看!」
形式一下僵住了,趙無痕雖然不知道洛水現在武功深淺,但他不是沒听過傳聞,所以也不會小看了她。只是,要他放手?做夢。
「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們交出神符,我自此不再糾纏你們,如何?」
洛水停了半晌,腦中的主意滾了數個來回,可是她始終有個疑問,百思不得其解。「神符到底有何用處?」
「這個……你交給我,我自然告訴你。」
雖然沒問出來,但洛水知道,那一定是個好寶貝,她總有一天會知道。「哼!做夢。我實話告訴你,神符已經被別人拿走了。我們沒有。」
趙無痕將臉轉向郝俊宇,「是麼?郝門主是否確認?」
停了半晌,郝俊宇忽然渾身一震,將趙無痕的刀生生震出幾米遠,「 當」一聲掉在地上。
同一時間,洛水也袖子一甩將早就備好的蒙汗藥撒了過去,正好打的趙無痕滿臉都是。
「咳咳……你!」趙無痕趕緊捂住鼻口。
「走!」趁著空擋,郝俊宇擄起洛水,消失在原處。
趙無痕氣的渾身發抖,「啊!!」的大叫一聲,轉身撿起刀,便攆了上去。
一路上,洛水很是擔憂郝俊宇的身體,可是看他的樣子又好像什麼事兒也沒有。
「你剛剛怎麼了?怎會被他擒住?」
郝俊宇不言語,隔了好一會兒,洛水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听他說道︰「我見你跌了下去。」
此話一出,洛水心里一陣暖和,嬌嗔道︰「那你也不能分神啊。要是你被他宰了,我怎麼辦?」
郝俊宇這才低頭看了眼懷中的洛水,笑了笑,「不會。在你死之前,我不會死。」
還有什麼比這句更動听?洛水大受感動。偷偷模上他的胸膛,那里熱熱的,有力的跳動也通過手心傳來,還黏黏的……
粘粘的?!洛水猛然低頭。
「血?!你流血了?!」她大驚。忙扯著他的衣袖,說道︰「快停下來。先止血。」
郝俊宇搖頭,「不要緊。他快追上來了。」
洛水氣急敗壞,最討厭不珍惜自己的男人了。她幾下便點住了他的穴道,他立即僵住。
「他吃了我那麼多蒙汗藥,追的上來才見鬼!再者我輕功比你好,有我在,你怕什麼?」說罷,她取出隨身攜帶的藥膏,快速的涂抹了上去。那藥膏果然神奇,瞬間便止了血。洛水滿意的拍手點頭。「好!現在可以繼續上路了。」
說罷,她扶著郝俊宇便施展起輕功來。雖比平日慢不少,但也比一般人快許多。洛水心想︰有了這樣功夫,以後不管什麼事情,逃跑是肯定沒人抓的住了。不禁心里有些喜滋滋。腦海中開始幻想,未來夫君在身後追,她在前邊兒跑的場景了……
「哈哈……哈哈……」洛水不自覺笑出了聲。
郝俊宇有些納悶,「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哈哈……」
郝俊宇扯著嘴角也笑了,他最愛的便是洛水這幅樣子。外表雖強悍,其實就是個傻瓜。「你心里可有我?」
忽然,郝俊宇問了這麼一句。洛水沒听清,扭頭問道︰「什麼?」
郝俊宇再次說道︰「洛水,你可喜歡我?」
洛水毫不猶豫的點頭,「喜歡。你在我心里呢……」雖然,她曾經糾結過,但此刻,她腦海中只有這個男人。一個男人能為她這樣,她還有什麼可猶豫的?虞君皓那里,她自然不能辜負,所以,她決定了,要三個人面對面暢談一次。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不會放棄。就算世人說她放蕩,她也不在乎。反正臉皮子厚。
就在洛水心里甜蜜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一張網子,她一個沒留神,便被網了個結結實實。「誰?!誰敢網姑女乃女乃!」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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