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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上一世,許天柏獲封了承國公爺,尚主明陽公主,成了大燕里最有權勢的駙馬爺。之後他對許家二房出手,許二老爺那一脈,無一放過,手段之狠毒、參賭無情,無不讓人心寒。然,這卻仍不改明陽公主對其一片痴心,甚至連皇帝都看在明陽公主的面子上對他萬分容忍。

可謂只手遮天,莫不過如此!

可這一世,似乎都不一樣了。

福王敗北,被終生幽禁于玉山別院,而當初被譽為最為尊貴的女人明陽公主,亦如其父,禁足于玉山別院。

許家雖然仍遭受大禍,可頂梁柱如許老太爺、許三老爺,甚至還有許天柏和許天一兩個孫輩都活了下來。並不只是許家二房一枝獨秀。

而如今位于大寶之位的,是許家向來力挺的牧王、也就是如今的嘉和帝。

這一切,不知不覺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不會因為這樣,所以上一世冷如羅剎、宛如毒蛇的男子也沒有再出現?

曾念薇望著眼前眉目雖蘊清冷,可眼底卻是一片平靜溫和的男子,微微地出了神。

世上沒有一成不變,她既能重生,而其他的一切也會偏離軌跡。

現在,他正站在她面前。

他和她,不久後便結發為夫妻。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許天柏見她發起了呆半響都沒回過神來,顰了顰眉。

「怎麼了?」

「我在想,若是再有更出色的女子,你可曾後悔今日的決定?」一如當初那般的明陽公主。

平心而論,曾念薇都不得不承認,明陽公主確是個極其出色的女子。她容貌絕美、才華出眾,她心中的城府謀略,絲毫不亞于任何一個男子。

別人不知道,曾念薇可是因為蕭逸的原因知道的一清二楚。上一世福王之所以能上位,趙同悅功不可沒。

而如此出色的女子,堪與他配。

曾念薇話一出,連她自己都驚了驚。

一驚她竟然將話說了出來。二驚何時自己也會說此等拈酸吃醋的話!

許天柏卻是微微沉了臉。

他說︰「難道在梅姑眼里,我是這種人?」

他心里忽然有些悶悶的。

曾念薇張了張嘴,卻是沒再說出什麼來。

如此,許天柏眸色頓時便黯了黯。

兩人不歡而散。

許天柏走後,曾念薇久久都沒動。

是啊,她這般患得患失,這般矯情,就連她也生厭這般的自己。

這樁婚事是她首肯的,婚期也定了,可如今她這是怎麼了?這些日子以來。她自己的情緒來得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她隱隱地有些知道原因,卻又不敢承認。她不是那般感情空白的愣頭青,她知道自己進來的變化是為何。

也許就是因為曾經付出過,結果換來的是家破人亡,再一次面對的時候。她承認她懦弱了。

可日子不會因為你膽怯了而變得順順當當。

眾人都知道這幾天四姑娘心情不大好,做事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月底的時候,綠菇回來了。

她消瘦不少,臉頰顴骨微突,好在精神尚好。

香橙、綠月和綠意幾個大丫鬟就先松了一口氣。

曾念薇也很是歡喜。

這事兒還要從上次吳一河膽大包天來鬧事時說起,當時曾老太太的人找到吳家村時,綠意的大哥便發現了。他連番趕路前來報信。途中卻遇上了一隊商賈,綠意的大哥也沒放在心上,孰料對方卻忽然發難,對一眾路人打殺!

綠意大哥走的是條小道,當時也正是巧,正好經過一片樹林。路上統共的路人也沒幾個,那隊伍正在里頭休息,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與一趕路的人有了沖突,對方竟然就下來死手!說起來,綠意大哥也是受了池魚之殃。誰能料到看似正經兒的商賈。竟然要對所有在場的人趕盡殺絕!

綠意大哥也是命大,中了一刀,對方都以為他死絕了,沒想到他還是逃了出來,撐著最後一口氣到定安侯府給綠菇報了信兒。

當時綠意大哥滿身是血,都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曾念薇忙地讓人請了大夫,各種名貴的藥材一起上,最後才讓綠意大哥保住了命。

說起來,綠意大哥因為過來給她報信才受了傷。雖然消息來得晚了些,可到底是因為她給的差事才遭此一禍。

曾念薇便讓了綠菇家去照顧,至于醫藥費也讓香橙支了銀子。

綠菇回來見到曾念薇未語淚先流。

「姑娘,婢子,婢子代哥哥嫂嫂、阿爹阿娘給姑娘磕頭了。‘綠菇紅了眼眶,滿臉是淚,「若不是姑娘讓請了御醫,又送了藥材,只怕、只怕哥哥他就熬不下去了。」

「姑娘,婢子和婢子一家人都感激姑娘。」

曾念薇讓綠意將她扶了起來。

「你大哥也是為我辦事。」

綠菇便道︰「婢子阿爹說了,別說哥哥,婢子全家都是定安侯府的人,命本就是定安侯府的、是姑娘的。為姑娘辦事理是應當,哥哥,哥哥他沒將事辦好,差一點害了大姑娘,這是哥哥的失職。姑娘沒責怪,已是開恩。如今姑娘還救了哥哥一命,婢子、婢子以後定當為姑娘做牛做馬,結草餃環以報!」

曾念薇便沒說話,讓她安心當差,至于她哥哥那會讓人留意,便讓綠菇下去休息了。

有些事,對得起心即可,有些話說太多反而失了本心。

經過綠菇這一茬,曾念薇的注意力便被轉移了開來。

吳家莊那邊民風向來淳樸,那一片臨近玉山,風景雖美,可卻並不算得富庶。有商隊不奇怪,可對方下手如此狠絕,卻是不多見。

嘉和帝雖極力收攏民心,可總有些小勢力不肯降服。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真正地太平。

許天柏自上次走了之後便沒有再露過面,曾念薇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些內疚。

當初許天柏曾問她同不同意這樁親事,當時她點了頭。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就連曾博遠也注意到了曾念薇的異樣。

「四姐姐,我怎麼瞧著你這幾日都有些心神不寧?可是有何心事?四姐姐若是有什麼事。定然要跟我說。我已經大了,也是可以保護四姐姐的。」

「啊,是嗎?」

曾念薇有些驚訝。

她的心思這麼明顯?

