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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念芳很快反應過來,斂起臉上的怒意,擠出笑意道︰「不用不用,妹妹怎麼敢勞煩四姐姐?四姐姐與大姐姐同乘即可,妹妹可以與三堂姐一起。」

她說完向曾念秀擠眉弄眼,想要曾念秀開口說兩句。

曾念秀視線落在別處,似是沒有看到她的意圖。

曾念薇冷冷一笑,嘲諷道︰「瞧十妹妹這口氣,四姐姐難道不似豺狼虎豹?若不是,十妹妹怎的不願與四姐姐親近?」

曾念薇這麼一說,杜氏不等曾念芳再開口便做了決斷。

「既然薇姐兒欲與芳姐兒同乘,那芳姐兒應了便是,姐妹倆之間又什麼好扭捏的?」

杜氏說道,又對曾念蘭和曾念秀道︰「那你們兩個一起便是。」

杜氏說完便帶著曾念琪上了馬車,曾念蘭望了曾念薇一眼,她心中雖有疑惑,可沒有多問什麼,沉默地與曾念秀上了另一輛馬車。

曾念薇盯了曾念芳一眼︰「怎的,十妹妹還不上去,莫不是想留在這不走了?」

留在這?

她倒是想就這麼留在蕭家不走了,可行嗎?

曾念芳睨了曾念薇一眼,抿緊了唇,扶著丫鬟的手上了馬車。

曾念薇不動聲色地瞥了那婆子一眼,隨後上了馬車。

程氏撥給曾念薇的兩個丫鬟兩個婆子,曾念薇分了一半給曾念蘭,余下的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丫鬟隨了綠字輩取名綠月,婆子張嬤嬤這也一直跟在身邊。

綠月與張嬤嬤都是經過訓練的人手,對某些事比一般的丫鬟婆子敏感,曾念薇只一個眼神,綠月與張嬤嬤便明了她的意思。

綠月與張嬤嬤相視一眼心中便有了主意,綠月上前去通報消息,張嬤嬤則留下來繼續盯著那可疑的婆子。

綠月趁著眾人沒注意。快步走到前一輛馬車邊上去,提醒了跟在曾念蘭身邊的梧桐李嬤嬤。梧桐和李嬤嬤正是另外兩個被曾念薇贈于曾念蘭的另外兩個人。綠月將話傳到後邊快速回到了曾念薇這邊的馬車,她跳上車轅。坐在趕車的婆子身旁。

張嬤嬤裝作不經意間模到了那婆子身邊與她同坐一輛車,防著她鬧些ど蛾子。

外頭暗情洶涌。車廂內倒是一片沉默。

曾念芳自上了馬車之後便一言不發,閉眼休憩一言不發。若不是曾念薇對她了解甚深,她都要以為曾念芳真的要睡著了。

曾念薇仔細盯著她偶爾顫動的睫毛,也不主動挑破她。

曾念薇的視線如芒在背,曾念芳想忽視也忽視不掉,她閉著眼也仍舊能感受到曾念薇冰冷無情的注視。

那目光極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六月驕陽似火。大片大片的草木都微微地蔫了下來,生氣頓失。可曾念芳後背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裝了一會再也裝不下去了,她倏然睜開眼眸瞪她對面的人。

「你看夠沒有!」她毫不客氣地道。

曾念薇細細地盯著她眼底,想要看出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她的眼底有不耐、急躁、防備。甚至有一絲懼怕。

曾念薇看得明白,她眼里的那抹懼怕,完全只是出自于對自己本身的害怕。她在擔心自己想要對付她。

曾念薇心里有一瞬的疑惑。

難道,這次是她太過敏感了,曾念芳並未在背後搞小動作?又或是。連曾念芳自身也不知情?不管是哪樣,小心總是使得萬年船。

見曾念薇不說話,曾念芳心里有些捉模不定︰「四姐姐為何這樣看著妹妹?難道四姐姐非要拉著妹妹同乘一輛馬車,就是想要如此羞辱妹妹?」

曾念芳越說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她強自忍下心中的不安。開口道︰「俗話說,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妹妹知道如今雲家是很得臉,就算眾人都願意寵著慣著四姐姐,四姐姐也不應該如此無禮。姐姐如此對待妹妹,難道也不怕傳出去,落了個虐待幼妹的惡名,姐姐這麼做,良心過得去嗎?」

曾念薇猶在思考方才那婆子的事情,見曾念芳自說自話起來便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曾念芳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仍梗著脖子道︰「姐姐這是在恐嚇妹妹嗎?姐姐如此不賢,就算那雲家再得勢也不會有人娶一個蠻橫無理的惡婦的。不是妹妹說姐姐,著實是姐姐這性子,要改。這世間的男子啊,都喜歡賢良多的女子」

「閉嘴。」

曾念薇輕飄飄地望了她一眼,平靜道。

這人真是,越說越離譜。

曾念芳驀地就住了嘴,等她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地就執行了曾念薇的話之後,又羞又窘,心中的羞憤已經蓋過了畏懼,她張口就道︰「忠言逆耳,四姐姐難道已經如此听不得勸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將你扔出去。」曾念薇沒有等她將話說完,冰冷至極地說了句。

曾念薇似笑非笑地盯進她雙眸︰「十妹妹張嘴男人閉嘴嫁人,妹妹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嫁出去了?這樣好不好,姐姐在祖母跟前幫妹妹說一聲,讓祖母將妹妹配了人,可好?」

曾念芳臉色一白,喃喃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配人?

