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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博遠眼睜睜地看著長安向他做了個快跑的口型之後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他驚恐地瞪大了雙眸還沒意識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身體的反應卻更快,他潛意識地拔腿就要跑,可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抬腿便被人捂住了口鼻,一股強橫的力量將他往後拖。

扭著他往里拖的竟然曾博宇的乳娘梁氏!

平時看上去溫和敦實的梁氏此時一臉猙獰,她面容扭曲目光陰鷙地將曾博遠甩進廂房里,中年漢子拖著昏迷過去的長安後腳也邁了進來。

廂房里等著一位粗實的中年女子,見他們進來抬步便走了過來。

「怎麼這麼慢?」她不滿地埋怨道。

梁氏抬眼瞥她,手里更是加了勁兒地將拼命掙扎的曾博遠錮住。

「還不是這小兔崽子多事?為了將他誆來可費了不少功夫。」梁氏身後拿過桌上的手巾塞進曾博遠的嘴里,然後拿起一旁的麻繩要捆住他。

中年女子過來搭把手幫忙壓制著曾博遠亂蹬的手腳。

這兩年來曾博遠健壯不少,腕力更是因為常常練彈弓而比同齡人要大些,可他畢竟還小怎麼能抵擋的兩位粗壯的成年人?很快他便被捆了個結實,讓中年女子拎著丟到了角落里。

「嘿,這小子手勁兒還不小!」中年女子看著被曾博遠抓紅了的手臂皺眉道,她快步走過來狠狠在曾博遠手臂山擰了好幾把才過氣。

「小兔崽子!叫你不安分!叫你抓人!」她揪住曾博遠手臂上一塊肉狠狠地擰了個圈,邊恨恨道。

她如法炮制好幾次才泄了心中的怒氣。

曾博遠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拼命地扭著身子想要躲開中年女子的毒手。

他嘴里塞著手巾發不出聲音,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嗷嗷的哀鳴聲,似受傷的小獸低低的吼叫。

中年大漢動作利索地將昏迷過去的長安也扔了過來,見曾博遠不安分,他抬腿就沖曾博遠的小月復踹了過去。

「老實點!」中年大漢沉聲道。

「嗚嗚。」曾博遠低吼。

大漢挑眉,抬腳正欲再踢過去被中年女子拉住了。

「行了行了,他那小身板能耐得住你的幾腳?可別打壞了賣不出好價錢。」她道。

大漢聞言狠狠瞪了曾博遠一眼。

賣?

曾博遠听到這話震驚地望向了中年女子。

他們要將他賣了?

曾博遠這一下才明白過來眼前的形勢。

不。不要,他不要被賣掉!

他拼命地扭動想要掙開手腳上的麻繩,可身體上最柔軟的小月復被踹中,曾博遠痛得臉上血色全無,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他又驚又痛,卻只能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中年大漢見曾博遠翻不出什麼浪花來這才放過了他。

他掏出一個錢袋子扔到案桌上,對梁氏道︰「錢在這,你數數。」

梁氏斜睨他一眼也沒客氣,她把錢袋子一掀將銀子嘩啦啦地倒在案桌上。

「怎麼只有七十五兩?不是說要一人五十兩嗎?」她皺著眉頭問。

中年女子嗤笑了一聲。

「是,原本是說好每個人五十兩。可你也沒說過其中有個是傻子啊。一個傻子能給你一半的錢你都要笑了。而且這趟活兒我們冒得風險還這麼大」

傻子?

曾博遠听到這話目光一掃。這才發現不遠的床上被困得向個粽子一般的曾博宇。曾博宇腦袋歪向一邊。一動不動地團在床上。

看樣子是昏了過去。

曾博遠心里更急了。他發出嗚嗚的聲響。拼命地想要叫醒昏迷過去的長安與曾博宇。可兩人似是睡死了過去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屋里另外三人自是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他們根本就沒想曾博遠的小動作放在心上。

中年女子似笑非笑地掃了他們慢悠悠道︰「這趟買賣可是要操不少的心,這若不是主家說只要賣遠了便絕對不會追究啊。我還不想干這趟活兒呢。」

「高門大戶里的水兒,可不是那麼好趟的,若是沒有利頭可賺,那」

「七十五兩就七十五兩。」梁氏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道。

大夫人說了這差事無論得了多少錢都歸她,所以原本說要的一百兩變成了七十五兩她心里很是郁卒。她暗罵這兩人出爾反爾私扣銀兩,可她又不能真的與他們計較。事到如今無論對方扣押多少銀兩她都要咬牙認了。她心里安慰自己無論如何還有大夫人先前給的一千兩銀票,只要這趟差事辦成了她一家便可月兌了奴籍遠走高飛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現在她的家人都在城外等著了,如今只差這七十五兩銀子一到手她便立即去與他們會合。

中年大漢與中年女子相視一眼彼此露出個會心的眼神,兩人拿了棉被一人一個將曾博遠與曾博宇卷了起來。根本沒理會角落里的長安。

梁氏將銀子收好,最後望了一眼被卷得像條棉團的曾博宇,她沉默地想了想道︰「還請你們給十一少爺尋個好人家,十一少爺這一生也是個苦命的人。」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一個傻子還想到什麼好人家?連自己母親都嫌棄得要賣掉的傻子,想尋了好人家也得有人要才是啊!」

中年女子涼涼地斜睨她一眼︰「不過你放心。我們會好好將他養大。傻子嘛,雖然賣不了好價錢,可還是能生兒育女的,總會有些需要贅婿的小戶要的。」

賣!

