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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起名門 第158章 脫險

許天一不是應該好好地呆在福州嶺南書院嗎?怎麼會被人追殺至此?是誰追殺他?

這些念頭在曾念薇腦海里一閃而過,她很快就回到了現實。

許天一從馬車掉下來的瞬間,一旁的張嬤嬤和綠月等人都變了臉色。

「姑娘,後面有追兵!」張嬤嬤有些著急。她們與許家雖然有些牽連,可交情到底也沒那麼深,如今這種敵不明的情況下,她是不主張趟這趟渾水的。

曾念薇何其不是這種想法,可許天一去而復返,分明是認出了曾家的車馬。而方才的瞬間,不可否認的,她就動了惻隱之心。

當時她想的是,若是有一天,遠哥兒也如這般落入危險卻無人伸以援手,念此,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不過,如今的情況已經不容她多想,她一面命將許天一抬過來一面問張嬤嬤︰「可能辨出來了多少人?」

張嬤嬤見主子已經打定了主意,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她利落地跳下馬車,俯身在地側耳听了一會。她面色有些沉重︰「約莫有十來個人,都是個中好手。」

曾念薇聞言望了一眼自己的隊伍。除了車夫十通,就是綠月、張嬤嬤、南安和八個護衛,這些人都是雲老太爺特意挑選出來護她安全的,身手極好。

南安見狀頓時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就道︰「對方若是只有十來個人,全力以赴也不是沒有勝算。」

曾念薇沉吟片刻,讓人將許天一染了血的外袍月兌了下來,南安便挑了個腳程上乘的護衛披上血衣,騎著許天一的馬繼續往前走。

許天一原本已經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被這麼一折騰撕扯到了傷口,頓時又痛得醒了過來。

他一見曾念薇,瞬間就紅了眼眶。

「四姐姐」他哽咽著頓時說不出話來。

這一路走來,他不是沒求救過。可那些人卻紛紛遠而避之,生怕惹事上身。他幾乎都要絕望了,以為自己就要命喪于此。

他卻認出了曾家的車馬,他不是沒有想過的。這里頭若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很難如此爽快地出手。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許天一望著那披著他的外袍跑得了無影蹤的那護衛,心中哽成一片。饒是七尺男兒,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果然,沒有交錯朋友。

曾念薇見他醒過來,沒有問其他的什麼。

「可還有力氣?」曾念薇望了一眼身後的馬車,皺著眉頭道,「這車太明顯,根本藏不住人。你若是還能撐撐就先躲在車底下。」

她記得,許天一也會拳腳的。

許天一望了望那馬車,紅著眼重重地點頭。

曾念薇讓人簡易地為許天一包好傷口,就讓他躲進了車底。許天一艱難地鑽了進去,將身體附在車地。他雙手緊緊地攥著木轅,讓自己猶豫一只壁虎一般,絲毫不留縫隙兒地貼在車廂底。

受了箭上的左臂和背後,皮開肉綻,只片刻便將才剛綁上的紗布染紅,他緊緊地咬住牙關,不讓自己發出絲毫的聲音。

曾念薇讓人布置好現場。自己則重新坐回了車廂里,馬車緩緩地往前駛去。

跟著曾念薇出來的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只一會,眾人便恢復如常,神色無異地繼續往前走。仿佛方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他們只是剛從京郊回來而已。

許天一原本就是強弩之末,緊貼車廂底已經耗費了他余下的精神力,馬車一走動,他手下一個沒撐。幾乎就要跌了下去。

從小到大,他一如天之驕子般長大,何時受過這種苦難。一瞬間,他忽然想放聲大哭,可他又不能。只要他發出一絲響動,如今不但他沒命,還會害了曾念薇一行人。

許天一睜著猩紅的雙眼,眼眶濕潤,嘴唇被他咬出了血,卻只能一口一口地往里咽。

須臾之間,林子後面便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

曾念薇端坐在錦繡軟墊上,耳里听得分明。

一旁的幾個大丫鬟面色一肅,齊齊地望向自己主子,見曾念薇面色如常,忙趕快將神色調整過來。

馬蹄聲疾馳,轉瞬便至。

張嬤嬤料得沒錯,來的果然有十人,皆著黑衣。來人一靠近便將馬車團團地圍了起來。

車隊為首的護衛將來人不善,很迅速地將馬車護了起來,為首的護衛長一手拔劍,警惕地盯著來人︰「什麼人!沒看見這是定安侯府的馬車嗎?還不快快散開!」

護衛長的話一出,護衛齊齊拔劍對外。

為首的黑衣人眯了眯眼楮,這才發現這一行人都是練家子。

他目光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定安侯府的徽標,這才開口道︰「馬車里所坐何人?可否出來一見?在下正沿途追蹤一匪徒,追到此處便失了影蹤。」

