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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衙役們很給力的把吳婆子給請到了衙門中來。衙役們可是聞訊的老手,威逼利誘先來,大刑伺候等著,吳婆子還真沒見過這個陣仗。半響,就撬開了她的嘴里,知道了林氏前些日子讓她去藥鋪配了一種迷藥,人用下去就會昏昏沉睡,沒有知覺,但不會害人性命。

且賈易死後的那天早上,是她發現人先死的,在林氏屋子里聞到過燒焦的味道,還有一絲血腥味。不過,她看過那賈易的身上,並沒有什麼痕跡,臉色蒼白,眼楮閉著倒像是睡著了一樣。

得到這個消息後,衙役立馬送去給紀安過目。紀安和齊旋商量了一下,立馬派了衙門中的仵作和衙役去賈家。想著他要用這個案子來為民意箱打響名聲,于是,他帶著保鏢和齊旋一道齊賈府。

賈易的棺木在拜訪在靈堂,林氏今早就想把人葬了。不過,趙大愣是哭喊了半天,帶著雇來的小伙子們攔著,就是不準林氏安葬賈易。林氏氣的要死,但趙大的身契早就被賈易放了,且賈府上下一直是被他管著,很是有些威嚴。

他攔著賈易下葬,也是打著賈易是舉人老爺,不可如此輕率下葬,最少要請上寺廟的高僧來為賈易做滿七天的法事才行。不然,就是對賈易的不尊重,古人都重身後事,趙大提出這個要求在旁人看來實在是忠心為主。一心人瞧著林氏匆匆下葬賈易這個夫君,心中倒是覺得林氏寡情薄意,不念夫妻之情了。

林氏本就心虛,被旁人這麼指指點點,也只好去請了和尚回府念經。和尚還沒等到,先把衙役和紀安等來了。雖然賈易做丈夫有些渣,但平時好結交朋友,出手大方,對左鄰右舍也是十分的熱情。這個時候,靈堂上倒是來了不少拜祭他的人。

紀安這個時候大搖大擺的帶著衙役去了賈府,讓眾人都十分的驚訝。畢竟,在他們看來,衙役上門那就是大事了,現在紀安這個知府親自到了賈家,那真是出乎許多人的意料了。也沒听說,新來的知府和賈易有什麼關系啊。

要問眾人如何知道紀安就是泉州知府,那很簡單,紀安穿著官服來的,齊旋這個泉州城內被稱贊的齊青天跟著,眾人一看自然也就能把紀安和知府對上號了。

林氏看著紀安這個知府過來,身子一僵,一閃神反應過來。立馬嚎聲大哭,悲傷不已,不知情的人看來,真要以為林氏和賈易伉儷情深,感情深厚呢。

死者為大,紀安先給賈易上了一炷香。之後,對著林氏厲聲道︰「林氏,你可知罪?」

林氏被唬了一跳,愣愣的看著紀安,幌子一閃而過。隨機大聲的哭訴道︰「大人,民婦剛剛死了相公,無依無靠,大人不為民婦做主,怎麼還來問罪民婦。民婦真不知道犯了何罪,還請大人明察。」

趙大跳了出來,不等紀安開口,對著林氏罵道︰「你這黑心肝的毒婦,害死了我家老爺,現在還想蒙蔽大人。趕緊向大人坦白了吧,不然,有你苦頭吃的。」

林氏把眼淚一收,對著趙大不客氣的說道︰「你這刁難,一直仗著自己是府里的官家想要圖謀我府里的家產。老爺這才剛走,你就迫不及待誣陷當家主母,你意欲何為?是想逼死我們母子,然後好讓賈方這個大房之子繼承我們這房的家產嗎?你做夢,我行得正,做的端,可不是你能誣陷的了的。大老爺啊,你可得為民婦做主啊。奴大欺主,民婦一個婦道人家,剛剛沒了相公就被家奴欺負,還望大人為民婦主持公道。」

