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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等杜氏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頓覺頭大。

曾念薇、曾念芳是她帶出來的,若是她不能將人完完整整地帶回去,且不說曾家這邊,單說雲家那頭就不會輕饒了她,而那王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心里直罵晦氣,等李嬤嬤等人帶著大批護院追過去之後,她好說歹說才說服曾念蘭同意先回府等消息,她則是指了幾個人留下留意動靜。

一陣動亂之後,一行馬車再次啟動,緩緩往曾家駛去。

大街上驚馬,曾念薇曾念芳失蹤不見的消息傳來,曾家上下都驚動了。曾啟賢得到消息的時候大驚,他將手中狼毫一扔,疾步而出。

「怎麼會這樣?怎麼好端端地就驚馬了呢?」曾啟賢眉心緊皺,急聲問道。

無論怎麼樣,人都是在杜氏手里丟的,杜氏多少有些底氣不足。她站在曾老太太身後,眼神閃爍,半天說不出一番頭理來。

「父親,父親趕緊派人去尋梅姑。」曾念蘭雙眼紅腫,哽咽道,「這事必是有人要想要陷害梅姑,否則怎麼會好好的,突然就驚馬了?」

她頓了頓,想起來道︰「方才從蕭家回來,梅姑就發現不妥,仔細派了人盯著。」

曾念蘭想起妹妹臨危時卻仍記得派人保護她,心里又是感動又是酸澀。

「不妥?」曾啟賢知道二女兒一向早慧,他聞言心里一頓,又急又怒︰「到底怎麼回事?」

曾念蘭便將出事之前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又將之前曾念薇叮嚀了梧桐的話說了出來。

廳堂里一片沉默。

曾老太爺久久才發話︰「按照這個說辭,就是說,這是芳姐兒搞的鬼?」

素來與曾念芳走得比較近的曾念湘忍不住道︰「這怎麼可能?十姐姐也在馬車上,她怎麼會害自己呢?」

眾人一默,沉默不語。

曾念蘭一下子就尖銳起來︰「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本與梅姑同坐一輛馬車回來的是我,若不是梅姑臨時起意,讓十妹妹與我換了。那麼,如今出事的可是我與梅姑!」

曾念蘭再也沒忍住,激動說道。

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得住?消息一下子便似是長了翅膀一般,飛遍了各個角落。

翠興閣里,王雪娥听到曾念芳驚馬失蹤之後手上的捻珠一頓,她臉色一白,騰地就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她疾走幾步,忽地又停了下來。

從她所在的這個位置,往外望去便是後花園里的那一片荷塘。此時正是時節。恰逢碧葉連天。翠色濃稠。盈盈欲滴。夏風吹來,碧葉搖擺,若是仔細些看,隱隱約約能瞧見幾抹粉白。

王雪娥凝視著那片碧蓮。久久才收回視線。再轉過身來,她臉上的焦急憂色已然不見,她面容平靜地轉身,重新跪到蒲團之上。

雲家,程氏一听便急急忙忙地趕來過來,正遇上曾啟賢在盤問下人。

這一清點,還真查出了貓膩來。帶出去的人與回來的人數對不上了,回來比去時少了一個人。

曾啟賢大怒,將所有的人都關了起來。一個個盤問。一輪下來,竟然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少了人。

曾念蘭跟在曾啟賢身後,仔細地將曾念芳院里的人一個個看了遍,讓她驚訝的是,曾念芳的院子里的人竟然一個不少。

那出門時。多出來的那個人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出了這種事,掌家的杜氏斷然月兌不了關系。

經過曾念蘭這麼一提醒,杜氏第一個就贊同了她的看法。這事,肯定是曾念芳惹的事。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女,別的不說,當沖著她是王雪娥女兒這一點,就不是個安分的!可到底沒從曾念芳的院子里發現什麼不妥之處,杜氏就算心中有懷疑,她也沒說出來。

程氏冷眼瞧著這一幕,冷聲道︰「怎的,這偌大一個侯府,內院混進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竟也無人知曉?」

她神色極冷,冷聲道︰「既然你們問不出話來,那就讓我來罷!吃里扒外,這麼多人,竟然連一個人也沒看住,要來何用?依我看,一個個都往死里打,看她們到底記不記得起來!」

一眾下人聞言抖了抖,噤若寒蟬。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氏小心覷了曾老太太的臉色,斟酌道︰「薇姐兒不見,我們自然也著急,大家的憂心自也不比三夫人少。只是,這事事發突然,誰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依我看,這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把人給找回來。」

程氏冷笑一聲。

總算有個明事理的,可她怎麼能期待這幫人將人找回來?她在來曾家之間就派了人出去找了,而這些人,現在才想起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些?