只有下等丫鬟賤婢們才會拉出去配人,她可是堂堂的侯府千金,將來是要嫁入高門貴戶當正頭夫人的!她這個所謂的四姐姐,實在是太惡毒了!不但搶了母親給她預備的夫婿不說,還用配人這等低賤的話語來侮辱她。

曾念芳心中又驚又怕,她死死咬著唇不敢再出聲,生怕曾念薇真的會到曾老太太面前去說。

如今曾念薇在曾老太太跟前得臉的很,瞧曾老太太那樣,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曾老太太也會派人去為她摘下來,更別說如今正在曾老太太跟前夾著尾巴做人的她。

曾念芳如此想著,心中不由得暗暗怨恨起自己的生母王雪娥來。若不是母親沒用,被人關到了翠興閣里,她又怎麼會被人欺負至斯?

曾念芳被曾念薇嚇得夠嗆。又想起她這些日子一直伏低做小,受盡各房白眼。她越想越委屈,最後不由得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曾念薇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曾念芳,心里有些懷疑王雪娥平日里到底是怎麼教養這個女兒的。

曾念薇心里揣著事,被她一哭,莫名地更加煩躁。

曾念薇盯著她的發頂,開口道︰「妹妹哭得如此淒慘,難道是想等會在祖母面前倒告姐姐一狀。說我這個做姐姐的,欺負于你?」

曾念薇的話說得不緊不慢,她的聲音清冽好听,娓娓道來。讓人听了不禁有如春風拂面般舒坦。她語氣溫和,精致白皙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曾念芳卻听得身上寒毛直豎,她以帕掩嘴,將低低的嗚咽聲盡數堵在喉嚨里,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音。

世界總算是清淨了。

曾念薇雙手疊于身前。閉眼假寐。

綠月在車前,張嬤嬤在其後看著那婆子,除了她們兩人,曾念薇讓南安也混進了曾家的護院里頭。經過顧子弦一事,她便心生警惕。每次出來都會多帶幾個人以防萬一。

馬車從蕭家駛出,平安無事地繞了大半個京城,正要下官道駛入崇明街之時,不知從哪里橫飛過來一顆石子,直直地射向馬的眼楮。

綠月就坐在車前,高度警惕著四處的動靜,石子即將要射中馬的眼楮的前一瞬,她出手快如電,飛快地將那石子截了下來。

趕車的婆子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面色劇變,她張口尖叫︰「有歹人!有歹人!快來保護姑娘!」

車廂里,曾念薇一震,驀然睜開眼楮。

果真,要出事了?

趕車的婆子心一慌,就沒控制好手勁兒,她手中鞭子一揚,狠狠地就抽了那馬一鞭,馬吃痛,抬腳就要狂奔。綠月眼疾手快地奪過婆子手中的韁繩,使盡全力將馬頭拉回來。

正在綠月拉住韁繩的一瞬間,又一顆石子勢不可擋地射了出來,綠月那頭正忙著制服受驚的馬,根本就騰不出手來再將石子截下來。

馬右眼被射中,頓時一片血肉模糊,馬兒吃痛,猛地甩力,不管不顧地向前狂奔。趕著的婆子一個沒留神就被顛了下去。

車廂里的曾念薇、曾念芳兩人一個沒坐穩猛地向前直直撲去,一旁的綠意急忙上去扶住曾念薇,香草則是猛地將身子一摔,直直跌在曾念薇身前給她作墊子。

曾念芳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她的丫鬟婆子都留在了身後的那一輛馬車,所以她摔了個瓷實,腦袋磕在車廂的木轅上,光潔的額頭頓時紅了一片。若不是香草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曾念芳可就這麼直直地從馬車上跌了下去。

受驚的馬疾步狂奔,綠月一時也沒能很快將它控制下來,驚馬拉著滿車的人,風馳電掣地偏移了原本的道路,直直往城外撒腿奔去。

留在原地的曾家一行人根本不知所發何時,他們只听見身後的馬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隨即便看見一輛馬車閃電般地沖了出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又沖出去了兩道身影,向著馬車跑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曾念蘭下意識地掀起簾幕往後一看,之間原本應該跟她們身後、坐著曾念薇與曾念芳的馬車徒然消失了。

ps︰

o.o我是作者君的存稿箱喲~作者君已經去了當地的學校進行為期一周的見習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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