贅婿!

這些狗膽包天的賤人!竟然敢如此對待他曾啟賢的兒子們!簡直是找死!

聞訊而來的曾啟賢正要將這一番話听在耳里,他心中燃起熊熊的滔天大火,抬腿一腳朝著整扇門就踹了過去。

這一腳傾注了他滿身的怒火,使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整扇細雕百馬奔騰圖紋的結實楠木門被他踹得咯吱作響,搖搖晃晃地傾向一邊。

大門突然被踹開,屋里的三人都被嚇了一跳。

只見一位高大的錦衣男子臉色黑沉如墨般佇立在門前,身後立著一群手持木棍的小廝。

是泉子將曾啟賢帶了過來。

梁氏一望見來人竟是曾啟賢,臉上的血色瞬時褪得干干淨淨,她往後踉蹌地退了幾步。雙腳一軟,不受控制地癱坐在地上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中年大漢與中年女子一看也知道事情不妙,兩人不約而同地丟下手中的棉團就要往外跑。

兩張裹成長條的棉團啪地落在地上,露出里頭被捆成粽子般的曾博遠與曾博宇。

曾博遠尚未昏迷過去,他被摔得生疼,可抬眼一望卻看見自己父親如山般巍峨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他心里一松,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掉。

曾啟賢一見兩個兒子這幅模樣,頓時齜目欲裂,他大吼一聲︰「爾等宵小!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曾家頭上還想走!」

「抓住他們!」曾啟賢大怒道。

青松青白等人聞言一哄而上將抱頭鼠竄的中年大漢與中年女子擰了起來。青松從廂房的案桌上拿來一捆麻繩。好幾個小廝手腳麻利地將二人五花大綁起來。泉子和另外幾人幾人則是快步走過去為曾博遠等人松綁。

中年女子見狀知道這是踢到板釘了。她心里大罵晦氣,口中一個勁兒叫喊︰「冤枉啊!我們冤枉啊!我們可是正當的買賣人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

曾啟賢聞言冷冷地往了她一眼,青松立即會意,他隨手拿過地上的手巾就將二人的嘴塞了起來。

曾博遠手腳上的麻繩一被解開他張開手臂向個炮彈似地沖曾啟賢射了過去。他余驚未消。臉上猶自掛著淚珠,小小的身子抱著曾啟賢的大腿不肯放。

「爹爹,爹爹嗚嗚」他話都說不齊整了,牙關猶在打顫。

「爹爹救命,救救遠哥兒他們,他們要將遠哥兒賣掉」

曾啟賢心一疼,半蹲子將曾博遠緊緊抱在懷里。

「不怕了,不怕,爹爹來救你們了。沒事了。」他溫聲安慰。他現在已經從震怒中反應過來,整個人後怕不已。

萬一,萬一他再來晚一步,那他的兩個兒子

他簡直不敢往後想。

心中如此想著,手上就不自覺地加重了力氣。他恨不得將曾博遠整個人都嵌入懷中,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兒子是安全的,還在他身邊。

「吸」

曾博遠卻禁不住地倒吸了口冷氣。

「怎麼了?」曾啟賢緊張地問道。他疑惑地掀起曾博遠的衣袖,兩個小胳膊上好幾大塊烏黑發紫的淤青赫然在目。

曾啟賢的眼神一下子降至冰點。

話說兩頭。雅座里的王雪娥此時有些心神不寧。她原本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與杜氏、李氏說著話,此時卻全無了心情。

她端起茶碗捧到鼻前輕輕地聞著茶香。她的手指修長而白皙,飽滿圓潤,染了鳳仙花汁的指甲襯著白瓷藍底的茶碗,盈盈之間透著幾分濃稠的美艷。

從剛剛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不受控制地跳著,仿佛在預示她有什麼不要的事情將要發生。

她下意識地往外望去。

曾念薇那個臭丫頭仍在游廊這跟著眾人看煙火,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曾念蘭也在。曾博遠自從跟乳娘出去之後就沒回來過。

當然,宇哥兒也沒有回來。

王雪娥想到曾博宇的時候心里不由得一痛,不過她很快便講那抹情緒壓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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