程氏正欲再開口,外頭突然就傳來一陣喧嘩。

「四姑娘、十姑娘回來了!」

話音剛落,福祿壽蘇繡雲紋簾幕從外頭被打了起來,曾念薇在香草和綠意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曾念芳獨自一人跟在身後,面色慘白,神色惶惶不安。

兩人進來給眾人一一請安。

程氏憂色一掃而盡,喜色畢露。

可當她的目光落在曾念薇緊緊包著的雙手,面色突變,一下子就沉重起來。

曾念蘭視線也落在上頭,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又掉了下來。

「梅姑。」她紅著眼,哽咽道。

眾人一片問候。

曾老太爺曾老太太紛紛開口安慰兩人,曾啟賢更是憂色難掩。

當眾人知道是許天柏與顧子弦救了曾念薇之時,面色精彩紛呈。可當听到許天柏說不希望曾家因為這件事多做什麼之時,大家臉上的失望之色頓現。

許天柏的態度很明白,他救下曾念薇只是偶然,並不希望曾家人因此而有了什麼念想。既然話都說這麼明白了,曾家人哪怕臉皮再厚,也沒有舌忝著趕上給人打臉的意思。

這一次驚馬,雲家派了大量人手徹查,可那五個黑衣人在李嬤嬤帶著人手趕到後,見打不過,轉頭便欲逃走,南安等人乘勝追擊,解決了兩個。另外三個黑衣人見苗頭不對,直接咬破暗藏在牙里的毒藥,當即便身亡了。

南安發現,正欲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五個黑衣人,當場身亡。而追著曾念薇而去的那瘦長男人,曾家的護院在丘嶺里搜了好幾圈都沒搜出人來。

線索就這麼地斷了。

程氏無奈,只能一直給曾家施壓,責令曾家將那行蹤鬼祟的婆子給找出來。出事的那天,那婆子原本是張嬤嬤看著的,可後來驚馬,張嬤嬤為了敢去救人就將那婆子撇下了,而那之後便一直再看見到人。

那張臉太過平凡,話也不多,一群丫鬟婆子竟然都記不起有這麼一號人物。

曾啟賢心里窩著一團火,可杜氏是他弟妹,又有曾老太太說情,曾啟賢指責不得杜氏,好在兩個女兒並未出什麼大事,他忍了又忍,才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來。

這樣一來,他就更加愧對兩個女兒了,尤其是曾念薇。

曾念薇掌心的傷口頗深,大夫說了最好不好沾水,因此曾念薇這幾日過得很是休適。她整日里只躺在臥榻里納涼,什麼也不用做。偶爾她伸手想去拿書看,都被曾念蘭念叨。

「別動。」曾念蘭望她一眼,「你要拿什麼,喚人幫你拿就是了,手都受傷了還這麼不省心。」

曾念薇從了她的意,乖乖地重新躺回涼榻上,讓曾念蘭幫她從書架上將棋本拿了下來。

曾念蘭看她還算听話,這才稍稍給了好臉色。

曾念蘭對曾念薇的獨斷很是不滿。若不是李嬤嬤被逼無奈說了出來,她還不知道曾念薇一早就發現了不妥。曾念蘭對曾念薇這種面臨危險就將自己推到後面,自己一個人迎難而上的做法很是生氣。她覺得既然她們是姐妹,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事,姐妹倆都應同進退才是,怎能她一個人躲在背後,而讓曾念薇獨自面對。

曾念薇面上松了口,順著她的意說了些話,可她心中的想法卻是沒有動搖。有時候,若是遇見某些不可抵抗的事,減少傷亡才是上策,沒有必要為了所謂的道義,齊齊受困。

曾念薇見曾念蘭板著臉,她將視線從棋本上移開,她望了一眼外頭的日光,道︰「今日,怎麼還不見父親過來?」

曾念蘭瞥她一眼,知道她這是在轉移話題。若是在從前,還是那個莽撞沖動的曾念蘭,她一定會沒好氣地冷哼一聲,然後轉過頭去不說話。可經過這些事,又有程氏特意地培養,曾念蘭性子沉穩不少。

她看了一眼曾念薇,道︰「父親剛來過了,方才你在休息,所以便沒有叫醒你。」

曾念薇就哦了一聲。

女兒在外頭出事,還受了傷。不但沒有抓到背後的凶手就算了,府里的貓膩也尋不出來,非但如此,他還不能對誰有所不滿。曾啟賢愈發愈覺得愧對女兒,因此,這些日子,他每日下了衙都會過來看曾念薇,與她說上幾句話。

五個黑衣人要麼被殺,要麼服毒身亡,而另外一個黑衣人則是逃了。這件事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曾念薇知道這麼一個結果之後,沉默了一瞬。

這件事看似什麼也查不出來了,可她心里清楚,也知道這事是何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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