曾博遠便重重地點了頭。

「那可能是這幾天有些不舒服,臉色便差了些。」曾念薇便道。

曾博遠便點點頭︰「四姐姐要好好照顧自己。〞

曾念薇笑道︰「阿遠真是長大了。」

姐弟倆又說了些話。

曾博遠走後,曾念薇模了模臉,心里有些悵然。

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那天自己問的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莫過于信任,可她卻貿然問出那樣的問題,好像,的確很失禮。

而且。那也不像是她會問的話。

對于這一點,許天柏也是這般想的。

他不是初認識曾念薇,他甚至還記得那次在丘嶺遇見她,那是她被人追查,獨自一個人握著匕首躲在樹叢里。他還記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滿是堅毅,發上還掛了幾片枯葉,可這些狼狽都不足以讓她那雙猶如琉璃般澄淨堅毅的眸子失色。

她那麼瘦弱的一個小身子,迸發出來的那股聰慧和鎮定,當即就讓他震了震。

一般來說,女子在外遇見這種事,不應該都是驚慌失措的嗎?

現在想起來。也許就是她眉目里的這份鎮定吸引了他,才沒讓他轉身離去,而是隨顧子弦一同現身。

當時,他要是知道後來她最後會成為他的妻,那些人

許天柏的眸色忽然深了深。

可這世上,哪來這麼多哪知道?

許天柏心里想著。驀地被心里的某個念頭驚了驚。

莫不是那時的自己,便待她有了不同?

許天柏一顆心忽然緊了緊。

他原還以為,他是因為她救了阿一才漸漸對她有些改變。

原來,自己動心得更早。

這麼想著,又想起曾念薇問他的話。許天柏心里忽然地就有些難受。

許三老爺剛從許老太爺書房里出來便看見許天柏這幅模樣。

在許三老爺記憶里,他這個佷子可是自小聰慧,允文允武,從來,就沒什麼事兒難得倒他。

尤其是,他剛明明還提溜著一筐草莓興沖沖地出了門,回來就成了這般模樣。

難得見到他吃癟。

許三老爺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頓時就高興了起來。

「阿柏。」

許三老爺模著他那光潔如玉的白下巴,笑眯眯地與大佷子打招呼︰「我剛瞧著你出了門,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把那籮筐小草莓送哪兒了?哎喲瞅這樣是在你媳婦兒那吃癟了吧?

「三叔。」

許天柏沒想到會遇見他三叔,只一瞬便恢復里他那慣有的清冷模樣,一言一行行雲流水,仿佛從骨子里透出的優雅恣意。

「嗯。」

許三老爺便道︰「老太爺那邊沒什麼事,你好不容易今天休沐,就好好休息休息吧。瞧你臉色不大好,也別太忙了,身子要緊。有什麼事不懂的,便來找三叔,畢竟多一個人多份想法,三叔總也能為你想想對策,解解憂。」

許三老爺的意思就是︰哎喲,瞅你這臉色難看的,遇著了事兒不是?你三叔我別的不行,就是腦袋瓜子聰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瞅你媳婦兒去了,有什麼事兒就說吧,三叔給你出主意!

許天柏素知他三叔秉性,瞧他眯著眼楮笑得這幅狐狸樣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這人,慣來唯恐天下不亂。

許天柏剛想委婉地覺得他三叔,可轉念一想從前他三叔四處游歷時的那一把一把的紅顏知己,頓時便改變了想法。

許天柏便將他三叔請到了他屋里,好茶好言地供著。

許三老爺眯著眼楮听了半響,伸手去模下巴,對他大佷子道︰「哦,原來是這樣。」原來是你那小媳婦兒她害羞吃醋啦?

許三老爺大義凜然地拍著他大佷子肩膀,道︰「沒事,小姑娘家都是這樣。」

「你想啊,人家一個小姑娘就要嫁給你了,以後都跟著你,問你幾句咋啦?」

許三老爺就道︰「這事兒啊,簡單得很,曾家小四那叫婚前憂郁。婚前憂郁,你可知?」

許大佷子便道不知,表現得十分好學。

許三老爺滿地點點頭。

「想當初,阿柳也這般,明天就要成親了,今天忽然跑了與我說她想退婚。我好說歹說才將她說服,才沒鬧一出落跑新娘的鬧劇來。」

許大佷子頓時便抽了抽嘴角。

哪家的姑娘,需要您老勸?

許三老爺便瞪他︰「嘿,瞧你。我與你說,邊城民風開放,阿柳與我,是紅顏知己。那時我借住阿柳家,阿柳自是拿我當大哥,有什麼話,也願意同我說。」

許三老爺便對著他大佷子侃侃而談。

天色漸黑,星輝乍起,許三老爺才模著他光潔的白下巴回了自己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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