他勒緊韁繩,持馬走近幾步,道︰「還請掀起車簾,讓在下看一眼。若是有那匪徒趁機躲在了里頭,也好讓在下一刀解決了去!」

他說完,語氣不耐地又走了幾步,其他的黑衣人見此紛紛拔刀相近。

竟然如此囂張!眾人心中繃得緊緊的,面上卻滿是堅毅之色。

張嬤嬤見來人越靠越近,她拔刀騰地就站了起來︰「你們什麼人!里頭坐的可是定安侯府的姑娘,豈是你想看就能看的!你們追你的匪徒,與我等何干!」

行家看人,一看便知。張嬤嬤中氣十足,拔刀的動作干脆利落,為首的黑衣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個練家子,身手還不容小覷。

這一行人,就連個跟車的婆子身手亦不凡,他心中掂量著,提著韁繩後退了幾步。

「原來是定安侯府的姑娘。」黑衣人的聲音緩了緩道,「在下事前不知,若有得罪,還望見諒。」

他說完,話鋒一轉︰「可事關緊急,在下所追之匪徒是在窮凶極惡,車里又是位姑娘家,若是不小心讓匪徒有了可趁之機,那便危險了。」

他的語氣一厲,道︰「還請掀了簾子,讓在下看一眼,若是無人,在下定當謝罪。」他的語氣越發不耐,一雙眼如鷹般銳利地盯著馬車。

這是鐵了心要看了?

眾人心里一緊,張嬤嬤正欲再說什麼的時候,簾子卻從里面掀了起來。

車廂里,一位華服姑娘端坐在軟榻上,看上去雖然鎮定,可年紀到底小,為首的黑衣人卻還是能從她蒼白的臉色和慌亂的眼底里看出不安。除此之外,還有同是驚慌的丫鬟,更有膽小地已經小聲地抽泣起來。

膽子稍大的,一手微微顫顫地掀著簾子,硬是壯著膽子道︰「要看快看。」

這才是正常的嬌滴滴的姑娘家遇見了危險的反應,黑衣人眼中的疑慮稍褪,他只一眼就能看出車廂里就這五個小姑娘,根本沒藏人。

他的目光從車廂里移開,緩緩落到車廂底,眾人見此,胸腔里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生怕他瞧出什麼。

黑衣人正欲開口,另外一邊就有人開了口︰「頭兒,這邊有蹄印和血跡!」

黑衣人遲疑了一下,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定安侯府的馬車,最終領著一眾人沿著血跡一路追了上去。

等到一行黑衣人完全沒了聲響,許天一也堅持不下來了,他的手一軟,再也攀附不住,整個人啪地一聲就跌了下來。

黑衣人一走,曾念薇臉上的慌張也斂了起來,她忙地讓人將他抬了上來,車輪滾滾,一路往另一條岔道疾馳而去。

方才那撥人身手上乘,若是硬拼,最後的結果必是兩敗俱傷。他們方才被曾念薇特意所布的障眼法迷住了,可只要稍緩過神來就會發現不妥。此地不宜久留。

馬車一路疾馳,直至崇陽大街一行人才稍稍松了神。

許天一失血過多,早就昏迷了過去。

曾念薇一時有些頭疼,她總不能將許天一帶家去。

她讓人將許天一安置在了一家客棧里,而後她又讓南安悄悄地將人轉移到了另外的一處莊子,那莊子是她前不久才入的手,還沒有人知道。

救許天一這路上雖都是她的人,可到底小心為上。

曾念薇對這件事封了口,因此大家都當她是去看香草回來了,並沒有多問什麼。

曾念薇回到青禾院,梳洗安頓好之後才回過神來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方才那黑衣人目光都落到了車廂底,千鈞一發,若沒有那障眼法,說不定她現在就回不來了。

曾念薇越想後怕,轉頭一看,身旁的幾個丫鬟也是滿臉的余悸。

綠菇望了自己主子一眼,幽幽道︰「姑娘以後可千萬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萬一,可真有個萬一,姑娘讓婢子怎麼向大老爺交代?。」

一旁的香橙亦是附和道。

曾念薇笑了笑沒說話。

決定救下許天一的瞬間,她腦海里想到的是遠哥兒。那時她想,若是當時受傷的是遠哥兒,那可怎麼辦?所以即使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救人。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也是那麼巧,她們剛好就在那林子里頭,就算沒有許天一,那黑衣人也還是會盤問她們。只能說,這是一場賭博,靠的是演技。

曾念薇喝了安神湯,又坐了會才緩過神來。

她正想吩咐人去給許家送信,結果一問才知道,許家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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