趙大被林氏的話激得臉色通紅,激動的回道︰「你這毒婦,我家老爺的身子健壯如牛,怎麼可能好好的就猝死了。且我家老爺從不在你屋你留宿,只一個晚上,老爺就沒了命。還有那信,說什麼把家產都留給小少爺,分明是你寫好的按了老爺的手印。你不知道,老爺當年給賈方那一房保存了一部分的家產,是放在賈府里的。這事族里的老人都知道,寫明字據等賈方二十二歲再給他,怎麼會寫這種信給你。留著告訴眾人,他要獨吞佷子的家產嗎?蠢婦,若不是你拿出那封信,我還想不到老爺死的蹊蹺。你為了家產,謀殺親夫都做的出,好狠的心啊。」

靈堂上還有許多人沒走,听著趙大的話,心中明悟。可不是,賈易一直疼愛賈方,且又十分的好名聲。怎麼可能留下一封這樣明顯是把柄信給林氏,難怪趙大要懷疑賈易死因了。

紀安眼楮一掃趙大,深覺得趙大沒說實話。若有這事,在公堂上趙大不會不說出來的。那麼,趙大現在說著這話是怎麼詐林氏了。

林氏手里一緊,怎麼也沒想到會因為一封小小的信惹了趙大的懷疑。

趙大並不放過她,步步緊逼的問道︰「老爺寫信都要用自己的私印,你那封信上只有老爺的一個手印,其他的什麼也沒有。我早就問過了,那些書法高明的讀書人是能紙張的滲透和紅顏料的眼色來分辨手印的壓下的時間的。你把信拿出來,知府老爺在這,讓他請人來辨一辨,若是我冤枉了你。我立馬撞死在老爺的棺材上來給你賠罪,你敢不敢?」

林氏一個婦道人家,字都不認識幾個,又怎麼會分辨手印這種事情。看著趙大用命相賭,她早先被趙**問的時候已經膽怯,現在更是慌了。深恨自己多事,露出了破綻,干脆承認道︰「對,這信是我自己寫的,趁著老爺睡覺的時候按的手印。不過,這也是因為老爺喜歡賈方那個佷子,我一時糊涂,為著兒子才做了錯事。但老爺的死和我真沒有半點關系,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害得了老爺。趙大,你不是也請了幾個大夫來看過,老爺既沒中毒,身上又沒傷痕,怎麼能誣陷我害了老爺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再怎麼待我不好,也是我的夫,我孩兒的父啊。」

趙大先听林氏承認松了口氣,他先前都是詐林氏的。要是林氏死不承認,他也沒法子。可再听著後面林氏的話,趙大要氣瘋了,這林氏膽子不要太大,對著老爺從沒什麼恭敬之心。現在卻說這些來博取同情,趙大一時間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紀安卻更加肯定這林氏有問題,也不和林氏廢話,直接說道︰「林氏,半月前你讓吳婆子配了一種使人昏迷無知覺的迷藥是做何用?且吳婆子說在你屋里聞出血腥味,種種現象表明,賈易死因確實蹊蹺。來人,開了賈易的棺木,仵作驗尸。」

林氏一聲尖叫,撲在賈易的棺木上,大聲哭道︰「大人,您不能這樣做。死者為大,他都已經死了。請您給他一點讀書人的體面,讓他安安靜靜的走吧。若是大人執意要打擾民婦相公的安寧,民婦就一頭撞死在棺材上。」

紀安眼楮一眯,對著衙役說道︰「還不把林氏架開,開棺。」

趙大一馬當先,讓身邊的壯實婆子攔住林氏。仵作很有經驗,早就帶好了人來了。幾個衙役下手很快的就把棺材開了,仵作慢慢的開始驗賈易的尸身了。

紀安就坐在不遠處,眾人不敢走,一個個屏聲靜氣的等著仵作的報告。仵作先從賈易的臉部開始,在到身體,一點一點慢慢的檢查,也沒發現什麼。

他想想,對著紀安請示,要開膛破肚的檢驗賈易的尸體。紀安听了有些犯難,古人畢竟重視身後事,他剛剛開棺驗尸已經是有些逾越了,若是現在再把人開膛破肚,真找出毛病還好。若是不能,怕是連趙大這樣的僕人也得說他的不是。

