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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是福王府八郡主的及笄禮。

要說福王,也是個人物。

前不久傳出的福王居心叵測,與淑妃相勾結意圖謀害皇帝。這事兒一出,可真是掀翻了天。皇帝更是震怒異常,當即嚴令徹查。風向完全一邊倒,世人多以為福王府就此便歿了,熟知事態一波三折,到最後,也不知道福王用了什麼法子,徹底掰回了局面,重新贏得聖心。

福王八郡主的及笄禮,皇帝更是隆恩,特意令簡家老太君給八郡主做了正賓。能請到簡老太君,那可是莫大的榮幸。

曾家亦受到了帖子,曾念薇恰巧有些風寒便沒有去。之後,曾念琪等人在說起那盛大的場面時,無不艷羨。

「四姐姐,你沒看到,那場面真真熱鬧!那排場啊,估計公主的及笄禮也就那樣了。」曾念琪道羨慕道,「若是我的及笄禮有這一半熱鬧,我也心滿意足了。」

曾念琪說完眨眨眼,似是想起了什麼,湊過頭來問曾念薇,「大姐姐及笄,正賓客請定國公夫人,三姐姐及笄則是請的是吏部尚書夫人四姐姐,十月就該四姐姐及笄了,大伯和祖母可曾說了要請誰當正賓?」

「不用說,肯定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曾念琪雙眼微亮,她挽著曾念薇的手輕搖,撒嬌道︰「四姐姐,四姐姐,我來當你的贊者好不好?」

曾念琪揚著一張看似嬌憨的臉,滿臉期待地盯著她,似乎她們之間從來沒有過隔閡。

曾念薇挑了挑眉。

杜氏和曾念琪這對母女她是知道的,也就曾念琪能毫無介意地說出這樣的話了。

「如今才二月,五妹妹這話,說得還早呢。」曾念薇道,「誰當正賓,誰為贊者,這約莫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這些事。五妹妹應該去問祖母才是。」

曾念琪聞言撅了撅嘴,頓時便松了手,扭頭道︰「四姐姐不願就罷了,何必將話撇到祖母身上?」

這幾年來。曾老太太跟前的寵兒是三房的曾念秀和曾念湘。對于曾念琪,曾老太太已經不似從前那般呵護了。曾念琪雖然有些驕縱,可心思卻也細膩敏感,她自然也看出了自己地位不如從前,她曾做過不少事想挽回在曾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奈何無用功。時間久了,曾念琪亦知道曾老太太不似從前那般寵她,她便愈發地不敢在曾老太太面前置噱。

曾念琪哼唧了半響,扭身便走了。

曾念薇知曾念琪秉性,也沒有再理會這件事。

她有別的事要忙。

孟成林的事。刻不容緩。

孟成林精明狡猾,從來最會審時度勢。上一輩子,姐姐雖然不是他親手害死,卻跟他月兌不了關系!他原配妻室早亡,留下兩個嫡子。更有一眾妾室和庶子庶女。姐姐初嫁時,眾人多少忌憚著侯府的面子。後來,姐姐在孟家的日子越發艱難。

曾念薇被蕭逸休棄出門後,曾在孟家住過一段日子,她看得分明,姐姐在孟家的日子竟然連一個最卑微的粗使丫鬟也比不上!那時候的曾念薇一片心死,加上重病纏身。為了不再給姐姐曾家負擔從而悄然離去。

孟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曾念薇將長安找來,如是地叮囑了一番,長安得了指令,很快便出去了。

這些年,長安性子越發沉穩。處事更是圓滑,曾念薇對他的能力很是放心。很快,長安便將事情辦妥了。

這天,曾念薇挑準時辰,帶了人打算出門。這還沒出去呢。便撞見了兩個弟弟。

曾博遠笑眯眯道︰「四姐姐這是要出門?」

曾念薇見了胞弟也高興,嗯了一聲,笑道︰「宇哥兒也在啊,你們這是打算哪去?」

曾博宇見曾念薇與他說話,頓時裂了咧嘴,他望向一旁的哥哥曾博遠,等他回答。

曾博遠就道︰「剛念完書,父親讓我們歇會兒,我便想著好些日子沒見著姐姐了,這便和宇哥兒來找姐姐說說話。」

「倒來的不是時候,姐姐正好外出。」曾博遠道。

遠哥兒大了,除了請安,進內院的次數是愈發少了。這麼一想,他們姐弟真是許久沒好好說說話了。

曾念薇心中微動,目光不經意地在曾博宇憨厚的臉上劃過,笑道︰「我這亦是在在呆著有些悶,便想著出去走走。遠哥兒和與宇哥兒若是無事,不妨一道?」

曾博宇雙眼瞬間便亮了,能出門,他自然高興壞了。遠哥兒對此也沒意見。這麼一來,曾念薇帶著兩個弟弟出門了。

曾博宇一路都很興奮,見了新奇的物什就笑眯眯地指了給遠哥兒看,遠哥兒一面應著弟弟,心里卻是難免地有些惆悵。

隨著長大,曾博宇的痴兒癥漸漸地好轉不少。生活上基本已經能自理了,這幾年還跟著先生讀了些書。許是幼時傷到了腦子,智力有些遲緩,尤其是在讀書上,人家讀一遍,他少說要讀上個七八年才一知半解。