而林氏听著仵作的話,又鎮定了下來,嗚嗚的哭了起來。不過,卻並不反對仵作要對賈易開膛破肚。紀安剛剛仔細觀察過林氏,她剛剛神經特別緊張,特別是一開始仵作驗的時候。

這個時候,紀安從林氏身上發現林氏放松了下來。紀安就明白,即使開膛破肚也不會找到什麼線索。紀安對著仵作說道︰「先別動刀,先去檢查…」

紀安的眼楮掃過林氏,發現她往賈易的頭部瞄了一眼。雖然動作很小,紀安瞧是瞧得清楚。

于是紀安接著說道︰「仵作,你先把賈易的頭發剃了,給本官好好檢查。」

林氏聞言臉色煞白,身體開始抖了起來。

紀安心道︰果然致命傷在頭部嗎?

仵作聞言開始動了起來,沒一會就剃到了頭中心帶著發冠的那兒。結果,仵作大聲喊道︰「大人,死者頭部釘入一個鐵釘,應該是死亡的原因。」

仵作聲一出,周圍都炸開了鍋,沒曾想賈易是被這樣害死的。釘入鐵釘在腦殼中央,有發冠當著,若不是仵作查案,誰又能發現這樣的細節。還不是被當做猝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一點也不會被人知道死的冤。

趙大一听,老淚縱橫,對著林氏一陣撲打,五十歲的人卻很是身手矯捷,打的林氏鼻青臉腫。周圍沒有一個上前拉的,林氏謀害親夫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眾人對著這樣的女子即不屑又心寒,不願意沾惹上。

趙大下手重,林氏被打昏過去。衙役攔下了趙大,紀安讓人押走了林氏。然後,把案子交給了齊旋去善後。在紀安要走從賈府離開的還是,一個十歲的小人從後面跑過來,紀安認出這是賈易和林氏的兒子賈進。

他這才意識到賈易身死,林氏也會被判刑,逃不過一個死字。但這個孩子怕卻是要無依無靠了,紀安想想,讓衙役帶著孩子過來。在把情緒已經穩定的趙大喊來。

趙大看到賈進神色十分的復雜,這畢竟是他家老爺唯一的血脈,可這林氏又是殺害老爺的罪魁禍首。對著賈進,趙大疼愛中帶著一絲難受,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這個孩子。

紀安也明白趙大的復雜心情,但就目前情況來看,賈家並無其他的直系親屬。再說,人心險惡,賈進年紀太小,若是踫到想圖謀他家產的人怕是保住他的東西。于是,紀安直接問趙大道︰「趙大,害你家主人的凶手已經找的,你家主人可以安息了。但稚子無辜,這孩子是你家主子唯一的血脈,賈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財帛動人心,本官怕這孩子沒人照顧,保不住賈家。你看有何可靠之人可以信任?」

趙大搖搖頭,賈方雖然寬厚,但他的妻子卻是個心胸小的,和林氏多有不和。現在讓賈進跟著賈方過,怕是得得不到好。畢竟,男子粗心,內宅還是女子的天下。

紀安看著趙大搖頭不語,沉吟半響說道︰「那,這孩子你先照顧,至于財產,你也別怕。我讓齊旋和樓關為你家小主子做個監護人,時常開照看一下這孩子。一直等他成親之後,官府之人就不在官了。若是他一直沒成親,那過二十歲之後,官府也不會再管了。」

成親都是大人了,這份產業保不保的住就要看這個孩子的造化了。

趙大想著這孩子是賈易唯一的血脈,心中一軟,听著紀安又幫著他們找好了靠山。忙謝道︰「多謝知府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和小少爺感激不盡。多謝大人!」

紀安擺擺手,有的時候,自己的隨手之勞就能改變旁人的不幸,又何樂不為呢?

紀安破了賈易的案子,在泉州一時間被傳來了。大家津津樂道,說著紀安如何如何神通廣大,火眼金楮,把紀安神話的都快三頭六臂,無所不能了。一時間,紀小青天也在泉州傳開來,紀安听著這個稱呼,還小小臭屁了一下。

而另一邊,樓關再知道林氏的所作所為之後,沉默了半響。

第二天,林金這個紀安一直想打包帶走的廚子出現在了知府衙門門口,敲響了那面伸冤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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