雖然如此,曾家眾人對他的恢復如此已經很是高興了。如今的曾博宇雖然有些笨,可卻仍是自己的親骨肉,曾啟賢一直很照顧這個小兒子。同樣地,他一直對遠哥兒耳提面命,要照顧好弟弟。

曾博宇因身體的原因極少被允許出門,這難得出來一趟,但從他亮如星辰的眸子就可知他的激動了。

幸好他听遠哥兒的話,沒有撒歡兒地到處亂跑。

曾念薇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說不上多喜歡,可對他的態度確實好了不少。無論是上世還是今生,曾博宇都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之事。曾念薇雖然惱恨他上一輩子搶了原本屬于遠哥兒的一切,可到頭來想想,這一切只是他那好母親王雪娥一直謀劃的罷了,而且,上一世,曾博宇到頭來也沒什麼好下場。

這麼一想,再看看如今滿臉憨厚的曾博宇,曾念薇的心不由得軟了兩分。

「聚緣閣的紫芋酥糕。和這黃金脆皮南瓜餅都極是不錯,宇哥兒嘗嘗。」曾念薇將桌上的點心往前方推了推,對曾博宇道。

曾博宇打心里對曾念薇是有些怵的,雖然曾念薇從來沒有苛責、亦沒有打罵他。可曾博宇卻是不太敢親近曾念薇。此時見曾念薇對他笑,又招呼他吃東西,曾博宇眼楮眯了眯,一副開心至極的模樣。

曾念薇心中倒是說不出什麼感覺。

世人總說傻子傻子,可這世上,到底是誰才是傻子?阿諛奉承,口蜜月復劍,大家你來我往,到最後卻分不清孰真孰假。可倒是世人眼中的傻子,卻有著一顆玲瓏心。誰好。誰不好,心中自明。

遠哥兒擠眉弄眼︰「四姐姐倒是對這聚緣閣清楚得很。」

曾念薇佯瞪了他一眼,笑道︰「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遠哥兒就嘻嘻地笑。

曾博宇見姐姐哥哥都笑,隨手拿了塊點心往哥哥嘴里塞,鸚鵡學舌︰「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遠哥兒一個沒設防。躲閃不及,點心便直直地往他鼻頭上塞,糊了他半邊臉。曾博宇見哥哥成了花臉貓,頓時就樂了,指著他哈哈大笑。

曾念薇看著弟弟們活潑笑鬧,亦露出一抹笑意。

聚緣閣的位置向來難定,尤其是這一排沿街的位置。更是炙手可熱。曾念薇三人所在的這位置,是前幾日便早早地定了下來的。

這位置極好。沿邊,臨街。稍稍側目,便能俯瞰整個長街。尤其是他們所在的二樓,連街上小販麼你的吆喝聲和來客的討價還價聲都听得一清二楚。

聚緣閣地處繁榮,人往來繁多。他們姐弟三個一如最平常的世家子弟,品茗談笑。

聚緣閣的對面是多寶閣,乃京城里最豪華一家客棧,所住非富即貴。而孟成林和杜大老爺正下榻于多寶閣。

現臨近響午,多寶閣里客朋滿座。杯盞躊躇,熱鬧非凡。客人來往出入數不勝數。

這麼個時候,多寶閣門前突然出現的那一雙披麻戴孝跪著的中年夫婦便尤為顯眼。沒多會兒,多寶閣門前漸漸地囤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門外這樣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多寶閣里頭的注意,不少人探頭探腦,紛紛往外邊看去。

多寶閣的掌櫃頭頓時就大。

這麼一身喪氣地跪在門前,還讓不讓做生意了!

三四伙計紛紛出來趕人,那雙夫婦卻堅如磐石,任由打罵威逼利誘都不肯動。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伙計們還真不好將他們扔出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雙夫婦埋頭垂淚,卻是什麼也沒說。這麼一來,眾人更起興趣了。不少好事者出言相詢,奈何那夫婦只哭不動。

多寶閣能坐享龍頭,背後自然有人撐著。這麼多年來,不是沒有鬧事的,掌櫃見過不少,不過這麼披麻戴孝地鬧上門,還真是不多見。

掌櫃終于忍不住,沉了臉出來。

「某姓王,人稱王掌櫃。」掌櫃走出來,視線在那一雙夫婦臉上打量,道,「某任這多寶閣掌櫃二十多年,本事還是有些。您二位瞧著眼生,近來,似乎不曾在某這住過店。」

王掌櫃目光沉沉,道︰「某自來不願多事,可亦從來不曾怕事。我方遣了伙計問您等何事,你卻不語。如今您二位披麻戴孝地,在某店面前鬧事,到底意欲何為!」

王掌櫃的話一落,跪著的那婦人忽然就抬起了頭。瞬間,連帶著王掌櫃在內,現場乍起一片吸氣聲。

只見那婦人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一張臉滿是淚痕,梨花帶雨,卻遮掩不住的天生的麗。

只是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龐上,刀痕肆虐,縱橫交錯,猶如斷尾的蚯蚓,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面龐,觸目驚心。

ps︰

作者君數字無能,把女主及笄的年數給弄錯了!現在回頭改,單論工程量作者君就暈死在廁所了

關于這個梗,親們表較真啊啊啊啊,等完本了之後,作者君會從頭梳理的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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